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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中蘇對抗:中國北部邊疆地區的戰爭與外交

附錄 中國和蘇聯的軍事集結,1969—1975年

上文已詳述了俄國人和中國人的外交活動。無論這些活動多么重要,但與軍事集結活動比較起來,它們都不過是次要的。正是蘇聯軍隊大規模的迅速增加,才引起了中國人對蘇聯入侵的擔憂,并嚴重破壞了70年代初蘇聯國內經濟,而且把北京推入了張臂以待的美國人的懷抱。但是,中國后來增加了兵力,足以使俄國人的大規模地面進攻付出慘重的代價。人民解放軍雖然不可能阻止紅軍攻占大批領土,但到70年代中期,中國已集結了大量的地面部隊,開始將陸軍部署到靠近邊界的地方。另外,中國還部署了少量的戰術和戰略核武。這些變化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70年代初的實力不平衡。

蘇聯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向中國發動一場大規模的地面進攻,推翻中國政府或奪占中國領土。蘇中兩國都希望確保邊界不受對方掠奪性的破壞。雙方的軍事集結計劃都比較有理智。雙方均改變了對美國的立場,使華盛頓緩和了與蘇聯的關系,結束了越南戰爭,恢復了與中國的外交接觸。

莫斯科對中國在珍寶島上采取的行動確實大為吃驚,認為它是“文化大革命”的狂熱氣氛和毛澤東個人的背信棄義造成的。所以,克里姆林宮決定派重兵駐守中蘇(和中蒙)邊界,使中國再制造1969年3月發生的那類邊界事件時將付出慘重的代價,并通過要采取更廣泛的軍事行動的威脅手段,迫使中國領導人恢復邊界談判。為此,蘇聯把邊界地區部隊的數量從15個非滿員師增至40個師,后來更超過50個師,還讓部隊進入了更高級別的戰備狀態。《遠東經濟評論》1970年10月24日,第4頁;《中共研究》第3卷第7期(1969年7月),第9頁;《紐約時報》1969年8月7日;《經濟學家》1969年9月21—22日,1970年4月12日;《遠東經濟評論》1970年4月30日,第112—114頁;《紐約時報》1970年7月22日;《遠東經濟評論》1970年9月4日,第359頁;《基督教科學箴言報》1970年1月4日;亨利·布拉德舍:“蒙古的蘇聯化”,《外交事務》第5卷第3期(1972年7月),第545—553頁;《經濟學家》1972年5月6日,第49頁;《紐約時報》1972年9月11日;《基督教科學箴言報》1973年9月10日、14日;F.O.米克舍:“蘇聯:紅色中國——在俄羅斯東部地區看世界第三大國”,《國防與經濟》1974年10月,第424—428頁;《世界報》(德國)1969年7月10日;《洛杉磯時報》1969年9月13日;《紐約時報》1969年11月30日、12月30日,1971年10月7日,1972年5月6日、9月10日,1974年2月24日;《世界報》(巴黎)1970年9月5日;《航空航天技術》1974年5月20日,第64頁。蘇聯還配備了最先進的武器,其中包括核導彈和戰術核彈頭;補足了邊界地區各師的兵員;經常在水陸邊界線上巡邏;加強了在中國核彈射程之內各城市(這樣的城市逐年增加)的民防措施;《紐約時報》1969年8月16日、10月28日、12月7日,1970年7月22日;《遠東經濟評論》1972年2月26日,第18—19頁;《紅星報》1970年3月5日第4版;南斯拉夫通訊社消息,1971年2月17日(見《蘇聯動態》1974年5月9日,R6—7);《蘇聯動態》1974年6月17日,R19—22;《每日電訊報》1974年6月15日;《巴爾的摩太陽報》1974年8月5日;《明報》第103、104、105期(1974年7、8、9月)上刊登的黃辰時(音)等人的文章;《基督教科學箴言報》1975年4月23日。開始實施一項大規模土建工程,以修建永久性后勤供應基地。《紐約時報》1970年2月3日、5月19日,1971年11月1日;《蘇聯動態》1974年3月20日,V1。

雖然俄國該項計劃的目的在于防御,但中國人卻認為它具有威脅性。由于北京因意識形態方面的分歧對蘇聯人抱有根深蒂固的疑慮,也由于北京須從能力和戰術方面(蘇軍戰術常常是進攻性的)來對蘇聯軍事機器作出判斷,所以它不得不增加軍隊的數量,調整其部署,并改進其裝備。這很快就使中國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文化大革命”的期限被迫縮短;解放軍必須既承擔行政和工業企業的管理工作,又負起訓練和保家衛國的職責;不得不把對巴基斯坦和北越等盟國的支持放到第二位,而把抵御蘇聯的威脅放在第一位;為避免兩面受敵,不得不在臺灣問題上對美國作出讓步。中國軍隊的武器裝備雖不及蘇軍的先進,但在數量上與蘇軍不相上下(盡管他們直到1972年,即蘇軍開始集結后的第四個年頭,才向邊界地區增派大批軍隊)。 《中共研究》第3卷第7期(1969年7月),第9頁;《紐約時報》1969年7月6日,8月17日、30日,9月12日,11月30日;《經濟學家》1969年9月21—26日;《紐約時報》1970年4月12日;《遠東經濟評論》1970年9月4日,第359頁;米克舍:“蘇聯:紅色中國”,《國防與經濟》(1974年10月);《世界報》(德國)1969年7月10日;《紐約時報》1972年7月25日;《每日電訊報》1974年7月15日;《基督教科學箴言報》1974年11月7日。他們增加軍事預算,《紅星報》1972年2月25日第3版(見《當代蘇聯報刊文摘》第24卷第9期[1970年3月29日],第1—4頁;《紐約時報》1972年2月26日);《新時代》(莫斯科)1972年11月30日,第16頁;《遠東經濟評論》1972年8月5日,第23—24頁;《基督教科學箴言報》1973年3月23日;《中國動態》1973年12月13日,A4—6;《遠東經濟評論》1974年3月11日,第33頁;《中國動態》1974年4月8日,A12一13;《蘇聯動態》1974年7月16日,C1。派大批城市青年前往北方和西部各省,補充新組建的生產建設兵團,據1970年10月17日的《遠東經濟評論》(第35—36頁)報道,新疆的生產建設兵團有60萬人,內蒙古有20萬人,黑龍江有20萬人,青海有10萬人;《紐約時報》1969年7月6日,11月7日,1970年1月28日,3月1日,7月22日;《中國動態》1969年9月30日,G1;《北京周報》1972年6月23日,第22—23頁;1973年6月2日,第14—15頁;《遠東經濟評論》1975年3月26日,第5頁。強化民兵組織,《紐約時報》1969年7月6日,11月30日;《遠東經濟評論》1971年1月16日,第46—47頁;《中國動態》1974年5月23日,K1—7;《每日電訊報》1974年7月15日;《中國動態》1974年8月5日,K1、L1;《遠東經濟評論》1974年11月29日,第30—32頁;《中國動態》1975年2月2日,第61—62頁。開始進行應急性的民防活動,其中包括眾所周知的在各大城市大挖防空洞的活動,《基督教科學箴言報》1972年11月16日;《紐約時報》1969年11月21日,12月28日;《遠東經濟評論》1969年12月4日,第485—486頁;1970年1月22日,第4頁;《紐約時報》1971年1月4日,6月5日;《遠東經濟評論》1973年4月9日。對省界劃分作出一系列的行政調整——包括把內蒙古的很大一部分劃歸鄰近各省(據說是為了軍事需要)。《紐約時報》1970年6月21日,7月5日、20日;布拉德舍:“蒙古的蘇聯化”;1972年1月22日的《遠東經濟評論》報道了許多細節;《紐約時報》1973年7月5日,1974年1月2日。到1974年,這些變化已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1969—1976年軍事力量的不平衡。

同樣重要的是,中國仍在繼續進行研制核武器和導彈的計劃,不過其主攻方向已有變化,表明蘇聯威脅增大,而美國的威脅減小了。為抵御蘇聯的威脅,中國特別重視短程和中程導彈,把它們分散部署在各地半堅固的地方,放棄了部署洲際導彈的計劃(美國原是這樣估計的)。中國仍在繼續實驗和生產核武器。由于原來就有噴氣式轟炸機,加上生產能力有所增加,故而中國的空中運載力量有了很大提高。《紐約時報》1969年9月13日,11月2日;《紅星報》1970年1月21日第4版;《遠東經濟評論》1972年2月26日;《經濟學家》1972年5月6日,第49頁;《紐約時報》1972年9月10日;《基督教科學箴言報》1973年9月14日;《世界報》(巴黎)1970年9月5日;《洛杉磯時報》1974年6月21日;《經濟學家》1973年8月4日,第36頁;《文學報》(蘇聯)1974年5月15日,第9頁(見《蘇聯動態》1974年5月21日,C1);《蘇聯動態》1974年8月7日,C1—2;《紐約時報》1974年9月29日;《遠東經濟評論》1974年5月6日,第30—34頁;哈里·蓋爾伯:“核武器與中國的政策”,第13—17頁;拉爾夫·克拉夫等編:《美國、中國與軍備控制》,第140—143頁。由于飛機散布在離中蘇邊界較近的大約200個中國空軍基地上,即使蘇聯先發制人,亦不能確保徹底摧毀中國的報復能力,確保蘇聯的任何一個城市(或一小部分城市)不被中國摧毀。因此,到70年代中期,沿邊界地區核力量的不平衡已得到了部分的但意義重大的彌補。

對蘇中兩國軍隊部署的詳情,我們很難作出描述與估計,因為詳情是雙方都嚴格保守的秘密。部隊的構成也隨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例如,據說到1975年蘇聯共調集了45個師的地面部隊,其中包括駐在蒙古的2—4個師和隸屬于大貝加爾湖軍區、可以迅速增援邊界地區的一些師。這些部隊中,只有大約1/3處于最高戰備狀態。但是,考慮到蘇聯自1969年以后在后勤供應、建筑和武器裝備的貯存方面投入了巨量的財力物力,調集的部隊肯定遠遠超過45個師。中國方面的情況大體相似。到1975年,沈陽軍區和北京軍區約有50個師,蘭州軍區有15個師,新疆可能有8個師。和蘇聯一樣,并不是所有的部隊都承擔了守衛邊界線的任務,不過,遇到緊急情況,更多的部隊會被迅速從其他地區調往前線。兩國都保留了一定數量的軍隊以應付其他地方的事態發展:蘇聯要關注東歐、西歐和中東;中國要留意南亞、福建海峽(原文如此——譯者)和朝鮮。兩國(特別是中國)還保留了大批部隊以擔負國內的任務。因此,在不知詳情的情況下,我們很難對雙方的軍事力量做出準確的估計。

地理環境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俄國和中國軍隊的部署計劃,也是導致莫斯科和北京采取不同戰略的重要因素。由于俄國在西伯利亞和遠東部分的人口大都集中在西伯利亞大鐵路沿線,又由于這條重要的交通大動脈距中蘇邊界不遠,所以莫斯科不得不把大部分部隊和武器裝備部署在鐵路以南靠近邊界的地方。北京當然把這種部署視為對新疆、甘肅、內蒙古和黑龍江的一種威脅。由于俄國人在北方除了凍土帶和冰(或者濱海地區的海水)之外,別無退路,所以莫斯科只能采取這種策略:防止中國軍隊入侵,斷然拒絕中國提出的雙方軍隊都撤離邊界線的建議。這種情況的嚴重性對海參崴和伯力而言尤為突出,伯力與中國提出領土要求的島嶼隔江相望。

中國軍隊不敢過于靠近邊界,因為如果靠得太近,就有在新疆、甘肅和內蒙古的沙漠中被蘇軍摧毀或包圍的危險。此外,中國的居民絕大多數都生活在離邊界很遠的地方。生活在邊界附近的是少數民族,他們與蘇聯一側的居民有血緣關系。他們(如新疆的哈薩克族)試圖與對方重新合并。中國的戰略和軍隊的部署情況是:主力部隊留在后方保衛重要城市(如北京等)和軍事基地(如羅布泊和雙城子的核武器和導彈發射基地等);向邊境地區遷徙大量漢人以監視和壓制少數民族,這些漢人同時又是阻擋蘇軍進攻的準軍事人員。他們通過散布各地的農業移民,形成了一道抗擊侵略者的長城;一旦蘇軍入侵中國,軍隊和人民(大部分是公社社員)將聯合起來,利用正規防御戰術和游擊戰術(即“人民戰爭”)來抵御俄國人。隨著移民活動的發展和軍事力量的不斷壯大,中國軍隊可能推進到了距中蘇邊界更近的地方。與此同時,邊防部隊增加了具有挑釁意味的巡邏和監視活動,這也許是為了預防入侵或對蘇聯可能的進攻給予警告。

中蘇兩國戰略的中心是雙方均擁有大量的核武器。莫斯科的核武器很多,足以對中國的任何入侵活動給予嚴懲。然而,1969年的邊界沖突發生之前,這僅僅是一個背景因素,而且,即使在1969年以后,核武器的使用在通常情況下也并不是一種可行戰略,只有在最嚴重的關頭方可使用。盡管可以談論蘇聯會采取先發制人的手段,打擊中國的核武器生產和實驗場所、火箭和核武器貯存處及空軍基地,但實際上這是不大可能的。基辛格:《白宮歲月》,第183頁。不過,一旦蘇聯的地面部隊全面展開,中國軍隊的整個防線就會從戰略和戰術上都受到威脅,因為蘇軍各師都配備有戰術核武器,且受過在核戰場上作戰的訓練。當時,蘇聯有能力先發制人,摧毀中國幾乎所有的核武器和導彈基地、空軍基地、海軍基地和地面部隊,占領大片中國領土,包括首都地區在內。數以億計的人將遭到滅頂之災,其中包括鄰近國家的許許多多人。但是,由于核戰爭會使鄰國遭殃,加上蘇聯因此將會在戰略上遠遜于美國,以及世界其他各國肯定會形成反蘇聯盟,上述慘景出現的可能性非常小。然而,中國人必須高度重視這種可能性,并相應地調整其軍事和外交立場。

北京還得面對另外一些情況,其中最嚴重的是蘇聯可能介入中國國內為爭奪毛的繼承權而展開的斗爭,支持軍方的某一派別,幫它建立一個親蘇聯的政府。如做不到這一點,蘇聯軍隊也可能乘領導層爭奪繼承權時期中國虛弱之機,侵入具有重要戰略地位的新疆、黑龍江等邊界省區。雖然蘇聯方面認為不存在這些可能性,并馬上否認有任何發動進攻的意圖,但中國人只能從最壞處做準備,因為他們估計到了蘇聯軍隊的實力,且有猛烈抨擊蘇聯意識形態方面的諸項政策的傳統。因此,正是強大的蘇聯軍隊部署在中蘇邊界附近的核力量,迫使中國加強了邊界防務,在70年代初增加了國內常規武器和中短程彈道導彈的生產份額,把解放軍從政治經濟部門的行政管理事務中解脫了出來,部署在更靠近中蘇邊界的地方,還中斷了紅衛兵的革命活動,把他們中的許多人分派到了邊界附近的生產建設兵團。

到1975年,中國在彌補軍事力量的不平衡方面已取得了一些進展。中國把一個步兵師改建成了裝甲師。這至少表明北京有進行此類改建的生產能力。北京擁有充足的核報復能力,足以威懾蘇聯先發制人的進攻,并可威脅到蘇聯歐洲部分的重要城市(包括莫斯科在內),因此,中國原來微弱的威懾因素已經發展為以分布在各處的地下掩體的導彈(彈頭瞄準蘇聯國土)為基礎的威懾戰略了。

中蘇兩國軍隊構成和部署變化情況,詳見表1和表2這些資料出自1968—1975年間的《軍事平衡》(年刊)和1969—1975年間的《戰略研究》(年刊)。這兩份刊物都是由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出版的。

表1顯示了兩國地面部隊的總數和構成。1969—1975年間,中國陸軍的數量大幅度增加,大約增加了30萬人。地面部隊從118個師增至142個師,凈增24個師。1975年以前增加的人絕大多數是從與“文化大革命”有關的行政管理事務中脫出身來返回部隊的官兵。這批官兵有將近20萬人。僅此一點就可看出解放軍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卷入國內非軍事性事務的程度有多深。此外,官兵返回部隊的時機與外國旅游者觀察到的解放軍在工廠、事業單位和行政機關的時間是基本一致的。

表1 中蘇兩國軍隊的數量,1969—1971年

a.包括防空部隊。

b.只包括主力部隊各師,不包括地方部隊各師。

資料來源:《軍事平衡》(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年刊)和筆者1974—1984年間與美國、中國和蘇聯官員的談話記錄。

蘇聯軍隊部署和構成情況的變化也可從表中看出來。1969—1975年間,中蘇兩國軍隊數量的變化有一些驚人的相似之處。與中國相比,蘇軍總數凈增27.5萬人,而陸軍又凈增32萬人,摩托化步兵師從90個增至110個,凈增20個。這些新增的部隊都用于抵御來自中國的威脅。裝甲部隊和空降部隊的數目幾乎沒有什么變化,這與中國的情況十分相似(當然,不同之處是蘇聯的這兩種部隊原來就比中國多得多。這表明蘇聯的工業基礎更雄厚)。蘇聯邊防部隊增加了大約6萬人,這些人可能都被用于巡邏中蘇邊界。不過,蘇聯邊防部隊的總數約有30萬,與中國邊防部隊的總數相等。總之,中蘇兩國軍隊新增加的人數是大體相等的。考慮到雙方都把對方的威脅看得十分嚴重,而雙方軍隊新增人數都不很多就顯得有些奇怪了。這也許表明,雙方戰略的實質都是防御。兩國軍隊增加的人數大體相等表明,莫斯科和北京都意識到,一方大規模擴軍會使另一方急起直追,從而促成一場雙方都得付出極大代價的軍備競賽。

表2 蘇中兩國軍隊的部署,1969—1976年

a.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這幾個年份的《軍事平衡》把西藏軍區和新疆軍區的部隊數量合并列出。此表假定比率和前幾年的一樣,即西藏3個師,新疆4個師。

雙方軍隊在邊界地區的部署情況,可作為這些結論(有少數例外)的佐證。表2顯示的是1969—1976年間,每年駐守在有關地區的中蘇兩國軍隊數目的變化情況(以師為單位)。原來,中國在北京、東北、內蒙古、蘭州和新疆等邊界地區部署的軍隊比蘇聯在遠東部分和南部有關地區(如土耳其斯坦地區)擁有的軍隊要多。到1968年,中國在這些地區有47個地面師,蘇聯在上述地區可能有22個師(遠東部分15個,南部有關地區可能是7個)。表2清楚地表明,70年代初蘇聯軍隊的集結速度非常之快,而在同一時期,中國軍隊只略有增加。到1973年底,蘇軍的集結已大體完成。此后增加的主要是后勤供應部隊和武器裝備,此外還提高了現有戰斗部隊戰備狀態的級別。中國軍隊到1973年才開始大舉增兵,在18個月中從47個師增至70個師,1975年中達到了78個師。中國軍隊動作遲緩的原因主要在于國內的政治斗爭和北京與華盛頓的關系:直到1971年底林彪的問題解決之后,毛及其追隨者才得以調集部隊,更換將領;如要了解詳情,可參閱托馬斯·W.魯賓遜:“1972年的中國:社會經濟在不穩定的政治環境中的發展”,《亞洲概覽》1973年1月;魯賓遜:“1973年的中國”,《亞洲概覽》1974年1月。直到1972年初尼克松訪華后,北京才感到南方的安全有了保障,可以把駐守在與臺灣隔海相望的福建前線的主力部隊調到北方了。1972—1974年間調兵活動比較頻繁,在這之后的兩年中,中國只向邊界地區調遣了8個師的地面部隊。這期間,中國還通過擴建生產建設兵團、訓練更多的民兵和加強民防來彌補不足。

雖然通過這些統計數字和部隊的部署情況,我們可以看出到1975年中蘇兩國在邊界地區的軍隊數量大體相等,但我們不能就此得出結論,認定兩國軍隊的構成和火力強弱也是相等的。表3羅列了中蘇兩國軍隊擁有戰略和戰術核武器的數目。蘇聯的核武器運載工具遠遠多于中國,核彈頭也比中國的多。雖然蘇聯得保留很大一部分核武器用于遏制美國,或者在歐洲和其他地方對美國及其盟國發動戰爭,但所剩的用于對付中國的核武器仍然非常之多。這意味著(假定每個運載工具運載的核彈頭平均超過一個)蘇聯擁有非常可怕的破壞力量。到1975年,中國擁有大約430件核武器運載工具(不包括米格—19、米格—21和F—9型戰斗機,它們是用于攔截、偵察和戰術支援的),而蘇聯則擁有4735件(不包括數量很大的噴氣式戰斗機,其中很多是可以攜帶核武器的)。只要把其中的20%用于中國戰場,也有大約950件之多。蘇聯擁有強大且分散的防空系統,足以攔截和摧毀中國的大部分伊爾—28和圖—16型飛機。還有一點,蘇聯的每個地面師都擁有核武器,如地對地導彈或小型的便攜戰術核武器。據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的統計,1970年蘇聯擁有此類核彈頭3500枚。假定這些核彈頭被用于對付中國的比例和紅軍被用于對付中國的比例(1975年166個師中有43個師用于對付中國,約占26%)大體相當,那也有880枚之多,更不用說莫斯科在常規武器、火炮、裝甲車和戰場上的機動性方面均占有絕對優勢了。因此,到1975年為止,蘇聯的軍事力量一直占有很大的優勢。

表3 蘇聯和中國的核武器運載工具,1969—1976年

注:以1975年為例,如果蘇聯把核武器總數的20%用于對付中國,可得出下列數字:洲際導彈329枚;中短程導彈125枚;潛艇發射彈道導彈175枚;米亞—4型飛機27架;圖—16型飛機95架;圖—22型飛機34架;地對地導彈200枚;合計總數985枚(架)。

a.地對地導彈數采用的是國際戰略研究所的統計數字。這些導彈掌握在地面部隊手中。除了地對地導彈之外,還有戰術核彈頭,但因沒有準確的估計數字(國際戰略研究所估計1970—1971年有3500枚,其中可能包括900枚地對地導彈),所以沒有列入表內。

b.合計總數不包括蘇聯的任何戰斗轟炸機(如米格—17,米格—19,米格—21,米格—23等等)。這些飛機都有運載核武器的能力。據估計,這些飛機和中國的同類飛機一樣,其職責是空中攔截或給予非核性的空中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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