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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殺倭(3)

我劍刃抖動,開始一帶一還,引著長槍的走勢。

想著那個男人平生不斷黑自己女兒平胸個矮,卻為這女兒喜歡的人,搶了各大宗門的劍道秘籍。

我在長槍勁道最弱的時候,將蓄到的長槍走勢,猛地崩出,劍意滾蕩如情意。

中原人神色大驚,他手中長槍震蕩,幾欲脫手。

一點寒芒,在這時倒映在他瞳孔里,越來越大。

“要不,咱去找個公子哥?”

老爹老了,以前他總是猥瑣而乖張,就是對我也從不會商量,從不會用這種語氣。

這樣的男人本不該老的,本就是不該敗的。

我一劍洞穿了中原人的咽喉,回頭發(fā)現(xiàn)老爹已經(jīng)奄奄一息,嘴角還含著笑。

“野原新之助,你給我滾起來,我還沒帶你找最紅的姑娘呢!”

“啊,小白,你這個語氣真像你娘。”

我哭得跟傻子一樣,扔了劍抱著老爹。

“行了行了,別哭了,反正混江湖的,早晚有這么一天。看著你能以劍破槍,也算混出來了,爹就放心了,這伙中原人勢力不小,你要小心……”野原新之助低頭看了看女兒,努力笑了笑。

我說:“老爹你別笑了,攢點力氣說不定還有救,笑得比哭還難看。”

野原新之助說:“放屁,你老爹我什么時候哭過?快點找個地方把我埋了,好讓我下去見你娘……別再抱了,我都覺得自己越來越?jīng)觯K冰疙瘩很舒服?”

“很舒服!”我用力點了點頭,眼淚鼻涕都甩到他身上。

那一天夕陽很暖,我爹最后也沒有哭,大笑三聲,笑得仍舊那么猥瑣而放蕩。

后來……我葬了我爹,收拾了兩把劍,決定出海去中原。

不管是誰,敢炸了我爹,我一定要去炸了他們。

臨走前我看了看陸地。

老爹,還有柳生,我走了。

獨孤狗蛋

“好無聊啊,給我來個姑娘吧!”

獨孤狗蛋跟著無聊師父念完了無聊的經(jīng)文,躺在海岸上,放聲大喊。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姑娘,乘一葉扁舟,飄搖而來。

那姑娘瘦瘦小小,風塵仆仆,下岸之后看到獨孤狗蛋,眼睛一亮便大步?jīng)_他走了過去。

“不是吧,來真的?!”

獨孤狗蛋爬起來,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海岸,明白自己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出現(xiàn)了。

“這位姑娘,我只是說說而已,我?guī)煾刚f以后要帶我回廟里,法號了凡,不能隨隨便便就淪落紅塵,真的。”獨孤狗蛋看著那姑娘越來越亮的眼,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嗷嗷待宰的小白兔。

姑娘忽然停了下來,怔住。

獨孤狗蛋不敢動,看著姑娘。

姑娘臉漲得通紅,半天才吐出半句話:“中原,這?”

獨孤狗蛋眨了眨眼,雙手抱胸,頭搖得厲害:“不,這是海邊。”

姑娘臉更紅,指著東方說:“我,扶桑,不懂。”

“不懂你還要找我?!”獨孤狗蛋感到很不可思議。

接著他才明白過來,姑娘應(yīng)該是在海上漂流太久了,見到活人才會這么激動。

想明白的獨孤狗蛋訕訕一笑,雙手別扭地合十:“我,獨孤狗蛋,準和尚。”

姑娘猜出了獨孤狗蛋的意思,咧嘴一笑:“野原小白,どうぞご指導下さい(請您指教)。”

大海好藍,白云好白,太陽好大,佛經(jīng)好無聊,姑娘的笑好美。獨孤狗蛋這樣想著。

當獨孤狗蛋的師父看到他領(lǐng)了一個姑娘回來,嘴里的飯頓時噴了出來。

這一天,野原小白踏足中原,跟獨孤狗蛋初初相見。

獨孤狗蛋的師父是個云游和尚,也去過東瀛,過了最初的驚訝之后,便也習慣了帶著小白和狗蛋一起浪跡江湖。

獨孤狗蛋有一天念完經(jīng),忽然告訴師父:“我想我是喜歡上小白了。”

師父說阿彌陀佛。

獨孤狗蛋對著月亮好一陣感慨,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姑娘誠摯真心,有佛祖菩薩之相。

師父說阿彌陀佛。

獨孤狗蛋又正常起來,看著師父說:“師父,我可能修不成正果,入不了佛門了。”

師父還是說阿彌陀佛。

獨孤狗蛋覺得跟師父無法交流,跑去教野原小白漢話。

繼而他變著花樣騙野原小白說出我愛你、我喜歡你之類的話,被野原小白發(fā)現(xiàn),揪住就是一陣毒打。

獨孤狗蛋覺得被小白揍,一樣很開心。

當他告訴師父的時候,師父還是說阿彌陀佛,語氣平淡里帶分唏噓,唏噓里帶分喟嘆,喟嘆里帶著一種對你是不是受虐狂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患者的濃濃懷疑。

閑下來的獨孤狗蛋看著瘦瘦小小的野原小白,暗想這應(yīng)該就算是小師妹了吧,聽過的故事里,大師兄跟小師妹總是有一段美好的情緣。

“可是,你要做和尚啊。”野原小白很無力地告訴他。

獨孤狗蛋哼了一聲:“你難道沒聽過,這世上還有歡喜禪嗎?雖然你也沒什么胸,沒什么個,沒什么智商,但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就委屈一下跟你雙修好了。”

“你說慢點,我聽不懂。”

“……你去化緣吧,回來我教你。”

過了片刻之后,野原小白就拿了一堆金銀財寶扔在了獨孤狗蛋和師父的身前。

師父看了一眼,以手撫額說他想靜靜了。

獨孤狗蛋呆呆望著那堆金銀財寶,“這些……是怎么弄來的?”

“有一家,很大,很壞,老在門前打人。我爹講,行走江湖,要打。”野原小白眉毛一豎,很是得意。

獨孤狗蛋覺得野原小白更帥了,帥得讓人喜歡。

“為了獎勵你,教你一個詞,同在一個師門,后入門的稱呼先入門的人,要喊……”

“師兄?這個我知道。”

“不,應(yīng)該喊我愛你,來喊一個聽聽。”

獨孤狗蛋沒聽到,他被野原小白一腳踹飛了出去。

師父阿彌陀佛了半天,看著那堆金銀嘆氣道:“咱們該換地方了。”

師父的話音還沒落下,他們落腳的破廟外就傳來了一陣騷動,幾十個拿著武士刀的大漢出現(xiàn)在門口。

獨孤狗蛋嚇得向后一跳,野原小白橫身擋在師兄身前,打量著面前的倭寇。

“我叫野原小白,我爹是野原新之助,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我也是東瀛人,不想跟你們打,你們最好快點離開。”

獨孤狗蛋感覺美女救英雄的故事,遠比英雄救美的戲碼來得容易。

可美女前面有幾十個人,獨孤狗蛋心想自己不能。

令獨孤狗蛋沒想到的是,那幾十個倭寇聽了小白的話,竟然真的沒有上前。

一陣竊竊私語之后,倭寇里走出一個人來,“我也不想傷害你,可如果我們不攻擊,就會被城守抓起來。東瀛人在中原,除了特別強的兩三股,其余的所謂倭寇,都是中原人控制的,方便他們做事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對不起。”

野原小白皺起眉頭,“這樣啊,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們想不想聽?”

倭寇首領(lǐng)重重點了點頭。

“我?guī)湍銈儦⒘四莻€城守,你們以后就跟著我,我爹被中原人殺了,現(xiàn)在想,兇手應(yīng)該就是你們說的這種人。以后,我們也要成為最強大的倭寇,殺光那些人。”野原小白說得風輕云淡,倭寇首領(lǐng)一臉激動。

野原小白從背后拔出劍來,說:“前面帶路。”

獨孤狗蛋沒聽懂小白說了什么,就看著小白臉上一臉冰冷,帶著一群鬧哄哄的武士走上大街。

“師父,他們是去干什么?”

“殺人。”

師父這次沒有說阿彌陀佛,而是靜靜望著獨孤狗蛋,搖頭說:“你們不是一路人,徒兒,我們走吧。”

獨孤狗蛋咬著牙,用力搖著頭。

師父沒有再勸,在破廟里竟翻出了一根棍子,遞給獨孤狗蛋。

“那么,你就去幫忙吧。她要去殺城守,她殺不死。”

獨孤狗蛋一把抓起棍子,飛奔在大街小巷里,要趕在野原小白之前到達城守府。

月色清亮,城守府的大門是關(guān)著的,獨孤狗蛋到的時候,停也沒停,一腳踹開了府門。

城守府內(nèi)一片雞飛狗跳,獨孤狗蛋拿著一根長棍,一路打了進去。

城守已經(jīng)對這樣的刺殺習慣了,一身戎裝地望著獨孤狗蛋,“誰派你來殺我的?給你的條件,我可以出雙倍。”

獨孤狗蛋喘著氣,嘿嘿一笑,“這世上只有一個野原小白,你出不了雙倍。”

長棍風雷般舞動,城守神色大變,他從未見過這樣氣勢磅礴的棍法。

他的刀法走輕靈一路,不怕任何技巧,但卻最怕獨孤狗蛋這種特別蠢的路子。

一棍就是一棍,直來直往,氣吞風雷。

刀網(wǎng)綿延不絕,環(huán)環(huán)相扣,一個圈一個圈地套向獨孤狗蛋,城守捏著把汗,他知道只要困住那根棍子,過個片刻勝負便分了。

獨孤狗蛋哈哈一笑,手中長棍倏忽一收,跳出刀網(wǎng),目光如槍,長棍陡然前刺,如懸河注火,東流不歸。

這世上,再密的網(wǎng)再硬的刀,也擋不住一往無前的烈火焚城之槍。

那些武士們沒敢直接闖進城守府,最后進城守府,看到獨孤狗蛋滿身傷口的,只有野原小白一個人。

城守的腦袋被砸開,長棍斷作了兩截。

野原小白張著嘴,瞪著眼,不明白為什么獨孤狗蛋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別看了,快帶人走吧,我和師父也要走了。吶,以后你們要是成了最厲害的倭寇,別忘了我這個教你漢話的師兄。”

獨孤狗蛋撐著半截長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沖野原小白咧嘴一笑,“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跟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笑得那么開心,眼睛那么亮。”

野原小白心里很亂,不知道要說什么,跨了一步想要去扶獨孤狗蛋一把。

獨孤狗蛋伸手攔住,笑著說:“別,你再扶我一把,我怕我拉上你就不讓你走了。我不是看不出來,你跟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雖不長,但笑容已越來越少。你來中原,有你自己的事情,我們憑什么攔你呢?只不過啊,你辦完事,一定得回來,最不濟,也要抽空給我寫信啊。”

野原小白手足無措地看著獨孤狗蛋,突然好想老爹,如果老爹還活著,一定知道該怎么辦,至少還能攬著獨孤狗蛋喝上一夜的酒。

野原小白想到這里,忽然眼前一亮,伸手攔了一下獨孤狗蛋,猛地躥到房間里。

一陣翻箱倒柜之后,野原小白拿出兩壇酒來。

她拍開泥封,遞給獨孤狗蛋,笑著說:“我爹說了,不能婆婆媽媽跟個娘們兒一樣,我會回來的,干!”

獨孤狗蛋看著面前的女子說干就干,苦笑道:“可我就是婆婆媽媽,跟個娘們兒一樣啊。”

野原小白喝完了,一摔酒壇,惡狠狠地盯著他。

獨孤狗蛋嚇了一跳,忙說我喝我喝。

等獨孤狗蛋喝完那壇酒的時候,野原小白已經(jīng)走了,他走出城守府的府門,看著空蕩蕩的長街,心里也空蕩蕩的。

不多時,長街另一側(cè)已經(jīng)傳來了喊叫聲,捕快和軍隊都已經(jīng)過來了。

獨孤狗蛋扔了棍子,跟師父換上月白色的僧衣,悄然上路。

此后兩年,獨孤狗蛋偶爾能收到野原小白的信,到最后也漸漸沒了音訊,三四年過去,師徒兩人走遍了北方,又回到江南。

獨孤狗蛋越發(fā)沉默,經(jīng)常跑到海邊看海,也會翻出以前野原小白的信來看。

手一松,信就被風吹到了海里。

他忽然想對著大海再喊一遍,我真的好無聊啊,能不能把女孩還給我,這一次我一定老老實實淪落紅塵。

海風飄過,什么都沒有。

獨孤狗蛋轉(zhuǎn)過身,對師父說:“我想剃度入佛門。”

師父看了他一眼,說:“阿彌陀佛。”可是師父沒有動。

獨孤狗蛋嘆氣說:“我快記不起小白的樣子了,我想我應(yīng)該算是看破紅塵了吧?等我真的忘了她,是不是就圓滿了?”

師父沒有說阿彌陀佛,師父說你圓滿個屁。

獨孤狗蛋愣住。

師父看著獨孤狗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師父我女人跟別人跑了,看破了紅塵,幾十年過去根本記不起女人的模樣,這是圓滿?你只念一聲阿彌陀佛,說一句看破紅塵,就能變得五蘊皆空?這么簡單就能得來的,怎么可能是圓滿?”

獨孤狗蛋感覺自己的心被什么戳中了。

“這個世道,人人都在變,很容易就會看破一些莫名其妙的紅塵,那不是放下,那只是放棄而已。”師父又平靜下來,看著獨孤狗蛋,“我不會給你剃度的,你走吧。”

獨孤狗蛋茫然道:“我去哪里?”

“紅塵。”

于是,有那么一天,日頭高懸,倭寇在崇明縣城之下。

領(lǐng)頭的大姐大跟挑戰(zhàn)了中原武林的東瀛武士再會的時候,有一聲佛號響起。

“阿彌了個陀佛,小白,不是說好了再見時,我們都要笑得跟傻子一樣嗎?”

獨孤狗蛋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僧衣,頭發(fā)剪得很短,笑得跟傻子一樣,走到戰(zhàn)場中間。

野原小白望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笑出淚來。

獨孤狗蛋笑得更開心,就算最后什么都沒有,但就這樣看姑娘笑一笑,誤終身又算得了什么?

師父,你說,這……是不是放下?

戚家小姐

戚家小姐姓戚,名叫家小姐,是戚繼光的后人。

她從記事開始,就向爹娘翻著白眼,問自己為什么要用這么隨便的名字。

彼時,老爹穿上甲胄正準備出門,說了句因為方便,就關(guān)上房門走了出去。

戚家小姐眼里含著淚水,心想自己一定會成為一個留守兒童,命運悲苦,連名字都這么隨便。

戚家小姐眼里的淚還沒掉下來,就看到房門被狠狠撞開,老爹整個人飛進屋里,老媽仍舊保持著飛踢的動作。

那一瞬間,戚家小姐覺得老媽簡直帥爆了。

接著,就是老媽揪著老爹的耳朵,說些什么不關(guān)心女兒,不關(guān)心家里,以身犯險有沒有想過退路之類的問題。

雖然每次老媽都會放老爹走,老爹走的時候老媽還會轉(zhuǎn)過身來偷偷抹淚,戚家小姐還是覺得老媽帥爆了。

所以在她十四歲的時候,連老媽都同意把她嫁給俞大猷的后人俞聽話時,她雖然很想不聽話,卻知道一定不會有結(jié)果。

只是,她知道那個俞聽話除了會賭錢挨揍逛青樓之外,實在沒什么長處,她想嫁的,是一個絕世的英雄,蒼莽的漢子。

于是,她直接跑了。跑得很遠很遠,直接從江南一路跑到了塞北。

塞北的天很藍,草很綠,可惜天氣很干。

“喂,你有沒有水喝!”

這是戚家小姐在塞北草原上說的第一句話,對象是她在塞北草原上見到的第一個漢子。

胡三看到戚家小姐的時候,心臟不爭氣地狂跳了幾下,草原上的妹子老得快,天天風餐露宿,翻滾的不是紅塵,而是綠塵。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年輕、那么有活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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