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難道為了這個王位，就連賜予自己心愛的人保護自己的能力都不可以了么？但他們又說得沒錯，我作為君王不能感情用事，圣器乃我界之根本，我只能……

“既然如此，那此事……”

“此事就作罷好了。”莫伊自殿外走入，眉宇間略有不快，卻笑得愈發嬌媚。

她還是這般倔強。凝軒幾步過去把莫伊環了起來，“伊兒……”凝軒抱緊了懷里的人兒，卻給不了任何承諾。縱使他現在只是舞象之年的魂體，他也無法做那昏庸無道的暴君。雖然為了掩飾一些東西，朝臣面前的他喜怒無常，但若真要他去做對平軒界不利的事情……不，不能！

“就是她，一點靈氣也察覺不到，果真是人類！”

“王也不是好色之人，這次卻……這人類怕是懂妖術的……決不能留！”

“這可如何是好？憑王也破不了的妖術，你我又能怎樣呢？”

“妖術？我看是徹天界的線人吧！”

片刻的功夫，殿內的大臣便都對莫伊議論開來。初時莫伊還覺著不自在，待得議論的聲音漸大，她便當作沒有聽到了。大概人就是這樣，越是孤立無援，越是堅強。

“伊兒莫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莫伊看著凝軒，終于放松了戒備，“我只是剛巧路過……我，我可以看看那把劍嗎？”

雖然感受到了周圍鬼的敵意，但莫伊還是走了過去。凌雪劍似乎對她有著強烈的牽引力，她不向那邊走心就灼痛。

隨著莫伊的靠近，凌雪劍周圍的淡藍色光波逐漸加深。當莫伊觸到寒玉盒時，藍色的光波外圍竟是微微泛起紫意。大殿內鴉雀無聲，他們都被凌雪劍的異象驚住了，紫色——在鬼域，只有尊者才會引發的光波色澤。

區區人類也是尊者？

“伊兒，小心！”

莫伊將雙手緩緩探入玉盒內，凌雪劍竟然迎著她升起，藍光漸淡。突然，劍擦著莫伊的手沖到了高空，又回旋而下，剛剛接下莫伊滴落的血滴。

莫伊還未查看自己的傷口，就有淡淡的藍光將她圍起，劍鋒擦破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血滴入劍身，光芒大盛，殿外烏云起，狂風至，靈氣浩大成颶風向殿內涌來……

“這，這是……圣器出世！怎么可能……”

軒月皺眉，她不是人類么，圣器選主怎么會選擇一個人類？

莫伊只感覺有東西涌入身體，來回撞擊著她的筋脈，眼前的人影開始模糊，然后她就仿若到了另一個空間，再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響……

純白的云漂浮在空中，地是白的，天也是白色的。四周靜悄悄的，沒有風，沒有雨，也找不到人。這是哪？莫伊感覺奇怪，不過是眨了下眼就來到了這里。吸收靈力沖破瓶頸呢，痛不能忍、浴火重生呢？這不是早已設定的情節么，現在這個樣子又是鬧哪樣？

“有人么？”莫伊呆住了，她又嘗試著發聲，但還是那個樣子，無論怎樣用力也發不出聲音。我啞了么？

“歡迎回來。”平白的地面上四個大字出現又消失。莫伊走了過去，俯身摸地，地面柔軟得像是頂級的布料，但踩上去就變得堅實。

這里究竟是哪兒？難道我又穿越了一次，或者是踩到了哪處罅隙？

“別說話，跟我走。”再次的閃現黑色字體，白色的地面出現了一灘墨汁，墨汁流動成形，變成了箭頭指向前方……

恐懼感涌上了莫伊的心頭。她想要早點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但周圍又無路可走，只能跟著箭頭，走下去或許還會有出路……

四周還是白色，一望無際的白。莫伊踩著箭頭前進，她走箭頭也走，她停箭頭也停，就像是停在原地沒有移動一般。然而她又確實是前進了的。

突然，前方閃現淡藍色的光，莫伊疾行幾步，就看到一個大塊的藍色晶石懸浮在前面。晶石內部光波流動，愈向內部顏色愈深，仿佛有生命存活在里面……

“過去。”墨跡慢慢隱沒，莫伊試探著向前，她在晶石里面感受到了和凌雪劍相似的氣息，“是你嗎？”

莫伊不由自主地發問，又突然閉口。她的腦海閃現出一個畫面，白衣女子花叢舞劍，旁邊笛聲伴奏，銀發男子立于花間，似乎一笑便可傾城，可是他的臉太模糊，怎么看也看不清……

那是……凌雪劍！莫伊突地驚醒，那女子拿得分明就是凌雪劍，那男子又是誰？我在哪兒，難道這里是那女子的傳承么？

“給我光好么？”

“主人，我想睜開眼睛……”

“誰？”突然的聲音嚇得莫伊一顫，轉身尋去，卻還是只能看到白色。

“我在石頭里面啊，咯咯，主人怎么變傻了？”莫伊也顧不得想為什么突然有了聲音，為什么突然可以說話，剛剛出現的聲音像是孩童，卻又有點詭異，她只想快點離開這里。

莫伊轉身往回跑，那藍色晶石快速移動，攔住了她的去路，又突然開始旋轉，越來越快……莫伊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想法，靜靜地站在那里。晶石的顏色越來越深，裂縫慢慢浮現出來，“咔嚓”猶如破殼而出的雛雞般，里面鉆出了一個一尺高的小人兒。

白皙的皮膚，藍色的眸子，水藍色的連體衣裙，小人兒出來后就懸在空中看著莫伊，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小孩子愛玩的娃娃般可愛。

“主人！我終于可以出來了。”

“你……你是……”莫伊已經呆了，最近怎么發生這么多奇怪的事情？

“我是劍魂冰玉呀，終于等到你回來了。”冰玉看了眼周圍的景色，剛剛臉上的笑容突地收斂，“這里都不成樣子了。”

“這里，是哪里？”莫伊感覺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經越來越強了，這么快就適應了冰玉的出現。事實上，應該是出現了陪伴者，無論是怪物還是鬼神，都比一無邊際的單色調要有溫度吧。

冰玉看了下莫伊，搖頭，“現在我不要告訴你。”

“你有事情叫我就好了，我在凌雪劍里面住著。有些東西，你還是自己想起來的好……”冰玉說完，莫伊就覺著一陣暈眩……

“莫伊姑娘可還好？”莫伊眨眼，再眨眼。我這是回來了嗎？

“莫伊姑娘？”軒月皺了下眉，卻沒有繼續說話。莫伊這才看到了他，“我這是怎么了？”

“你剛剛昏倒在大殿，我先把你送了回來。”軒月瞥了莫伊一眼，“你沒什么事么？”

“沒有啊，對了，那個……”

“圣器歸你了。”軒月走到門口，又突然定住，“莫伊姑娘，你，是人類嗎？”

“什么？！”莫伊像是被雷劈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不是人是什么？

“劍魂沒有和你說什么嗎？”

“沒有啊……”

“哦。”

軒月轉身向外走，是我弄錯了嗎？圣器絕不會選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做主人，可如果她是妃，我怎么什么卦象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