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蹤之謎
- 斷蓮書
- 云姣
- 2063字
- 2018-03-05 17:53:10
當溪音說要帶著我去仙界奪回我的金身時,我方才恍悟,他之前愿意帶我去人間游玩,其實并非是見我因為明秀一事而不開心。
他定是察覺到了些什么,方才帶我離開蓬萊,來到人間。
而攸寧仙君的到來,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而那日,他也確實在等我的選擇。
但我想著這廝到底是個不好相與的人,他那些日子變得那般好說話,實則又不知是在打些什么主意。
而我也慶幸我當時因為一時的惻隱之心而選擇留下來,否則,我想就算是我選擇跟攸寧仙君回去長明山,以溪音這古怪的性子,他定然是不會那般輕易放過我的。
仙界之上,仙霧彌漫,周遭朦朧。
這里雖有不少瓊樓閣宇,巍峨神殿,但到底還是顯得空曠冰冷了些,除卻仙風,并未有半點暖色。
此間仙人,都是凡人一直仰慕的那般模樣,仙風道骨,眉眼之間,若含悲憫,然而那悲憫之后,卻又是無盡的漠然。
這,便是我失去記憶后初初上得這仙界來后,唯一的感受。
溪音帶著我,直接去了那九重帝闕,要尋那蘭枝帝妃。
只是這一去,卻被人告知,蘭枝帝妃已失蹤多日,所幸的是,她的金身卻仍完好的被保存在月明池中。
溪音當即便冷笑道:“可惜了,今日不能為你出氣。”
我聽了他這話,心頭登時便熨帖了不少,那蘭枝帝妃害我如此,我心中也正忿忿不平。
于是我道:“她究竟是失蹤了,還是逃了?”
逢熙未言,只是那雙墨瞳看向那在蘭枝帝妃跟前兒伺候了多年的仙娥,瞳中寒光凜冽。
那仙娥如何抵得住他這身神君的威壓,當即便跪在地上,磕頭道:“神君明察!帝妃消失的突然,奴婢,奴婢也確實不知她究竟是去了何處啊!”
她還倒豆子似的說了許多,大抵是說近日來,仙界之中因為帝妃失蹤之事而方寸大亂。
仙人分成兩派,一派說蘭枝帝妃因著我的干系,躲到別處去了。
而另一派則說,蘭枝帝妃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測。
兩派爭論不休,誰也不肯退讓,一時間,這仙界都變得亂糟糟的。
也是此時,身為景玉帝君與蘭枝帝妃的女婿,舒窈帝姬的未婚夫,攸寧仙君便自然而然的站出來,主持大局,這才令這場爭論平息下來。
攸寧仙君已派遣了不少人去追查蘭枝帝妃的下落,只是至今,仍舊無甚進展。
而我正在思索著,卻聽溪音又是譏笑道:“這兩人都是心思深沉的主兒,表面功夫更是做得極好。”
他口中的那兩人,便是蘭枝帝妃與攸寧仙君。
我失憶后便未曾見過蘭枝帝妃,所以我并不知此人究竟是怎樣的人,但我想,她為了那早已殞命的景玉帝君而如此害我,實在也算不得是什么良善之人。
可是那攸寧仙君……我仔細的回想了他的模樣,以及那日他所說的字字句句,心頭卻是隱隱不愿相信他真如溪音口中所言那般,深藏不漏。
我初初見他,只覺他分明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當日所言,也句句在理。
但何以溪音,對他有這般大的敵意?
我不清楚,卻也不敢問他,我曉得我若問他,他又會是個什么模樣。
我可不想再被他抓在手里,被他晃得昏天黑地。
“她失蹤時,真就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我開口問那仙娥道。
那仙娥抬眼看我,眼中竟已有水光,她搖搖頭,小心道:“神女明鑒,奴婢侍奉帝妃多年,若是帝妃有什么 ,奴婢定然不會忽視,只是當日,帝妃看起來一切正常,我只是去取那瓊花酒,回來……回來便不見帝妃了!”
或許是念及她待在帝妃身邊的過往種種,那一直嵌在眼眶中久久不落的淚珠兒終是滑落下來,將她衣襟上一寸地方暈染成更深的顏色。
我哪里受得了這般嬌弱的美人在我眼前這般垂淚?于是我便趴在溪音的手中,對她柔聲道:“你也切莫太過傷心了,先下去罷。”
那仙娥聽罷,當下便又行了一禮,伸手抹去眼角的淚痕,隨后便站起來,離去了。
而溪音此刻低眼輕睨著我,嗓音冷冰冰的:“怎么?她一哭,你便覺其可憐了?”
我聽他又是這般陰陽怪氣的與我說話,按照我的脾性,本是不想理會的,可奈何此人正像是掌握了我的命門一般,讓我不得不討好賠笑道:“神君這是哪里話,我不過是嫌她哭唧唧的,聽得我心煩罷了!”
溪音聽了我這話,卻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淺淡的說了句:“是么?”
隨后便也不等我回話,他便帶著我轉過身,步下臺階時,我方才聽見他道:“去月明池,取你的金身。”
彼時,煙云撲散,又再次濃深,我待在他的手掌中,仰頭望向他。
這時疏時淡的云霧模糊了他的容顏,卻仍可依稀窺見他的輪廓。
那一點殷紅的淚痣,始終在他的眼尾,清淺一點,卻是極為奪人心神的致命風情。
我不禁又一次在心頭感嘆,此人到底是生得明艷無雙,真真是郎艷獨絕。
八荒六合,怕是都難有人能與之比肩。
若是他能改改那毒舌的毛病,便更好了。
“傻看什么?”他忽然開口,那雙墨色的眼瞳輕睨著我,眼中似乎有些許輕嘲。
我一個激靈,當下便乖乖待在他手掌之中,不敢再亂看。
是時,我仿佛聽見他似乎輕輕哼笑了一聲。
我在他面前這般憋屈已不是一日兩日了,我似乎也從不是什么窩囊之人,但在他面前,只要他盯著我,我便扛不住了。
我想,許是因為之前還是蛇身時,他整日捏著我的尾巴尖兒,將我晃來晃去留下的后遺癥罷?
他總愛對我說些損話,而我卻迫于他的威壓,從不敢反駁半分。
我曉得我實在是沒出息的很,但是面對他,我從來都是毫無辦法。
我雖還未想起過往的一切,但我想我至少也是個神女,不至于在他面前這般直不起腰來,但每每面對他,我總是還未開始,便已經敗下陣來。
這說起來,實在是氣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