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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慢走不送

她手上提著的是喬景借給她的衣服,她本想著在學校里給他,可是,喬景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她便只得私下還給他。

有些東西,總歸是要物歸原主的。

她從老師那兒的登記薄上看見了喬景的家庭住址,只知道喬景住這一棟樓,并不知曉住幾樓,她便只得一間房一間房的敲門。

秦畫話還沒說完,住戶聽見喬景二字,便嘭的一聲將門給帶上了。

當秦畫找到喬景家的時候,喬景正在收拾滿地的殘局。

“你來干什么?”喬景打開門,看見門外站著的秦畫,那一霎,他眼神劃過一抹明亮,旋即又是永久的黯淡。

他突然有種想要將門關上的沖動,潛意識的,他不愿意秦畫看見他家如此狼藉的模樣,所以語氣也重了幾分。

就像撕開了他最骯臟的那一面,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我是來還給你衣服的,那天晚上,謝謝你在醫院陪我。”秦畫站在門口,提著衣服的手指不停的打絞著,這是她緊張時最愛的動作。

喬景放下了手中的掃帚,目光凜冽的看著秦畫,良久,他也不曾說話。

約莫過了有一分鐘的樣子,他伸出節骨分明的手接過了袋子,旋即他看著秦畫,淡淡道:“衣服你還了,可以走了。你的感謝我也接受了,所以,秦大小姐,不送了。”

秦畫當場愣在原地,她沒有料到喬景竟然下了逐客令,當即,她的臉色也隱有幾分不好,只是強忍著,沒有發作。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難道,你不應該請我進去喝杯水嗎?”秦畫似乎也和喬景犟上了,眉頭一挑,目光灼灼的看著喬景。

聞言,喬景卻是低頭“呵呵”一笑,旋即,他抬頭,目光落在了秦畫的臉上。

“秦畫,你是不是有病?”他目光低垂,嘴角微沉,眼底劃過一抹諷刺。

秦畫愣住,漆黑的瞳孔直直的看著喬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片刻,喬景卻是盯著她,嘴角微揚,一字一句的說:“你堂堂秦氏集團的千金,為什么要靠近我?你難道不知道,我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嗎?而你,又何必煞費苦心的接近我?”

喬景的目光里充滿了自嘲。

話落,秦畫沉默了片刻,旋即,她似星辰般明亮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喬景。

“你難道不知道你和他們都不一樣嗎?”因為你給我了好多不一樣的溫暖,所以,你不一樣。

秦畫在心里的默念道。

她的眸光出奇的清明,仿佛天上的泉水,可以洗滌掉人世間一切的骯臟與罪惡。

“對啊,是不一樣。我沒有尊貴的家世,我是一個結巴……我有一個不堪的媽媽,所以,我的確是和他們不一樣。”

喬景只覺冥冥之中,有一把尖刀,正一刀一刀的剮著他的血肉,那股疼,就像活生生的將生肉割掉一樣,令人心驚膽顫。

話落,喬景便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畫,旋即,他便伸出手要關門。

見此一幕,秦畫想也來不及想直接將手臂橫在了門沿邊上,而也是那一霎那,秦畫疼得呲牙咧嘴。

“秦畫……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喬景連忙松開了門把手,目光凌厲的看著秦畫。

“我不想怎么樣,反正你也是一個人,我還沒吃飯。不如,我們一起?”秦畫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想到了那天醫院夜里,她的目光一暖。

說罷,秦畫還伸出手揉了揉被砸疼的手臂,目光朝屋子里望去。

喬景原本凌厲的目光卻是緩緩的變得柔和,他猶豫片刻,本來想拒絕的他,忽然想到了那天見秦畫落淚,他到底是將門打開了,將秦畫請了進來。

“隨便坐。”他說罷,便從廚房里倒了一杯溫水給秦畫,然后利落的將地上清掃了一下。

秦畫坐在有些破舊的沙發上,看著墻上掛著的照片,心中微頓,問道:“怎么沒有見過的你的爸爸?”

照片上只有喬景和喬母兩個人,沒有這個家的男主人。

“我沒有父親。”喬景握著掃帚的手微微一僵,旋即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秦畫心里一個咯噔,自知說錯了話。

她正自責的時候,走近的廚房的喬景卻是突然轉過頭來,朝她說:“你想吃什么?”

“番茄炒蛋?”喬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語的說道。

片刻,他還不等秦畫說些什么,他便細心的將廚房的門關上了。

見此,秦畫卻是嘴角微揚,喬景不在,她也正好可以隨處看看。

這是一個一套二的套房,屋子里很是簡潔,幾乎連多余的家具都沒有。

足以可見,這個家庭是有多么的拮據。只是,秦畫不懂。

為什么,喬母非要拼了命的要喬景進貴族學校。

她悄悄的將廚房門推開了一道小縫隙,瞬間便有濃烈的煙味散發出來,她當即被嗆得猛的咳嗽起來。

“咳咳……”秦畫連忙躲開,身體靠在墻邊,手捂在胸口,那股窒息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歇息了片刻,所幸喬景沒有發現。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秦畫站在廚房外,輕聲問道。

廚房里的人沒有說話,只是不過一會兒,便伸出一只手來,那里面是一把翠綠色的芹菜。

“你若無聊,幫我把這芹菜摘了。”喬景清涼的聲音,就像盛夏中的一縷清風,吹走人心底的疲憊,留下一片清明。

秦畫一見這兒芹菜,她眉頭微蹙,眼神劃過一抹憂郁,她默默的接過芹菜,直接坐在椅子上,摘起了芹菜。

時光靜靜的,夕陽的光透過窗臺照耀在整個屋子里,就像蒙上了一層金黃色的紗衣,帶著一股朦朧的美。

她只覺好久沒有過過如此舒適而又安逸的生活,這一刻,她沒有去想母親的仇恨,沒有去想蕭瀟母子,她的心豁然明朗起來,只想簡單的吃飯。

過了片刻,喬景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著秦畫手中的菜葉子,瞬間眼神一滯。

旋即,他嘴角微勾,眉宇之間散發著無奈的笑意。

“怎么了?是我做得不好嗎?”秦畫緊張兮兮的看著喬景,又瞟了一眼地上的芹菜梗,眉梢微揚。

喬景搖搖頭,淡淡道:“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我忘記了……你是千金小姐……怎么會摘菜?”

聞言,秦畫看著自己的杰作,心頭頓時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感。

“那這芹菜葉不要了么?”秦畫低垂著頭,就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喬景掃了一眼秦畫,接過了菜籃子,說:“我有辦法。”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喬景已經燒好了菜,秦畫幫著他一盤盤的將菜端到桌子上,擺好了碗筷。

“芹菜葉雖苦,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你若能體會,也會喜歡。”喬景見秦畫一直未動過芹菜葉燒的清湯,心底以為她怕苦。

秦畫頓了頓,看了一眼默默吃飯的喬景,又看了一眼菜,她深呼吸一口氣,竟然鬼使神差的夾了一筷子芹菜葉在嘴里咀嚼著。

“并非不喜歡。”而是她根本吃不得芹菜。

秦畫含著菜葉,含糊的應道。

“你……說什么?”喬景楞了楞,饒是沒有聽清楚秦畫在說什么。

“沒什么……”秦畫搖搖頭,便不再言語,她特意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剛用完了飯,秦畫便計劃著時間,連忙離開。

喬景將她送在漆黑的巷子口處,秦畫只覺渾身都是火辣辣的,不過還好,黑夜里,喬景看不清她的變化。

“這么晚了,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喬景看著隱在黑暗中的秦畫,語氣有些不擔憂。

秦畫連忙應道:“真的不用了,你快回去吧,你可不要小看了我,我雖說差你幾分,可是,到底是不差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只覺渾身癢得厲害,就像皮膚里有無數只的螞蟻在爬動著,啃噬著她的血管。

秦畫咬緊了唇瓣,恨不得將身上的皮膚抓破。

喬景聞言沉默了片刻,他說:“好,你小心。”

話落,秦畫卻是連忙朝大馬路邊走去,她怎么能讓喬景看見她現在的模樣呢?只怕,她自己都會被嚇倒。

“秦畫——”忽然,喬景的聲音自夜風中傳來。

“有事?”秦畫下意識的直接轉頭回去,只是馬上她就反應過來了,直接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

秦畫直接招了一輛計程車,朝醫院去了。

而她,卻未曾發現,在她身后的不遠處,少年駐足而立,眼神深邃如天上明月。

醫院里,秦畫的臉上、脖子上、身上到處布滿了紅疹,密密麻麻的,看起來駭人無比。

“小姐,你的身體對芹菜過敏,你不知道嗎?還這么不拿身體當回事。”護士拿著鹽水過來,一邊準備給秦畫扎針,一邊念叨。

秦畫十指緊握成拳,像是在忍受極為痛苦的事情一樣。

她當然知道她吃不得芹菜,只是,她也不知道,為何當時會如此做。

或許,是一時的沖動,想向喬景證明什么,亦或者,是不愿意他辛辛苦苦的做的菜被浪費。

“絲……”針尖刺入肌膚里,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秦畫眉頭緊蹙著。

“你的紅疹嚴重,這點滴得足足打滿二天,你的家人沒有陪伴你來?”護士給秦畫吊好了點滴之后,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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