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寺紀夢

客夜怎生過？夢相伴、綺[1]窗吟和[2]。薄嗔佯笑[3]道：若不是恁[4]凄涼，肯來么！

來去苦匆匆，準擬待、曉鐘敲破。乍偎人、一閃燈花墮，卻對著琉璃火[5]。

【注釋】

[1]綺：同“倚”。靠著的意思。

[2]吟和：吟詩唱和。

[3]佯笑：假意嗔怒。

[4]恁：那么，那樣，如此。

[5]琉璃火：指琉璃燈，即用角質透明的燈罩裝飾之燈火。

【賞析】

此為記夢之詞，寫夢中的歡會與醒后的惆悵。客居他鄉，夜半枯坐于佛寺，不知不覺進入夢鄉，夢見伊人前來相伴，倚窗吟詩、唱和、嬉戲。在夢中，她嬌嗔笑道：“若不是看你孤零零慘兮兮的模樣，我才不會來呢。”原以為晨鐘敲響才會讓甜夢破碎，誰知伊人來去匆匆，燈花一落，即杳然而去，詞人也從夢中驚醒。他面色慘然，對著幽幽的燈燭，半餉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