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蝴蝶效應

一個馬掌釘

“蝴蝶效應”是美國氣象學家愛德華·洛倫茲提出來的。1960年，洛倫茲研究“長期天氣預報”問題時，在計算機上將一組簡化模型用來模擬天氣的演變。他原本希望利用計算機的精確運算來提高預測天氣的準確性。但是，事與愿違，他發現自己模擬的新氣象模型遠遠偏離了先前的打印數據。開始，他以為自己的計算機出了故障，經過反復查找，他發現并不是計算機運行的故障，而是他輸入計算機的初始化數字的問題。在原先的程序中，他用了小數點后面6位數字：0.506127。在第二次運行時，他將數字進位到了0.506。他覺得1/10000這么一點微小區別不會產生什么真正的影響。但是他發現自己錯了，1/10000的差別已經導致了巨大不同的結果！于是，洛倫茲在華盛頓的美國科學促進會的一次演講中提出：一只蝴蝶在巴西扇動翅膀，有可能會在美國的得克薩斯引起一場龍卷風。原因是蝴蝶扇動翅膀產生的連鎖反應最終導致天氣系統的極大變化。從此以后，“蝴蝶效應”之說就不脛而走，令洛倫茲聲名遠揚。

“蝴蝶效應”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個馬掌釘的故事。

理查三世和亨利準備最后決戰，勝者將做英國的王。戰斗開始的前一天早上，理查派馬夫準備好自己最喜歡的戰馬。“趕快給它釘掌，國王希望騎它打頭陣。”馬夫對鐵匠說。“你得等等，前幾天給所有的戰馬釘掌，鐵片沒有了。”“我趕時間，等不及了。”馬夫不耐煩地叫道。鐵匠埋頭干活，從一根鐵條上弄下四個馬掌，把它們砸平、整形，固定在馬蹄上，然后開始釘釘子。釘了三個掌后，他發現沒有釘子來釘第四個掌了。

“我需要點時間砸兩個釘子。”他說。“我說過沒有時間了。”馬夫急切地說。“我能把馬掌釘上，但是不能像其他幾個那樣牢固。”“能不能掛住？”馬夫問。“應該能，但我沒把握。”鐵匠回答。“好吧，就這樣，快點，國王會怪罪的。”馬夫叫道。

兩軍交鋒，理查國王沖鋒陷陣，鞭策士兵迎戰敵人。突然，一只馬掌掉了，戰馬跌倒在地，理查也被掀翻在地。受驚的馬跳起來逃走，國王的士兵也紛紛轉身撤退，亨利的軍隊包圍了上來。理查絕望地向空中揮舞著他的寶劍，大喊道：“馬！一匹馬，我的國家顛覆就因為這一匹馬。”于是，從那時起人們就開始傳唱著這樣一首歌謠：

丟失一個釘子，壞了一只蹄鐵；

壞了一只蹄鐵，折了一匹戰馬；

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

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斗；

輸了一場戰斗，亡了一個帝國。

馬蹄鐵上一個釘子是否會丟失，本是初始條件的十分微小的變化，但其長期效應卻是一個帝國存與亡的根本差別。

“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點兒沒說錯。一個國家的滅亡，追根究底就是因為一個馬掌釘的缺失；新氣象模型遠遠偏離先前的打印數據，是由1/10000的微小區別引起的；得克薩斯的龍卷風，起因于巴西一只蝴蝶的扇動翅膀。真是不可思議，幾件事情都是因為小小的因素才造成了全局的巨大變化。

雖然“蝴蝶效應”只是一個偶然的發現，但是這個偶然的發現對現實生活中的人們卻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它告訴我們一定要重視生活中每個人、每件事、每個微小變化對全局的作用。因為，在社會這個大系統中，看似微不足道的極小變化，卻能以某種方式對社會產生微妙的影響，并且，大多數情況下我們不知道，也無法把握它的影響到底有多大。更可怕的是，在特定的環境里，這些力量所造成的影響還會無限度地被放大，直至影響整個社會系統的正常運行。

所以，鑒于“蝴蝶效應”的存在，我們應該記住下面兩句話：

* 天有不測風云，預測是無法做到長期準確的，總會有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 一定要防微杜漸，一些看似極微小的事情卻有可能造成全局的分崩離析。

混沌無處不在

愛德華·洛倫茲的蝴蝶效應——事物發展的結果，對初始條件具有極為敏感的依賴性，初始條件的極小偏差，將會引起結果的極大差異——恰好與20世紀60年代悄然興起的混沌學理論相吻合，并激發了人們對混沌學的濃厚興趣，使得混沌學的研究熱不但悄然興起，還滲透到了物理學、化學、生物學、生態學、力學、氣象學、經濟學、社會學等諸多領域。

現在，我們就來探討一下混沌學理論的基本特性，也好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蝴蝶效應的實質所在。

目前，科學家給混沌下的定義是：混沌是指發生在確定性系統中的貌似隨機的不規則運動，一個確定性理論描述的系統，其行為卻表現為不確定性——不可重復、不可預測，這就是混沌現象。而所謂混沌學，就是尋求表面上看起來無序、混亂、不可預測的現象的規律，并對其加以處理和應用的一門新興學科。

混沌學的研究表明，混沌系統的一個重要特點是對初始條件具有敏感的依賴性。具體表現為系統在運動過程中，前面狀態會對后面的狀態造成影響，后面的狀態對前面狀態不但有依賴性，而且依賴性還極為敏感，前面狀態哪怕很小的一個變化，都會使后面狀態發生很大的改變。我們可以這樣理解，遵循著同一個規律運動的兩個事物，如果開始時雙方的狀態存在一丁點兒差異，盡管它們運動的軌道在短時期內沒有什么太大的差距，在足夠長的時間后，必將呈現出顯著的差別。

天氣系統是一個典型的混沌系統，初始條件若有極微小的變化，就會使整個結果出現截然不同的景象。“印度六月天下雪，日本冰雹成災，洛杉磯被龍卷風襲擊，自由女神被巨浪淹沒，巨型風暴中心所到之處立即成為‘速凍世界’……地球進入了冰河時代，北半球的文明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之中。”這是見于電影《后天》中的景象，極其恐怖。它讓人們在感受視覺震撼的同時不寒而栗：引發浩劫的原因竟是人類的生活和從事的活動，并且結果如此可怕。

我們在冒了一身冷汗之后，由衷地希望這只是一部專門用來嚇人的災難片而已。然而，當我們了解了混沌學、了解了蝴蝶效應后，我們再也不敢那么樂觀了，因為，混沌絕非偶然，也不是什么特例，它實實在在地普遍存在于宇宙間各種各樣的系統中，哪管你是宏觀的世界，還是微觀的世界，無論多么小的影響都會使不確定性增倍，并很快表現在宏觀尺度上，也就是說，電影中的一幕太有可能發生了。

小處不可小視！這是混沌學給我們的啟示，也是人類必須具備的生存智慧。

通過對混沌學的了解，我們還發現產生蝴蝶效應要有三個基本條件：

——事物間存在的相互依賴性

依賴度越高，發生蝴蝶效應的可能性越大，因為較高的依賴度使得一方的誤差往往會對其他各方造成巨大影響，進而被逐步擴大，形成難以預測的結局。

——初始條件的誤差

沒有誤差就不會有后來的混亂，而且這一誤差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臨界點。經濟生活中呈現的混沌狀態則意味著這種臨界點無處不在。

——非線性因素的介入

非線性因素的介入擾亂了原有線性系統內的正常秩序，事物間可確定的關系被不可確定所替代，使得由初始條件誤差引起的一系列后發事件發生在混沌與秩序的邊緣，從而產生不可測度的多樣性后果。

專注細節，永遠別嫌小

有人曾提出這樣的疑問：“99.9%的合格率還不夠好嗎？顧客還不滿足嗎？”可是當他看到下面這些數據不知會作何感想：每小時會有18332份郵件發生投遞錯誤、250萬本書被裝錯封面；每天會有2架飛機降落到芝加哥奧哈拉機場得不到安全保障、12個新生兒被錯交到其他嬰兒的父母手中、3056份《華爾街日報》內容殘缺不全、每年會有291例安裝心臟起搏器手術出現失誤、2萬個誤開的處方、103260份所得稅報表處理有誤、114500雙不成對的鞋被裝船運走、88萬張流通中的信用卡在磁條上保存的磁卡人信息不正確。

看了上面令人震驚的數據，作為管理者，你是否仍然對99.9% 的合格率感到滿意？你的顧客是否會對此標準感到滿意？杰克·韋爾奇可不這樣認為。

1995年，時任美國通用電氣公司總裁的杰克·韋爾奇制訂了強大的戰略：在通用電氣公司內全面推行6西格馬，即6倍標準差。杰克·韋爾奇還特別強調要保證所有地方都要推行6西格馬，使6西格馬成為通用電氣公司的核心戰略及價值觀，并且在公司內部形成了一種科學決策的企業文化。

杰克·韋爾奇曾經說：“6西格馬是管理工具中最強有力的、最有突破性的，它適用于增加市場份額、降低成本及提高利潤率的各種做法。”

6西格馬管理思想的一個重要目的是將科學的統計方法應用到模糊的質量管理中。6西格馬能有效地指導企業盡量少犯錯誤，小到填寫訂單，大到制造飛機引擎。也就是說，6西格馬能在質量問題初露苗頭時就及時地提醒人們注意，并采取手段立即消滅。6西格馬針對流程創新提供了明確的方法，可以說從根本上杜絕了缺陷和錯誤的發生。

“天下難事，必做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細。”可謂“成也細節，敗也細節”。6西格馬的理念就是在每一細節務求100%的完美，要求企業從上至下都必須改變“我一直都這樣做，而且做得很好”的慣性思維。可見，杰克·韋爾奇確實有過人之處，6西格馬也確實值得推廣。

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小有小的好處，大有大的妙處。這種觀點似乎想說：不必刻意強調什么細節和從小事做起，大小都是無所謂的。但是，放在企業經營和管理上，沒有小也就無所謂大。

所以作為管理者，時刻要記住：不以事小而不為，要細心做好每一件事。因為，重要關頭，往往只是小小的一步，就決定了得失成敗，有時一個小小的錯誤就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嚴重失敗。特別是在世界經濟一體化加速、互相依賴性加強、虛擬特征日益明顯的情況下，一點很小的初始擾動，都有可能被放大并變成一場巨大的經濟危機。作為已經透徹了解蝴蝶效應的現代人，難道還不理解這個道理嗎？

除了蝴蝶效應，美國統計學家戴明經過50多年的研究得出的一個結論也足以說明從小處著眼的重要性。他說，每一個程序都有一個起點、一個終點。如果將管理重點放在該程序前面的15%，保證程序的正確（初始條件），那么就至少能保證獲得期望中的85%的產出。只要專注于任何細節的第一個15%的部分，剩下的85%就不會做得那么費力了。

戴明的觀點很值得我們借鑒，我們只有在最初的15%的部分里做到盡善盡美，才會收到蝴蝶振翅引起強大風暴的效果，才會加速我們的成功。

蝴蝶效應與個人成長

電話機是貝爾發明的，但在貝爾之前，有很多人都對電話機進行了研制，萊斯就是其中一位。

萊斯進行了大量的實驗以后，研制出一種傳聲裝置，這種裝置是用間接的直流電作為傳播媒介，它能傳送音樂，人卻不能通過它進行相互交談。

貝爾對電話機的研制是在萊斯研究的基礎上進行的，貝爾使用連續的直流電，而且還將萊斯裝置里的一顆螺絲釘往里擰了1/2圈，即5絲米。這樣，傳送時間短促、講話聲音多變的問題就得以解決了，不能相互通話的萊斯裝置變成了實用的電話機。

成敗只差5絲米，也就是說成敗只差半毫米。貝爾的改進使萊斯目瞪口呆，萊斯感慨萬千地說：“我在離成功5絲米的地方灰心了，我將終生記住這個教訓。”

可見，成功離我們并不遙遠，只是由于我們的疏忽才與它失之交臂，細心一點，堅持一下，也許成功就會光顧你。

對待蝴蝶效應，我們也應該有足夠的細心和決心。我們知道，蝴蝶振動翅膀對天氣造成的影響極其巨大，會引起巨大的風暴，但是我們不要忘了，在初始階段，它的影響絕對不會有那么大。所以，我們在設計發現和解決偏差的機制的時候，就應該是盡可能地去發現并解決那些已經有苗頭而處在可控制階段的偏差，從而使得整體的防范投入不至于過高。另外，還要當機立斷，在蝴蝶翅膀振動初期就加以控制，因為越往后，偏差解決起來就越困難，而且對發現偏差的能力要求也越高。

這一點，對于教育領域應該是很有借鑒意義的。中小學生因為缺乏自控能力和自我評價能力，經常會莫名其妙地犯一些錯誤，或者對自己缺乏正確的認識而變得無所適從，甚至喪失信心。如果不能防患于未然的話，本來的小錯誤、小問題就會發生質的變化，而變得無法收拾。這就需要教師要有足夠的細心和耐心，及時地發現學生的問題，及時糾正，及時給予學生客觀的評價和正面的引導，使學生擁有健康的心理和前進的動力。

對于大人來說，要避免蝴蝶效應在自己身上發揮作用，就不應該像小孩子那么麻煩了。

馬丁·路德·金說過：“如果一個人是清潔工，那么他就應該像米開朗琪羅繪畫、貝多芬譜曲、莎士比亞寫詩那樣，以同樣的心情來清掃街道。他的工作如此出色，以至于天空與大地的居民都會對他注目贊美：瞧，這兒有一位偉大的清潔工，他的活兒干得真是無與倫比。”也就是說，要完成一件事情、實現一個目標時，只要我們能像清潔工那樣，拿出精益求精的精神，謹慎對待自己做過的每一件事，就能從一件件小事中獲得第一手資料，預見事情的走勢，就能掃清前進道路上的每一個路障，進而取得成功。

也許那些小事實在微不足道——一次判斷、一聲囑咐，但你對它們的態度往往決定事情的走向——或是成功、或是失敗。

另外，如果用辯證的眼光看問題，蝴蝶效應帶來的也不一定都是負面影響。我們完全可以把它作為在競爭中獲勝的重要的思維方式。因為，任何一個系統、一個人，都可能存在被細小的擾動而引起坍塌或崩潰的可能。當然，你自己必須具備找到不平衡點的能力，并借勢堆積起一個不平衡的系統，才能形成沖擊對手的巨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