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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殺倭(6)

“媽的,我從東瀛搶來那么多武士,替我辦點不好出手的事兒,竟因為那個禿驢給折在了崇明縣!”

水碗砸在地上,啪的一聲碎裂開。

一日之前,那群武林人士花了大價錢上門拜訪,請三叔公派這群假倭寇幫忙。三叔公看在錢的分兒上,也就放行了。

等得知這群人是想算計崇明縣,三叔公一口飯就噴了出來。

那群白癡不知道崇明縣有誰,三叔公又豈能不知道他那個侄孫是什么人?

那畢竟是俞府的荊楚長劍傳人,那個叫俞聽話的小子,也畢竟是不世出的天才。

三叔公當即叫上胡三,憑著在軍中的威信,先斬后奏,帶兵沖向了崇明縣。

果然,第一撥來的倭寇,已經折損大半,紛紛逃亡了。

好在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又有一伙倭寇湊巧也到了崇明縣,在三叔公的注視下鉆進了城池。

“告訴他們,交出倭寇,束手投降,還能有條活路。不然三日之后,攻破城池,雞犬不留。”三叔公提著根雞爪,一邊啃著,一邊隨手打發走胡三。

“胡三說,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不出城投降,雞犬不留。”

俞聽話跟戚家小姐回城的時候,這條消息也隨之傳來。

本來殘破的俞府之內,一群人湊在里面,俞聽話第一個愁眉苦臉地起來抱怨。

“哥幾個,現在通知百姓跑,還來得及嗎?”

柳生十一郎冷靜搖頭:“我覺得,他們應該更相信城外的大官。”

俞聽話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忽然間,俞聽話暴跳起來,指著柳生十一郎的鼻子道:“你怎么還這么面癱?能不能有點反應?要不是你好死不死從東瀛跑來中原比武,那群禿驢、道士之類的家伙會帶著一伙倭寇來堵你?要是不堵你,我們也不用把那群倭寇干掉,也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柳生十一郎抬起頭來,微微茫然地望著俞聽話,“那我應該什么反應?”

“至少,至少應該抱頭痛哭一下,或者捶胸頓足說你連累了我們啊!”

“哦……我連累了你,深感抱歉。”柳生十一郎淡淡說著,慢慢眨了下眼。

俞聽話說:“你能不能有點道歉的樣子?!”

俞聽話上去就要動手,被戚家小姐默然揪過他的耳朵,狠狠拽到了一邊。

“老婆,你竟然還會拽我耳朵,我以為你跑出去找胡三,就不要我了。”俞聽話一臉委屈,眼巴巴地看著戚家小姐。

戚家小姐一腳把俞聽話踹了出去。

“說正事,野原小姐,在這里只有你手下掌兵,你說怎么辦?”

俞府大堂的另一側,正是帶著倭寇過來的野原小白及前來找她的假和尚獨孤狗蛋。

野原小白抬眼看了看戚家小姐,輕笑道:“我不會把弟兄們交出去投降的,我來中原查了這么久,才終于知道我的仇人是誰,我要報仇。”

“要報仇可以,不過不要連累了滿城百姓。”戚家小姐目光冷然,盯著野原小白。

俞聽話默默走到戚家小姐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又被戚家小姐一腳踹開。

野原小白盯著戚家小姐,二女對視良久,小白冷哼一聲,猛地起身便要離去。

“阿彌了個陀佛,你們這是都有病嗎?”

獨孤狗蛋一臉無奈,伸手又把野原小白拽了回來。

“小白還不是因為得到消息,知道那個派人冒充倭寇的狗官要來崇明尋仇,才特地趕來想來嚇跑城中百姓的?好心一片,俞夫人你干嗎這么狠?”

戚家小姐冷冷一笑,扭過頭道:“我們戚家,從不跟倭寇為伍!”

“那我呢?”柳生十一郎也抱刀站在了野原小白身旁。

野原小白身子一顫,倔強地沒有側頭望。

戚家小姐神色幾變,拂袖喝道:“滾,都給我滾!俞聽話你這個廢物,也給老娘滾!”

柳生十一郎看了眼臉色慘白的俞聽話,突然道:“你不會,真的要跟城外的那個先鋒跑了吧?”

戚家小姐柳眉倒豎,指著柳生十一郎罵道:“老娘要是愿意,就是跟胡三跑了,又怎樣?”

戚家小姐又猛地扭頭,狠狠瞪著俞聽話。

大堂之中,氣氛一凝。

俞聽話苦笑一聲,終究還是沒走到大堂的另一側,反而輕輕拉起了戚家小姐的手。

“老婆,能不能不這么玩?每次出點事,你都這么把我往外攆,我再傻也不會上當了啊。就你這暴脾氣,就算還想著胡三,我們都走了以后,你還是得跟外面那群人干起來。其實吧,我倒覺得,咱們這群人未必想不出什么法子。”

俞聽話聲音很柔,眼波溫和,堂中凝重的氛圍,緩緩松弛下來。

野原小白、柳生十一郎對視一眼,略略有些尷尬又別過頭去。

獨孤狗蛋在二人身后雙手合十,嘴角扯了扯說:“阿彌了個陀佛。”

陡然一聲慘叫。

“俞聽話你當老娘什么人了,什么叫我還想著胡三,我什么時候想過?”

接下來的家暴場面過于血腥,筆者不錄。

只見到柳生十一郎和獨孤狗蛋面部肌肉抖動,眼角連顫,二人身旁的野原小白則一臉興奮。

此時,咚咚咚三聲在府門響起。

“請問,俞先生在嗎?”

敲門進來的,是崇明城第一首富,也是當年江湖上的游俠蘇靖。

“俞先生,好久不見。時間緊迫,也沒什么必要談及從前,我此來是給你們送一樣東西的。”

蘇靖開門見山,沒有一絲一毫地拖泥帶水。

“我知道城外的人是誰,也知道他到底犯下了什么罪行,如果這次我們能辦了他……我有把握,朝中會有人給你我鋪路,你這些朋友,該報仇的報了仇,該回家的自能回家。”

蘇靖笑了笑,一派智珠在握的模樣,“這樣東西,足以讓你們擊敗城外數千兵馬。”

眾人眼前都是一亮,俞聽話笑道:“蘇老板請說。”

“很簡單,誘敵入城,再把這座城炸了就是。蘇某不才,喜好收集一些火藥,大可在三日之內埋在地下、城墻、民房之中。最后,我們在城外只要一炸,必定能炸出一片輝煌。”

蘇靖頓了一下,又笑著補充道,“自然,三日之內,還是要盡快疏散民眾。相信有我在,城外的將軍,也不會有太大的威信,至于百姓怎么撤退,我也自有打算。蘇某的商隊,現在還沒有什么人攔得下,就讓這些百姓冒充護衛,怎么也走得了。諸位,怎么樣?”

俞聽話仔細想著,沒發現有什么不妥,回頭望著戚家小姐,后者也緩緩點了點頭。

野原小白更是因報仇有望而握緊了拳頭。

柳生十一郎仍舊面無表情,不過看樣子,也絕不會反對就是。

“阿彌了個陀佛,蘇老板,和尚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呢?”獨孤狗蛋雙手合十,從最不起眼的地方鉆出來,瞇眼笑著。

蘇靖傲然笑道:“但問無妨。”

“和尚小時候就生在海邊村子,沒見過蘇老板這樣的有錢人,只知道有些人……實在非白癡無以形容。每次海嘯即將到來的時候,哪怕明知道有危險,還是會有很多村民拋不下家園,又或者收拾東西耽擱時間,最后難免一死。崇明縣也只是個小城,蘇老板覺得,這里的百姓,有多少這樣的白癡?”

獨孤狗蛋笑得很和善,雙手仍舊合十。

蘇靖臉上的笑卻不太自然,勉強笑道:“我自然可以給他們錢,他們會離開的。”

“可一定會有人不走的,而且就算是按蘇老板的辦法,在您那商隊里離開。城外的將軍自然也知道居民大概多少,您那護衛,是不是會替百姓葬身城池?”獨孤狗蛋仍舊笑著,笑著嘆了口氣。

“對不起,蘇老板,您那辦法很好,可如果一定要用這個辦法……恕小和尚不能同意。”

蘇靖的臉沉了下來,目光掃過眾人,一一勸說。

“這位姑娘,我方才在門外聽見,城外就是你的仇人,你的大仇不報了嗎?”

“俞夫人,您生在戚家,自然知道什么是大是大非,一將功成萬骨枯啊,留著城外那狗官,只會有更多人死。”

“俞先生,您已沉寂了半生,真的不想做些什么嗎?優柔寡斷,那是和尚才有的風格!”

“這位武士,您來中原日久,難道不想回家嗎?”

“有些人,注定就是要被放棄的,家國大義,不容置疑。蘇某甚至要舍了我崇明縣內的錢財珠寶、仆從房舍,幾位難道還有猶疑?”

蘇靖一臉肅穆,正氣凜然。

“阿彌了個陀佛。”獨孤狗蛋偷偷數了數,加上蘇靖,一共五個人,估計自己剛出來就要跪了。

和尚我就是出來找妹子的,干嗎犯這倔?

看著咬牙沉默的野原小白,獨孤狗蛋幾乎忍不住要改口,忍不住說沒關系,炸了城外那個老頭兒,讓野原小白笑一笑,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獨孤狗蛋雙手合十,閉上眼,什么都沒說。

“阿彌了個陀佛,嘖嘖,老婆,我沒念過佛,不過覺得這句話這么說出來還蠻爽的,你怎么看?”

就在獨孤狗蛋準備一挑五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那是俞聽話摸著鼻子,賠笑問向戚家小姐的聲音。

“阿彌了個陀佛?嗯……好像是挺順口的。”戚家小姐也笑出聲來,轉頭看向野原小白。

野原小白咬著牙,沖獨孤狗蛋罵道:“狗蛋你就是個狗蛋!”

末了,又加上一句,“我也是個狗蛋!”

獨孤狗蛋睜開眼,咧嘴笑了起來,“阿彌了個陀佛。”

柳生十一郎站到最前面,橫刀伸手,“蘇老板,請吧。”

蘇靖神色低沉,諷笑道:“我游俠五年,從商十年,在這世上仍沒什么地位。機會就在眼前,誰都不能擋我,誰都不能!我告訴你們,不是讓你們同意的,只是為了通知你們!”

話音未落,蘇靖身后便竄出幾個護衛,看起來身手都不錯。

那幾個護衛剛剛奔到蘇靖身后,蘇靖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道刀光滿月般逼過來。

蘇靖險之又險地閃過那一道刀光,才發現那一刀斬的本就不是自己!

柳生十一郎拔刀斬,幾個護衛只來得及橫刀阻擋,便被一刀斬飛出去。

柳生十一郎跨步再進,如同鬼魅般起身而上,刀光又起!

“砰”的一聲響,刀光倏忽停住。

院子里的晾衣桿攔在刀光之前,斷作了兩截。

獨孤狗蛋在一旁撓撓頭,頭發又掉了幾根,嘿嘿笑道:“你這一刀已經廢了他們,何必趕盡殺絕呢?”

柳生十一郎冷冷看著獨孤狗蛋,想到剛才那一棍,如果不是攔刀,而是以棍做槍刺他胸口……不知自己能否躲得過。

另一旁,俞聽話也已提劍下了場。

“當年你前來挑戰,不好意思,沒能好好跟你比一次。你能在門外聽到我們的話,想來武功已經不錯,你如果還想打,我們可以試一試。”

蘇靖看了看身后的情況,又看著俞聽話,冷笑道:“我有的選嗎?”

“我剛才都覺得你那是好主意,你現在明白過來也不晚。把炸藥拆了,就有的選。”俞聽話笑了笑。

蘇靖低著頭,沉默。

沉默之中,遽然騰起一道劍光,自蘇靖袖中飛出,似有鸞鳳輕鳴!

俞聽話仍舊笑著,似乎早已料到蘇靖這一劍,手中長劍輕輕揮灑而出,不帶一絲煙火氣。

蘇靖那道璀璨的劍光擦著荊楚長劍的劍脊,掠過了俞聽話的身邊。

荊楚長劍,已在蘇靖咽喉。

蘇靖面如死灰,慘笑道:“果然好劍,我當年不該到處亂說,說我竟曾打敗過荊楚長劍,笑話。”

“沒事,你還可以說,你的袖里劍再快三分,我就擋不住了。”俞聽話笑了笑,收起長劍。

蘇靖瞪大了眼睛,望著俞聽話。

“你讓我走?”

“我說了,只要你把炸藥拆了,隨時可以走。”

蘇靖顫聲說:“我,我還沒用……”

“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俞聽話看著蘇靖,咧嘴一笑。

蘇靖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兩步,接著瘋一般地向后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笑。

“這里果然都是白癡,都是白癡!”

守城

夜,無星無月。

柳生十一郎走出了俞府,來到空曠的長街上,抱刀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片刻后,有人自城外而來。

“十一郎,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打遍中原無敵手,為我們柳生家添光了。”一個黑袍老者緩緩出現,望著柳生十一郎不斷頷首。

柳生十一郎搖頭道:“中原臥虎藏龍,至少還有兩人,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都不重要了,你擊敗少林、武當的消息,我已讓人傳回東瀛。你也應該知道,現在境況有多危險,我跟城外那將軍有些來往,他不會真的等三天的。你趁夜回家,當可振興我們柳生家族。”老者撫須微笑。

柳生十一郎看著老者,問道:“你幫那人在東瀛擄人?”

“各取所需而已,我們是柳生家族的人,家族至上。”老者仍舊底氣十足。

柳生十一郎沉默片刻,握刀道:“你若還不走,我必殺你。”

老者須發皆張,罵道:“大膽!你敢犯上?!”

刀光一閃,如同暗夜之中一閃即逝的流星。

老者剎那之間步法變換,才終于躲開了那一刀。

胡須寸寸飄落。

老者盯著沉默不語的柳生十一郎,冷哼一聲,轉身逃去。

柳生十一郎默默轉過身,愕然發現獨孤狗蛋跟野原小白正站在街上。

獨孤狗蛋“啪啪啪”鼓著掌,野原小白微微一笑,像極了多年前少女初初相見。

“喂,你為什么不回去?”假和尚獨孤狗蛋沖十一郎嘻嘻問道。

柳生十一郎看著野原小白,漫不經心道:“我要幫她報仇。”

野原小白呸了聲,笑道:“我還用得著你幫?”

獨孤狗蛋不瞎,何況就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野原小白雖然在罵,也只是口嫌體正直。

“唉,你們說,到底是多大的仇,為什么不能寬恕呢?”獨孤狗蛋插了一句話,既破壞氛圍,又不合時宜。

野原小白一把掐在他身上,重重哼了聲,“我爹告訴我的,我媽炸了,我爹就要去把炸我媽的人炸掉。我爹炸了,我當然要替他討個公道。”

“你都已經殺了直接捅死你爹的人,再要的公道,那是什么公道?”獨孤狗蛋揉著被掐的肉,嘆氣問著。

柳生十一郎正色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別把人跟錢放到一起比嘛,多傷感情。你剛才要砍那個老頭,不就是因為他用人去換東西了嗎?城外那老頭操縱那么多事,肯定是該死的,但是如果為了殺他,再搞出一堆仇怨,不還是冤冤相報?最后搞出一個羅密歐朱麗葉,大家都不想的嘛。”

“世間事,往往只能以血還血,難道……你說我爹錯了嗎?”野原小白瞪著獨孤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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