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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遺愿

“你不能回去!”馬云陰沉著臉對孟小六道。

就在昨夜,馬頭突然毫無征兆的死了,雖說馬頭的身體這幾年一直不是太好,可是如今突然暴斃身亡還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發現馬頭死了的是在道觀里伺候他的小道童,早上叫馬頭起床的時候發現馬頭的身體都僵了,如今小道童已經被看管了起來。

馬云哪里還有心思調查叛徒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要回去祭奠師父。他隱隱覺得師父的死有些蹊蹺,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馬云現在也說不清楚。可他清楚一點,那便是不能讓孟小六回去。

師父所擔心的爭權奪位不是沒可能發生,只是馬云不愿意相信馬雷會手足相殘罷了。可人心難測,萬一到時候馬雷真的不顧同門之誼兄弟之情與馬云翻臉,那么與馬云親近的孟小六就會面臨著危險。

小六該回去嗎?那是自然,別管拜師多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孟小六怎么能不回去奔喪呢?拜師禮的熱鬧還沒全部散去,這時候師父死了孟小六都不回去,那以后還如何行走江湖?

可馬云卻有自己的擔憂,至于小六的名聲顏面他不在乎。小六的聰明是天生吃江湖飯的,可他的本性卻又過于純良,在馬云看來最終孟小六遠離江湖,隱姓埋名過上一生,這才是最好的結局。比起什么名聲,性命才是最關鍵的。既不在江湖,又何顧名聲。

如果馬云在這時候帶小六回去,不光馬雷可能對小六有所威脅,而且小六自己的身份也可能會給他引來殺身之禍。他是馬頭的徒弟,卻又不是馬家的人,若是天長日久他有了人心聲望還好說,可現在這個身份卻只能成他的麻煩,稍不注意一句話就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想到這里,馬云很堅定的阻攔了孟小六。小六道:“不去祭拜乃是不孝,見兄長犯險而避之乃是不義。大哥,你就想讓我當個不孝不義的人嗎?與其這樣恥辱的過一生,我倒寧愿踏足江湖,那樣良心不安的還能輕點。”

“小六,你讓我說啥好啊。”馬云拍了拍小六的肩膀道。他知道自己所想得聰明的小六也都想到了,但他卻依然義無反顧的要前去,無非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孟小六執拗,這一點馬云也是清楚的,平日里他就順著自己的小兄弟了,可今天他說什么也不能答應。

孟小六道:“你就讓我去吧。”

“可以,”馬云聲音一頓道:“但你不能與我同行,你必須答應我,若我回去發現并無異常,我會派人來接你。如果我發現有不對的地方,你要等我安全了才能來,否則當哥哥的護不住你。你能答應我,我就讓你去,不然我現在就派人把你關起來。”

“這和不讓我去有啥區別啊!”孟小六宛如一只泄了氣的皮球蹲在了地上。

馬云轉而對一旁的薛東平道:“小六就拜托給你們了,我……”

話沒說完就被薛東平伸手攔住了:“兄弟,不是我不幫你,馬頭病逝,江湖上定會風起云涌。我也要盡快趕到蜂王身邊聽候安排。恕我直言,小六兄弟現在身份有些敏感,蜂門不易貿然把他領回去,這很容易讓別有用心的人做文章。依我之見,不如就讓葉嵐陪著小六在這兒待著,無論是我還是你,有個結果后再來接小六,到時留下暗號互相通訊就是了。”

“甚好。”

也不管小六怎么鬧,最后付尚云動手把孟小六綁了,由葉嵐照看著,他們才揚長而去。孟小六看著馬云離去的背影,只能透過塞住的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

孟小六折騰累了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做了個夢,夢到滿臉是血的馬云讓他快逃。他拉著馬云的胳膊要一起離開,馬云卻一個踉蹌栽倒在地,頭上有一個拳頭大的窟窿,正往外呼呼的冒著鮮血。

孟小六猛然坐了起來,這時候才發現身上的繩子已經不見了。葉嵐就趴在床邊,也是睡著了的樣子。剛才孟小六的動作驚擾到了葉嵐,不過她沒醒,此刻只是用手撥弄了一下臉上的有些散亂的頭發,然后繼續睡著了。

孟小六躡手躡腳的出了門,這才敢穿上鞋子,然后摸了摸身上還有些錢,便飛也似的離開了萬合鎮。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孟小六坐上火車朝著洛陽而去,兩個時辰后葉嵐也飛奔至火車站。

“您好,我要一張去洛陽的火車票。”葉嵐對售票員道。

“沒了。”售票員站起身來把木板擋在窗口。

后面的人不滿的吵吵了起來,卻見一列火車開了過來,車上滿是歪戴帽子穿著軍裝的兵痞。眾人宛如避瘟神一般躲閃開來,有人憂心忡忡的說道:“完了,這下回不去了,到戰爭結束之前,估計鐵路是不會通暢了。全得用來運兵和運物資,下個月我那外甥還得結婚呢。”

“怕什么,這些年打得仗還少嗎,最多十天半個月的,耽誤不了。”有同伴回應道。

葉嵐等不了十天,她出了火車站,站在大街上心急如焚。她怪自己沒看好小六,她怪自己怕把小六勒壞了給他松開繩子,她怪自己怎么就會睡著了呢。可這世上賣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賣后悔藥的,現在想什么都已經為時晚矣了。

葉嵐不能讓孟小六一個人冒險,她決定租輛車,說什么也要趕到洛陽。若干年后,當葉嵐想起這一刻所做出的決定的時候,心中還是會五味雜陳。

再說孟小六,他很快就來到了洛陽城內。不過他留了心眼,稍微喬裝改扮了一下,換了一身粗布舊衣服頭上包著汗巾,而語言天賦在此刻也起到了作用,一口地道的洛陽話沒人會認為他是外地人。

孟小六在城里晃悠著,找個墻角旮旯或者園子外面一蹲就側耳傾聽,聽著江湖上的風言風語,只可惜沒有人提起馬家。孟小六眉頭緊皺,蹲到天黑卻也沒有聽到任何消息。一切如常這才是最大的反常,馬頭死了還這么風平浪靜,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在馬家的總壇洛陽,往日里都有人談論起馬家,如今馬頭死了這么大的事情,江湖上一個個能說會道,不讓說話就憋得難受的主兒竟然閉口不談。這說明他們肯定知道了什么并忌憚著什么,所以才諱莫如深。

孟小六不敢回馬家了,貿然闖入萬一身處險境,不光幫不了馬云,還只能成為別人的俘虜人質從而拖累他。江湖人不敢在市面上說那是怕傳到別人的耳朵里,那么生意下處,對,去生意下處,那里是江湖消息的集散地,一定有人會聊起來的。

小六跟著馬云住過幾次生意下處,規矩他也懂得很。不過生意下處說到底也是客棧旅店,房間自然也分三六九等。往日馬云是個享樂派,向來是個千金散盡還復來的人,所以要住單間上房,而今天孟小六是第一次住大通鋪。

他佯裝老江湖的樣子坐在大通鋪邊,剛一坐下就聽到有人說:“哎,最近少去南城混,那邊指不定啥時候就會打起來。”

“不能吧,估計會斗騙術,怎么可能動刀動槍的。”另一人道。

“馬家尚武,快馬快槍,怎么不能動武了?最近馬家可不太平,前些日子聽說馬云被人追殺,這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不脛而走的,現在傳得沸沸揚揚,弄得馬家互相懷疑人人自危,不亂也得亂了。后來拜師禮上又被缺家鬧了一出,押來一個不知道什么底細的女人。現在馬頭死了,兩邊又互相指責,馬雷說是馬云手下的馬安殺了馬老爺子,結果馬云還在外面沒回去呢,馬安就馬雷被殺了。馬云回來后馬家當即就分成了三派,反正鬧哄哄亂騰了起來。”

“怎么會有三派?是因為有三個掌燈使嗎?”

“不是,一派跟著馬云,一派跟著馬雷,那個馬雨支持馬云,但還有不少人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哥哥,你知道的真多,佩服啊。”

“你是這幾天沒出去,否則也能知道,這事兒在江湖上都傳遍了。不過,可不敢在外面瞎說,觸了別人霉頭可不得了,畢竟這里是馬家的地盤。”

見兩人沒再聊什么馬家的事情,孟小六便去樓下吃了點東西,邊吃邊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這事情極其反常,即便馬頭暴斃人盡皆知,可馬云被追殺的事情又是如何透露的呢?是馬家的人嘴碎露了風聲,還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那么散布消息的人目的又是什么呢?

孟小六決定再出去轉轉,看看具體兩邊鬧到了什么地步,聽剛才那倆人說馬云和馬雷還沒完全撕破臉動手,自己此刻前去應當不會有生命危險。

小六沒有猜錯,靈堂就設在了城外的道觀,孟小六走進去的時候引得眾人側目卻無人敢阻攔。他不是馬家的人,卻是馬頭的關門弟子,無論學藝多久,這都是不可爭論的事實。

孟小六撲倒在門外,跪著走入靈堂,披麻戴孝叩頭不起。

馬雷冷哼道:“算你小子有良心,還知道回來給師父服喪。”

小六與馬雷和馬云以及素未謀面過的馬雨跪成一排,馬頭無子,徒弟披麻戴孝答謝悼客。剛剛回去不久的賓朋再度來到馬家,只是這次并非為了紅事而是白事。四個徒弟日日守靈,直至發喪。

“小六,師父已經入土為安了。接下來麻煩的事情會有很多,你畢竟不是馬家門的人,你扯進來反而不便。”馬云對小六道。

孟小六嘆了口氣道:“可師父說馬雷想害你,那些殺手也是馬雷派來的,你自己面對他我不放心。”

“誰說的?!師父他老人家這么說?”馬云虎軀一震驚愕道。

孟小六點點頭:“師父說只要他活著,這個秘密我就不能告訴你,如今師父仙逝了,我便說了。”

馬云把手插入頭發里,十根手指用力不停的揪著頭發,他顯得痛苦萬分,因為他想明白了。孟小六卻是蒙在鼓里,即便最初他覺得其中蹊蹺,可到底還是想不明白。小六擔心馬云的情況,連忙道:“大哥,你怎么了?”

馬云卻突然抬起頭來,只見他滿面淚流:“我懂了小六,師父明明知道刺殺一事與馬雷并無關系,但卻告訴你與他有關。我本以為師父收你為徒只是想給我找個幫手,沒想到師父是為了讓我爭位。小六,子不言父,我不能說師父什么,但萬幸的是你還沒被扯進來。

總之現在這事兒你不能參與進來了,如果你摻和進來,即便有天我坐上了馬頭的位置,也會被人所詬病。你現在就走,我們兄弟還會再見的。”

“大哥,你要做什么?”孟小六突然也明白過來,他驚恐地看著馬云。

“爭位,為了師父的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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