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我徒弟？你知道，做我的徒弟要做些什么嗎？”黎傅問眼前的這個少年。

“不知道。”蘇某，不，黎葉，表示自己很誠實。

“做我的徒弟，很可能你明天就死了。你好不容易才活下來，舍得就這么死了嗎？”

“當然舍不得，所以我會盡可能地讓自己活著。”他頓頓“但如果真的到了，需要我獻出生命的時候，我也不會畏縮不前。是黎木給了我第二次的生命，我會珍惜，但我不會貪生怕死。”

“你想要什么呢？什么樣的事讓你覺得是可以舍棄生命的呢？”

“在我過去的二十多年里，我沒有什么真正想做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除了那些雜活，我覺得我的人生還可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可我什么也不會，現在的我，無論想要什么，我都沒有能力去得到。就黎木所說，我對于你們要做的這些事有些優勢，而且您也可以教我很多東西，那我為什么還要舍近求遠呢？”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定盡我所有地傳授給你，如果你能活到最后，你會擁有你想要的！”黎傅笑了起來，他很多年都不再收徒，但他很喜歡眼前這個少年。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黎葉行了最大的禮，三拜九叩。

從這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再也不同以往，他不再是那個無足輕重的犧牲品，在不久的將來，他將大放異彩，并一步一步走到權利的最高峰。

“你恨蘇家父子嗎？”

“恨，他們對我的侮辱我永世不忘。但也有慶幸，沒有他們，我可能沒有那么輕易答應你，如果我生活得很安逸，我不會做這么危險的事，我其實是個很沒有勇氣的人，不把我逼到絕境，我就沒有這么大的力量。”黎葉據實說來。

“不，你很勇敢，懦弱的人不會堅持，在那樣的環境里，你還能保有那樣的一股傲氣，不容易。”黎木也很感慨。

“也許是，不甘心，總是不甘心。”

“我知道，你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泯然于眾人的，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會有所成就。”

“我一直都想知道生命的意義，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但我們可以一起去探索，終有一天，這世上的一切我們都要知道！”

“你才是最驕傲的那一個吧！世上所有的事？有人能知道所有的事嗎？”

“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只有足夠大的目標才能催使我們不斷地前進，如果期望得太小，一旦達成，人生是會很空虛的。”他斟滿一杯酒送至黎葉面前“別裝了，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什么隨遇而安，知足常樂的事，那不屬于我們，哈哈哈！”

“師兄知我！”

把盞之后，兩人心照不宣地大笑。如果不是一路人，將來風云變幻的時局里就不會出現那樣的盛景，也就沒有后來的天啟王朝。

“倉庚，我與你做一個交易，你幫我保護一個人，我會幫你找到你死去的那個地方。”徐虞提議。

“我不需要你，我自己也可以找得到，而且，現在你的身體，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你找不到的，你可沒有完全控制我。而且你這樣的‘魔神’，就算是翻遍了所有土地，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死地在哪兒，那個地方已經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了。哈哈哈，你和我交易，你有什么怕的呢？你什么都沒有了，你還怕什么呢？哈哈哈！”

“你！”

“我早就看清你們的面目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像我的祖先們那樣，對著你們磕頭跪拜嗎？”

“我不要你的叩拜，我可不是你們供奉的神，哈哈哈，你說我什么都沒有了，難道你還有什么嗎？你不過和我一樣，是這世間的孤魂游鬼罷了！”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么不合作呢！”

“好，我倉庚在此與你立下誓言，我會助你！”

“我姜頊虞立誓，事成之后必將助倉庚找到死去之地。”

曾經的敵人，現在達成共識，結成同盟。

“我的計劃可沒有這么好破壞。欸，我會找到這么一個人，他會是更好的人選，我被你們污染了，我可不希望，曾經的事，再發生一次。”

“你不是已經有了抵抗的方法？”

“我不會容忍任何一點兒隱患了！”

“而且，到那個時候，我還在？也許，但我不再有那個精力去和他們抗爭了，將來的事，就讓他們這些年輕人來做吧！”他又道

“如果，我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他們還不能徹底地鏟除，那些討厭的魔鬼，那或許，就是天命注定了我們的滅亡。”他搖搖頭

“好些事還沒有安排好呢，一步步來吧。”

安靜了一會兒，他又說“我這個老人家真是操碎了心。”

“那你就盼望著你的接班人聽話些吧！”

“我一定選那些乖乖巧巧的。”

“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一定要找到你死的那塊地方，難道找到了，你還能借此復活不成？”

“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呢！”那人笑笑。

“我光知道你們魔神死的那的地方，會在你們的世界里消失，你們亂哄哄的，一起涌到我的腦子里，我怎么能分得清楚，你把什么丟在那里了，值得那這么戀戀不舍？”

“但其實，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會想到，要向我來尋求幫助，難道你最恨的，不就是我們嗎？”

“利用敵人自己的力量來報仇，不是更痛快嗎？如果你滯留在此的目的，是殺戮報復，那么，在一開始，我就會和你魚死網破了，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就是獨獨留下我的原因，但我要告訴你，我心中嗜血的念頭，不會比你之前所殺的那些怨靈少，甚至，他們還要濃烈！”倉庚的面容變得扭曲。

“但這卻不是你最想做的。”

“殺你們這些凡人有什么意思，他們是被長久的囚困逼瘋了，只想找一個宣泄口，真正的敵人找不到，只好用你們聊以慰藉，那些想通過你們，來達到復活目的的，那就更愚蠢了。”

“那你呢？”

“我有更重要的事，那些蠢貨，他們被殺，也不是冤枉了他們。”

“你也死了！”他突然看不慣眼前這張莫名驕傲的臉，雖然那臉，和他自己的是一樣的“你就不能換張臉嗎！”

“哼，這對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們這種身體實在太可笑了。”

“……”徐虞表示自己無言以對。

每個人都有那么一件事情，重要過一切，很多時候，它就是心中最深的那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