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下的告白】
陳偉豪為了追求劉可盼,在女生宿舍六號樓的門前燃放的那場煙火著實在學校里演繹成了一段佳話。在這場煙火面前,教官愛上女學生,女同學暗戀學長諸如此類的橋段簡直弱爆了。
那天陳偉豪在宿舍門口大叫劉可盼的名字,劉可盼看見的時候附近已經圍滿了人,陳偉豪看見劉可盼之后開始燃放地上擺的煙火,陳偉豪沖著劉可盼大喊:“如果天空不曾遇見花火,它就不懂什么是寂寞,劉可盼,你就是我的花火,別讓天空寂寞下去了好么?”這一句酸得讓人倒牙的告白惹來樓下男生一陣起哄,卻讓看見的女生都心之向往,一時間這事兒倒成了頗受爭議之事。劉可盼自然是感動的不行,剛要沖下去,和她在軍訓時候建立起來革命情感的鄭嬌嬌站起來按住劉可盼說:“你可想好了啊,聽說他挺聲名狼藉的。”
此刻的劉可盼哪兒管那么多,對著鄭嬌嬌激動的說:“刀山火海我都跳了。”說完就往樓下沖。
在學校里燃放煙火是明令禁止的,劉可盼剛跑到樓下的時候剛好看到陳偉豪被保安帶走的背影,倆人沒來得及互訴衷腸,也沒來得及花前月下,這時候還在燃放的煙火竟然帶著一種凄涼之感,陳偉豪只是一面和保安撕扯著一面情真意切的扭著頭對劉可盼說:“等我,等我啊!”每每想到這一幕,劉可盼都有點我見猶憐的感嘆道:“其實頭開的不太好。”
陳偉豪因此在大學的最后一年背上了一個處分,不知道是表達愧疚之心,還是真的被這場煙火感動了,總之陳偉豪真的在第二天牽起了劉可盼的手,甜蜜的去食堂吃早飯。
那時候劉可盼剛剛升入上大一,家境殷實,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談過男朋友,長得雖然不是貌若天仙,但確實可愛至極,成天笑呵呵的,很難讓男孩子不動心;陳偉豪這時候已經大四,陳偉豪來自小地方,據說父母還在家鄉租房子住,在學校里學習也不出類拔萃,找個地方實習都很難,按理說學長愛上學妹這樣的事兒在學校里不算什么新聞,但貧富差距懸殊男弱女強的組合下,因為一場老套又狗血的煙火就是讓人有點匪夷所思了,這讓那些早就對劉可盼垂涎三尺的男生忍不住疾呼:姜還是老的辣,下手晚了!
據說劉可盼剛來報道的那天在學校里偶遇了已經大四的陳偉豪,怎么遇上的大多數人都說不清,越是說不清的事兒越是被傳的玄而又玄,于是一段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著實在劉可盼的專業里流行很久。因為長得帥所以情債累累,據說陳偉豪身邊的女人,放在一起可以從食堂的窗口排到門口,陳偉豪最后一個女朋友分手之后,他曾揚言,在大學里再也不交女朋友了,可是當陳偉豪遇見劉可盼之后,還是展開了猛烈地進攻,那場煙火就是高潮。
用劉可盼老爸的話說,你現在才看到一棵樹,不要著急吊死,再看看。劉可盼哪管得了那么多,她就是因為太乖了,所以大學之前錯過了不知道多少可以制造浪漫回憶的往事,剛剛步入大學校園的劉可盼此刻像是剛剛獲得自由的鳥,只想在這片自由的小天空里盡情翱翔,如果說考大學是為了父母非完成不可的使命,那么這個使命她自認為已經完成了,并且完成的還不賴,那么下面的日子,她非要為自己活一回。
【戀愛忠告】
所有故事的開頭似乎都帶著一種苦盡甘來的美好,兩人恨不得隨時隨地的黏在一起永不分離。陳偉豪課上課下的接送劉可盼,上課的間隙也會發短信、微信的問候,大有劉可盼要的東西,就算是星星月亮,陳偉豪似乎也會不惜任何代價的試一試的架勢。劉可盼當然不會要星星要月亮,她是知恩圖報的姑娘,不會因為有人疼愛就有恃無恐,她總希望在這段感情里有互動,就拿今天來說吧,早上劉可盼起的有點晚,和鄭嬌嬌急急忙忙從宿舍沖出來的時候看到陳偉豪拿著早餐候在門口,劉可盼在一片艷羨的目光里開心地接過豆漿油條,在陳偉豪臉頰上輕啄了一口,匆匆往教室趕去。走在路上的時候氣喘連連的對鄭嬌嬌說:“我跟你說人是會變的,你看偉豪,你們之前都說他不靠譜,可是我們在一起一個多月了,他對我依然如初,人是不能一眼望到底的。”
“人是不能一眼望到底,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一個多月算什么?科學家說了,愛情的保存期限是120天,蜜月期本來就誰看誰都好。”
“謬論。”
“走著瞧。”鄭嬌嬌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看得劉可盼氣不打一處來,新想現在的人怎么這樣,見不得別人一點好,就算是好朋友也要這樣,我偏要和陳偉豪好好在一起,讓你們這些人跌破眼鏡!
晚上劉可盼在學校附近一個情調不錯的西餐廳等陳偉豪從圖書館回來,陳偉豪最近忙著畢業論文,陳偉豪馬上就要畢業了,可是最后一年的學費到現在都沒有繳清,沒有畢業證,沒有門路,想找一個像樣的地方打工也不容易,陳偉豪現在業余時間在酒店里做門童,每個月能賺1000多塊錢勉強夠日常開銷。
“你學費湊怎么樣了?”劉可盼一面吃飯一面問道。
“我已經給我媽打電話了,她說問親戚朋友借點……”
“沒事兒,你慢慢湊,實在不行……我也幫你湊湊。”
“我不用你的錢。”陳偉豪瞪著眼睛看著劉可盼說。
“好好好,我就是那么一說。快吃吧,快吃吧。”劉可盼立刻禁了聲,不再提這件事兒了。
要結賬的時候,劉可盼搶著買單,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開始陳偉豪還推脫兩句,后來劉可盼買慣了,陳偉豪似乎也習慣了。
劉可盼把在西餐廳打包回來的小蛋糕放在鄭嬌嬌面前說:“吃吧,給你帶的。”
鄭嬌嬌一面上網,一面瞥了一眼蛋糕說:“又是你買的單吧?”
“是啊,怎么了?”劉可盼明明不想再聽下文,卻還是忍不住挑著眉問。
“我說你傻不傻呀,談個男朋友跟包小白臉似的。”鄭嬌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站起來指著劉可盼的鼻子說。
“你說話能不能別那么難聽?咱倆是好,但是和誰談,怎么談是我的權利,你能不能別老這么指手畫腳的?”說完還不忘用手挪開指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指說:“還有,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著我了。”
“劉可盼,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知好歹的人!”
“鄭嬌嬌,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討厭的人!”
鄭嬌嬌氣的把劉可盼帶回來的蛋糕啪的摔在了地上,臨走時惡狠狠地對劉可盼說:“以后不要找我來哭。”
【收起你的忠告,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劉可盼梨花帶雨的對陳偉豪說:“以后我劉可盼和鄭嬌嬌老死不相往來!”陳偉豪知道兩人鬧翻是因為自己,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在一旁寬慰。
劉可盼拉著陳偉豪的手說:“反正你也要畢業了,不如我們租個房子搬出去吧。”
“這樣行么?”陳偉豪為難的說。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宿舍我是住不下去了,看見鄭嬌嬌我就討厭!”
“可是……租房子要花錢的……”
“沒關系,我問我媽要。”說完挎著陳偉豪的胳膊說:“還好有你在。”
找房子,忙著搬家,一忙活就是一個多星期。
鄭嬌嬌看著劉可盼把宿舍里的東西一件件的搬出宿舍,心里越發的難受,后來她在劉可盼馬上要搬出最后一件東西的時候堵在了門口說:“劉可盼,我作為好朋友最后一次提醒你,你可想好了,這么不清不楚的搬出去,再想回來就難了!”
“收起你作為好朋友的提醒,我們已經不是了。”說完劉可盼決絕的離開了宿舍。
忙忙活活的時間總覺快,一晃到了元旦,劉可盼20年來第一次沒有在家過元旦。陳偉豪沒有多余的路費回家,劉可盼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找了一個要考試的借口放棄了回家,還游說母親多打了500塊錢在卡上。兩人就縮在一個只有不到10平米的閣樓上,只有幾個頻道的小電視,空間雖然狹促但兩人在一起時候的感覺倒也溫馨實在,好歹有了自己的窩了。
臨近黃昏,兩人都有些饑腸轆轆,陳偉豪帶著劉可盼走出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他們在步行街草草吃了點東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煙火在天空次第盛放,陳偉豪好興致的舉起手機,用結實的臂膀圈住了劉可盼,在臉上輕吻一下。陳偉豪摟著劉可盼的細腰問:“你還記得我追你那個晚上和你說過的話么?”
“當然記得,那樣的場景誰能忘啊?”
“我最喜歡的就是花火,它用盡所有的力氣燃燒自己,照亮天空,雖然短暫,卻有一種極致的美,我總覺得那東西帶著一種英勇。”
劉可盼笑道:“一大男人喜歡這么陰柔的東西也就算了,還有用這么矯情的腔調解釋,你性取向沒問題吧?”話雖這樣說,但是當時的劉可盼的確為這充滿了文藝氣息的解釋感動了,她深深地覺得,被這樣一個深情又浪漫的男子愛著實在是太幸福了。
【誰在乎誰,誰就欠誰】
劉可盼第一次見到Maya的那天是個周末,那天陳偉豪上早班,下午四點多下班,她想給陳偉豪一個驚喜,于是在家把屋子打掃的干干凈凈就來到陳偉豪酒店門口,可是到酒店的時候已經不見陳偉豪在站崗了,她想興許是進去換衣服準備下班了,也不急躁,就站在門口不遠處的站牌下等,這個地方的好處就是她可以把酒店門口的一切盡收眼底,可如果不是故意找,很難注意到她。這個地方太適合制造驚喜了。
大概等了不到10分鐘,陳偉豪便從酒店里走了出來,劉可盼剛要上前,后面跟著一個女孩,個子很高,白白凈凈的,一身職業裝把身材凸顯的亭亭玉立。女孩像是來換手機,臨走的時候竟然還拍了拍陳偉豪的臉,笑吟吟的轉身回到了酒店。
劉可盼氣急敗壞的沖出來,要追上那女孩,被陳偉豪攔住了:“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怎么不能來?我要是不來怎么看見那么精彩的一幕?她誰?她誰啊?憑什么摸你的臉,憑什么?”
“你胡說什么?什么摸我的臉,她出來還我手機!”陳偉豪雖然在解釋,但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我一定要去問清楚!”
“你發什么瘋?”陳偉豪用力拽著劉可盼,“別在這鬧,有什么話咱們回家說。”
“說什么說?說的也是騙我的,你別攔著我,那個狐貍精到底是誰!”說著又要往酒店里沖。
陳偉豪“啪”的一聲抽了劉可盼一個耳光:“你鬧夠了沒有?”
劉可盼的臉瞬間覺得火辣辣的疼,她捂著臉,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砸在地上:“陳偉豪,你竟然敢打我。”
“誰讓你那么任性的,你不是要去問么?問啊,你去問啊!鬧完了我丟了面子沒了工作就可以在家和你長相廝守了,你為什么不干脆把我用繩子鎖起來?”說完大步流星的往家走。
那一瞬間,劉可盼竟然覺得是自己不對。
晚上兩人坐在床上,沒辦法,空間就那么大,只要都在家,似乎也只有這個姿勢,沒有多余的地方表現冷戰。陳偉豪默不作聲的看電視,劉可盼拿著筆記本假裝在旁邊上網,劉可盼此刻覺得異常凄涼與孤單,曾經就算陳偉豪住在三號樓,她住六號樓,步行也要走上十多分鐘,但是卻覺得心隔的那么近,如今兩人之間隔著不到50公分,卻覺得好像天南海北。
劉可盼奮力的想著下午的事兒,最后總結是自己太沖動,不過就是一個動作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說不定是鬧著玩的,上班了和上學怎么同呢?上班了摟摟抱抱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吧?劉可盼這樣安慰著自己,不僅不生氣了,反而覺得自己不對。她放下電腦,小心的蹭到陳偉豪身邊,輕輕地枕在陳偉豪的肩膀上說:“還生氣啊?都是我不好還不行么?我以后再也不那么沖動了。”
陳偉豪也心軟了,一手抱住了劉可盼,摸了摸她的臉頰問道:“還疼么?”
“不疼了。”說完,竟然莫名其妙的掉下了眼淚。
“不疼還哭,不哭了,哭起來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