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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以色列盡忠的美國猶太人波拉德

1954年8月7日,波拉德生于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個中產階級家庭,他的父親是一位猶太裔的美國微生物學家。波拉德從小就對以色列民族充滿崇敬,他認為自己是以色列人,而不是美國人,具有強烈的民族主義情緒和“愛國情結”。

狂熱的“愛國者”

1967年以色列的六五戰爭進一步促發了他的親以情緒,因為當時只有13歲的他擔心以色列會被消滅。1970年,16歲的他跟隨家人一起回以色列探親,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訪問以色列,用他母親的話說:“他仿佛到了天堂里一樣高興!”

1972年,波拉德高中畢業后,順利考入斯坦福大學。1976年大學畢業后,又進入特夫茨大學的弗萊切法律與外交學院攻讀研究生。但他最后沒有獲得碩士學位,因為他覺得做學術研究不是他的人生理想,他想為以色列做些更實際、更有意義的事。

1977年波拉德申請加入美國中央情報局。中情局對他進行了包括測謊檢查在內的人格測試。測試結果認為,波拉德“是一個奇異的說謊者,當間諜也是善于空談的特工,是一個狂熱的猶太復國主義分子和吸毒者”。根據這一結論,中情局拒絕了波拉德的申請。

但波拉德并不死心,兩年以后,他又申請加入美國海軍情報機構。五角大樓國防調查局對他的背景進行了正式調查,并詢問了他的父母及同學,沒有發現波拉德有什么問題,而中情局也沒有向國防調查局通報它對波拉德的鑒定結論。這一次,波拉德如愿以償,被美國海軍聘為文職情報分析員。此后,他陸續在華盛頓地區的一些海軍情報機構如海軍調查局、海軍情報和支援中心等處供職。

1984年6月,黎巴嫩首都貝魯特發生了一起震驚世界的恐怖主義事件,一輛汽車引發的爆炸造成241名駐黎巴嫩美軍官兵的死亡。美國政府對此采取了相應措施,建立了“反恐怖主義警備中心”,選派了為數不多的情報工作人員,其中就有波拉德。

這個中心的主要工作是搜集恐怖襲擊的事實、線索和傳聞,以及可能遭受恐怖分子襲擊的目標和潛在的襲擊者、支持恐怖分子的團伙和個人,等等。在這個機構里,波拉德不僅有一臺可以與聯邦情報系統數據庫聯通的計算機,有權借閱絕密文件,而且還擁有更高級的接觸“封閉性機密材料”的許可證。此外,他還持有一張用處最大的借閱證,這種叫做“信使卡”的證件為他提供了進入華盛頓特區機密檔案館并將文件帶回辦公室分析的權限。

一直就想報效以色列民族的波拉德,從小就夢想成為以色列諜報機關摩薩德的一員。一直等到了這一年,才終于有了這樣的可能。現在的他需要再等一個機會。

用絕密文件表忠心

一次,波拉德的一個朋友向他談起以色列空軍上校阿維姆·塞勒,波拉德要求同他見面。塞勒身為以色列空軍高級軍官,又是屢立戰功的功臣,對于會見美國情報人員,他十分謹慎,立即將此事報告給了以色列駐紐約的領事館。經過情報機構認真審慎的甄別查驗,直到這一年的5月,塞勒才拿到上級同意他同波拉德會晤的書面文件。

1984年5月29日下午,波拉德終于等來了和賽勒見面的機會,兩人約定在一家酒吧單獨碰頭。當塞勒走到波拉德面前,一見之下,波拉德就對他印象很好,他熱情地拉住塞勒的手說:“我希望我們成為好朋友,因為我也是猶太人,一直希望能為自己民族做點兒事情。”

也許由于有同樣的血緣,也許是感覺到了對方的愛國情緒,總之,塞勒也很愿意相信波拉德,于是他笑著回答:“好的!我會配合你,讓我們一起為我們的民族服務。”

隨后,急切的波拉德直截了當地對塞勒說道:“我可以幫助你們,你們不知道美國有多少重要情報沒有提供給以色列,我可以提供。就算冒再大的風險,我也要為猶太民族工作。”波拉德還詳細地談了他可以接觸到哪些機密情報,他告訴塞勒,自己愿意為以色列政府充當間諜,而且表示要馬上投入戰斗。

因為畢竟只是初次見面,來者如此露骨的表示,讓塞勒有些不敢相信,他怕中了對方的圈套。為探虛實,塞勒要求波拉德第二次見面時一定要拿一份有份量的情報來看看。他對波拉德說:“我希望下次見面時,你能幫我們搞到美軍指揮中心的一份作戰圖。”他還要求波拉德把他的住址附近的公用電話號碼告知他,塞勒用希伯來語將這個電話編了代號,以便日后聯系。

7月7日傍晚,波拉德主動打電話約塞勒到一家夜鶯酒吧見面。這次,波拉德不僅帶來了塞勒想要的美軍指揮中心作戰圖,還另外帶來了47份絕密資料,他要一開始就向以色列諜報人員顯示自己的忠誠和搜集情報的能力。

“好樣的!波拉德先生,你真不愧是猶太民族的優秀一員。”塞勒拍拍波拉德的肩膀說。隨后,塞勒將波拉德帶進了以色列諜報機關設在美國的一個秘密聯絡點。在那里,塞勒認真檢查了波拉德帶來的資料。資料中有一些照片是以色列空襲伊拉克的核反應堆前,從空中攝下的反應堆的詳細照片,而這次空襲恰恰是塞勒指揮的。

塞勒一看照片勃然大怒,他拍著這些資料大叫:“美國有這么多重要的情報都沒有提供給以色列!”波拉德回答說:“是的!這是美國人的一貫做法,他們不可能按協議約定把有用的偵察照片全部提供給我們。”

塞勒和波拉德還詳細地研究了其他文件,都很有價值,然而塞勒的上司來前曾指示他不能輕易從波拉德手中接手資料,不要帶回任何文件,因為他們仍擔心這可能是美國情報機構的一個圈套。

但塞勒決定向波拉德攤牌,因為他深知要叫下線死心塌地地干活,就一定要讓他接受錢和禮物,于是他也直截了當地說:“波拉德先生,謝謝你為我們提供了這么多有用的東西,我想你有什么要求,比如需要多少活動經費,你直接說!”

波拉德回答:“我只想為以色列猶太人服務,沒有想要拿什么報酬。”這也許是他的心里話!

此后,波拉德全面展開了情報收集工作,許多絕密文件經過他的手源源不斷地泄露給了以色列。這其中包括蘇聯最新運到敘利亞去的一批武器的詳細材料,以及美國政府提供給以色列的關于蘇制武器的情報手冊中因某些原因而刪去的某些文件或照片。

由于波拉德的賣力工作,他很快就得到以色列諜報人員的信任,他們為波拉德提供了數萬美元的活動經費,還有不少貴重禮品,其中有一套價值82500美元的住房。

一次,塞勒鼓動波拉德和女友安妮去法國一家最華麗的珠寶商店轉轉,并為安妮看中的一枚大藍寶石戒指付了款。這枚戒指價值1萬多美金,被作為以色列政府送給它的杰出諜報人員的訂婚禮物。塞勒還特意給波拉德和安妮寫了一張紙條,紙條上說,這顆珠寶是摩薩德頭目“喬大叔”送給他們的禮物。

還有一次,當塞勒偶然得知波拉德準備8月份帶女友去威尼斯旅游,并準備在那里住三個星期時,塞勒當即表示:“這筆費用從我們這里開支。”

塞勒每次同波拉德會面,都要提出具體工作要求,鼓勵他收集和提供盡可能多的情報資料,同時也一直盡量滿足波拉德和女友提出的任何要求,并聲稱“要對你們的安全絕對負責”。而波拉德也拼命為以色列諜報機關效力。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幾個月間。

如魚得水的間諜

1984年10月,波拉德在反恐怖主義警備中心的職位得到了提升,接觸機密的等級也隨即提高了。他對塞勒說:“我可以接觸到美國情報網絡里幾乎所有的文件,甚至可以借到美國間諜衛星拍攝的照片,但由于計算機終端不能復制,我只能調閱一兩天。”

塞勒太高興了,作為空軍指揮官,他懂得這些衛星照片的價值。三年前,當塞勒帶領戰斗轟炸機中隊襲擊巴格達核反應堆之前,曾經研究過美國衛星拍攝的照片,照片上標出了轟炸的確切目標。然而,美國中央情報局局只有在進行戰略性合作時,才偶爾讓以色列諜報機關分享一下此類情報。

1984年11月,波拉德和女友安妮由摩薩德支付費用,乘飛機前往巴黎度假。在巴黎街頭,塞勒突然出現在波拉德的面前。原來塞勒已經完成了在美國的工作,回到以色列工作了。他奉命介紹一位新的情報協調官與波拉德認識。這位新的協調官名叫約西·耶格,是以色列駐紐約領事館的科技領事,享有外交豁免權。

讓波拉德感到更加驚喜的是,他此次巴黎之行見到了拉菲·艾坦這位以色列諜報界的傳奇人物。從少年時代開始,艾坦奇襲異邦、綁架人質的傳奇故事就印在波拉德的記憶里。他一直希望有機會親眼見到艾坦,而當塞勒告訴他艾坦正是我們整個行動的指揮官時,他更開心了。

在巴黎,塞勒、耶格和波拉德還研究了他們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耶格告訴波拉德,為了補償其必要的花銷以及其他的活動,摩薩德決定每月給波拉德1500美元現金。他們還告訴波拉德:“已經在瑞士銀行為你開立了一個賬戶,你所獲得的報酬將直接存入該戶頭,供你10年以后使用。”

波拉德也對他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十年后能在以色列定居!”他們也都爽快地答應了,并為他準備好了護照,用的化名是“潘尼·科恩”。他們知道波拉德十分崇拜在大馬士革被絞死的以色列間諜大師伊利·科恩,所以化名用了那名間諜的姓。耶格表示:“無論在什么時候,你都會受到以色列祖國和人民的歡迎。”

后來有人分析說,波拉德從事間諜活動的動力在于猶太愛國主義思想和尋求刺激的欲望,而異國他鄉的夢幻之旅和豐厚的酬勞更增強了他這種動力。波拉德從歐洲一回國就匆匆忙忙去上班。每天下班時,他總是拎著一個裝滿文件的箱子來到馬里蘭州的一棟房子里與耶格會面。

后來為了方便波拉德交接情報,也為了掩護波拉德,耶格又改為每個星期五在華盛頓的一座公寓樓里和他見面,而且安排了一位女秘書專職負責接待。在那間公寓里甚至還有一套影印設備,可以及時將波拉德帶來的文件復印或復制。后來由于有了些風聲,耶格又要求波拉德改成每兩周送來一次,而且不定具體時間,隨時都行。

“你的工作非常出色,上級決定給你嘉獎!”耶格總是及時地表揚波拉德,這更給他工作增加了動力。為了使波拉德收集的情報更有針對性,以色列諜報人員還從波拉德手中得到一份五角大樓國防情報局編寫的情報目錄,這樣,耶格就可以像在菜單上點菜一樣方便地選擇他們需要的情報內容。

另外,前文提到的波拉德握有的“信使卡”,是華盛頓地區美國情報機構價值最高的“通行證”,憑借它,波拉德可以在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國務院、國防情報局、海軍情報局和控制極嚴的國家安全局等6個機密檔案館借閱文件。在波拉德的心目中,無論什么情報,只要與中東問題有關,以色列就應該知道。

這時的波拉德,著實是如魚得水,只要他想搞到的情報,他總有辦法搞到。他為以色列諜報人員提供了數千頁材料,內容紛繁,無所不包。有段時間,艾坦和幾位情報分析專家都有些應接不暇,他們跟不上波拉德的速度。

身份暴露,波拉德被拋棄

波拉德拼命地為以色列諜報機關工作,整天都匆匆忙忙的,把自己搞得很緊張,這樣他在反恐怖主義警備中心的本職工作明顯退步了。他的上司查里·艾吉注意到,波拉德辦公桌上常有一大堆與其工作毫不相干的機密材料。

一天下午,波拉德的一位同事向艾吉報告說道:“波拉德下班時從計算機中心帶走了一大捆材料,全是有關中東地區的情報。”艾吉也回憶到,曾經有兩次,波拉德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撒謊,這就引起了他對波拉德的懷疑。

1985年10月1日,以色列8架單引擎F-16戰斗機轟炸了巴解組織在突尼斯的總部,巴解支隊司令員被炸死,阿拉法特的住所也被炸毀,但他本人幸免于難。這次奇襲行動正是波拉德提供的情報起了作用,波拉德知悉后內心暗自揚揚得意。

10月25日,波拉德又帶了一包文件離開了辦公室,他的同事立即將這一情況報告上司艾吉。艾吉認為,波拉德起碼違反了保密條例。7天后,艾吉注意到波拉德又帶走了一批有關蘇聯武器的絕密文件,這次他們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艾吉去查看了借閱文件的登記本,驚奇地發現波拉德借閱了大量與自己本職工作無關的機密文件,于是他通知辦事員,以后波拉德不管借閱什么文件都應有他的批條。11月8日,波拉德又偷偷帶走了一些機密文件。他走后,艾吉立即帶人仔細檢查了他的辦公室,發現這些文件并不在保險柜里。

艾吉立即將這一情況向海軍反間諜情報官麥卡拉報告,麥卡拉當即下了斷言:“波拉德是個間諜。”麥卡拉和艾吉對波拉德的情況進行了認真分析,斷定波拉德是為以色列諜報機關服務的。由于波拉德是文職雇員,他們要求聯邦調查局人員合作。隨后,反間諜人員開始對波拉德進行24小時監控,并在他的辦公桌上方天花板上裝了兩個隱秘的監視攝像機。

波拉德一般是每星期從辦公室拿3次文件,1985年11月17日,這天是星期天,傍晚,波拉德來到辦公室取文件。他突然發現門沒有鎖,轉開門把手后發現門后掛著小鐵鏈,這樣可以肯定屋內有人。他高聲喊了幾個同事的名字,但沒人答應。波拉德十分緊張,這是他到這里工作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當天晚上,波拉德回到家中,將自己白天在辦公室遇到的情況告知安妮,并同安妮約定:“如果我給你打電話,提到仙人掌,就說明我已出事了。你要立即把家中的機密文件全帶走處理掉。”

11月18日,麥卡拉、艾吉和聯邦調查局的特工人員商定在這一天逮捕波拉德。一位辦事員通知波拉德去取他星期五預訂而沒能取走的文件。下午4時許,波拉德取回文件,特工們在天花板上的攝像機旁監視著他。只見他打開包裝紙,挑出一些文件裝入公文包鎖好,并打電話給安妮說道:“我現在回家啦!”

波拉德在5點鐘的時候走出辦公室,門口已有4輛汽車在等他,里面坐滿了海軍調查處和聯邦調查局的特工人員。他剛要坐進自己的汽車,便有一名同事走過來對他說:“我們回辦公室去一下,好嗎?”波拉德知道這是出了事。

在辦公室里,幾個特工人員有禮貌但又很嚴厲地詢問他公文包里是什么,為什么要把絕密文件帶走。波拉德狡辯說:“我想把這些資料送到一個分析家那里,讓他分析分析。”特工在核實此事的過程中,波拉德要求掛電話給安妮。因他尚未被捕,特工就同意了。就這樣,波拉德通過電話用約定的暗語巧妙地告訴安妮出事了。

到半夜11時半,波拉德估計安妮已將文件轉移,才同意搜查。一行人到了波拉德家,這時安妮已走,波拉德松了一口氣。安妮走出大門時發現已有人在監視自己,但她仍然趁跟蹤的人不注意,將裝有文件的手提箱委托鄰居送到一個約定地點。事實上這箱文件被交到了以色列特工手中,安妮自己則又匆匆躲在暗處掛電話給塞勒……

美國海軍諜報機關對波拉德進行了斷斷續續的審問,但并未對他進行單獨禁閉。波拉德編了不少故事欺騙調查人員。趁看管人員不備,波拉德說到廁所去,在廁所里他設法掛電話給安妮:“你速將仙人掌送交朋友。”這是波拉德又一次暗示安妮遇到了麻煩。

說來也是巧合,波拉德遇事的這天,也正是他和安妮約定與塞勒共進晚餐的日子。當時塞勒正在美國訪問,他已被提升為空軍準將,實現約定是準備好好慶賀一下的。就在安妮準備赴宴時,她接到了波拉德的“暗語電話”。

安妮和塞勒在一家中國餐館吃了碗面,他們已感到事情的嚴重。塞勒叮囑安妮不能在美國會晤了,有機會到以色列特拉維夫再細談。分手后,安妮匆匆返回家中,這時她看見波拉德已先回到家中,兩人相對無言。安妮提出給耶格打電話,讓他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尋求政治避難,轉移到以色列。

然而,他們撥出的電話一直是忙音。耶格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他一面假裝鎮靜,一面打電話請示上司亞古爾怎么辦,怎樣才能幫助波拉德、安妮逃走。而上司的回答使他很吃驚:“我們從來沒有幫助波拉德、安妮逃走的計劃。”上司還在電話中指示耶格、塞勒必須立即逃離美利堅國土。

波拉德和安妮沒有和耶格聯系上,他們匆匆跑到一家咖啡館,在這里他們打通了亞古爾的緊急電話。亞古爾假意安慰他們,要他們盡量拖時間,他對波拉德說:“我們會幫助你們,有事掛緊急電話來。”

11月19日早晨,波拉德和安妮在家門外散步,看以色列方面是否會派人來救他們,可是沒有任何動靜。隨后,波拉德又去了海軍調查處,審問人員告知他:“你第二天還得來接受審問。”當晚,波拉德、安妮又去了咖啡館,再給亞古爾掛電話,卻再也打不通了。

第二天,波拉德一面繼續與聯邦調查局調查人員周旋,拖延時間,一面仍然幻想以色列會派人前來解救他們。當他最終確認這一切都是空想時,想出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去以色列大使館尋求政治避難。

21日上午,波拉德駕車帶著安妮在街上兜了幾個圈后就直奔以色列大使館,門口正好有大使館的汽車準備進院,他就跟在后面開了進去。兩個警衛立即上前盤問,波拉德說他是為以色列工作的特工人員,要求政治避難。這時大使館已被緊隨波拉德而來的聯邦調查局10多輛坐滿特工和警察的卡車和汽車圍住。以色列大使館的保安軍官見此情景趕緊進去向上級請示,10分鐘后他出來對波拉德說:“你必須立即離開這里!”

“什么?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你是誰?你必須出去!”

“你知道我在為以色列干什么嗎?”波拉德在情急之下,講了幾個聯系人的名字。

“出去!”警衛官還是不理他這一套。

“你們看見沒有,我出去后會馬上被捕的……”波拉德苦苦哀求,但是沒有用。

“你必須把車開出去,離開這里!”另一位軍官過來喊波拉德走開。

萬般無奈,波拉德和安妮只好走出以色列使館。一出使館大門,二人束手就擒……

當耶格等人回到以色列后,從美國報紙上得知波拉德已經被捕,而且是在以色列駐美大使館門口被帶走的。他們知道這將嚴重地損害以色列和美國的關系,更確切地說,是損害了美國中央情報局和以色列國防機構的關系。

以色列情報機構被迫承認他們與波拉德被捕事件有牽連。美國政府對此感到不可理解,他們一直在用金錢和軍事援助以色列,視其為最主要的盟友,可它為什么還要這樣干?其實,美國中央情報局早就知道:以色列間諜在美利堅國土的活動一直很猖獗,他們除了搜集阿拉伯鄰國的情報之外,也想了解與以色列有關的美國秘密政策和決定……

據《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雜志1987年6月1日披露,波拉德竊取的情報資料包括:美國對設在突尼斯的“巴解”總部的空中偵察絕密資料;美國軍隊的軍事密碼;利比亞防空部隊的工作效率;美、法、蘇的艦艇調動情況;敘利亞和伊拉克的化學武器生產情況;蘇聯向阿拉伯提供的導彈、軍火和原料情況;巴基斯坦的原子彈生產計劃;美國的導彈系統和軍艦位置;中東地區美國情報人員的掩護身份;阿拉伯國家的軍事部署和實力,特別是約旦和敘利亞的防御措施,等等。

這些絕密資料都是波拉德從美國聯邦調查局、國務院情報與研究局、國防情報局和國家保密局以及海軍情報機關絕密檔案中竊取提供給以色列摩薩德的。難怪當時美國的國防部長溫伯格驚呼:波拉德間諜案對美國造成的損害,可以與沃克家族間諜案相提并論。

波拉德被逮捕三天后,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在新聞發布會上宣布:“美國政界人士十分震驚和沮喪地得知了波拉德所犯下的叛國罪行,他的間諜活動與以色列有關不在美國搞任何情報活動的承諾和政策是完全背道而馳的。美國國務卿舒爾茨為此事件受到了總統的嚴厲指責。”

以色列迅速將波拉德的兩個聯絡人召回,免得美國順藤摸瓜,惹出更大麻煩,把這把火燒得越來越大。同時,以色列總理向美國國務卿正式道歉,說此事是“下級情報官員倉促決定并實施的,以色列政府始終蒙在鼓里”,并表示同意接受美國司法部調查小組赴以色列就“波拉德間諜案”進行調查。

1985年12月12日,調查小組抵達以色列正式開展調查工作。來自美國這些調查人員在以色列有很大的行動自由,甚至可以隨意向那些被他們懷疑是波拉德后臺的人提問。以方則在調查小組的要求下,撤銷了那兩個充當“聯絡人”的科技參贊所在的“科學聯絡局”,并恭恭敬敬地交還了波拉德竊取的部分機密文件。

由于以色列方面如此“精誠合作”,美國方面甚為滿意,很快結束了在以色列的對“波拉德間諜案”的調查。以色列政府總算松了口氣,以為萬事大吉了。但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要知道,波拉德還在美國的牢獄中,美國聯邦調查局對他的調查還遠遠沒有結束。波拉德在獄中得知自己的妻子也因“同謀罪”被逮捕以后,有一種深深的被出賣感。

群情激奮,波拉德被認可

波拉德的妻子及美國猶太人社團為使波拉德獲釋做了大量工作,但終因以色列政府態度明確,所有努力只能是泥牛入海。1997年年底,波拉德的妻子在以色列電臺公布了波拉德與她的一段電話錄音。在電話中,波拉德為他的一腔“愛國熱情”得不到回報感到委屈。這段錄音播出后,在以色列國內引起了強烈反響。

此后,波拉德的妻子與律師首先努力使波拉德獲得了以色列國籍,為救波拉德出獄邁出了第一步。波拉德也向以色列高等法院遞上一紙訴訟狀,控訴以色列政府對他的不公正待遇,要求得到政府正式承認。波拉德說:“任何以色列公民都可能因愛國行為而落到我今天的境地。”由新聞媒體披露的內幕更使波拉德家喻戶曉,博得了以色列社會各界人士的同情。

在這種情況下,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成立了一個特別委員會調查波拉德間諜案的真偽。特別委員會最后做出決論:經查,波拉德為以色列情報機構工作人員。委員會的決論一宣布,以色列國內輿論嘩然。工黨議員納西·貝林認為,政府做出這一決論是愚蠢行為,是因為以色列承認波拉德或幫助他獲釋,將損害美以友好關系。但以政府在國內及美國猶太社團的推動下,已決心致力于向美國施壓以使波拉德能重見天日。

美國國務院與司法部也開始暗中較勁。美國國務院為了不使與以色列關系復雜化,希望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少保持沉默。可司法部不是省油的燈,它在聯邦調查局的支持下,反其道而行之,不斷為媒體提供“素材”,直至把波拉德間諜案炒得沸沸揚揚。

美國國防部長溫伯格向主管法官提交了一份長達40頁的備忘錄,詳述了波拉德給美國安全造成的損失,并稱:“允許以色列加強軍事力量,會使中東地區更加不穩定。”這句毫不留情的話,實在讓以色列火冒三丈。而波拉德最后被判處終身監禁,也讓以色列政府猶如遭受了一場風暴。民眾要求追查“失誤者”,內閣也因此烽煙四起,幾乎到了分裂的邊緣。

1997年4月,波拉德再次請求以色列最高法院判定他為以情報人員,并正式承認他在以情報部門所起的作用。內塔尼亞胡政府認為,波拉德是以色列無可質疑的愛國者,為此一直要求美國釋放波拉德,允許他移居以色列。

1998年5月,以色列內閣秘書專程來到美國,探望在獄中的波拉德,并將內塔尼亞胡總理寫的“你并不孤獨”的一張紙條交給了波拉德。在隨后的巴以和談期間,內塔尼亞胡再次向克林頓要求釋放波拉德,以減少以國內對他本人的壓力。克林頓說,只要你簽署了協議,此事就可辦到。但就在簽字儀式前,美國突然變了卦,說美不會釋放波拉德,內塔尼亞胡大為惱怒,拒絕在和平協議上簽字。最后,美以雙方又經過緊急磋商,終于一致同意釋放波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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