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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代博物學家

“Thó-reau”,你的家族把姓氏的重音放在第一音節,念起來就好像是“tho-rough”(完全的),不是嗎?至少有人發現你的好友愛默生(Waldo Emerson),曾經在筆記里隨手這樣寫過。梭羅,完全的博物學家,你應該會喜歡最近我們為紀念你所舉辦的“生物多樣性日”(Biodiversity Day)。構思的人是康科德居民彼得·奧爾登(Peter Alden)新英格蘭生物多樣日的籌備者,也就是馬薩諸塞州康科德居民彼得·奧爾登(Peter Alden),會將這次收集1904種植物、動物和真菌,整理在一篇未曾發表的報告中,篇名是:“World’s First 1000 Species Biodiversity Day”(1998),可向奧爾登索取。后來這份數據也可在美國國會圖書館他的文件檔案中查到。,他同時也是國際野生動物旅行團向導[名字很好記,因為他是著名的清教徒約翰·奧爾登(John Alden)約翰·奧爾登(John Alden,1599—1687),為1620年搭乘五月花號到美洲、建立普利茅斯殖民地的清教徒之一。——譯者注的后裔]。1998年7月4日這天,也就是你于1845年移居瓦爾登小屋的紀念日,一百多位來自新英格蘭地區的博物學家加入彼得和我的陣容。我們開始著手列出我們在一天之內能夠靠肉眼或是放大鏡,在瓦爾登湖周圍康科德和林肯一帶能夠發現多少野生生物——包括植物、動物和真菌。我們預定的目標為1000種。

最后,這支飽受荊棘剮傷、蚊蟲叮咬的隊伍,在黃昏的戶外晚餐席間,宣布了總數:1904種。嗯,應該說是1905種,因為第二天早晨,一只駝鹿(Alces alces)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閑逛進康科德城中心。不過,它很快又走了,而且顯然已離開康科德地區,因此生物多樣性數據又再度跌回前一天的水平。

你要是回來參加我們的生物多樣性日活動,恐怕也不會引起注意。當然,前提是你如果能節制一下,不要把波爾克總統(President Polk)和墨西哥問題波爾克(James Knox Polk,1795—1849),美國第11任總統。他在任內發動對墨西哥的戰爭,取得加利福尼亞州地區,使得當時美國的領土延伸至太平洋沿岸。梭羅對墨西哥戰爭持反對立場,同時亦不滿當時的奴隸制度,因而拒絕向政府繳稅,他曾因拒絕繳稅一事入獄一天。——譯者注一道帶來的話。即便你那身1840年代的服裝,也不會太惹眼,因為我們全都身著邋遢的野外工作服。同樣,你應該也能了解我們的用意。根據你最后兩本著作《種子的信仰》(Faith in a Seed)以及《野果》(Wild Fruits,于1990年代出版,由你的幾乎無法辨認的筆記整理而成)梭羅最近的出版作品是指:Faith in a Seed: The Dispersion of Seeds and Other Late Natural History Writings(Washing, D. C.: Shearwater Books, Island Press, 1993)以及Wild Fruits: Thoreau’s Rediscovered Last Manuscript(New York:W. W. Norton。2000)。兩本書的編者都是Bradley P. Dean。,很顯然,在你即將過早離世之前,你正朝向科學的博物學方向發展。你這種轉變十分合乎邏輯:每一項科學的源頭都起自觀察、描述,然后命名。人類似乎總是本能地用這種方法來征服周遭環境。如果不知道植物或動物的名稱,我們就沒辦法把它們研究清楚,也因此,拿著觀察指南去賞鳥才會如此快樂。奧爾登的點子很快就大受歡迎。就在我2001年撰寫本書的時候,生物多樣性日活動(或是所謂的生物突襲活動,bioblitzes)不只在美國各地舉行,還包括奧地利、德國、盧森堡以及瑞士。2001年6月,來自全美260個城鎮的學生,加入我們在馬薩諸塞州舉辦的第三屆生物多樣性日活動。

我在瓦爾登湖畔的第一天碰到了帕克(Brad Parker),他是一位有性格的演員,是諸多在你那重建的小木屋扮演你的演員之一。他沉浸在梭羅這一角色中,而且惟妙惟肖的程度,簡直令人忍俊不禁。在我們交談過程中,他一刻也不愿脫離你的角色,多虧他,我足足享受了一小時,沉浸在他所創造出來的1840年代的氛圍之中。禮尚往來,我也反邀他和我一起窺探躲藏在附近石塊、枯枝下的昆蟲或其他無脊椎動物。我們朝向一團淺黃色的蕈類走去。這時,這位新梭羅(NeoThoreau)提醒我,咱們頭上的樹冠中,有一只畫眉正在高歌,由于我的高音域聽力不佳,那原本是我聽不到的聲音。

我們就這樣相處了好一陣子,他不時吐露幾句屬于19世紀的俏皮話和對白,而我則盡力扮演穿越時空的訪客的角色。偶爾頭頂傳來即將在漢斯科姆場(Hanscom Field)降落的客機轟隆聲,但是我倆聽若不聞。此外,69歲的我和30多歲復活過來的你,梭羅先生,一塊兒談天,我不覺得有什么不尋常之處。就某方面來說,這樣安排甚至更為恰當。我們這一輩的博物學家,正是由你們那一輩成長而來、知識更豐(就算不是更有智慧)的一代。

有一個例子可以說明這種知識增長的情形。新梭羅和我談起,你曾在《瓦爾登湖》中描述過一場螞蟻戰爭。某個夏天的早晨,你發現就在你的小木屋旁有一場螞蟻大戰,一群紅螞蟻和一群黑螞蟻上顎交纏,短兵相接。已死或垂死的螞蟻散落了一地,受傷但還能動的,則奮戰不懈。這真是一場螞蟻界的奧斯特里茨(Austerlitz)戰役奧斯特里茨(Austerlitz)戰役:1805年法國皇帝拿破侖于奧斯特里茨城大敗俄奧聯軍,使得對抗拿破侖的第三聯盟終告崩潰,同時奧地利與法國締結合約,割地給法國。——譯者注。正如你所說,在康科德橋(Concord Bridge)上的沖突,就顯得相形見絀了。而這個來自瓦爾登湖畔的槍聲,引發了美國的革命戰爭。

在這里,可否容我解釋一下你看到的現象?那其實是一場奴隸掠奪戰。在此我要感謝北美地區螞蟻權威專家Stefan Cover,因為他提醒我,梭羅看到的螞蟻大戰其實是一場奴隸掠奪戰,很可能是由紅棕色的亞全山蟻(Formica subintegra)在掠奪體型較大的黑螞蟻亞絲山蟻(Formica subsericea)。這兩種螞蟻在瓦爾登湖畔都很常見。奴隸販子是紅螞蟻,學名很可能叫作亞全山蟻(Formica subinteyra),受害者是黑螞蟻,學名應該是亞絲山蟻(F. subsericea)。紅螞蟻去劫掠黑螞蟻的幼兒,說得更準確些,是去掠奪它們尚未孵化的繭或蛹。這些幼蟲遭綁架后,便在紅螞蟻窩完成剩余的發育過程,最后變為成年的工蟻。然而,由于它們本能地會接受生平中遇到的第一批工蟻作為同伴,因此便會自愿被紅螞蟻群奴役。想想看!就在美國最反對蓄奴的人士家門口,上演一場奴隸掠奪戰。幾百萬年以來,這種殘酷的達爾文生存競爭始終占上風,而且以后還會如此,這群受害的螞蟻不可能等得到一位林肯,或是梭羅,或是南北戰爭前協助黑奴逃跑的秘密管道來拯救它們。

如今,您這位自然保護運動先知,甘地(Mahatma Gandhi)與金(Martin Luther King)的精神導師印度圣雄甘地(Mahatma Gandhi,1869—1948)和美國黑人領袖、人權斗士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1929—1968)皆是為了民權而奮斗,與梭羅主張民權的精神一致。——譯者注,總算得到這份遲來的認可。你是人類社會情境的敏銳觀察者、庸俗文化的聲討者、在新大陸中漂流的禁欲者,每個世代都有你重生的影子,帶著新的意含與細微差異。于是,他們尊稱你為康科德賢人——圣亨利,你的歷史地位的贏得當之無愧。

但從另一方面看,你不能算是偉大的博物學家。(原諒我這么說!)你就算把短暫的一生都投注在博物學上,你的成就也將遠不如巴特拉姆(William Bartram)、阿加西(Louis Agassiz)以及采集量驚人的北美植物收集家托里(John Torrey)巴特拉姆(William Bartram,1739—1823),美國博物學家及旅行家,18世紀的野地保護先驅,他在美國東南部旅行寫成的游記,據說影響了英國的浪漫主義詩人華茲華斯與柯立芝。阿加西(Louis Agassiz,1807—1873),“漸變論”倡導者,瑞士自然科學協會主席、哈佛大學比較動物學博物館的館長、美國國家科學院的創建委員,是一位地質學家兼動物學家。托里(John Torrey,1796—1873),美因植物學家和教師、美國國家科學院的創建委員,一生致力于植物標本之收集和研究工作。——譯者注,而且今天肯定沒有什么人還記得你。你如果長壽一些,情況當然又另當別論,因為就在你離開人世之前,你在博物學方面正在快速地為我們創造機會。對森林演替以及植物群落的其他特性,你的看法直指現代生態學,功不可沒。關于梭羅在科學上的貢獻,包括他對森林演替的概念,Michael Berger曾經在Annals of Science, 53: 381-397(1996)中詳細分析過,證明梭羅如果長壽一些,確實可能被視為偉大的博物學家,就像他被視為深具影響力的生態學先驅一樣。

隱居的理由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了解你為什么要到瓦爾登湖畔來居住,對此,你說得夠明白了。沒錯兒,你選擇這個地點為的是研究大自然。但是你大可住到你母親位于康科德城中心的房子,每天輕松步行半小時,到郊外觀察大自然。而事實上,你確實也常常跑到母親家打牙祭。再者,你的小屋也稱不上是野地隱士的居所。附近根本沒有什么真正的野外,就算瓦爾登湖周圍的森林,到了1840年代,也早就萎縮到最后的邊緣。

你把孤獨當成你最愛的伴侶。你說,你一點兒都不害怕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然而你卻是那么渴求人道,你的聲音在情感和哲理上,又是如此以人為本。而且瓦爾登小屋總是歡迎訪客。有一次,超過25名訪客同時擠進你的小屋,幾乎是摩肩接踵。你似乎并不害怕緊挨著的人體——但是我怕。你通常都很孤獨。在寒冷的雨夜中,通過菲奇堡(Fitchburg)線的火車汽笛聲,或遠方正在過橋的牛車所發出的隆隆聲,都會帶給你安慰。盡管你害羞得要命,有時,你還是會特地出去找尋人影,任何人都可以,只為了和人說說話。照你的說法,你黏著他們不放,簡直像水蛭一樣。

簡單地說,你實在一點兒都不像拓荒者,不像那種面容冷峻、背著干肉餅和長槍的人物。沒錯兒,拓荒者不會悠閑地漫步、采集植物,或是讀希臘文書籍。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位業余博物學家寄居在一間荒蕪的森林邊緣玩具般的小屋中,后來又如何會變成動物保護運動的奠基圣賢?以下是我的推論。你渴慕神靈,因此你試圖把物質生活降到最基本的水平,以尋求事物的真諦以及《舊約圣經》的實踐之道。小木屋是你山邊的洞穴。你以貧窮換取相當程度的自由生活。唯有這樣做,你才能找尋到生命的真正意義,掙脫日常瑣事和忙碌對生命的束縛。按照你本人的說法(我沒敢更動你原文中任何一個字),你住在瓦爾登湖畔。

我到林中去,因為我希望謹慎地生活,只面對生活的基本事實,看看我是否學得到生活要教育我的東西,免得到了臨死的時候,才發現我根本就沒有生活過。我不希望度過非生活的生活,生活是那樣的可愛;我卻也不愿意去修行,過隱逸的生活,除非是萬不得已。我要生活得深深地把生命的精髓都吸到,要生活得穩穩當當,生活得斯巴達式的,以便根除一切非生活的東西,劃出一塊刈割的面積來,細細地刈割或修剪,把生活壓縮到一個角隅里去,把它縮小到最低的條件中,如果它被證明是卑微的,那么就把那真正的卑微全部認識到,并把它的卑微之處公布于世界;或者,如果它是崇高的,就用切身的經歷來體會它,在我下一次遠游時,也可以做出一個真實的報道。

有一點,我想你是弄錯了,你認為生命的方式可以有無限多種,仿佛是從圓心往圓周畫出的半徑一樣,而你的選擇只是其中之一。恰恰相反,人類心智總是只沿著幾條有限的、可以想象出來的路徑發展。我們總是本能地選擇能使自己獲得滿足的路徑。就是因為人性的強健,人類才會栽種植物,天神才會老是住在高山上,而湖泊也總是被視為世界的眼睛(根據你的隱喻),讓我們借以衡量自我的靈魂。

人類渴望尋求經驗的完整與豐富,但是當這些索求迷失在煩亂的日常生活的作息表之中,我們便會往他處尋求。當你將身外的牽絆降低到最少時,你那訓練有素且敏銳的心靈,頓時落入無法忍受的真空之中。而這就是事物的本質:為了要填補這份真空,你發現了人類的天性——擁抱大自然。

你的童年經歷決定了你的目的地。你不會跑到當地某處玉米田或采石場去,你也不會跑到波士頓的大街上,雖說當時它已是一個新興國家的蓬勃中樞大城,但是到這兒當游民,很有可能喪失個人尊嚴,甚至賠上性命。因此,理想的地點一定得是一個能同時容納貧窮與富足的地方,而且風景還要足夠秀麗,作為精神上的補償。環顧康科德地區,還有什么地方能比湖邊的一塊林地更理想呢?

你把現實生活里大部分的財富拿來換取自然界中同等的財富。這樣的選擇完全合乎邏輯,原因如下:我們每個人都會在“完全退縮到自己的世界”以及“完全投入社會、與他人互動”這兩個極端之間,尋找一個令自己安適的位置。但是這個位置總是沒法固定,我們因此而焦慮、動搖,將自己的生命駛入這兩個相互沖突的、天性所造成的激流之中,承受來自兩個極端的壓力。但是,我們所感覺到的這股不確定性并非詛咒,它不是通往伊甸園外的路途上的迷惑。它只不過是人類的環境。我們是有智慧的哺乳類動物,適應了進化(你喜歡的話也可以說適應了上帝),可借由合作來追求個人的目標。我們把最珍貴的自我和家庭擺在第一,之后才是社會。就這個層面來看,我們人類和你家屋邊的螞蟻群(他們緊密團結,仿佛一個超級生物體),顯然是兩個極端。我們的生命也因此成為無解的難題,成為一場追尋不確定目標的動態過程。它們既不是禮贊,也不是奇觀,而是如同近代一位哲學家所說的,一場困局。將人生描述為一場困境的哲學家是George Santayana。所謂的仁道,是人類這種動物在天性的驅使下所做出的道德抉擇,以及為了在變動無常的世間尋求自我滿足所想出的各種方法。

你來到瓦爾登湖尋求人生精義,不論在你心里認為是否成功,你都談到了一項感觸很深的道理:大自然永遠能供我們探索,它既是對我們的考驗,也是我們的避難所,它是我們天生的家園,它就是一切。救救它吧,你說過,保護世界就在于保護它的野性。

全球土地倫理

這封信寫到尾聲,現在,我不得不報告壞消息了。(我拖到最后再說。)2001年,大自然在你我眼前隨處消失——被切碎、摧毀、犁耕、攫取、取代,這一切都是人類所為。

你那個時代的人,恐怕想象不出規模這等宏大的破壞。1840年代,地球人口只有10億多一些。他們絕大多數以務農為生,少數人家只需要兩三英畝的土地就可以生活。當時美國境內還有很遼闊的土地未開墾。美國以南的幾塊大陸上,那些大河流域上游、難以攀越的高山上,長滿未經破壞的熱帶雨林,里面的生物多樣性豐富至極。當時這些野生生物仿佛天上的星辰難以企及,永遠存在。但是由于西方文明的情感是亞伯拉罕式的,這種情況注定不會長久。探險家和殖民者遵守的都是《圣經》里的祈禱:讓我們擁有上帝所賜給我們的流淌著奶與蜜的美地,直到永遠。將大地視為流奶與蜜之地的亞伯拉罕式世界觀,取材自:Aldo Leopold,A Sand County Almanac, and Sketches Here and There(New York: Oxford Univ. Press, 1949)。

如今,已有超過60億人口擁塞在地球上,其中許多人都生活在極度貧困中;差不多有10億人口瀕臨餓死的邊緣。所有人都想盡辦法提升自己的生活質量。很不幸,這些辦法也包括破壞殘存的自然環境。廣大的熱帶雨林已消失了一半。世界上未開拓的地區實際上已經沒有了。自從人類出現以后,植物和動物物種消失的速度增快了百倍以上,而且到了21世紀末,現有物種將會消失一半。到了第三個千年開始時,世界末日即將來臨。但是,情況并不像《圣經》所預測的,會發生一場超級大戰或人類突然滅種。相反,那會是一個飽經蹂躪的星球殘骸,而加害者正是數量過多、充滿才智的人類。

目前,有兩股科技力量正在相互競爭之中,一股是摧毀生態環境的科技力量,另一股則是拯救生態環境的科技力量。我們正處在人口過多以及過度消費的瓶頸之中。如果這場競爭后者得勝,人類將會進入有史以來最佳的生存狀態,而且生物多樣性也大致還能保留。

我們的處境非常危急,但是還是有一些令人鼓舞的跡象存在,勝利可能終會降臨。人口增長速度已經減緩,如果人口增長曲線維持不變,21世紀末地球人口總數將介于80億到100億之間。專家告訴我們,這么多的人口還是可以維持相當的生活條件的,但也只是勉強及格,因為全球每人平均耕地面積與可飲用水的數量,正在下降。另外也有專家告訴我們,要解決這個問題,唯有同時保護大多數脆弱的植物及動物物種。

為了要通過此一瓶頸,我們亟須一套全球土地倫理。這套全球土地倫理不是隨便制定的,只要大家都同意即可;相反,它的基礎在于最深切地了解人類自身以及環境,而這份了解可以經由現存的科技來協助達成。其他生物當然也很重要。而我們的管理方式絕對是這些生物唯一的希望。明智的做法是,我們應該仔細傾聽心靈的聲音,再借助所有可能的工具,理性地采取行動。

亨利,吾友!謝謝你率先提出這項倫理的第一要義。如今,輪到我們來總結一條更全面的智慧。生物世界正在步向衰亡,自然正在你我繁忙的腳下崩潰。我們人類一向太過熱衷于自己的想法,以至于沒有預見到我們的行為所造成的長遠影響,人類要是再不甩開自己的幻覺,快速謀求解決之道,將來可要損失慘重了。現在,科技一定得幫助我們找尋出路,走出困境。

你曾說過,老習慣適合老人,新行為適合新人。但我認為,就歷史的角度看來情況恰恰相反。你是新人,我們是老人。然而,我們現在還能變得更智慧些嗎?對于居住在瓦爾登湖畔的你來說,野鴿子的晨間哀歌,青蛙劃破黎明水面的呱呱聲,就是挽救這片大地的真正理由。對于我們,挽救它則是為了準確掌握事實,探究事實所隱含的意義,以及如何運用事實以達成最佳效果。所以,共有兩種事實,你、我以及所有現在的和后來的人,只要接受大自然的主宰,便都會得到。

此致

愛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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