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語道盡了她的一生,她的心靈一生都在漂泊,看到那落飛的花瓣,也許她想到的便是自己如落花一樣孤苦無依的身世。漫漫紅塵中,幸好遇到了疼她愛她,讓她內心充滿幸福憧憬的寶玉,因為有了這份初戀情懷帶來的春意,她不再那么沉淪于絕望與悲情中,然而這點勃發的“春意”,依然改變不了她“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的結局,可悲黛玉一生幽怨無常,可憫她一世孤苦無依,而悲劇愛情的態勢似乎卻是她性格因素在作祟,她的死給了我們這樣的警示——
對愛情充滿樂觀、理智的情懷,愛情才會在時間的無涯中回報你想要的幸福!第一次陷入愛河,她顯得很惶惑,時而甜蜜得讓她不顧一切,時而痛苦得讓她翻轉難眠,她總在猜測他的一舉一動,猜測他話里暗含的意思,她感覺自己仿佛要發瘋了一般。尤其是在夜深時分,他的身影總是突兀地闖入她的腦海中,讓她徹夜失眠。為了讓他更愛自己,她對他“約法十章”,每天一有時間就不停地撥他的電話,一個月過后,他給她發來一條簡訊:“我實在無法忍受你,我們分手吧!”她怔了怔,眼中彌漫出了不解的憂傷……
他并非不愛她,而是過敏的神經讓她在愛戀中變成了煩惱、纏人的小女人,而男人們往往最懼怕的是自己攤上這樣的一名女子,就算你有再貌美如花的容顏,也別忘了男人最喜歡的是寬松、自由的交往空間,給他一點信任和包容,反而會讓你更輕易的贏得他心之所愛,千萬別讓自己猜忌多疑、自卑絕望的性格,誤了一段又一段美好的姻緣。
《生查子》——偶然的悸動卻成了一生的牽掛
生查子
五代·牛希濟
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小。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
語已多,情未了,回首猶重道: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
春山上的煙霧漸漸地淡去,天色慢慢地變亮,星星顯得越來越稀小。那殘月仿佛就在臉邊,顯得特別的皎潔明亮,你我離別的眼淚已流了整整一個晚上。盡管綿綿的情話已整整說了一夜,可還未說盡你我的情意。我再次回頭對你說:因你的綠羅裙,我珍愛著每一株芳草。為何要相遇?為何相遇后又要別離?是因為性格的不合嗎?抑或是彼此并不是對方的心儀?所有的猜想在初戀漸行漸遠的背影中悄然成了往昔,是不是該忘記了?每每靜下心來思考這一嚴肅的問題時,她的花容月貌、她的柔美含情卻又像一條游魚一般,在不知不覺中潛入腦海里。
都說初戀是一道難以遺忘的傷口和一場最純美的風花雪月,果不其然,別離后一千次的思念,分手后一千次的埋怨以及回首時一千次的告慰,都磨成了窗欞上的雕花,日以俱日的深刻起來。
正如徐志摩自己所說:“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初戀的情殤誰人能解?愛得發狂,又愛得辛酸,哪怕付出和回報的永遠達不到正比,依然覺得無怨無悔,這也許便是徐志摩對林徽因的心語吧!可惜當年的林徽因似乎并不了解這份情懷,對待這份在倫敦偶遇的愛情,她最終選擇了擱置,以至于有了病榻上最苦痛的一瞥。林徽因十六歲那年的初戀,告訴了我們——愛情就像一場馬拉松比賽,一旦中途選擇放棄,它就不可能再為你等待、結果。
曾經的悸動成了一生的遺憾
她是民國時期著名的書法家兼詩人林長民的女兒,她被沈從文稱為“絕頂聰明的小姐”,被冰心評價為“很美麗,很有才氣”!1920年的春天,林長民到英國講學,帶上了這位十六歲的女兒。林徽因不負父親林長民的期望,初到英國不久,就憑著自己的努力,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圣瑪麗學院。就在這學業剛剛要起色的年華里,她邂逅了她的第一位“男友”——已經是一位兩歲孩子父親的徐志摩。
這仿佛是上天的安排,仿佛是冥冥中緣分的牽引,徐志摩在倫敦經濟學院學習,原本選修經濟學的他,卻在日后的發現中改學了文學,他認為文學的天地更適合他思維的馳騁,這次得知林長民到了倫敦,興奮之余便去拜訪。
來到林長民的居所,與這位先生暢談詩歌藝術,卻偶遇了讓他第一次怦然心動的女子,那便是十六歲的林徽因。在他眼中,她的貌美仿佛暗夜里盛開的一朵馥郁的丁香,她瘦,卻瘦得自有一股迷人的韻致,她舉手投足間,都顯示出讓人驚嘆的優雅,人間此等女子怎能錯過呢?此時此刻,比她年長8歲的徐志摩在遇到她的時候,自己也仿佛變身為一位情竇初開的小男生,開始學會含情脈脈起來。
就是這偶然的悸動,讓他們開始品嘗到了愛情的味道,一起在湖光水色間吟詩蕩舟,一起在自行車上暢言夢想。他們的言談是那么投機,他們的笑靨是如此幸福,這樣美好的相遇仿佛前生就已經注定了的緣分。尤其是在后來的交往中,徐志摩更像著了魔一般,被林徽因給深深迷住——她不僅有著美麗的容顏,還有著聰慧的頭腦。她對詩歌的感受力讓徐志摩為之驚嘆!這該如何是好呢?曼舞在情愛的露臺上,真是讓人既愛又恨,愛的是彼此惺惺相惜、志趣相投的喜悅,恨的是為何要在這時候才遇見?他已是為人夫,為人父,身后是兩個家庭的期望。而她又何嘗不是呢?早些年的時候,便已經許給梁啟超的兒子梁思成,兩個人結婚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現實就是這般殘酷,擺在兩個相愛的人面前的是一重又一重的藩籬,他們要如何一個個跨越才能攜手相依哦?!嘆盡人間不如意事,春去秋來葬愁腸。
為了愛,徐志摩做了毅然的抉擇,他要和自己的妻子張幼儀離婚!可憐了張幼儀,這個在他身后一直默默關懷著他的女子,為他付出了那么多年的青春,竟抵不過他在林徽因面前偶然的悸動。更何況,張幼儀還是個“有背景”的女子,她的大哥張君勱,是民國初政壇風云人物,而二哥張嘉敖則是當時政府中央銀行總裁,這怎好得罪的起!反正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是得罪不起!聽罷兒子的荒唐舉措后,他不僅斷絕了與徐志摩的父子關系,還斷絕了他的物質供應,還將自己的權利、財產交付給了張幼儀,從今往后,獨居倫敦的徐志摩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掙錢養活自己。但是為了愛,徐志摩何懼呢?他拋棄了家庭,毅然選擇真愛,并不顧一切地向林徽因發動了“全方位的愛情攻勢”,然而他的一腔炙熱的愛戀情懷,卻換不來林徽如他一般義無反顧的情愛。
林徽因不是不愛,她是不忍在愛情的糾葛里,讓自己扮演那個邪惡的破壞別人“幸福家庭”的丑陋角色,還是放手吧!久久思量過后,他做了此番決定。就這么悄悄然地走過,讓它成為記憶中一個美好的初戀,忘記徐志摩,與梁思成結婚,一心奔赴工作,這是她后來給自己人生的安排。可悲一對彼此相戀的男女,就在最后就要相匯的當口,遺失了彼此。
嫁給梁思成后,林徽因將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建筑事業上,跟著丈夫游歷祖國二十五個省市,最終于五十七歲那年,因患肺結核在北京同仁醫院逝世。
在張幼儀的自傳中曾經提到過這樣的情形,1947年病重中的林徽因曾叫張幼儀攜同自己與徐志摩的兒子阿歡甚至孫輩們前往醫院,讓人匪夷所思,然而女人的自覺還是讓張幼儀猜到了林徽因的心思,她在自傳中說道:“做啥林徽因要見我?我要帶著阿歡和孫輩去。她虛弱得不能說話,只看著我們,頭擺來擺去,好像打量我,我不曉得她想看什么。大概是我不好看,也繃著臉……我想,她此刻要見我一面,是因為她愛徐志摩,也想看一眼他的孩子。她即使嫁給了梁思成,也一直愛徐志摩。”
張幼儀的自覺或許是對的,在徐志摩死后,嫁為人婦的林徽因其實心中依然念念不忘的是這位“初戀情人”,當她得知凌淑華手中存有徐志摩的日記和手稿時,她再也按捺不住了,毫不顧忌別人詫異的目光,毫無掩飾自己的好奇與渴望,跑到凌淑華面前懇求道:“我只是要讀讀那日記,給我是種滿足,好奇心滿足,回味這古怪的世事,紀念老朋友而已。”她對他的愛,難道僅僅是“老朋友”間的情誼嗎?當她如愿地拿到徐志摩的《康橋日記》時,卻因為少了幾頁,和凌淑華慪了好長一陣子的氣!女子的心思實在讓人琢磨不透,明明是愛了,惦念了一輩子,卻還要在外人面前掩飾自己心中的那份情。
詩歌《偶然》是徐志摩寫給她的在讀者群中影響最深的一首詩歌,縱然徐志摩對待他與她的這份初戀沒有詩歌中描述出來的那般灑脫,但是他對林徽因的愛,卻如這首詩歌那般灑脫自然,可惜了當年的一段美好姻緣,卻要在無盡的糾葛與猶豫中悄然逝去。林徽因愛得何嘗不是?她不夠灑脫,不夠毅然,對于這段無法放下的柔蜜情懷,她唯有在《人間四月天》中加以寄托相思: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雪化后那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當徐志摩在上海趕往北京的飛機失事中喪生時,最悲戚的當是林徽因吧!因為摯愛她的那個人,是為了趕來見她一面,他心中所思念的每每總是她,他心中忘不掉的也唯有她,在愛情中,他寧愿做一片云,只愿能“偶爾投影”在林徽因的心里。這樣的愛情,讓人讀之,禁不住要愧然落淚,也當他逝去時,她才能更清晰地看清自己心中真正的所愛,痛心又如何?他的離世,成了她這一生的牽掛。林徽因與徐志摩的愛情給我們留下的是那歲月沉淀后的思索——如果不堪經受愛情的壓力,那就學會遺忘,徹徹底底的遺忘過后,再嫁給生活。他和她相戀了三年,某一天的清晨,她還沒睜開惺忪的睡眼,就接到了他的電話:“我爸爸讓我到澳大利亞留學,我不想去,我要留下來陪你!”她握著電話,心頭忍不住涌上一股心酸。他和她的家庭背景實在懸殊,他的父親是個擁有幾億資產的富商,她的父親卻是個小市場里的魚販,她想過,她是不可能嫁給他的,因為他的父親根本就看不上丑小鴨一般的她,而且還揚言,如果他的兒子娶了她,他就斷絕父子關系,將畢生遺產都捐贈出去。與其讓他為了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不如放手讓彼此都過得輕松些,這么想著,她心中有了決定……
初嘗戀愛的美好,就好像第一次品到蜂蜜的甘甜一般,往往愛得不能自拔,有的人還在沖動中做個許多多年以后回首起來讓自己都覺得荒唐可笑又不可思議的事情。當愛被現實重重擠壓,變得越來越不愉快時,不妨試著放手,讓歲月去澄清真愛,讓時光的流水去洗滌初戀的舊跡。有時候,相愛并不一定要攜手,嫁給生活,那才是屬于你的自由自在的幸福。
《臨江仙》——時光流逝,哪里再尋曾經的美麗
臨江仙
宋·晏幾道
夢后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記得小萍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
夢醒時覺得人去樓空為孤寂困鎖,酒醉醒來但見門簾低低下垂。去年春天離別的愁恨滋生恰巧又在此時。她想起凋殘的百花中獨自凝立,霏霏細雨里燕子雙雙翱飛。記得與歌女小萍初次相見,她穿著兩重心字香熏過的羅衣。通過琵琶的彈奏訴說出自己的相思。當初相見時的明月如今猶在,它曾照著像彩云一樣的小萍回歸。夜深人靜之時,一個人翩然入夢,夢里全都是他俊逸灑脫的容顏和兩個人相思相守過的痕跡,不小心在甜美的夢中突然驚醒,卻依然發現自己嘴角上掛著淺淺的笑顏,眼眸里流瀉出一瀑千里的愛意,心愛的初戀情人啊,不知道你現在是否也在做著相同的夢?
初戀就這么在少女的“落英繽紛”“芳草鮮美”的情懷中,款款走來了,它像一場美麗的夢,一首歡快的詩歌,在我們還沒有準備的時候,就莽莽撞撞地闖入了心中那塊還未來得及開墾的情感圣地,在心靈一曲悠揚的小調里,落地發芽,長出了意想不到的蔥翠歲月。
然而,初戀畢竟是一杯甜蜜伴著苦澀的咖啡,當我們還沉浸在甜美的回憶中時,它卻已經悄悄地向我們揚起了離別的尾巴,絕塵而去,一如當初晏幾道與小萍譜出的愛戀情長,一個青春的小盹過后,便已是楊花柳絮,過往又一年!而在愛情中癡守的小萍,終是在等待中,淪落紅塵,在晏幾道的心中,如流星一般,悄然隕滅……
相遇的美好,若不加以珍惜,等來的唯有別離的傷感和找不回的從前!
錯過了也許只能永遠地錯過
宋朝的雨,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席卷了多少風塵?又將多少往事匯入歷史的長河中,讓它們在泥沙的沉淀里,閃耀成一顆明珠?小萍恰是那長河中的一頁詩,飄飄蕩蕩浮于歷史的水面,當她飽蘸相思的淚水后,終于在歲月中不負重荷,沉入地底,寂寂無聲。
她是撫州知府的千金,生得容貌秀麗,又知書達理,乖巧聰明。原本是“養在深閨人不識”的女子,卻在撫州知府的一次待客宴請上,被一名溫文儒雅、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所識得!那名少年郎便是晏殊的兒子,晏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