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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邪神的貢品(18)

匕首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他突然回憶起了很多隱藏在他腦海里的記憶,他終于想起了妻子平日里的一舉一動,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做“鬼”的妻子居然需要金錢,最悲哀的是他……終于知道了自己才是那個鬼,因為他的身體比匕首還要冰冷。他看著插在自己心口上寒光閃閃的匕首,紋絲未動,再看看小姚。那個正在刮擦樹皮的女人,唐老師緩緩站立起來,一聲不響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小姚終于刮干凈了樹皮,可是當她轉身打算回來的時候忽然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心臟上插著匕首的“丈夫”。

唐老師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為什么要瞞著我?”

小姚的表情似乎已經開始有些不自然,她道:“我、我這都是為你好啊,我不想讓你知道自己是鬼的事實,唐哥,難道你懷疑我什么?”

唐老師輕輕嘆了口氣道:“真的嗎,你真的是這么想的?”

小姚道:“我為什么不是這么想。唐哥,你和我生活了這么長時間難道還不了解我?”

唐老師搖搖頭道:“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你,但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連自己都不了解,還怎么了解別人呢?”

小姚額頭的汗珠漸漸滲了出來,她道:“唐哥,你別這么說,我們就像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

唐老師道:“是嗎,真的是挺好?你指我們兩個?”此時唐老師的眼珠越來越黑,漸漸地眼白完全不見了,身材也開始變高,雙手和臉都開始發生了變化。小姚尖叫一聲,轉身就跑,只聽“啪”的一聲,唐老師背后長出了一排白森森的骨刺,此時“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立刻四肢攀地,追了過去。

兩人速度相差太遠,沒過一會兒“唐老師”已是漸漸追近小姚,就在他們還有一步之遙時忽然樹林里一枝箭急速射至,“唐老師”冷不防地中招,立刻向一邊斜跌出去。小姚一看四個人站在樹林邊上,立刻尖叫著向我們跑了過來,而“唐老師”滾了幾圈后定住,漸漸恢復成人的樣子,他站了起來,看著我們。

何壯又抽出一支箭對準了它,小姚此刻沒有了絲毫溫存道:“快射死他,他根本就不是人,那些在家上吊的小女孩都是被他殺死的。”

陳團長看看她道:“那你既然知道這么多,早干嘛去了呢?”

小姚一時語塞,不過她立刻就道:“我是受他脅迫,沒有辦法。”

陳團長冷笑道:“姚奶奶,你騙別人行,騙我可能難點吧,難道整件事里你就沒有一點責任……或是,你才應該承擔所有責任?”

“小姚”聽了這話,表情漸漸嚴峻起來,她手剛要動,馬天行已經舉起槍對著她的腦袋道:“最好還是小心一點,你現在還不是神仙,中槍還是要死的。”

遠處的唐老師大步走了過來,何壯道:“你最好別靠得太近。”

唐老師恍若不聞,依舊大步走進,何壯拉弦就要放箭,陳團長按住他的手道:“沒有必要,大家先聊聊再說。”

聽陳團長這么說何壯才收起了弓,唐老師走近后盯著陳團長看了很長時間才道:“你真的是陳啟發的孫子?”

陳團長點點頭道:“這是肯定的,姚奶奶應該早就確定了是吧?”

那個看來只有三十多歲的女人嘆了口氣道:“既然碰到了你,那我還有什么好隱瞞的,不過小陳,這一切都是你爺爺告訴你的?”

陳團長道:“是啊,自從我父親工作后我爺爺就很少在家,總是說去我天津的姥姥家,最后才知道是和你們一起修仙呢。不過好在他覺悟得早,要不然現在也和你一樣成了個不人不鬼的老妖精。”

“小姚”道:“是啊,你爺爺確實是個聰明人,他抽身出來得快,不過他也害苦了我們,你知道嗎?”

陳團長道:“沒有誰害誰,這都是你們的貪念,明知不可為,卻非要想當神仙,你們害死了多少人?姚奶奶,這個方子名字就叫鬼符,難道成仙的方術會用個鬼名字?你們真是想當神仙昏了頭,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女人不說話了,表情似乎有些沮喪。

唐老師道:“小姚,我只想問你一句話,這么多年,你就利用我了這么多年?”

女人道:“這與我無關,是你自己愿意進來的。”

唐老師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點,你是怎么做到控制我這么長時間的?”

陳團長道:“這個道理也不復雜,鬼符既然是人做出來的,自然會有控制鬼魂的方法,只要不讓你知道也就可以了,反正你每次都是那個犧牲者,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修煉什么。我說的對吧,姚奶奶?”

女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如果你想知道鬼符到底是人創造的還是鬼創造的,看到控制鬼魂的方式也就清楚了,所以人真是太聰明了。”

陳團長道:“聰明的太可怕了。”而唐老師的表情卻變得扭曲起來,顯然即使是鬼也讓他對自己的遭遇憤怒到了極點,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見過“鬼”發怒的樣子,對此我真的很敬佩人類的手段。

陳團長道:“你也別得意,知道自己為什么修煉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成仙的道理嗎?”

姚奶奶道:“你爺爺也不知道,所以小子,你別唬我。”

陳團長道:“我沒有騙你,還記得那盒火柴嗎?”

姚奶奶面色一變道:“你是說鬼符里記載的那盒火柴?”

陳團長道:“不錯,就是那盒,你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嗎?”

姚奶奶道:“我知道了,鬼符里說這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鑰匙,原來是真有的。”

陳團長從懷里掏出了那盒神秘的火柴道:“就是這盒,沒想到會在我手上吧?”

姚奶奶道:“我早就該猜到是你爺爺搗的鬼了。”

陳團長道:“是啊,這么多年了,應該物歸原主了。”說罷將它丟給了唐老師,姚奶奶的表情簡直比割她肉還要痛苦。

陳團長道:“姚奶奶,雖然你是個人,但是你害死了許多人,對此無論如何需要有個交代。我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和我們走,否則我們不會客氣。”

姚奶奶道:“當然了,死在你們手上總比死在他的手上好。”

陳團長沒有理她,對唐老師道:“我想你也是鬼符的受害者,而且你并不是人,我們的法律對你無效,但是我希望你能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可以嗎?”

唐老師表情極度復雜地盯著姚奶奶看了很久,終于嘆了口氣點點頭。陳團長道:“你知道火柴怎么點著嗎,兩邊的砂紙早已經潮了。”

唐老師道:“這不是砂紙,這是人皮,這盒火柴只有在人的皮膚上才能擦著。”

陳團長道:“這么說我還需要割快肉給你了?”

唐老師道:“這沒必要,只需要點燃就可以,未必非要單獨切一塊下來。”

陳團長沒有說話,伸出左手,唐老師取出一支火柴,在陳團長的手上滑動,只聽刺啦一聲,綠光飄動,踏瞬間沒了蹤影。

陳團長道:“姚奶奶,如果你沒有打算利用自己的能力反抗的打算,那么大家就都太太平平地去該去的地方,我們保證你的安全。”

姚奶奶道:“我還有選擇嗎,不過小陳沒想到我修煉方術幾十年,最后還是莫名其妙地栽在你們這群普通人手里。”

陳團長道:“至少你學會了養顏術,這點毋庸置疑。”

解密

押解她回到警察局后這個任務告一段落,我們又坐在了團長的家里,他道:“這件事情是一件非常復雜的事情,你們可能到現在還有很多細節不了解,那么我從頭給你們細講一遍,不懂你們再問。”

大家都點點頭,陳團長道:“其實一切是我父親從鏡子里看到那五個人開始的,他們是第一批被鬼符迷惑的人,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姓姚的女人。唐老師也就是那個被活埋的人,其實他并不是人,而是被姓姚的用鬼符召喚到世間的鬼魂,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稀里糊涂地做了姓姚的傀儡,她利用這個鬼魂的反噬,不斷取得修煉鬼符者的功力,企圖得道成仙。我爺爺就是那四個人里的一個,而他也是唯一一個還算是記得良心的人,所以等那三個人走后他打算去救鬼魂,結果陰差陽錯地發現了這一切,而姓姚的也沒有辦法將我爺爺納入了鬼符真正的修煉者的范圍內。”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我爺爺因為一次無意間的劃著火柴,發現這個所謂的鑰匙其實是通向鬼蜮的大門,所以知曉了鬼符的真相,便偷了那盒火柴,并且偷偷交給了我的父親。

我爺爺偷了那盒火柴,也就是鬼符的鑰匙,就知道這個女的一輩子都搞不明白了。但是擔心家人的安全,也一直監視在她旁邊,這就是為什么一年當中他總是去天津看我姑奶奶的道理。當然這點是聽我父親說的,至于說把我父親和我搞到這個部門,如果說有私心那就是因為他怕我們會受到連累,畢竟這個部門里有特殊能力的人,關鍵時刻或許能幫上我們。”

“不過這個念頭是后來才有的,我爺爺之前并沒有想到這么多,只是讓我父親按部就班地接了他搞刑偵工作的班,后來那個女孩離奇的自殺案讓我爺爺有了不好的念頭,后來種種情況表明姓姚的不斷在誘惑普通人修煉這種邪法,那個女孩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我父親不知道,但是我爺爺知道,并最后救了我的父親。”

“姓姚的也不敢得罪我爺爺,因為他們倆掌握著控制著鬼魂的方法,后來我爺爺在去世前將一切告訴了我的父親,我父親告訴了我。不過那姓姚的自從我爺爺去世后也忽然沒有了蹤跡,直到王文娜這個案子出現,我第一次聽說心里就有感覺可能是沖我來的。”

我道:“您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陳團長道:“因為我知道鬼符的修煉之法是必須由一開始的修煉者共同修煉才事半功倍,而姓姚的卻過于心急不斷靠反噬自己的同伴妄圖一步登天,卻不知她做的一切正好與她希望的相反,等明白過來和她共同修煉的不是老死就是被她害死,于是她就找他們的家人下手,以為這樣會有用,第一個死的小女孩是練舞蹈的,第二個死的是畫畫的。”

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您一開始說修煉的四個人中有舞蹈老師和搞美術的,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做這行難道后代也會做這一行嗎?”

陳團長道:“他們當然不會和我家的情況一樣,而且最悲哀的是這兩個搞藝術的還非常具有藝術氣質,一輩子并沒有結過婚,所以就甭提后代了。姓姚的也是病急亂投醫,就開始找相同身份的人下手,所以說人真的是非常可怕,鬼只不過是被利用害人,而姓姚的是主動害人。”

“其實本來我還不敢太確定,不過后來見了唐老師兩口子一切就都明白了。你還記得我當時告訴你們唐老師是個陰陽眼,因為他的眼珠里并沒有他老婆的成像,后來我才知道真正的鬼是他,因為鬼的眼珠是不會有任何成像的。那天晚上我自己一個人來到畫室本來想搞清楚一切,后來發現姓姚的居然利用了鬼符里招鬼的方式,招來了一群鬼魂,準備迷惑更多的人進來當她成仙的階梯,而那個唐老師后來我知道本來打算去加害你們,沒想到被何壯給嚇跑了。”

馬天行拍拍何壯的肩膀道:“你不錯啊,鬼都怕你。”

陳團長道:“說可怕你們還有誰能比姓姚的可怕嗎?”

我忽然有了一個念頭道:“我覺得姓姚的也是一個悲劇,真正可怕的是鬼符的主人,他將人性中貪婪的特質發揮到極致,讓一個個甚至是大富大貴都不滿足,還想要得道成仙的人都變成了他的祭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這種手段的。”

陳團長道:“是啊,我早說過鬼符這個名字其實已經很明白地告訴世人是個什么東西了,但是人們被那誘人的結果一個個沖昏了頭腦,明知道其中可能有巨大的風險還奮不顧身地往里鉆,這就是人性最大的可悲,無法避免也不能避免。”頓了頓團長又道:“我甚至在那里看到了王文娜這樣被害身亡的居然也參與了進來,可見貪婪其實就是魔鬼,一旦這個念頭在身體里膨脹,那么最終的結果就是人變成鬼。我想或許鬼符真正的修煉結果就是這樣吧。”

這是我們所經歷過最恐怖也是最詭異最復雜的案件,直到這一刻我才徹底明白了其中的一切,唏噓不已,當然我們不是思想家,也不是教育家,我們沒有資格批判誰,但是我們應該批判人性,應為正是人性中邪惡的念頭把人變成了鬼,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勢必還會如此,我們不能否認偉大的情操,但是我們更加不能回避萎縮的品格。

24、談判

“你先讓他們去看看,要是鄒胖子真敢來操蛋,就給我打。”張浩天大聲對著電話叫道。

掛了電話,張浩天二十歲的兒子張雨道:“我早說了,這王八蛋不打不行,您還不相信。”

張浩天一臉怒色道:“有你什么事,一邊待著去。”

他二十四歲的女兒道:“行了二子,爸現在夠煩心的,你別火上澆油的。我們是正經做生意的,你怎么總是惦記著打打殺殺的?”

張浩天道:“一腦袋漿糊,和你姐姐多學著點。”

張雨道:“我說什么都不對,姐說什么都是對的,行啊,我以后不說話了。”

張浩天道:“你不說話最好。”

張雨面色大變,起身摔門而去,張浩天氣得一茶杯扔在門上,清脆的響聲過后,茶杯碎成了幾瓣。張雪道:“爸,您這是干嘛,至于發這么大的火氣嗎,最近才查出來的高血壓,能不能注意點身體?”

她說話的時候,一個身材修長、長相俊秀的小伙子,默默無語地起身收拾地上的垃圾。張浩天嘆了口氣道:“大姑娘,這些年要不是有你和軍子替我出出主意,我非給你弟弟氣死不可。”

小伙子沒有抬頭,聲音細細地道:“干爹,小雨現在還年輕,從小又是眾星捧月,等大一點自然就會好了。您現在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全家人都看著您呢。”

張浩天點點頭道:“咱們不說他了,大姑娘,你說這件事情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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