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人更適合學習科學知識
現在回頭來看,我學習自然科學的一大原因就是懶惰。畢竟來講,解答有關萬有引力的習題時,每道題看起來都差不多,你只需要記住一些基本的原理,然后就可以去嘗試解答了。更重要的是,你不用背任何東西;現在的考試甚至把公式直接印刷在試卷上,這就讓你臨考前不用費工夫把它們偷偷刻到塑料尺子上。
但是文科就不是這樣了。當我升到第六級時,我報名參加了英語、歷史和法語的預科考試,這經歷令我震驚并畢生難忘。人人都勸我們學歷史,但我們都知道那只是花言巧語而已。當你選修歷史課時,你就會發現你站在四千年歷史的尾巴上,回望著一堆雜亂無章的事件,不但理不出頭緒,還有無數的時間和地點等著你去搭配。每一個事件都沒有任何的形狀或結構,更令人頭痛的是:半數的英國國王名字都一樣,事情就變得更夸張了。此外,還有英國文學閱讀清單上那堆和馬特洪峰一樣高的小說名字,還有永遠背不完的法語不規則動詞,你就明白任務有多艱巨了!
無須多說,我敗下陣來了,回到了科學的領域,投靠了數學、物理和化學這些值得信賴的朋友們。當然,吸引我重回科學領地的另一個原因是:拿到學位后好處多多。另一方面,我對主修英文的大學生未來要面臨的困境非常清楚:我父親曾在那時還叫伯明翰理工學院的學校教英國文學,我旁聽過很多次他的課,所以知道其實英國文學并不只是去花時間大聲朗讀《芬妮·希爾》 那么簡單。事實上,在我看來,你越是在這個學科上研究得深,你就越會發現文學跟人物和情節沒有關系,而是在討論其他的東西:社會學、女權主義、馬克思主義等——你自己選吧!
而在科學領域,我們的預科課程挺無聊的,但好東西在后面——比如說無比輝煌的相對論和量子理論課程,后面都會學到。如果你也像我一樣,除了想推后進入社會賺錢生活的時間之外,沒有其他規劃的話,那么擁有一個自然科學的學位,前途就無限光明。對我來說,自然科學的學位就是物理學學士。而如果你想要學物理的話,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劍橋。
為什么是劍橋?坦白地說,這就有點像問別人為什么一定要在阿比路錄音室錄唱片一樣。劍橋對于物理的意義就跟麥迪遜廣場花園對于西蒙和加芬克爾
的意義一樣。艾薩克·牛頓在劍橋發展了他關于光學、運動和引力的理論,他也在這里發明了微積分——迄今為止在近代物理學中,幾乎所有方程式都用微積分來表示。著名的卡文迪許物理實驗室是由詹姆斯·克拉克·麥克斯韋——可能是在牛頓和愛因斯坦之后的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物理學家——在這里創立的,他也是世界上第一個發現電、磁和光之間的關系的人。此外,對于1985年那年還是一個滿臉青春逗的少年的我來說,更重要的是斯蒂芬·霍金當時就住在這里。
我在讀中學六年級的時候,就在BBC電臺看過一個關于霍金和他的黑洞理論的紀錄片,對于我來說,能同這樣一位神一般的人物在同一個屋檐下研究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就算不是在同一個屋檐下,在同一個城市里也非常不可思議。同時,霍金的職位是艾薩克·牛頓也曾經擔任過的盧卡斯數學教授(Lucasian Chair in Mathematics),當時他的聲望正與日俱增。當時他正要出版他的暢銷書《時間簡史》,他在研究上也有了重大進展——通過與量子力學的結合,他正為廣義相對論帶來新發現;如此的成功再加上他與運動神經元疾病的抗爭,讓他成了一個廣為人知的公眾人物。在那個紀錄片里,我看到他正跟一大群年輕的研究生們緊密合作,他總是循循善誘并不時地啟發大家,他們在一起研究著人類知識最前沿的理論。這有沒有可能就是我未來的樣子?
我會不會成為史蒂芬·霍金的左右手,幫他去揭示宇宙最深處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