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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喵·現型(2)

半日下來,蘇九覺得,晴天什么都好,就是忒以貌取人。比如說,每每有姑娘們上門時,若是長得好的,必定耐著脾氣接待;若是長得不怎好看的,便頗不耐煩得隨意打發幾句便不愿再搭理。蘇九感慨,果然太嫩了些,不圓滑。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親自教育教育他:“晴天啊,你過來,我要對你說幾句話。”

晴天皺了皺眉,好奇道:“怎么了?”

蘇九語重心長道:“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你要多發現發現她們的內在,一個女子,外表會凋零,內在才是永恒。所以,不管貌美或貌丑的,你都要一視同仁……好俊的男子!”話未說完,蘇九眼簾內閃過一個俊俏的公子哥,當即情不自禁得轉過視線,由衷感慨。

晴天:“……”

當日傍晚,晴天莫名消失,蘇九也未曾在意,走回自己下榻的小院里,打算洗個澡,好好休息。

然而,還未等她踏進自家大門內,身后便飄來一道如沐春風的聲音:“蘇九。”

蘇九身形瞬間僵硬,呆滯好幾秒才回過神來,臉上已掛上了諂媚的笑意:“寧大人……寧玨,今兒個怎么想起來找我了?”

寧玨從遠處緩步而來,一席白衣,纖塵不染,如墨雙眼中含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盡管他臉上蒙著紗,可這并不影響蘇九看清他白紗之下若隱若現的兩顆齙牙。

果然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老天果真公平。

寧玨走到她身邊來,感慨道:“天氣晴好,萬里無云,真是培養感情的好日子。”

蘇九仰頭望了眼漸暗的天色,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將反駁的話說出口。

“其實,”寧玨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鼓勵,“想說什么不妨直說,我不是那種不顧別人感受的人。”

難道先前都是自己誤會他了?蘇九一喜,干脆道:“最近胭脂鋪的生意愈好,今日我忙了一天,實在是累及……”言下之意是此時她已是精疲力盡,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培養感情了!

“原來如此。”寧玨果真善解人意得點了點頭,道,“不如明日我下道令,讓官府封了胭脂鋪。”

“……哈?”

“這樣,你以后都不會累了哦。”

“……”蘇九強行控制住想暴走的沖動,從牙縫里擠出一絲笑,“哪里哪里,其實我還沒說完呢。今日我忙了一天,實在累及,但是萬萬沒想到,就在剛剛看到大人您的那一瞬間,渾身竟又充滿了力量!”

寧玨滿意得點點頭,一邊走一邊道:“來,隨我去城郊牡丹山賞月。”

牡丹山在城外十里處。來回就是二十里。

蘇九看著寧玨挺拔的身姿,終是不死心得又問一句:“走、走路去……?”

寧玨的腳步頓下,回頭詫異道:“難道你想背著我去?”

“……”蘇九心一沉。

“這怎么好意思。”寧玨皺眉。

還好還好,蘇九暗地里呼出一口氣來。

可隨即寧玨又展顏一笑:“但是如果你一定堅持的話,我也實在不忍拒絕。”

“……”蘇九的臉色憋成了青色,半哭道,“求您忍心……拒絕一次吧!”

去牡丹山的路上,蘇九第一次覺得原來走路是這樣輕松的一件事,至少比背寧玨輕松一百倍啊一百倍。

等走到牡丹山底時,月亮尚被云霧繞;等費勁力氣爬上牡丹山頂時,月亮已是當空照。

牡丹山頂,寧玨負手而立,越顯清俊。蘇九渾身脫力,趴在一旁的大樹下,吭哧吭哧喘粗氣。

月光沐浴下,山頂風景越顯幽美,芳草萋萋,楊柳依依。

大抵是風光頂好,寧玨有些入了迷。只聽他沉聲道:“蘇九,你可知我為何偏偏選中你?”

蘇九依舊虛脫,大腦混沌,當即下意識道:“因為我倒霉唄!”語畢,大腦突然一個激靈,回想起方才脫口而出的話,她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哦?”果然,寧玨聞言,不緊不慢走到她身邊來,蹲下,目光與她放齊,“你的意思是……遇到我很倒霉嗎?”

“不不不,”蘇九腦袋搖成撥浪鼓,膽戰心驚道,“是、是牡丹山太高,方才我體力用盡才會一時嘴誤,還請寧玨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哦?你很累嗎?”寧玨關心得看著她。

蘇九將喘粗氣的聲音放輕,干笑道:“還好,還好……”

“其實我想了想,”寧玨道,“明日我還是下道令,讓官府封了胭脂鋪比較好。”

“……”蘇九淚流滿面,伸手抱緊他的大腿嗷嚎大哭,“寧玨寧官人寧相公……我錯了請您原諒我這一回吧千萬不要封了我的胭脂鋪嚶嚶嚶……”

寧玨眼中浮現一抹柔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方才,你叫我什么?”

蘇九眨眨淚眼朦朧的眼,警惕道:“方才我叫的是寧玨,沒有叫您寧大人啊!”

“……”寧玨眼中的柔意瞬間僵硬,“蘇九。”

“啊?”

“罷了。”寧玨面無表情得盯了她一眼,轉身,許久,空中才飄來一句話,“下山,回家。”

回去時,月光依舊皎潔銀輝。寧玨走在前,蘇九跟在后。

這樣沉默,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就在蘇九想要對寧玨說幾句話打破一下僵硬的氣氛時,不料,前方卻又刷刷飛出十余道黑衣蒙面刺客,將蘇九和寧玨團團包圍。

蘇九一嚇,趕忙躲在寧玨身邊,伸手緊緊抓住寧玨的衣袖道:“刺刺刺客!又來了!”

寧玨睨了她一眼:“我沒瞎。”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形式還不太嚴峻。蘇九稍稍放下了心。

“退后。”寧玨的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蘇九依言后退,只見電光火石間,蘇九只覺眼前有道白色的影子飛快得掠來掠去,等她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時,發現那十幾名刺客竟都躺在了地上。

她望著依舊靜靜站立著的寧玨,腦海中飛快掠過一道想法:蘇九……認命吧!

寧玨側過頭來,意味深長得看著她:“蘇九啊。”

“在!”蘇九趕忙掛上討好的笑意,一溜煙跑到他身側去,就差搖尾巴。

寧玨笑:“你覺得這是誰派來的殺手?”

蘇九沉默。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將寧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話,只怕也只有當今皇上了吧。

“不錯。”寧玨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是他派來的。”

“啊?”蘇九詫異,“你怎么知道?”

“因為,”寧玨肅道,“他一直嫉妒我的美貌。”

“……”蘇九決定無視這句話。

“小心!”突然,寧玨一個閃身,將蘇九護在懷中閃到一旁去!蘇九定睛一看,只見一枚森冷的箭已牢牢釘入方才蘇九所站的位置上。

而就在蘇九想要松口氣時,又有一枚箭飛射而來,寧玨皺了皺眉,干脆摟住蘇九的腰,飛身到了身旁的一棵大樹上。

這是一棵枝椏茂盛的大樹。

因此,等到蘇九和寧玨在大樹粗樹干上站穩時,寧玨的白紗早已被勾落,又露出了那兩顆大齙牙。

蘇九雙眼左撇右撇,盡量不要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他的門牙上,當即道:“天氣晴好,萬里無云,今日果然是培養感情的好日子。”

“……”寧玨眼角抽了抽。

片刻,蘇九才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看著他道:“難道皇上他刺殺你,果真是為了……為了……”她看著他,聲音越來越小。

寧玨皺眉:“怎么不說下去?”

“你,你的牙……”蘇九愣愣得看著他。

--只因為,從她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在兩個大齙牙下,分明還隱藏著一排整潔白凈的牙齒。

寧玨聞言,竟生生臉色變了一變。

蘇九更是驚詫:“所以,你的齙牙……是假的?”語畢,她伸手就去觸摸。

他與她二人近在咫尺,寧玨哪里躲得掉。于是那兩顆夸張的齙牙,便這般掉了下來。

月色光亮,寧玨五官清俊,眉若潑墨,唇紅齒白。竟是這般妖孽的模樣。

蘇九看著他,竟看得呆了。這真的是那個突著大齙牙的寧玨?所以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寧玨的臉色陰晴不定,許久才沉聲道:“蘇九。”

“啊……啊?”蘇九總算回過神來。

“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詛咒嗎?”寧玨的聲音越加陰沉。

蘇九點點頭:“記得啊……”

“現在,”寧玨瞇眼,“開始了。”

蘇九呆滯許久,總算反應過來。她渾身炸毛得看著他:“因為之前我看到的長相是假的,所以詛咒尚不成立;而現在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所以詛咒就開始了?”

“是!”

“……”這!不!是!真!的!——啊啊啊她好想去死!為什么她要手賤去碰他的牙!!

“等等!”蘇九皺了皺眉,質疑道,“既然如此,先前你為何還要讓我嫁給你?”甚至還要設下圈套逼她答應這門婚事!這究竟是陰謀還是為了其他目的?若有陰謀,可她不過區區一個小小胭脂鋪的掌柜,有何目的,直接同她說明豈不是更簡潔明了!

怎料寧玨卻展顏一笑:“因為我喜歡你啊。”

鬼才信!蘇九只覺得一顆心越來越沉。面上卻呵呵干笑道:“是嗎,這真是我的榮幸啊。”頓了頓,她不死心得補充,“能告訴我,您究竟喜歡我哪里嗎?”其實她可以改的。

寧玨依舊笑瞇瞇:“我喜歡你的視財如命。”

“……”怪我咯!

再過片刻,寧玨獨留蘇九在樹上,自己則飛身去了遠處,不出片刻,遠處隱約傳來一聲哀嚎聲。等到寧玨回來將她抱下樹時,已是深夜時分。

四周一片白霧彌漫,很是陰森。

蘇九緊緊跟在寧玨身邊:“刺客都解決了?”

寧玨應了是,又突然道:“婚期定在下個月如何。”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你定吧!”蘇九壓下心底寒意,淡定自若道。

“聘禮三千金。”寧玨的聲音不疾不徐傳來。

“好叻沒問題!”既然成了親就能解開詛咒,其實也沒什么的嘛!看在三千兩黃金的面子上,蘇九勉強安慰自己。

寧玨摸了摸她的腦袋,嘴角微上翹。

走到城口時,城門已經關閉。寧玨便抱住蘇九的腰際,飛身越過了城墻。他靠她極近,這讓蘇九有些赧然,等到落地時,她趕忙退離他一步,這才暗自松了口氣。只是臉上,卻不受控制得熱得厲害。

第二日,蘇九直睡到了晌午才打著哈欠起了床,可才打開房門,就見門口竟坐著一個人。

蘇九詫異得看著晴天:“你坐這兒干什么?”

晴天的臉有些陰晴不定:“昨夜你可是跟寧玨出去鬼混了?”

雖然‘鬼混’二字有些刺耳,不過蘇九更詫異的是,“你怎么知道?”

晴天卻不理,皺著好看的包子臉,道:“為什么你們都喜歡他?”

“……們?”蘇九被勾起了八卦心,瞬間坐到他身側去,興致盎然問,“你指的是誰?”

“就是大臣啊。”晴天的眉目中含著一股憂郁,“我已經被推得越來越遠了。”

“大成是誰?”蘇九皺眉,為什么聽上去像是個男人的名字?

晴天依舊不理,只是看著蘇九,突然眼前一亮,道,“對了,我還有你啊!”

“……哈?”

“不如你跟了我,如何?”晴天的眼睛亮亮得看著她,“寧玨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寧玨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怎么樣?”

“……”蘇九想了想,還是打算用委婉些的方式,拒絕這個失戀之后為了報復對方而不擇手段的可憐人,“自然不行!一女不嫁二夫,一山不容二虎,我已經答應寧玨在先了,做人怎么能出爾反爾三心二意呢!”

“哼!”哪料,晴天的表情卻瞬間變得陰冷,看著蘇九的眼神宛若兩把淬了毒的利刃,冷笑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蘇九滿頭霧水得看著晴天走遠,“真是莫名其妙……”

往后三日,一切安好。寧玨倒是常常回來胭脂鋪內坐上一坐,做做活招牌。只是晴天自那日之后,便在未出現過。這讓蘇九覺得很是不解,卻也無可奈何,只好重新張貼出招人啟示,讓下人們招個老實的。

這日傍晚,蘇九從店鋪內取了些熏香,正打算給寧玨送到丞相府去,豈料,一大群官兵卻從遠處一路疾奔而來,二話不說便將蘇九的胭脂鋪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九愣愣得看著莫名其妙出現在眼前的官兵們,許久才反應過來,滿頭霧水得走到領兵的那官爺面前,諂笑道:“這位官爺,不知我蘇記胭脂鋪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這般興師動眾得來……”

怎料,蘇九的話還未說完,那位官爺便冷聲打斷了她,面目嚴肅得朗聲道:“奉皇上口諭,抄了蘇記胭脂鋪,將掌柜蘇九壓入大牢,擇日審問!”

此話一出,蘇九瞬間驚呆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招惹了皇上那尊大神,難道說她什么時候夢游到了皇宮將皇上罵了一頓嗎,可是她好像沒有夢游這個毛病。壓下心頭恐慌,她趕忙道:“且慢!不知草民犯了什么罪,竟惹怒了皇上要抓我?”

官爺這才側頭看她,冷笑道:“原來你就是蘇九蘇掌柜。哼!犯了什么罪?當今皇上寵妃陳貴妃用了蘇記胭脂鋪的胭脂水粉,臉部潰爛,中毒而死!你果真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謀害皇室寵妃,簡直罪無可恕!”

話音剛落,不等蘇九反應,周遭士兵瞬間包圍而上,封了胭脂鋪,又將蘇九押入了牢內。

一直等到蘇九被下人們架到了牢中,望到四周眼熟的鐵欄石壁時,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個官爺說,說,說陳妃死了……

她知道那個陳妃,是當朝禮部侍郎陳程之女。長相美艷,很是得皇上的歡心。乃是如今后宮中最有可能冊封為皇后的人選之一。

而現在,陳妃卻死了。

還是用了蘇記胭脂鋪的胭脂后才死的。

不,這根本不可能!那批鐵蹄蓮根本沒有問題,乃是寧玨親自安排的,寧玨他既要迎娶她為妻,自然不可能害她,又或者說,在他還沒有利用完她時,根本不可能害她。

所以如今這樁命案,究竟是誰在操縱?

蘇九渾身虛脫得癱軟在牢房之中,心中反反復復浮現得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牢房還是那個牢房。可蘇九兩次入獄,心中的感受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一次,她是真的玩完了!

她背靠在牢房,仰頭望著鐵窗外的明媚天空,委屈得有些崩潰。她就知道,只要沾染上了權勢,便一定不會有好事。如今她不過是才剛答應了寧玨的婚事,麻煩竟就這般快速得找上門來了……蘇九只覺頭疼欲裂。

后宮險惡復雜,這其中牽涉的,又是一場陰謀。

而她就是這場陰謀里的一枚小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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