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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何為救贖

秦畫苦笑,清澈的瞳孔里劃過一抹凄涼,家人?她的媽媽死去了,奶奶在國外,所謂的爸爸正和蕭瀟母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著,哪有閑工夫來管她的事情?

而她,從來就是孤獨的。

“秦畫。”就在此刻,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

躺在病床上的秦畫卻是渾身的細胞都緊張了起來,她感覺毛孔都張開了。

她凝神將目光放在了病房門口,只見那個清秀俊雅的少年正站在病房門口,目光凜冽的看著她。

沒錯,此人就是——喬景!

秦畫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別開了目光,弱弱的聲音響起:“喬景,你到底還是看見了。”

喬景邁著步子,一步步的走到病床前,眼中泛著憤怒,他說:“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秦畫那滿是紅疹的臉,心臟突然傳來一陣抽痛,就像是有個人用鐵錘,用力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要他粉身碎骨一樣。

倘若,不是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倘若,不是他的那一喊,他又怎會見到她如此的模樣?

秦畫低垂著頭,說:“沒什么大問題的,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沒有見過喬景如此生氣的模樣。

護士見此一幕也氣不過,將秦畫蓋在被子里的手臂拿了出來,指著滿是紅疹的手臂,生氣道:“什么叫沒什么大問題?這還沒大問題?”

如此一番,喬景的臉色又是變了幾分,目光里夾雜著陰寒。那是,秦畫從來未曾見過的眼神。

卻莫名的,讓秦畫害怕到想要逃避。

“既然你是她朋友,就替她去買一件換洗的衣裳吧,她這個,還得打兩天的點滴,才能消除全身的紅疹。”護士說罷,便拿著東西出去了。

等到護士一走,秦畫更加不敢和喬景對視,只是縮著頭,看著被子。

秦畫以為喬景會呵斥她,不料,她等了半響,卻只等來了“嘭”的關(guān)門聲。

等她抬起頭來,病房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

“喬景,我只是不想你內(nèi)疚,是我自己愿意的,一切和你沒有關(guān)系的。”秦畫看著病房門口,嘴唇輕啟呢喃道。

她之所以會故意摘錯菜,就是為了讓喬景不做芹菜。

現(xiàn)在,想來,她當(dāng)初倒該直接說明,免得自己難受害得喬景也跟著受罪。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的樣子,喬景提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他的頭發(fā)上還有些許的水珠。

秦畫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唇角一彎,好似一輪彎月,指著喬景的頭發(fā),說:“你偷白糖了。”

喬景站在病床前,靜靜的看著她,平日里不茍言笑的秦畫,就像一尊瓷娃娃,縱然漂亮,可到底沒有生機,有的只是蒼涼。

而她剛才那唇角彎彎,就像初升的旭日,將陽光灑落在了他的心底,驅(qū)除他的晦暗,留下光華。

片刻,他的唇畔也溢出了一抹清笑。

“你好好休息,你的紅疹抓不得……護士……特地跟我交代。”喬景遲鈍的說著。

秦畫的目光卻落在了他手中的袋子身上,說:“這是我的衣服嗎?我能看看嗎?”

喬景沉默片刻,將袋子打開來,他將衣裳展開秦畫面前。

也是這一霎那,秦畫的目光震驚住,呆愣的看著空中的衣裳。

那是一條淺綠色的長裙,領(lǐng)口處紋繡著簡單的花紋,樣式并不復(fù)雜,很是簡潔。

而也是這一條裙子,讓她的眼底燃起了火花,裙擺在空中飛揚著,她凝神望著喬景,良久,也不發(fā)一言,只是靜靜的出神。

“如何……你不喜歡嗎?”喬景看著秦畫,以為她不說話,是因為不喜歡。

話落,不等秦畫說話,喬景卻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說:“也是,你堂堂秦氏的小姐,要有什么名貴的裙子沒有?說起來,這裙子還真是廉價,入不了你的眼。”

說著,喬景便要收起裙子,他低垂的目光一黯,就像流星跌落黑暗之中。

聞言,秦畫這才從醒過神來,她一把抓住裙子的另一邊,與喬景對視著。

“我喜歡。”她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喬景本來黯淡的目光,卻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松開了拿著的裙子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秦畫。

他知道秦畫沒有說謊。

因為,她的眼神那樣真誠,眼神是騙不了的人。

她微微一笑,恍若明月照進黑暗,灑下一地的月光。

她伸手接過長裙,輕聲道:“怎么會……這是我見過最美的裙子……縱然,它不名貴,可它也有它的特別之處。”

其實,總歸一句話便是,因為是喬景送的,所以她總覺得有些特別,所以她喜歡。

她希望喬景明白,縱然他的家庭不堪,可他依舊有他的光芒綻放。

喬景只是嘴角微揚,眉宇之間散發(fā)著柔和的笑意,也并不言語。

兩個人在此靜坐了片刻,喬景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將近十一點了。

“你的家人知道嗎?”喬景猶豫了片刻,到底是開啟了這個敏感的話題,至少來說,在秦畫的眼里是敏感而又刺耳的。

果不出他的意料,只見秦畫諷刺一笑,眼眸中閃爍著冷色。

“家人?只怕,是巴不得我早點死。”話落,她便合上眼簾,她不想讓自己的脆弱和傷疤展現(xiàn)在喬景的面前,她有她自己的驕傲。

秦畫,從來容不得別人同情而又憐憫的目光。

喬景目光微怔,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色,他說:“你獨自一個人,害怕么?”

聞言,秦畫撐開了眼簾,聲音有些細小,“怕嗎?怕又如何?不怕由如何?”

到最后依舊不是她獨自一個人嗎?所以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

“我不害怕黑暗,我只害怕孤寂,我只害怕他們太幸福,而我太不幸。”她沉默片刻,旋即說道。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夾雜著寸寸的寒光,就像鋒利的劍刃一樣。

話落,喬景只是緘默不言,他相信這個時候的秦畫,什么都不想回答,只是需要一個傾聽的對象。

就在他以為秦畫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秦畫卻是忽然收斂了臉上的情緒,一臉平靜的朝喬景說:“你若是方便,明日放學(xué)可以給我?guī)е埞P過來嗎?”

“好。”他一口應(yīng)下。

話落,秦畫便目送著喬景離開,她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恍惚之間,又記憶起了那天晚上。

她靠在喬景的背上,一夜好眠。

“喬景,如果我害怕,你會留下來嗎?“她深呼吸一口氣,聲音響起在安靜的病房內(nèi)。

她的聲音很是忐忑,就像一個向大人要糖果的孩子,生怕會被大人拒絕自己的任性。

秦畫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畔,可他,也只是腳步微頓,旋即便毫不猶豫的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

他,不能給她希望。他自己都是身在最黑暗的地獄之中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去救贖秦畫?又怎么能夠給得了秦畫安全感?

她微微嘆了嘆氣,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所以,她還是一個人。所以,她還是必須逞強。

她躺在病床上,眼睛卻是目不轉(zhuǎn)晴的盯著頭頂上的燈。盡管她很疲憊,可是她一點睡意都不曾有。

她猶豫片刻,到底是從床上掙扎起來,她從書包里拿出了一瓶醫(yī)生開的安眠藥。

秦畫緊咬著下唇,手指緊緊的捏著藥瓶,她的手指泛白,也不曾松開一分。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患有嚴(yán)重的失眠癥,并且還有輕微的抑郁癥。

她記得,在母親死去的那段時間,她幾乎夜夜不能寐,一閉上眼,就能夠看見母親躺在血泊之中的身影,久而久之,這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所以,她沒有辦法,每個夜晚她都必須服用安眠藥。

可是,前段時間,醫(yī)生說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不堪重負了,不能再服安眠藥。

只是,只要不服安眠藥,她能夠睜著眼睛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那中間的漫漫長夜,她實在挨不過了。

猶豫片刻,她到底是決然的拿出一片白色的安眠藥服下,最后她的眼皮慢慢的合上。

再也沒有人能夠看見她眼底的凄涼和悲哀,睡著的她,就像一幅干凈美麗的水墨畫。

而也是此刻,病房的燈被人滅掉了,整個房間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日早晨,天剛微微亮的時候,秦畫醒來的時候,卻見桌子上一碗熱粥正冒著縷縷熱氣。

她目光霎那之間變得明亮,掃了一圈病房,卻沒有見到那人。

她輕聲道:“喬景……是你嗎?”

護士拿著推著車朝她走來,給她重新打了點滴,還不忘觀察她的病情。

“你的紅疹印子已經(jīng)去了一些了,今天再打一天的點滴,明日一早便可以出院了。”護士說話很是溫柔。

秦畫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

“你們這些孩子啊,還未成年就學(xué)別人談什么戀愛。不過,你們雖然是早戀,你男朋友對你太好了。”護士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熱粥,旋即曖昧的朝秦畫笑了笑。

聞言,秦畫的臉上卻是緋紅,一直紅到了耳根子上,倒真的像早戀的孩子被人戳穿了。

她下意識的否定道:“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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