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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遇柳燕

已經是九月,天氣還是很悶熱,陽光透過窗欞曲曲折折地斜射到屋里,袁雪翻了下身,瞇眼看了下手表,九點還差點,袁雪不想起床,昨晚那輛外報社的卡賓迪顛簸得袁雪渾身酸痛,等折騰到家已經過了二十二點。袁雪遠遠望去,家里的客廳沒有亮燈,就知道先生蔣雨凡沒有在家,袁雪心底隱隱有些不快,回來之前就給蔣雨凡打過電話說今晚會回來,就算忙不能來接至少也得給個電話吧?疲倦加上失望,袁雪感覺上樓很是費力,開門按亮燈,袁雪第一個念頭就是撲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覺。本來是想等等蔣雨凡的,可是頭一挨上枕,袁雪就沉沉睡著了。

袁雪閉著眼,又翻過身,枕邊有淡淡的雪茄煙的味道,袁雪微笑著把臉埋進枕頭里。袁雪回想起剛和蔣雨凡結婚的那陣,兩人都剛參加工作不久,沒有錢買車,兩人去上班乘坐的公交車又不一樣,出門是一起出去,可是到乘車的地方就得分開走,蔣雨凡總是摟緊袁雪親親袁雪,然后才百般不舍地松開緊抓袁雪的手。

也許人在一起久了,會疲倦,會打心眼里產生審美疲勞,現在別說親吻,就是出門后在樓下分手,蔣雨凡也總是匆匆忙忙的,點個頭表示告別,就直接開了他那輛別克去上班。蔣雨凡一直對袁雪當初買房后只買別克有意見,總說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等袁雪想認真和他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蔣雨凡不是忙著看報就是忙著去書房查找資料。袁雪有些不是滋味,這人怎么回事?平常抱怨的時候恨不得明天就去買輛奧迪,這會兒真要說這事倒像是她袁雪多事了,袁雪暗想蔣雨凡興許只是說說,并沒有真的計較。袁雪對蔣雨凡內心多少是有愧疚的,作為報社的前沿記者,袁雪一年有多半的日子都是在外地出差,蔣雨凡早就明里暗里表示了不滿,袁雪正做記者做得滿心愉悅的,見蔣雨凡不滿歸不滿再沒有更多的表示,樂得裝糊涂,袁雪知道現在不發狠努力有所建樹,到老了怕就更不會有什么成就。

再翻轉身,袁雪認命坐起來,多年養成早起的習慣不是某天說改就能改的。袁雪伸個懶腰,掀開被子,坐到梳妝臺前。結婚五年加上長期在外采訪,袁雪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她用手去撐散眼角的皺紋,松手后皺紋還是皺紋,袁雪嘆口氣,不再做無謂的努力,回身,視線落到床上,眼神一下變得很溫柔,當年搬家換家具時袁雪最先看中的就是這張床,如今算來也有好幾個年頭了。睡在上面的人還是當初的那兩個人,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彼此間習慣的變化,兩人已經不再是如膠似漆,是不是時光流逝了,愛情也跟著變淡變成某種習慣?袁雪心頭有些酸澀,今早蔣雨凡出門的時候,別說親吻,連個問候的話都沒有就徑直走了,也沒想想袁雪她是才從外地回來。

打開冰箱,袁雪想拿點牛奶簡單地解決早餐問題,她馬上愣在原地,冰箱里空空如也,沒有一點可以吃的。袁雪嘆口氣,失落更深地籠罩全身。蔣雨凡明知道袁雪昨晚會回來,沒去接袁雪也就算了,竟然連袁雪最喜歡吃的甜牛奶也沒預備,難道兩人相愛結婚就是為了在這樣的早晨忍受心靈的黯然神傷嗎?袁雪怏怏地去飲水機那兒倒了點冰水,視線很快被吸引到墻上,墻上是鴨鴨三歲的藝術照,想起兒子胖胖的可愛的臉,袁雪心頭滑過溫暖。鴨鴨今年四歲了,因為袁雪工作忙,一直在貴族幼兒園寄宿,袁雪暗想,也許是為了彌補心頭沒做好母親的內疚,自己才舍得花這么多錢送鴨鴨去上貴族幼兒園吧。袁雪望著鴨鴨的照片默默出神,肚子忽然嘰里咕嚕響起來,她苦笑著拍拍肚子,去臥室拿了件衣服換上。

才踏上清雅山莊的小徑,一對情侶手挽手,小聲說著什么走過來,男的一只手拎著大包小包,另一只手卻是緊緊纏挽著女友,袁雪忙假裝在欣賞身邊的玫瑰花。她心頭酸酸的,不想讓這對開心的情侶看到自己的羨慕和來自內心的失落,低頭聞了聞玫瑰花,就開始在計算,蔣雨凡沒陪自己去逛商場有多久了,袁雪想起以前讀書那會兒,有一次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袁雪突然很想吃北方的特色水餃,兩人大半夜的騎著破單車穿街越巷地去吃,現在這些好像都成了奢侈的事。袁雪眼里起了薄霧,難道結婚了就不再需要擁抱妻子嗎?袁雪下意識地去摸摸眼角,三十了,今年自己三十了,是不是就到了不被疼愛和憐惜的年紀了?

小區門口的保安是個年輕的帥小伙,據說是剛退伍的軍人,每次袁雪出去或進入清雅山莊,小伙就會沖袁雪友好地一笑,他右上邊的黃牙就會完全暴露出來,袁雪一看到帥小伙這顆黃牙忍不住替帥小伙遺憾,暗想要沒這顆黃牙,這帥小伙去做個模特怕是都夠格,可是今天,袁雪老遠就發現門口的保安換了人。這是一個看上去很嚴肅的中年人,見袁雪過去,審視地望了袁雪兩眼,這讓袁雪心里有些疙疙瘩瘩的。袁雪很想問下那個帥小伙去哪了,可是一轉念,袁雪馬上覺察到這事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再說這新來的保安也不一定知道,袁雪就什么都沒說擦過新保安走出清雅山莊。

出清雅山莊左拐不到五十米有個大的超市,里面供應的物品還算豐富,袁雪一圖方便二圖省事常來這購物。越過超市橫欄桿,袁雪就直奔食品柜,沒有牛奶喝是吧?哼,沒有牛奶喝是吧?袁雪一口氣選了四種不同品牌的牛奶,她記得曾在某本雜志上看到一位心理專家在分析婦女的行為時提到,購物通常是心理壓抑的婦女首選的發泄方式,袁雪看看推車中的牛奶,自己這不就是在發泄嗎?袁雪微微一笑,大清早爬起來就是為了發泄來買這四種牛奶?袁雪猶豫了一下,推著購物車又轉到別的貨架去看了看,蔣雨凡喜歡在面包上涂蕃茄醬,袁雪挑了最近常上廣告的那種拿了兩瓶;蔣雨凡喜歡喝咖啡,每次都會加兩勺糖,袁雪又去生活區拿了兩包袋裝的白糖,蔣雨凡的毛巾好像毛邊了,袁雪左看右看,細細試了好幾款毛巾,最后決定買這種標價16、8元的割絨的,想著蔣雨凡用這柔軟的毛巾洗臉一定舒服極了,袁雪一下拿了四條;蔣雨凡回家有時熬夜,袁雪又去拎了一打八寶粥,袁雪低頭看看購物車,有些吃驚,車里滿滿的,都是些吃力的家伙,不過既然都是要買的,就是扛也要扛回去。

結完賬出超市,袁雪真有點累了,看看表,還沒到十點,怎么就這么累呢?想起才在小區碰到的那對情侶,袁雪的心情一下又郁悶起來,想起剛結婚那陣,袁雪臉上一有倦容,蔣雨凡就會用手攬過袁雪的肩,讓袁雪靠過去,物是人非啊,袁雪暗暗嘆口氣,現在可是什么都得自己拎著,蔣雨凡有時還會抱怨幾句,“沒事買那么多做什么?自己累自己。”袁雪有點煩躁,這結婚后和結婚前真是不可同日而語。甩下頭,袁雪的眼角無意中掃到前面的電線桿下,一個打扮相當入時的女子正挽著一個個頭不高、穿西裝的男人在親密地說著什么,袁雪的瞳孔慢慢地縮小,那女人竟然是近四年沒見過面的柳燕。

袁雪看見柳燕的時候,柳燕湊巧也望向這邊,柳燕的臉刷地變了,可是柳燕很快恢復自然,沖袁雪擠擠眼。柳燕一直挽著男人的手沒松開,這會兒見袁雪望來,低頭俯到那個男人的耳邊說了幾句什么,男人的臉上明顯涌上不快,可是還是無可奈何地點點頭,然后柳燕松開挽著的手,拂拂頭發,風姿萬千地朝袁雪走過來。

柳燕夸張地張開雙臂熱情擁抱袁雪一下,“哎呀,好久不見,大才女你還是這么漂亮,不像我,”柳燕輕皺眉,“年紀越大越顯得沒精神。”袁雪瞄了眼已經打的走掉的男人的方向,微微一笑,“李宏維好嗎?”柳燕顯然被震了一下,臉變成青灰色,剛才的風姿好像被風一下全部刮走,露出一個三十歲女人才有的疲態,“哎,這么多年沒見了,袁雪,你怎么見面就損我啊?”袁雪心頭一震,人家的家事需要她來扮演包青天嗎?

柳燕很快恢復常態,熟絡地挽住袁雪的胳膊,“不成,不成,我今天本來心情好好的,可是你看,你把人家的心弄得怪難受的,”柳燕眼珠轉了轉,“就罰你陪我去做美容,就當是補償我的精神損失。”袁雪對柳燕故作嬌嫩的話很有些反感,正想著怎么推脫為好,柳燕忽然摸摸袁雪的眼角,“小雪啊,你看你,眼角都有皺紋了,哎,女人要不愛惜自己,不把自己打扮漂亮點,男人就會把你當成黃臉婆,看都懶得看你一眼。”袁雪下意識去摸摸眼角,柳燕的話像針樣扎進袁雪的心坎,是呀,袁雪她也不過就三十,可是蔣雨凡好像除了禮節性的點頭外,好像已經對袁雪提不起多大的興趣,那檔子夫妻間該做的事細算起來快有一個多月沒做了,袁雪心頭掠過陰影,難不成蔣雨凡在外面有人了?不不不,袁雪不信地搖搖頭,她和蔣雨凡是自由戀愛,加上又有了可愛的鴨鴨,怎么會呢?

柳燕一直在觀察袁雪臉部的變化,袁雪突然暗淡的眼神沒有逃過柳燕的眼睛,“去吧去吧,小雪,做得漂亮點,自己看著也舒服啊。”袁雪皺皺眉,反正沒什么事,做件讓自己高興的事也沒什么不好,“別皺眉啊,這樣會增加皺紋。”柳燕用手輕捻袁雪的額,這讓袁雪頓生親切感,“好,我們一起去。”袁雪回頭對超市的保安笑笑,指指購物車中才買的物品,“麻煩您將這些送到清雅山莊交到門衛處,就說是聽雨軒302房的,謝謝。”

才走進美容院,老板娘就親自迎上來,袁雪暗暗一笑,看來這柳燕一定是這兒的常客,還是個舍得花錢的主。“小雪,現在可是放松的時候,別想那么多。”柳燕沖袁雪擠擠眼,袁雪點點頭,“小雪”這個稱呼讓袁雪回想起很多往事。

柳燕和袁雪大學同班,住的宿舍也就是隔著個過道。柳燕剛到學校報道的那天,腳上穿一雙硬底布鞋,頭上用紅線綁著兩個粗大的辮子,身上背著個布做的書包,一下就成了全校的焦點。柳燕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些讓她顯眼,很快解散了辮子,打成了短發。柳燕并不知道真正讓她引人注目的不是她的穿著,而是那年高考,柳燕她是全省唯一一個作文拿了滿分的考生,就連袁雪,也不過拿了三十八分。

柳燕讀書很刻苦,袁雪常常想,自己當初要有那么刻苦,是不是就會想著出國?或許命運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在那年的A大中文系,柳燕的文章堪稱一絕,樸實無華中又見精工細雕,連輕易不夸人的馮教授都說柳燕是可造人才,“可惜啊,要是柳燕生活的環境再好一點,怕是袁雪都趕不上她了。”這話讓袁雪很不快活了一陣,難道她袁雪就這么次嗎?當袁雪的第一部小說上了售書架的時候,柳燕的文章還只是期刊的豆腐塊,這讓袁雪很有些得意,在偶爾說到柳燕時不免帶點輕視。

柳燕主動來找袁雪,讓袁雪大吃一驚,平常兩人因為常被人拿來比較,幾乎是不說話的,在班上碰到也不過就是客氣地點下頭。袁雪私下里去看過柳燕的文章,心里還是很佩服柳燕的,可是馮教授的話讓袁雪齒冷,袁雪在表面上就對柳燕的小說顯出不以為然。

“你的小說我全看了,真的寫得很好,不過呢,”柳燕拿出自己寫的小說和袁雪寫的小說,指著中間已經勾出的地方,“不過呢,你的這個章節的這段寫得有些失真。”柳燕笑笑,“我希望能交你這個朋友!坦誠見真心,我希望你也能指出我的不足,這樣我們倆都會有提高,袁雪,你說好嗎?”這番直白的話語深深打動了袁雪,袁雪需要的是摯友而不是只會說好的崇拜者,袁雪從心里接受了柳燕。

往事滴滴涌上心頭,袁雪感慨萬分,美容師已經把按摩膏均勻地涂到袁雪的臉上,手指沿著袁雪的面上的穴位力度適中按壓起來,袁雪慢慢放松繃緊的神經,倦意漸漸涌上來,“袁姐,您睡會兒吧。”一個溫柔的聲音適時響起,很快袁雪就進入夢鄉,在恍惚中袁雪還聽到自己的鼾聲。

美容師輕輕按壓著頭部穴位的時候,袁雪陡地醒過來,剛才的一覺讓袁雪有些意猶未盡,袁雪半閉上眼睛,聽到美容師在溫和詢問自己,“袁姐,要不要看看效果?”袁雪猛地睜開眼睛,效果?袁雪苦笑了下,還不是那張臉,能好到哪去?不過袁雪還是點點頭。

美容師剛把鏡子放到袁雪眼前,袁雪一下坐起來,不敢信地摸摸自己的臉,鏡中的袁雪,雙頰隱隱泛紅,皮膚好像都透著光,“怎么,不信自己會這么漂亮?”柳燕調皮地從袁雪的手中搶過鏡子,一邊點著鏡中的袁雪,壞壞地擠了下眼,“好漂亮啊,我要是男人,一定會被迷暈倒的。”袁雪羞赧地笑了,“好了好了,別暈我了,我請你吃飯總行了吧。”柳燕正準備再調侃幾句袁雪,忽然她手上的包傳來好聽的和弦聲,柳燕側側頭,甩了下頭發,把手機放到耳邊,袁雪這才注意到柳燕留了長發。

“嗯,在望江樓是不是?我馬上來,還有個美女也會來噢,可別到時候認識了美女就假裝不認識我了噢。”輕快的笑容浮上柳燕的眉梢。袁雪皺下眉,想起才在超市前見到的那個個頭不高的男人,袁雪有點惡心,正想著怎么拒絕才過得了柳燕這關,“走,有帥哥請我們吃飯!”柳燕神采飛揚地拉起袁雪的手,根本不給袁雪半點拒絕的機會。

對于望江樓,袁雪可以如數家珍地說出這兒的什么菜最可口,什么酒最香,什么位置最適合看江面的景色。以往兩年里,袁雪常因這樣那樣的業務關系,為一些企業或機構寫了不少贊美性的短文;如果碰到某位要人即將升遷,袁雪就會被點名寫些簡單但帶某些政治色彩的小文,而在這些小文起了該起的作用后,作為有功之臣的袁雪就會被盛情地請到這望江樓來。

袁雪沿著樓梯上二樓的時候,心情還是蠻輕松的,以往來這兒都帶了不同交易的色彩,看來就只有這次是純潔的沒有帶任何附屬性質。柳燕上樓梯的時候變得異常歡快,她心知肚明柳燕這一定是去會情郎,想起那個個子不高的男人,袁雪又有了惡心的感覺,她很后悔自己沒堅持不來。

掀簾進去,靠窗坐著個年約四十、長相斯文、看上去很有些面熟的男人,他的穿著簡單而得體,身上的襯衣一看就是牌子貨,系的領帶是花花公子的標志。袁雪略一沉吟馬上想起這個男人是誰。男人見到柳燕,馬上溫和地一笑,很快站起來,柳燕早小跑過去在他臉上親熱地親了一下,這讓袁雪有點尷尬。男人笑了笑,對柳燕的親吻好像習以為常,“看來還是我們燕子有本事,竟然能請動我們的袁大記者。”袁雪猛生警惕,這次宴請看來沒那么簡單。柳燕呆了一下,這給袁雪很深的印象,“成哥,你認識她啊?”被稱為成哥的男人點點頭,邊對袁雪做了個請的姿勢,“袁大記者,請。”柳燕狐疑地來回看袁雪和成哥幾眼,癟下嘴,“那就不用我介紹了。”

“范總可是本市房地產的龍頭老大,我袁雪要是都眼拙得認不出來,那就太對不起范總了。”成哥本名范逸成,是金鵬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老總,這會兒聽袁雪有點帶刺的話,微皺下眉頭。柳燕眼睛來回瞟袁雪和范逸成,看場面有點僵,忙笑著把手搭在范逸成肩上,邊搖著范逸成邊撒嬌,“成哥,你平常最欣賞的專欄作家君無風可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哦。”范逸成的臉上露出驚訝,“她?袁大記者?”柳燕認真點點頭,“真是失敬失敬。”范逸成變得嚴肅起來,神態間多了一分尊敬,這倒讓袁雪有些不好意思了,“范總這是笑話我,我袁雪不過是在筆下討點活路,哪像范總是白手起家,締造了房地產的一段傳奇。”柳燕咯咯地笑起來,從范逸成身上拿下手,走過來把袁雪按到椅子上,“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是怕我們范總愛上你吧?”說這話的時候柳燕眼角上挑了一眼范逸成,袁雪臉紅了,她很快就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會那樣失態,范逸成的眼睛太像蔣雨凡的眼睛,范逸成和柳燕當自己的面毫無顧忌地親熱,袁雪瞧著心頭不是很高興。

整個進餐過程柳燕是最快活的,看得出柳燕對于能和范逸成一起進餐很得意。袁雪話不多,可是偶爾也會插上幾句。范逸成開始還有點不怎么搭話,可是到后面漸漸話也多起來,說到某個要人急著去上班忘記關門的事,袁雪發現范逸成在眼角掃到她的笑容時似乎呆了下,眼中閃過某種東西,袁雪凝神想去抓住的時候,范逸成已經轉眼去看柳燕。范逸成眼神轉變快得讓袁雪都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幾年的記者生涯,讓袁雪對自己的直覺有了很大的認可,范逸成的眼神中有種讀不懂的東西,而這東西八成和她袁雪有關。

柳燕是最忙的,還在進餐就已經預定了下午觀摩國畫的票,“三張!我會派人去拿,記得是三張。”然后又打電話到歌廳定了晚上聽歌的位置,袁雪心里一咯噔,看來柳燕已經把她都計劃進去,“小雪啊,別告訴我你下午有事,要知道今天是有你,我們范總才會舍出時間陪著。”袁雪假裝嗔怒瞪眼柳燕,“又來埋汰我不是?”范逸成只笑笑,什么話也沒說,捻出一根雪茄,裊裊煙霧飄浮到半空那瞬,袁雪又在范逸成的眼中讀到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怪異的眼神,好像是有點惋惜。

范逸成的知識很豐富,對國畫的了解明顯比袁雪多,他可以在隱藏的線條中找出神來之筆,這讓袁雪多少對范逸成的看法有了改觀。晚上的歌會很熱鬧,范逸成看了不到一半就有電話進來,接完電話范逸成就歉意地望下袁雪,“袁雪,對不起,我有點事先走。”又轉頭交代柳燕,“早點回家,袁雪就交你負責送回去。”柳燕溫馴地點點頭,眼睛有所希翼地看著范逸成,范逸成匆匆在柳燕的臉上親一下,很快就直起身走出歌廳。范逸成一走,柳燕就像被人抽了脊梁骨,懶懶的提不起精神,柳燕從包里拿出薄荷煙,“來一根?”袁雪搖搖頭,雖然經常要趕稿,袁雪還是沒養成抽煙的習慣。

到家的時候,蔣雨凡還沒有回來,其實在聽歌的過程,袁雪都會有意無意地瞟眼手機,期望蔣雨凡能來個電話問為什么還沒回來。可是袁雪回來了,蔣雨凡還沒回來。蔣雨凡自從升為電業集團技術總監后,常常很晚回家,有時候甚至通宵在外,袁雪如果在家一定會打電話,怕蔣雨凡老這么熬會壞了身體,蔣雨凡開始還好聲好氣解釋幾句,到后來就有些不冷不淡地應付兩聲,說不上幾句就會說“我忙著呢”就掛了電話,這讓袁雪很不是滋味,當初那么巴心巴肝想在一起,就是為了現在習慣性的淡漠嗎?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袁雪一直不信這套,看看自己結婚也有五個年頭了,也沒見什么癢不癢的,袁雪本性率直,蔣雨凡說忙,就真的不再每天打電話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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