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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歷盡滄桑,還是你對我最好

人家都說,你的生命中總有一個人會讓你感覺到自己生命的卑微,以及自己的青春都被狗吃了,這類無法改變的悲哀,不管你承認(rèn)不承認(rèn),這都是事實。她可能是你最好的朋友,也可能僅僅是你認(rèn)識的一個人,她們也許沒有你那么勤勞善良,她們不曾老老實實讀書工作,而是另辟蹊徑將生活活成一部歌舞片,夜夜笙歌,日日花樣百出,分分鐘都在經(jīng)歷生離死別和愛恨情仇。她們的故事你聽得多,而你自己卻沒有這么精彩的瞬間在她們面前炫耀。雖然你嘴上罵她們無恥,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做出剛正不阿,絕不和她們同流合污的姿態(tài),其實你心里別提有多羨慕她們了。

人生這么枯燥難熬,你也想像她們那樣放肆,隨心所欲,像跑馬燈一樣換男朋友。不過可惜的是你沒有那樣的資本,鏡子里的你就是個豬排,身材臃腫,蓬頭垢面,連一雙高跟鞋都沒有,再看看人家,一雙高跟鞋踩得風(fēng)情萬種,學(xué)會用眼線和口紅讓男人深陷在她的溫柔漩渦里不可自拔,關(guān)鍵時刻喝一杯酒抽一支煙,魅惑奔放,不辨真身,管他真假,男人只愛她妖媚的靈魂。

人生的殘酷在于有的人有天賦,有的人沒有,為什么說做女人不容易呢?因為在這個看臉的世界里,除了美丑這玩意太過直接以外,老天只給了一部分女人做寵兒的資格,另外一部分沒有。沒有資格的女人就只能看人家的故事,哭笑不得,自娛自樂。俗話說的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女人不壞,男人同樣不愛,沒人真的喜歡乖小孩,說喜歡的都是敷衍,因為乖小孩沒有驚喜可言啊,滿足不了人類的獸性和好奇心。

好吧,我說這么多只為引出一個人,我的妖精閨蜜雪小姐,一想起這貨我就全身起雞皮疙瘩,我叫她妖精不是罵她,而是真的對她的美和姿態(tài),羨慕嫉妒。那貨整個就是《青蛇》里的王祖賢,走起路來扭啊扭,扭啊扭啊扭,真是迷倒了一船人,當(dāng)然包括我,那會決定和她做朋友,就是覺得她長得好看。第二,這家伙講義氣對朋友好,不過她的義氣和善意一到男人那頭就變味了,自然地變作一股子無比誘惑和壞到骨子里的笑,勾引著他們,弄得他們心癢癢。

自我和她相識以來,這妖精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的追捧和陪伴,她的錢包里可以沒有錢,可她身邊不能沒有男人。可是就這樣一位花花小姐,花蝴蝶般的女人,四處作孽的尤物,老天偏偏送了一個老實人在她生命中,在她低谷的時候拉她一把,陪她吃苦捱生活,容忍她的壞和驕縱。是不是每一個像白素貞的妖孽女人都會得到一個打都打不走的老實人陪著她浮沉跌宕,硬是送她一個白首不相離的夢,讓她從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精踏踏實實變成幸福女人?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我的雪小姐獲此殊榮。

雖說我比她乖不了多少,可她卻是真正將一個女人的壞,揮灑得淋漓盡致的人。我和她相識七年,大學(xué)同學(xué)四年,畢業(yè)繼續(xù)混跡三年,她的故事我大部分有份參與,不管她逃課醉酒失戀熱戀,各式各樣的風(fēng)流韻事和操蛋事,我都不知道給她解決了多少問題。陪著她哭了數(shù)不清的次數(shù),好幾次為了她錢包都空了,作為閨蜜,做到以上這些,大伙都覺得不得了了吧,但是綜上所述,比起她家那口子,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有時候看見那男人人前人后伺候她,就像李蓮英對著慈禧太后那般的惟命是從,真是感嘆,這個壞女人哪來的福氣啊,就這樣俘虜了一個一輩子的飯票,以及永不冷卻的熱水袋。有的事情就是羨慕不來??!

我和妖精認(rèn)識七年了,她家那口子和她在一塊也七年了。先說我和妖精的故事,再說她的愛情故事。很多年前我是以學(xué)渣身份考進(jìn)師范大學(xué)中文系的,當(dāng)初我就是以玩票的心態(tài)去讀這個大學(xué)的,要不是為了好玩,可以不在爸爸媽媽身邊,誰愿意去那遠(yuǎn)得不得了的郊區(qū)讀大學(xué)呢?這是我的心態(tài),偏偏也是妖精的心態(tài)。老天好心把我和她分在一個寢室,老天要我和她是班上最后兩個報道進(jìn)校的。一見面誰也不認(rèn)識誰,可瞅上一眼心靈感應(yīng)就通了,那是一種一眼就找到知己的奇妙感覺,只是在寢室里多看她一眼,不要小看這一眼,我們的感覺是對的。這世上女人的感覺是最準(zhǔn)的,簡直準(zhǔn)到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用到我和她身上太合適不過了,自從我倆踏進(jìn)大學(xué)校園起,好事沒做幾件,但凡逃課掛科翻墻出去玩都有我們的份。直到畢業(yè)那天,輔導(dǎo)員看我們的眼神都是充滿著怨念,這積累了四年的怨氣,哪那么容易消散呢?也許這就是緣分吧,我們很多事情都喜歡在一起做,比如大學(xué)開學(xué)前那場軍訓(xùn),我們不約而同缺席,再比如大晚上我和她著了魔似的跑到后山死命吼兩嗓子海豚音,這些都是開學(xué)初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我們連對方名字都記不全,可是一看見對方就瘋狂了,找到彼此的知音了。她就覺得我會陪她,我也感覺到這些事非卿莫屬,于是,你來我往,幾經(jīng)磨合,我們站在寢室外黑不溜秋的走廊上,她遞給我一支煙,我點燃了放在嘴里,隨后她借著我的光點燃了自己的香煙,這就算是結(jié)拜了。

結(jié)拜這事就在小說或者電影里看到過,我以為她開玩笑呢,因為我從小就覺得長得好看的女人一般不可靠,可她卻很認(rèn)真,我是怎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愿意和她交心的呢?那一次我們班上排演課本劇,寢室里選我當(dāng)導(dǎo)演,她做演員,她們說我有耐心,說她好看上相又膽大,我們做事向來一拍即合,說了就做了。我為了演好這部劇,四處找服裝,為了搏人眼球,怎么夸張我怎么弄,挑選來挑選去,把我家那繡花床單扯下來給她當(dāng)戲服,換作別人誰愿意穿那破東西???

只有她,不等我開口,就拿到手里披在身上,當(dāng)即對著我撩著裙角轉(zhuǎn)了一個圈,當(dāng)時寢室就我們兩人,我立馬被她迷住了,真有人把床單都穿得這么吸引人,靈動得像起舞的蝴蝶。她那充滿青春誘惑的美,她那毫不遮掩,全盤拖出的真心,讓我決定對這女人兩肋插刀了,就這樣她成了我大學(xué)里的第一個朋友。女人都是重感情的動物,我們說是結(jié)拜一點不說笑,從此情義相許,生死相交,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除了滾床單,我和她什么事都可以做。說到講義氣方面,我們絲毫不遜于男人,我們有我們表達(dá)義氣的方式,沒有男人的那種血氣方剛,直接強(qiáng)硬,卻是一種暖到骨子里的細(xì)膩和化妝一般的貼心浪漫。

隨意找個朋友喝酒吃肉逛街容易,真真遇上一個走進(jìn)你心坎的,懂你理解你的老友,簡直就如同尋覓愛人一般的困難,我和她之所以從相識到相知這么多年不相棄,就貴在相惜二字?,F(xiàn)在回想起讀大學(xué)那段時光真是又寂寞又爛漫,因為她的存在,醞釀出了一絲絲跳動的美。她知我寂寞,我懂她孤單,所以我放開一切芥蒂和規(guī)矩,放縱自己,亦陪她放肆,淪落在五光十色里流浪。

我倆尋求快感的方式不一樣,她需要男人,而我更愛文字和電影。那四年,我鉆進(jìn)了文學(xué)和電影的懷抱,孜孜不倦,只為在其中挖掘出奇異別致的美,讓自己與眾不同。她比我早一步踏入男女之情的花花世界,調(diào)笑人間,蠱惑眾生。每天我倆交流的時間是在夜深人靜的凌晨三點鐘,室友們都睡了,我敲擊著我的電腦,抱著我的小說,坐在地上等著給她開門,接她進(jìn)來之后,嗅著她身上未退的酒氣,急需她的凄清遭遇來充實我的小說。我倆躲在黑暗里抽煙說笑,我給她看我寫的那些光怪陸離的文字,她跟我說她今天又逗弄了幾個狂蜂浪蝶,兩人聊得不亦樂乎。青春被我們消費(fèi)著,揮霍著,我們總想找尋更多的快樂,我們不安于現(xiàn)狀,如此好年華怎堪流逝在無聊的課堂和古板的工作間呢?我們互相鄙夷卻絕不悔過,千不該萬不該,芳華怕孤單。

那時候,我們惶恐空虛地度過了緊張又生澀的大學(xué)第一年。新的學(xué)期新的篇章,我們更加的成熟,她成功地歷練成一名情場老手,而我也不負(fù)重望成為一個斯文敗類。她更加肆無忌憚地綻放自己的美貌,大張旗鼓負(fù)情薄幸,我只沉溺于文字與想象中貪歡,偷得浮生半日閑。她家那口子就在我們最頹靡最見不得人的時刻,走進(jìn)了我們的視野。

她家那口子姓陳,我們就附庸風(fēng)雅稱呼他為陳先生。在陳先生之前,我從未聽雪小姐向我正式介紹過男朋友,陳先生卻是她堂堂正正跟我說的,女人認(rèn)真起來不要命,于是我也就知道了陳先生這個人。她第一次帶他和我們吃飯的時候,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雪小姐這樣一個精致美人,竟找了一位相貌平平看上去沒什么特點,談不上帥氣,一點氣質(zhì)也沒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雪小姐愛不愛他,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陳先生對雪小姐絕對是真愛啊,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吃一頓飯,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雪小姐,一直鎖住她,眼中閃爍著幸福的光,仿佛害怕他一眨眼雪小姐就丟了一樣,如此珍視如此緊張,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感受得到,濃濃愛意在他眼眸中傳遞。

那次晚飯我愣是沒吃踏實。我看著前面坐著的兩口子,這差別也太大了吧,一個老實巴交,一個油滑老道,那陳先生是雪小姐的下飯菜嘛?雪小姐可是有千年道行的老妖精啊,結(jié)果不用我多費(fèi)腦子算計,還真的不是。我是寫故事的人,也是聽故事的人,雪小姐是個心里藏不住事兒的人,她遇上什么事,心里有什么鬼,陳先生可以不知道,可是她第一時間會讓我知道。我們還是和以前那樣凌晨三點鐘,準(zhǔn)時準(zhǔn)點以各種方式傾談,有時候當(dāng)面談,有時候通過短信電話或者微信,可以用的通信方式我們都不會放過。

聽她的故事聽到后面,我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真是死性不改,不管有沒有男朋友。她該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玩怎么玩,和從前一樣,那驕縱的性子有增無減,電話里十幾個曖昧號碼,朋友里好幾個備胎情人,和她出去喝酒劃拳什么的,沒見她收斂啊。我就納悶了,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嗎?陳先生看她這樣都不生氣的嗎?我們看她那放肆勁都替陳先生生氣,她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啊?

有的事情就是這樣,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我們看得出來陳先生不高興,雪小姐也看出來了。她總算也知道自己有男朋友,玩夠了也要安慰下乖寶寶啊,她翹著蘭花指給先生倒了一杯酒,嘴角一牽,親自送到先生嘴邊,當(dāng)時大伙都靜下來了,都想看看陳先生是個什么反應(yīng)?這酒他喝不喝呢?好吧,先生對雪小姐是真愛啊,她送的酒他怎么會不喝呢?再多的怨氣和醋意愣是硬生生憋回去了,接過酒杯,咬牙,閉眼,一飲而盡,剛才的事一筆勾銷,繼續(xù)像沒事人一樣強(qiáng)顏歡笑,和雪小姐談情說愛。我不禁感嘆,遇上這位霸道又不安分的雪小姐,算他倒霉。此等妖孽,那老實人遲早被他玩死。

愛情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玩意,有什么了不起,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一點也不稀奇,這就是雪小姐對待愛情和陳先生的態(tài)度。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騷動,受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就因為陳先生太愛她,雪小姐就越發(fā)死命虐他。她越玩越大,連我這個斯文敗類到了一定的年紀(jì)都知道收手回歸正途,她不會,后來隨著時間匆匆流逝,我們離現(xiàn)實的社會越來越近。我忙著干正事,好好寫書賺錢了,她在干嗎我因為太忙沒時間理會,她也很久沒有給我故事的新素材,果然她不說就不說,要說就來猛的。

這次我聽故事的場所竟然是醫(yī)院。她打電話來,我就知道她攤上事兒了,我知道我也攤上事了,遇上這么一位損友真是想跑都跑不了啊,我?guī)襄X,找了一輛的士就去了。雪小姐做了那件所有壞女孩都會做的事。那會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咋辦?她吃了禁果,我?guī)退磷?,對望了一分鐘,我倆就決定把那最缺德最應(yīng)該招報應(yīng)的事兒做了。不做行嗎?不行!雪小姐就是這樣讓人不知所措,分分鐘逼著人上刑場,不給退路不讓人思考。我們結(jié)拜過,無論如何我得救她,她也和我發(fā)誓,從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安分守己,不做壞女人了。

作為朋友,我也想她好好和陳先生一起談一場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戀愛,我以為她干那事已經(jīng)很沒有公德心了,她能做出那事,我還能和她繼續(xù)做朋友已經(jīng)是超出我的底線了??伤龑χ思谊愊壬钦鏆埲塘耍话愕奈覀兡懿徽f就不說,爛到肚子里都不能說,結(jié)果她居然向人家攤牌,一五一十全說了。說實話她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都?xì)獾靡﹄娫挘螞r是對這事最在乎的男人,我要是陳先生,一定當(dāng)著她的面兒甩她幾巴掌,還讓不讓人有點尊嚴(yán)了?還能不能有一點點公德心???

可是世事無常,很多事情我們都是看到了開頭猜不到結(jié)尾,結(jié)果怎么著?她家那口子,我們的陳先生,屁都沒放一個,不打不罵,一聲不吭,像聽別人家媳婦的故事那般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氣定神閑。也就是說他原諒了她,也就是說他此生的愿望真的就是想和她好好在一起,白首不相離,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她犯再大的錯他都能原諒,只要她不離開他。

這事雪小姐可是哭著跟我說的,咱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她跟我說故事都是嬉皮笑臉,頭一回掉著眼淚,動著真心,認(rèn)認(rèn)真真說一段情,說一個男人對他的好。這說故事的人哭了,我這個寫故事聽故事的人更是哭得不可自持,為雪小姐遇上一位真心愛他的男人,為陳先生的真心和溫暖,為他倆情比金堅的愛情。

如今這二位如膠似漆,陳先生還是一如既往視雪小姐如珍寶,小心伺候著,捧在手心,愛著暖著傻笑著。有的事情真是羨慕不來??!

雪小姐從妖精蛻變成了老老實實的上班族,每天上班下班拍拖睡覺。這女人不經(jīng)歷一些事不會長大,受過傷流過血哭干了眼淚,才會明白誰才是最值得她托付終生的男人,真高興,我的雪小姐明白了。我終于知道當(dāng)初雪小姐為什么選擇其貌不揚(yáng),掉在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陳先生做男朋友了,因為老實人實誠,簡單,不欺人不自欺,對待感情認(rèn)真,雪小姐和陳先生告訴我們,所有的蕩氣回腸都比不上最美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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