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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為他人作嫁衣

  • 亂世漢王
  • 張國保
  • 2495字
  • 2017-08-15 10:15:44

贊曰:青史幾番春夢,紅塵多少奇才!

東漢末年靈帝在位,宦官弄權、政治腐敗,各地農民起義此起彼伏。

時任九卿之一的太常劉焉,身為漢室宗親,看到漢室氣數將盡,既不思振作、亦不是積極建言獻策,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反而在私底打起了小九九,為兒孫計做起了未雨綢繆的避禍準備。多年宦海沉浮告訴他:即使是在為一己之私謀劃之時,最好也要打出冠冕堂皇、大公無私的旗幟。這樣做可以收事半功倍之功!

這種借口尋找起來雖然略有難度,但辦法總比困難多,謀定而后動的劉焉向靈帝建議道:“刺史、太守,貨賂為官,割剝百姓,以致離叛??蛇x清名重臣以為牧伯,鎮安方夏?!薄〞x-陳壽《三國志-劉焉傳》)

對劉焉的提議,靈帝最初根本不為所動。

為了彌補小金庫資金短缺問題,即位后的靈帝在‘見識不凡’的母親董后慫恿之下開始公開賣官鬻爵。所有官職明碼標價,童叟無欺。肥水不流外人田——宦官近水樓臺的原因,理所當然的充當了靈帝的經濟人。

由于一些高官顯職開價太高,加上宦官雁過拔毛、中飽私囊,嚴重影響到了朝野士民競買積極性,皇帝不急皇帝老母急,她為兒子指點迷津,想要將皇宮西園改建成小金庫,必須靈活掌握價格杠桿。

靈帝恍然之余,官價開始出現松動:有意做官的人不但可以享受折上折的特惠價,而且靈帝開創性的發明了官職按揭購買制。靈帝被謚為“靈”確是實至名歸,老劉家的兒孫們腦子還真是TNND靈光的緊!

靈帝的倒行逆施,劉焉雖看在眼中、心知肚明,但卻不敢對此有絲毫之不滿。多數朝臣保持沉默的同時,也在尋思怎么樣明哲保身。圣明天子是永遠正確的,劉焉的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只是希望“求交阯牧,欲避世難”,離開是非之地罷了!——(南朝宋-范曄撰《后漢書-劉焉傳》)

令他詫異的是——更有甚者比他步子邁得更遠、更大,更具前瞻性。

靈帝聽了劉焉建議不置可否(很顯然,劉焉的建議會讓靈帝的小金庫蒙受重大經濟損失。),這讓劉焉心中忐忑不安。就在這時,侍中(政府顧問)董扶的主動登門的一番言語,更讓劉焉聽了之后心如鹿撞,浮想聯翩。

董扶先是告訴他一個公開的秘密——京師將亂!

見劉焉對這個壞消息一臉木然不為所動,又告訴他一個‘一般人不告訴他’的好消息——“益州有天子氣!”——(晉-陳壽《三國志-劉焉傳》)

聽了董扶大逆不道的誅心之語,劉焉無法再裝出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冷漠。顯然,他的小伎倆未能逃出董扶的火眼金睛。(董扶宇宙在手、萬化由心,本是個世外高人,經外戚何進薦舉入朝為官。原因見后文!)劉焉說什么“選清名重臣以為牧伯”?這本來就是在使了個障眼法之后,再繞著彎的毛遂自薦而已!交阯雖然是山高水長,可是路遠坑深;益州之地雖同樣山高皇帝遠,但讖語紛紛此地有天子氣?!〞x-陳壽《三國志-劉焉傳》)

既為避禍又何苦舍近求遠呢?

劉焉聽到董扶這種大逆不道之語,吃驚之余很快就釋然??磥頋h室將傾的事情已經是地球人都知道的秘密了,既然益州有天子氣,或者自己兒孫中會撞上這種狗屎運也未可知。

對于讖語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無過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傳播了百余年之久的“代漢者當涂高也!”的讖語很快就要謎底揭曉。

聽了董扶的話,劉焉立即修正了計劃,他開始了新一輪的人生憧憬。董扶為他開出的“心靈雞湯”雖然只有一句話,但這一句話就足以可以改變劉焉的人生。

過了許久,漢室朝政并無多少起色,而是更加混亂不堪。無計可施的靈帝想起了劉焉的建議,這次,他索性大方了一把:任命劉焉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下屬十二郡、國);以太仆黃琬為豫州牧(六郡);宗正劉虞為幽州牧(十一郡、國)…

這三人在朝中本來就是九卿的高官,這次更是以本官兼任牧伯。由于他們原先的地位與官職就高過郡太守,成為管轄一批郡的州牧之后,治下的這些郡、縣就全由幾人領導了。

史書敘事至此,概括為“州任之重,由此而始?!薄铣?范曄撰《后漢書》)

劉焉不但如愿以償得到了他覬覦的益州牧之職,而且無意之中更成為東漢滅亡的助推力:

東漢政府實行的是郡縣與分封王侯并行制,這種祖制是保證中央政府控制地方行之有效的辦法。靈帝雖長袖善舞、生財有道,但卻不能體會祖宗建立制度的良苦用心,漢之覆亡始于制度的破壞。靈帝善于破壞一個舊的制度,卻無法建立一個全新的制度。光武帝劉秀有此不肖子孫,令人扼腕。

從此,九卿一級的大臣,以本官充任州牧,名正言順的成了若干郡的太上皇,并兼管軍事。所控制的土地寬廣、權重一時,軍、政、財一把抓,具備了割據一方的條件,有了與中央政權叫板的本錢。

東漢政權由“內重外輕”走向“外重內輕”,再由地方實力派主宰中央,為擺脫外重內輕而內訌不已。“禮樂征伐”不再由天子出,終于造成東漢末年群雄割據,最終魏、蜀、吳三分鼎立,與劉焉此議有極大干系。

益州在漢時的轄境,包括今天四川、甘肅、陜西等好幾個省的部分地區,交通不便。正是因為它的地利原因,也成了古往今來一些野心家割據稱雄,關起門來做皇帝的樂園。

劉焉此舉,仔細尋思起來也無可厚非?;浮㈧`之帝在位時期,東漢亡國已經成為一種不可逆轉之勢。他不愿意作東漢帝國的隨葬品,所有希望找一方樂土展開生產自救。劉焉這樣做只不過是見機早,樹未倒猢猻先散而已。漢靈帝雖然在斂財之事上還有些散手,但卻非治國之材。一旦采納了劉焉的建議,漢中央皇朝的崩潰,就變得指日可待。

劉焉的任命才下達,董扶就自求出任蜀郡西部屬國都尉,追隨劉焉前往益州避禍。董扶為求離開是非之地,不惜自請貶往蠻荒之所。靈帝見有大臣主動讓出顯職,想想又可以到手許多錢財,豈有不從之理?他根本不去考慮這樣反常的情形,背后究竟有什么文章。

劉焉來到益州之后,“撫納離叛,務行寬惠,而陰圖異計”。在有計劃收拾民心的同時,派出張魯駐漢中,斷絕谷閣,殺害漢使。——(南朝宋-范曄撰《后漢書-劉焉傳》)

劉焉割據益州,儼然已經成為一個獨立王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劉焉心底以為:有天子氣的益州乃是先到者先得,所以捷足先登搶得益州。哪知道機關算盡,卻只是在為他人作嫁衣……

劉焉死后,益州在他兒子劉璋手中得而復失。另一位“漢室宗親”大耳兒劉備鳩占鵲巢,在益州地方開創了蜀漢政權,成為與曹魏、孫吳鼎足而三的割據勢力。

這位反客為主的大耳兒劉備到底是哪路神仙?且聽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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