趙解憂回到秋院,便在屋中踱來踱去,神色凝重,絲毫不見笑顏。
敬玉知她是在思索事情,靜立旁邊。
也不知今日怎么就惹公子不喜,罰了禁足。雖然公子對小姐不是最寵愛的,但看在丞相面子上,也斷不可能如此處罰。
“玉兒,敬言可回來了?”趙解憂突兀開口,問道,也終于停下了腳步,坐到了黃花梨木椅上。
但她眉頭依舊緊縮,不時以手背輕按自己的額頭,煩惱沒有消散。
敬玉恭敬回道:“尚未回來,小姐可是有緊急的事?”
“夫君,他。”趙解憂幽幽一嘆,沒有說下去。
可她的神色讓敬玉心里一緊,追問道:“公子怎的了?”
趙解憂自小便是敬玉服侍,兩人之間的情誼早已超越了主奴地位,這么追問也不會不喜,反倒是會向她耐心解釋。
敬玉看趙解憂眼神便心領神會,出了房門往四周掃視一圈,看四下無人才關上房門,站到趙解憂跟前,附耳傾聽趙解憂將要說的話。
“夫君今日對我說了一句話,要我為他去死。”趙解憂臉上的笑承載著無盡的苦澀。“所以,我猜,他要對父親不利。”
敬玉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趙解憂稍稍解釋了今日穆絕念做的事背后的深意,敬玉一點就通,不需要她費太多口舌。
“敬言回來之后,讓他立即去丞相府,帶給我父親一句口信,小心穆。”趙解憂壓低聲音,語氣變得沉重。
趙解憂揮揮手,不再看敬玉眼中的淚水,“好了,你且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敬玉一下午都是呆呆的,好不容易等到敬言回來,對敬言說了趙解憂的吩咐。
敬言一皺眉,問道:“小姐呢?”
敬玉心里咯噔一下,慌亂地敲門,遲遲未傳出趙解憂的聲音。
“小姐,莫不是……”敬玉想起自家小姐說的話,害怕她真的因穆公子的一番話而做了傻事。
敬言看到敬玉的反應,心下詫異,但也覺察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簡單,不顧什么禮統地推開門,站在門檻邊往里面看。
趙解憂的閨房里的陳設簡單到了極點,只有梳妝臺、一張床,唯一好的是書案和幾把黃花梨木椅子,還有一箱子的書卷,其他的物件都沒有。
敬玉明白敬言的意思,立即往房間里小跑入內,看到自家小姐躺在床上,面色祥和,卻仍舊無法安心。
“小姐。”敬玉用顫抖的手往她的鼻子探,感覺到微弱的熱氣,才安下心。
一驚一喜之間,敬玉的眼中已有了淚水,慌忙擦去淚水,發現自己的小姐已經醒了過來。
“這是怎的了?”趙解憂清醒過來,就看到敬玉在哭,而敬言站在門外,房門大開著。
“奴婢還以為小姐、小姐……”敬玉還是一副擔憂害怕的表情。
趙解憂也猜到了這兩人的想法,說:“你們且安心,我怎會干那種傻事?”
趙解憂面上溫柔嫻靜,用一貫平和的笑意讓兩人安心,卻在心里微嘆,趙解憂,你怎不是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