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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非禮勿視

  • 極品女參謀
  • 滄海七渡
  • 3389字
  • 2018-01-18 17:06:30

她挪到邊緣看著他進房,身邊的小提燈相繼滅去,最后只余一點淺淡的光線,暗得連甫翟何時落回到自己身邊的也不曾看到。耳邊是叮叮當當的杯盞碰觸聲,腮邊有熱氣傳來,她駭了一跳,差點從房檐上跌下去,要不是甫翟及時拉住她,只怕她早已經跌個狗啃泥了。

“今天陛下……賜了我兩壇子酒,朱啟饞了一整日我都舍不得拿出來,專門留給你的。”他倒了一小杯酒給她,清冽的酒香把她肚里的饞蟲都勾出來了,連忙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說道:“是上好的竹葉青。”她在瞿國軍營里的時候雖是奴仆,但阿庫總是能夠有法子向宮人門要到喝剩下的好酒,有時候她也會偷偷喝上幾口,因此即便再好的酒她都能夠一口嘗出來。

遇上好酒,這樣一口一口喝實在磨人,她推開他的手,抱起其中一個小壇子,笑道:“敢不敢同我拼?”

他還從來沒見過女孩子喝酒喝得那么豪氣的,他只當海弦是在吹牛皮,一會兒喝不上幾口只怕就要敗下陣來了,便道:“那就陪你拼一次,若是回頭喝不過我可不許哭鼻子哦。”他順手往她鼻子上一刮,她愣了一瞬,摸了摸鼻尖,他碰過的地方像是一塊烙鐵,燙得厲害。

甫翟先喝了一口,見她怔愣著,笑道:“你怕了?”

“誰怕了,這世上能敵過我和阿庫的人可不多,我不是看不起你,不用半壇子,你一定輸了。”說完她便仰頭喝了一大口,烈酒順著喉嚨滑下去,一股溫熱頓時在胃里翻涌。她的臉上被酒氣熏得浮起兩朵紅暈,粉潤的臉頰配上她那雙亮得出奇的眼睛,整個人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透著輕靈與嬌嫩。

他一時間顯得有些局促,竟不知道該將目光往哪里放,趕緊喝了一大口酒。海弦見他喝得豪爽,也不甘示弱,搶過來連喝了好幾口。這樣坐在房檐上無拘無束地喝酒實在很爽快,一時忘形,又開了一壇子。

最后兩個人都罪得不省人事,甫翟倒還好,只是整個人軟趴趴的,沒有力氣動彈。海弦卻是醉得腦子都糊涂了,挨著甫翟猶自嘀咕著胡話,一忽兒哭一忽兒笑。

兩人歪在房檐上睡了一夜,直到朱啟起來巡院子時,才看到房檐上兩個東倒西歪的人。朱啟忙讓一個小廝送甫翟回房,又留了另一個小廝把小提籃都滅了,仔細收起來。

海弦被朱啟背去房里的時候,身上是滾燙滾燙的,面上的紅暈還沒有淡去,手背上也是火辣辣的,含芷嚇得都不敢去碰。

甫翟被小廝帶回了自己房里,喝了一碗濃濃的姜湯,醒了酒倒也無事,只是腦殼疼得厲害。他覺得稍稍清醒些,就出了房間,聽說海弦喝醉了酒,不免有些焦急。他望著房頂上橫七豎八的瓦片子,忙問道:“海弦那里送去姜湯了沒有?”

“這會兒送去姜湯只怕是要灌下去了,那丫頭喝了酒,又吹了一夜冷風,這會兒正病得不省人事呢。”

甫翟聽后直奔西院而去。

海弦的房間大門敞開著,床邊站著一名大夫,正在彎腰為她把脈,含芷坐在案邊研墨,等著大夫開方子。甫翟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只見她正睡著,面頰上的兩片紅暈還未退去,此時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些甜美寧靜。

他在床邊坐下來,擰了一塊濕手巾為她輕輕抹著額頭。大夫診過脈,對甫翟道:“姑娘并無大礙,不過是酗酒過猛,加上吹了一夜冷風,得了風寒罷了。”他寫了方子交到甫翟手里,又說,“姑娘的體熱難散。”又對含芷道,”回頭記得為她解了外衣帶子,千萬莫要捂得太嚴實。”

含芷頻頻點頭,把大夫送出院子,正準備回去照料海弦,卻被朱啟派去抓藥了。

甫翟正等著含芷回來,等了一刻鐘也不見人影,這才去屋外找人。朱啟道:“含芷姑娘出去抓藥了。”

甫翟急道:“宅子里有小廝,怎么把她派出去抓藥!”

朱啟道:“小廝們做事毛手毛腳,我實在不放心。”

聽他這樣說,甫翟也不便再多說什么,心系著海弦,急忙又回到屋子里去。站在海弦榻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大夫說要解了海弦的衣帶,可他一個大男人如何動手。他稍稍碰了碰她的額頭,不再似方才那般燙了。他深怕海弦高燒反復,于是側過頭去,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幾次想要去解她的衣帶,可當他一碰上她柔軟的腰肢,一顆心就蹦得厲害。

他敢上戰場,敢出生入死,就是不敢去解她的衣帶。瘋丫頭太蠻橫,萬一她醒過來知道自己的衣帶被他解了,一定不管緣由一頓臭罵。想到那場面,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喚來一名小廝,說道:“快去把含芷找回來,越快越好。”又為她將身上的被子掀去一角。

小廝走后,他又重新擰了濕手巾為她擦汗。她睡得昏昏沉沉,眉宇間輕輕皺起,似乎睡得極不安穩。幫她擦完汗,他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她身邊,中間她醒來一次,稀里糊涂地問了幾句有關阿庫的境況,之后又睡過去了。

約莫過了兩刻鐘,含芷終于回來了。甫翟忙站起來道:“快將她的衣帶解了。”

含芷放下手里的藥材,走到海弦身前。

甫翟連忙背過身去。

海弦的衣帶被稍稍解開,盡管衣衫并未大敞,仍有一截內衫露在外頭。甫翟將頭偏向窗子,外邊綠葉蜷縮,風一起,便有嗖嗖涼意撲著窗欞透進來。他走去將窗幔拉嚴實,聽得海弦嚶嚀一聲,忙問:“她醒了?”

含芷大概是搖了搖頭,他并未看到,耳邊只有海弦斷斷續續而細微的呢喃聲,仿佛是在喊“娘”。他下意識轉回頭,目光再一次觸到露著一截內衫的海弦,雙頰不由添了一抹緋色。非禮勿視,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虧心事,立馬旋過身。

海弦并未轉醒,徑自翻了個身,先是呢喃,之后呢喃聲漸漸轉成輕語:“我沒有爹疼,沒有娘疼,昨天是我的生辰,還好有我喜歡的人陪我……”最后她越說越小聲,喃喃聲漸息,她又睡沉了。

甫翟聽了她的低喃,心里沒由來的涌過一陣痛意,又仿佛還伴著幾分莫名的欣喜。昨天是她的生辰,而伴他過生辰的人只有他。傻丫頭,生辰也不告訴別人,只管自己一個人坐在房檐上發呆,是喜是悲都往心底藏。他忽然覺得,海弦就如同一株野辣椒,看似柔弱,實則卻是尤為倔強堅毅。

他上前,扭頭為她將衣口拉攏,柔聲道:“我也沒有爹,沒有娘,咱們正好可以湊成一對。”

她忽然睜眼,看到自己被解開的衣領,又看到甫翟毫無避忌地立在自己床前,急忙借被子掩住胸口。他以為瘋丫頭該開罵了,沒想到憋了半天勁,她居然問出一句:“剛才,就是……你之前講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甫翟本想逗逗她,故意裝傻:“哪句,我好像一句話也不曾說過。”

她一定是燒糊涂了,要不就是酒還沒醒,她拍了拍額頭,失望地搖頭:“沒什么,我剛才做夢了。”

含芷聽了笑得合不攏嘴,借口去煎藥,一溜煙沒了人影。

因為發燒流汗,只覺得身上又黏又膩,海弦睡了一整日,在含芷的勸說下喝下了半碗粥。含芷道:“不如就泡一個熱水澡,把身上的涼氣去一去,也能早些退燒。她點了點頭,等含芷燒過熱水,就鉆進了木桶里。懶洋洋靠了一陣,聽到隔壁屋里傳來幽幽的塤聲,低沉婉轉,卻是極動聽。她知道定是甫翟在吹奏,連忙從木桶里爬出來匆匆穿上衣裳。

她走到西院外,彼時甫翟正站在老槐樹下,大概是剛下值回來,身上的鎧甲還未換去,在月光下泛著凜凜寒光。她躡手躡腳走過去,附在額上的濕發漸漸被拂干,衣上的裙袂被風帶起,方才含芷在水里灑下一盅花露,經微風一吹,倒有絲絲縷縷的淡香從海弦身上發散開來。

甫翟聞到花露的清香連忙停住塤聲,回身看到面前站著一個姑娘,先是一愣,過后才看清是海弦。她的肩膀上濕了一塊,隱約印出里面的茜色中衣,長發恣意披散在肩頭,配上她那張精致的臉,倒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他明白非禮勿視的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往她的肩頭看去,然后又把目光挪到她的長發上,頓時心頭亂跳。海弦過了昨天的生辰,已經十七歲了,換做尋常女兒家,去年就該行過及笄禮了。可她娘親走得早,阿庫又是個沒心眼的,一直到她十七歲,也沒能及笄。

只有行過及笄禮,方能夠談婚論嫁。想到這里,甫翟不由微微紅了臉。

海弦并未察覺到到異樣,指著他手上的塤,笑道:“你能教我吹曲子嗎?”

甫翟抬手碰了碰她的額頭,見熱度已經退去,便拉著她坐在石階上。今晚的月色很亮,星子也是無邊無際地鋪散在天際。甫翟抽了袖子里的帕子去擦塤,海弦卻是從他手里奪了過來,說道:“不用擦,我不介意的。”

她對著月光看了看,隨后將塤放到嘴邊,問他:“怎么吹?就學你剛才吹的那首曲子吧。”月光下她的手指好似上好的美玉,雖然纖細,卻不是瘦骨嶙峋。他握著她的手指,告訴她每一個孔吹出的音。他的手指很溫熱,她的手指冰涼如水,兩人觸到一起,冷暖相融,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在滋生。海弦跟著他的音符輕輕吹著曲子,然而每一個音符從她口里蹦出都混亂無比,就好像她現在的心情。

甫翟不厭其煩地教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還是沒能令她完整地吹出一首曲子來。她低頭握著塤獨自琢磨,甫翟抱著膝蓋看她胡亂搗鼓,說道:“明天早些起來,給你一個驚喜。”

海弦問:“什么驚喜?”

甫翟故弄玄虛,壞笑道:“說出來可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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