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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生間的友情

  • 初情似情(全集)
  • 李李翔
  • 5161字
  • 2017-11-13 14:51:52

介紹完便開始分座。許魔頭說:“這么大的教室,無論是旁邊還是中間,都是好座位,沒什么可挑的。”據(jù)說以前一到換座位時,便有家長給許魔頭送禮,許魔頭曾在班上公然說如果誰視力不好跟他說一聲就是,請不要讓家長或領(lǐng)導(dǎo)親自出面了。

班上只有六個女生,當然先予以照顧,何如初安享中間最好的座位,心想,理科班的女生就是好啊,有諸多特權(quán)。許魔頭有意調(diào)鐘越到前面來,鐘越說他個子高,視力又好,坐后面就很好。許魔頭點頭稱贊他懂事大度,有大將之風,立即將學(xué)習(xí)委員一職交給他;因為老師和同學(xué)都太熟悉優(yōu)秀生韓張了,韓張當然是不二的班長人選;何如初也被委派為英語課代表,她以前就是范老師的課代表,這次又被推舉,她也當仁不讓。

剛剛排好座位,坐何如初后面的小個子男生就舉起手,說何如初擋住他了,說完還推了推比防彈玻璃還厚的眼鏡片。何如初咬著牙,心想,就你那小鼻子小眼睛,再小就該沒了,偏偏嘴巴還生得那么大。許魔頭遲疑了一下,問何如初的意思,何如初只好說自己視力好,坐后面也沒有關(guān)系。于是她被換到鐘越的前面。

還沒等下課鈴響,許魔頭便抽出試卷開始考試,一時間只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人人屏息靜氣。忙碌的時候時間最易流逝,何如初長吁一口氣,準備向下一道難題發(fā)起進攻,卻一眼瞥見鐘越起身交試卷,不免有些心慌,看了看時間,他竟然整整提前了四十五分鐘交試卷!何如初心中暗罵道:“簡直不是人!你還讓不讓別人活了?”想想罵他也沒有用,只好又埋頭苦戰(zhàn)。

許魔頭用贊許的目光看了看鐘越,無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其實鐘越倒不是想要出第一個交試卷的風頭,而是許魔頭連下課的時間都占用了,他急著上廁所,只好早早交卷。

從走廊另一端的洗手間出來,鐘越便看見走廊上站了一個中年人,四十幾歲模樣,西裝革履,貌似領(lǐng)導(dǎo)人物,正不斷地看腕上的手表。他看見鐘越,便客氣地問道:“同學(xué),請問你是零班的嗎?”見鐘越點頭,中年人馬上笑著說:“想麻煩你一件事。我是何如初的父親。她早上沒吃飯,又忘記帶錢了,麻煩你將這個帶給她,可以嗎?你們考試,我不好打擾,又急著要走……”

原來何如初上學(xué)那會兒,何爸爸還沒起來呢。當他知道寶貝女兒賭氣沒吃早飯就走了,便怪何媽媽也不給她裝點兒吃的帶在路上吃。何媽媽便將昨天沒收漫畫的事告訴了他,他一聽便急了:“你說歸說,把她錢收上來干嗎?她一個小孩子,身上一分錢沒有,萬一有點兒事怎么辦?”

何媽媽便說:“能有什么事啊,學(xué)校這么近,有事自然會回家來。”何爸爸還是不放心,說:“像今天這樣,她就是想在外面買早點吃也沒錢啊!她氣大著呢,肯不肯回來吃中飯還不一定,更何況餓著肚子上課,身體哪吃得消哇?”說完,他硬是出門親自買了新鮮出爐的糕點,送到女兒的學(xué)校來。

沒想到新?lián)Q了班級,問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高三零班在哪兒,后來在路上碰見教英語的范老師,才得知高三零班在圖書館二層,好不容易找到了,卻碰到他們在考試。公司還等著自己開高層會議,正著急呢,見有個男生提前交卷,于是趕緊上前請他幫忙。

鐘越一聽,忙說:“好的好的,伯父您先走吧,我這就交給她。”鐘越接過大大的紙袋,一股清新濃郁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何如初正咬著筆桿做最后一道證明題,好不容易畫對輔助線,直到鈴聲響她還沒有寫完。許魔頭一個勁兒催著交卷,她只好交了上去。心想,完了,在零班這種地方,不要說一道題,就是一分之差也可以壓死人。

她懨懨地趴在桌上,沒吃早飯,又經(jīng)過一輪緊張的考試,這會兒餓得胃有點兒痛。正在這時,鐘越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個紙袋,并對她解釋了一番。她不由得歡呼一聲,忙打開來看。拿出蛋糕、鮮奶的同時,紙袋里竟掉出一把鈔票,沒有百元大鈔,基本上是十元、二十元、五十元的,也有幾張五元的。何如初把它們零零散散地倒在桌上,數(shù)了數(shù),竟然有五百元之多!爸爸還把自己當小孩看呢,給的都是零錢。

她不怎么在意地把這些零票卷成一團塞進書包里,對鐘越笑著說:“你要不要吃?太多了,夠我三天的早餐呢。”鐘越忙搖手,她不由分說,塞了個椰蓉蛋糕給他,口里說:“你不吃,等一會兒也會讓別人吃了。”

果然,話還沒說完,韓張聞香而來,抓了個紅蘋果便吃,還蹺起二郎腿說:“又沒吃早餐?”她作勢不讓他吃,說:“這是我爸特意送給我吃的,又不是給你吃的!”還不忘招呼鐘越,“吃啊,等會兒吃就不新鮮了。”

鐘越不好拒絕她的熱情,嘗了一口,甜膩膩的,不是他喜歡的口味,但還是全部吃完了。大家因為一頓早餐立刻熱絡(luò)起來。

接下來是高老頭的物理課,沒想到又是考試,何如初還來不及唉聲嘆氣、自憐自艾,已經(jīng)鉆入無邊的考題里。她想下午的語文課恐怕還是考試,以前學(xué)的古文、唐詩、文言翻譯經(jīng)過一個暑假只怕忘得差不多了,得趕緊背一背。于是讓人帶話回家說要看書、預(yù)備考試,中午就不回家吃飯了。況且那么多的糕點,也完全夠她吃的了。

何媽媽還是讓人帶了個保溫盒給她,飯菜鋪得跟圖畫一樣好看,色香味俱全,底下還有去了油的香菇野雞湯。

下午考了兩門,許魔頭大赦天下,說考了一天試,累了,今天就不用上晚自習(xí)了,大家總算歇了口氣。何如初和同學(xué)對完答案,感覺不好也不壞,數(shù)學(xué)可能差點兒,但是英語應(yīng)該可以把總分補上幾分。

回到家,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何爸爸早回來了,正等著她吃晚飯呢。何媽媽聽說他們考了整整一天,早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吃完飯,她拉著爸爸的手說要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順路就把父親帶到了明珠大廈。

何爸爸還不知道已經(jīng)上了賊船,笑嘻嘻地說:“想要什么,爸爸給你買,就當是進入高三零班的獎勵。我才聽說了你們那個班,可真了不起。陳伯伯想盡一切辦法他兒子都沒能進去,今天你可給爸爸長臉了。”上午去送早餐時,在窗外見女兒伏案疾書,他站了有一刻鐘,見她從頭至尾就沒抬過頭,不由得心疼起來。下午和朋友閑聊時談及此事,朋友知道自己的女兒進了上臨一中的高三零班,十分吃驚,說那就是一個“少年天才班”,結(jié)結(jié)實實地夸獎了一陣,把他這個做父親的弄得好不風光。

何如初挽著爸爸的手,叫專柜小姐拿幾款鋼筆出來,又問爸爸哪款好看。何爸爸自然說都好看,隨她挑選。她噘著嘴不滿地喊:“爸——”他忙哄道:“好好好,我來挑,我來挑。”當真打起精神看起來。就算當年追何媽媽時都沒用上這股勁兒。他從來就沒有耐心陪妻子逛街,可一到寶貝女兒這兒,他就一百個心甘情愿了,真不枉人家調(diào)侃他是“二十四孝老爸”。

何爸爸選中她早先就看中的那款淡金色鋼筆,說女孩子用這個秀氣。她笑得眼睛瞇起來:“爸爸,我們果然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也喜歡這個。”這款鋼筆的價格對于一個中學(xué)生來說,實在不便宜,稱得上是奢侈品。而何爸爸只要女兒高興,哪會在意這點兒錢。

回家路上,她拿著父親手機打游戲,感覺非常新鮮。何爸爸拉著她一個勁兒地嚷“看路看路,小心前面的車”,她充耳不聞,有爸爸在,車子還能撞到她身上?快到家了,她忽然說:“爸爸,你也給我買部手機吧,有這個多方便啊。”

在當時,手機還是稀罕物,一般人根本買不起,信號也不怎么好,只有像何爸爸這樣業(yè)務(wù)繁忙的人好不容易才有一個。何爸爸雖然寵女兒,但還沒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只一句話就把她的念頭打消了:“學(xué)校讓用手機嗎?”

她想起許魔頭便不寒而栗,忙說:“說著玩的,我要手機干嗎啊?交給學(xué)校保管啊!”如果不讓帶去學(xué)校,買了也就只能當個裝飾品了。如今她一天二十四小時,加上早自習(xí)晚自習(xí),倒有十六個小時待在學(xué)校。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上完課,下午休息,晚上照舊要上三節(jié)晚自習(xí)。最后一節(jié)課,教物理的高老頭又習(xí)慣性拖堂,直到講完最后一道題才放大家回去吃飯。何如初快速收拾好書包就要走,生活委員喊住已經(jīng)跑出教室的她:“何如初,你去哪兒?”

她轉(zhuǎn)過頭,理直氣壯地說:“回家吃飯啊!”其實她是趕著去找戴曉,因為換了新教室,自從上次在圖書館螺旋樓梯不歡而散后,她們倆一直沒碰過面。

生活委員沒好氣地說:“那玻璃誰擦、地誰掃啊?”她這才想起來正好輪到自己和鐘越值日。零班人少,沒隔幾天就輪到他們打掃衛(wèi)生。想想自己也不能把活扔給別人,何如初只好不情不愿地留下來。恰好聽到韓張跟另外幾個男生說,要去一班找胡磊他們幾個打籃球去,何如初忙交待他:“既然這樣,如果見到戴曉,就讓她來找我,我有事兒跟她說。就說我值日,這會兒走不開。”韓張答應(yīng)了。

何如初先將垃圾倒了,然后拿過一本上臨一中專用的淺綠色練習(xí)簿當扇子用,看了看拖把和抹布。以前的教室是水泥地,掃完地就完事。現(xiàn)在是大理石鑲嵌的地面,大片大片的半落地窗,為了愛護環(huán)境,許魔頭要求大家每天都要拖地、擦玻璃。何如初于是問鐘越:“你會擦玻璃嗎?”鐘越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拿了抹布蘸上清潔劑,長腿一抬就跳上窗臺了。

她站在底下看了一會兒,嘆息說:“沒想到你除了念書好,還會擦玻璃呢。”鐘越聽了她這話,哭笑不得,既不爭辯也不接茬兒,利落地擦完一扇換另外一扇。

何如初扛著拖把走出了教室,當她提著濕拖把從衛(wèi)生間回來時,一路上已經(jīng)把水滴得整個走廊都是。還沒開始拖地呢,教室里已到處都是水洼。鐘越見她這樣就想拖地,忙說:“水太多了,擰干點兒再拖。”

她“哦”了一聲,又將拖把扛回衛(wèi)生間,沒過一會兒又回來了,一臉迷茫地問鐘越:“怎么擰干?”鐘越嘆口氣,扔下抹布,站在水槽前示范:“順著一個方向用力往下壓一壓就干了。”

她不但不羞愧,反倒跟在他屁股后面說:“鐘越,我發(fā)現(xiàn)你什么都會,真厲害。”鐘越笑笑,不答話。她搶過拖把,硬要自己拖,一邊拖一邊還說:“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怎么能讓你幫忙呢?”

鐘越實在看不下去了,頭一回看到有人拖地跟螃蟹一樣橫沖直撞、不知進退,簡直是越拖越臟,弄得滿地都是她的鞋印。他笑著奪過何如初手上的拖把說:“還是我來吧,男生做這些體力活也是應(yīng)該的。”

她直起腰,嘻嘻一笑:“我拖得好吧?”倒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隨即她又抱怨,“哎喲——我的腰啊,疼死了……”

鐘越笑著點頭:“我來吧,我來吧,你去走廊上歇一會兒。”心里求她就別在跟前添亂了。

有福不享那是傻子。何如初樂得站在過道上吹涼風。一轉(zhuǎn)頭,見戴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樓梯口,忙迎上去拉住她:“戴曉,你來了!好久沒看見你了……”

戴曉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站在那兒沒動,淡淡地說:“我也正有事找你呢,咱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吧。”

何如初還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自顧自地說:“戴曉,明天不是你生日嗎?你看我送你什么禮物了——上次咱們?nèi)ッ髦楣洌悴皇钦f喜歡派克的鋼筆嗎?咚咚咚咚——你看——”說著從書包里掏出包裝精美的玻璃盒,紅色的絨布襯著金色的鋼筆,金屬的光澤在陽光下靜靜流淌,很是漂亮。

何如初想著戴曉落選零班,以她那種要強的性子,這些天還不知道怎么難過呢。于是趁她生日到來之際,送她一份心儀的禮物,也是想讓她高興的意思。

戴曉隨便瞄了一眼,非但沒有半分激動的神色,反而嘲諷說:“何如初,你就別顯擺了,誰不知道你家有錢呢!”

她聽得一愣,滿臉的欣喜剎那間凍結(jié)在臉上,心境變化之快,表情尚來不及轉(zhuǎn)換,已像石膏一般凝固在那里,好半晌才愣愣地說:“戴曉,你這是什么話?我哪有顯擺啦?”尾音都已經(jīng)有委屈的腔調(diào)。

戴曉恨恨地說:“你還不顯擺?你憑什么進零班?還不是因為你家有錢!連校長也不得不看你爸的面子!你在這兒裝什么裝呢!”

何如初從來沒聽過她說話這樣尖酸刻薄過,臉色立刻變了,又哪容得下別人這樣侮辱自己的能力,于是嘴唇抖著說:“就算我家有那么一點兒錢好了,那也是我爸的錢,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進零班,是自己憑成績考進去的!”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一時間只覺得頭上炸了個響雷,炸得她面無人色。

戴曉冷笑:“憑成績?天大的笑話!本來我還不想說出來,就這么忍了這口氣算了,反正心灰意冷,總算是看清楚了,這個世界只要有錢,不要說鬼能推磨,就是磨也能推鬼!可是你的厚顏無恥真讓我忍無可忍!上學(xué)期期末成績,我是第八名,你不是第九名,排在我后面嗎?為什么你進了零班,我反而沒進?”

戴曉覺得自己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將何如初恨之入骨。她想,一定是何如初靠著家里的幾個臭錢進行幕后操作,將本屬于自己的名額以非法手段擠掉的!因此她才會和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

何如初聽得當場愣住了,她從未和女生吵過架,只習(xí)慣和韓張互損,當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嘴才能一解心頭之氣,不由得叫起來:“我沒有!我爸還是昨天才知道我進零班了!我又不是扶不起來的阿斗,為什么還要找人托關(guān)系走后門?”

戴曉也滿心委屈,語氣竟然哽咽了:“那為什么我比你考得好反而被刷下來了?還不是因為你家跟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系好?我只怪我自己家沒權(quán)沒勢,任人作踐……”一直強忍著的眼淚此刻竟順著臉頰滾了下來。

戴曉一心認為自己是最無辜的受害者,有充分理由怨恨何如初——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嫉妒?嫉妒她家里有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嫉妒她比自己苗條,比自己漂亮;嫉妒她跟韓張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嫉妒老師、同學(xué)都喜歡她……

也許女性,不論是女孩還是女人,都難以真正和平共處。都說文人相輕,女人也一樣相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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