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宇宙之王的青春歲月(3)
- 與萬物對話:霍金傳
- 鹿理梅
- 4962字
- 2016-04-12 16:07:38
在這里,我先來談談牛津大學賽艇隊。牛津大學賽艇隊成立于1829年,經過漫長歲月的洗禮,到了20世紀50年代,已經成為一支很有名氣的賽艇隊。在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賽艇作為古老的傳統體育運動比賽項目,始于1829年。牛津和劍橋這兩所大學,為什么要舉辦這樣一個賽艇比賽呢?關于兩所名校之間的賽艇比賽,有過這樣一個有趣的故事:
英國著名詩人威廉·沃茲沃斯的侄子查爾斯·沃茲沃斯是牛津的學生,有一天,他忽然想做一件奇特的事情,他給在劍橋大學讀書的學生查爾斯·梅里瓦勒寫了一封挑戰書。內容是牛津和劍橋的學生要進行八人艇挑戰賽,地點在泰晤士河上。從那時候開始,兩校之間的賽艇比賽就流傳下來。在賽艇比賽中,牛津和劍橋身穿的運動服顏色是不同的,一個是深藍,一個是淺藍。每次比賽都是以挑戰的形式進行,這一年,失敗的賽艇隊就成為下一年的挑戰隊。從挑戰賽開始一直到如今,一共進行了156場比賽,牛津勝了75場,而劍橋勝了80場。當年,發起挑戰的牛津大學賽艇隊卻是輸多贏少,而接受挑戰的劍橋大學賽艇隊卻是贏多輸少,比賽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鍛煉學生的體能。
后來,這種名校之間的賽艇比賽在美國流傳開來,美國的兩所名牌大學也進行過友好的比賽。1999年,賽艇比賽傳入中國,北大和清華也在南方舉行過賽艇比賽。
有一張黑白照片,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波光粼粼的河上,一群身穿條紋T恤的風華正茂的大學生們正在劃槳,戴著眼鏡的霍金坐在舵手的位置上,對著鏡頭憨笑。遺憾的是,牛津大學雖然有古老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但是,河流狹窄,不適合做賽艇比賽,每次比賽都是一場智力游戲,因為,八艘艇要在狹窄的河流里比賽,必須一艘艇緊跟著另一艘艇。霍金在《我的簡史》里是這樣寫的:“我17歲,其他和我同年級的大多數學生都在軍隊服役過,而比我年長許多。我在第一年和第二年的一段時間覺得相當寂寞。在第三年,為交到更多朋友,我作為掌舵手加入賽艇俱樂部。可是我的舵手生涯相當糟糕。因為牛津的河流太狹窄了,不能并行賽艇,他們顛簸著進行比賽,八艘艇一艘接在另一艘之后,而每一位舵手必須掌握起始線使自己的艇和前頭的艇距離恰好。”
在第一次比賽中,因為霍金的原因,他們的艇偏離了規定的航道,失去了比賽的資格。后來,霍金說:“在我第一次比賽中,發令槍響時我讓艇離開起始線,但它絆住了舵線,結果我們的艇離開了航道,因此我們喪失了資格。后來我和另外八艘艇之一對頭相撞,但在這種情形下我至少可以宣布這不是我的過錯,因為我有超越其他八艘艇的路權。盡管我作為舵手不成功,但那年我結識了更多朋友而快樂得多。”雖然,那一年的比賽,霍金作為舵手來說不是優秀的,但他結交了很多的朋友。他不再感到孤單寂寞,心情也快樂起來。
其實,每個人在參加體育運動的時候,并不是為了某種榮譽。如果僅僅是為了爭奪第一而去參加體育比賽,過于在乎得失,如果失敗了,一定會很難過;如果抱著像霍金那樣尋找快樂和朋友的心態去參加比賽,即使失敗了,也會收獲很多喜悅,而喜悅和快樂是金錢買不到的。
不管是否能在賽艇比賽中獲勝,自從加入賽艇俱樂部以后,霍金的性格發生了轉變,他變得開朗熱情。在《我的簡史》一書中,有張大學學院賽艇俱樂部成員的合影照片,拍攝于1962年,那一年,霍金只有20歲。那時候健康的霍金也不曾料到,一年后,他就突發疾病,再也不能參加任何體育運動了。
當年,牛津大學學院賽艇隊的隊友戴維還記得當年霍金初次參加賽艇隊時的情景:
一天,一位個子矮小、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頭上戴著一頂草帽的年輕男人站在他們的身邊。
戴維問身旁的隊員:“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身旁的隊員回答:“他叫斯蒂芬·霍金,是我們賽艇隊新來的舵手。”
沒等戴維回答,另外一個隊員說道:“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學生,聽說是物理系的高材生,正在讀大學二年級,感覺像個花花公子,你覺得呢?”
戴維聽了這些話,仔細打量起霍金,他覺得霍金很面熟,可能以前在學校的某個地方見過他,聲音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那樣陌生,但是,除了這些,戴維對霍金的情況并不了解。
賽艇隊在沒有開始比賽之前就進行了三次訓練,雖然教練很用心,但大多數隊員心里都明白,他們的賽艇隊是無法戰勝劍橋的賽艇隊的。但是,新來的舵手霍金對比賽卻是充滿自信,他相信牛津賽艇隊一定能贏。霍金在賽艇上掌舵的時候大聲喊叫,隊員們都明白,那是在用喊聲激勵他們勇往直前。比賽的當天,霍金對賽艇隊的隊員們說:“我們這個隊贏得比賽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但是,比賽的結果卻是牛津敗了。在此后三天的比賽中,牛津賽艇隊的隊員們不想再吃苦了,他們竟然想了一個笨辦法,他們故意撞上其他隊的船,這樣就可以早點退出比賽了。
自從霍金和另一位舵手高登加入賽艇俱樂部后,他們每個星期六的下午都會自覺地去河上訓練,在他們兩個人的眼里,當舵手比去物理實驗室更有意思。物理系規定:每個星期,學生要拿出三天的時間去物理實驗室做實驗,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都必須去,不準逃課。但是,那時候的霍金和高登對賽艇活動很癡迷,每周下午的實驗室里,絕對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高登曾回憶說:“斯蒂芬和我一周有六個下午理所當然地要待在河上劃船。這樣,我們就得犧牲一些課程,于是物理實驗被我們放棄了。”
當談到他們是如何應對物理實驗的話題時,高登說:“這要花費一些心思,我們必須使那些批改實驗報告的教師相信,我們按部就班地做過了……我們必須非常小心地完成實驗報告。我們從未欺騙過老師,只是做了大量的分析。”
這樣,我就得出了一個結論:聰明的學生,在他們擅長的專業上,即使不花費很多的時間,也一樣會取得成果的。當興趣愛好與功課相矛盾的時候,如何正確處理好二者之間的矛盾,這確實是每個大學生都要面對的問題。霍金和高登想出的辦法是:他們一般是上午去實驗室做物理實驗,利用上午的時間把物理實驗數據收集起來。一位中國教授在書中曾這樣說:“霍金是用最小量的數據做成了最大量的數據分析。”
五十多年過去了,當飽受病痛折磨的霍金坐在輪椅上,回想起在牛津大學賽艇隊那段美好時光的時候,他的心情一定是愉快的。那是他青春最美好的時光,那也是他在健康的時候從事過的最讓他開心的體育運動。
此時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2012年的倫敦殘奧會上。當我在電視里看到霍金坐著輪椅出現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奧運會的精神。那些霍金在大學時代賽艇隊的舊照片,永遠封存在時光里,而霍金的精神,將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牛津人為了夢想而拼搏。
8.劍橋的日子
在中國人的心里,提到劍橋,就會想到徐志摩,想到他的那首名詩《再別康橋》。《再別康橋》是徐志摩于1928年在劍橋學習的時候突發靈感而作,成為世代相傳的名篇,尤其是結尾的那四句詩:“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劍橋不僅有中國詩人在這里流連忘返,也培養了很多的本土文學家,例如,拜倫、鄧恩,還有著名的浪漫詩人華茲華斯。曾經有位作家說過這樣的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會飛得更高。”在名牌大學學習的學生,他們在事業上成功的系數當然要比普通大學的學生更高,所以,我套用那位作家的話,那就是:站在名校的肩膀上,你會飛得更高。
劍橋大學不只是培養了很多文學家,更是培養了很多著名的科學家,堪稱是科學家的搖籃。劍橋和牛津大學有一點與其他大學不同,它們是沒有圍墻的大學。劍橋大學剛剛建立的時候,學校里沒有宿舍,學生們都住在附近居民的家里。彼得學院是劍橋大學建立的第一所學院,建立的時間是1284年。21世紀的劍橋大學建立了31個學院。劍橋大學最有名的就是那座數學橋,這座橋是中世紀建造的,整座橋竟然不用釘子固定,它能建造起來,運用的是力學原理。這座經歷了很多年代的老橋,終于在21世紀重新修建了,如今的數學橋,雖然在外觀上與當年的數學橋一模一樣,但是,卻不再是運用力學原理修建,而是用上了釘子。
劍橋大學的宿舍,因為是在不同世紀修建的,所以,風格各不相同:有哥特式的國王學院,建造時間是15世紀;有維多利亞時代建筑風格的紐納姆學院,建造的時間是19世紀。走進劍橋大學,更像是在參觀建筑博物館,尤其是英國的著名建筑設計師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設計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雷恩圖書館,更是讓人賞心悅目,被后代人稱為建筑設計界的杰出作品。
筆者曾看過一部英國電影,它是根據霍金的傳奇故事拍攝的,那部電影叫《萬物理論》,開頭的場景就吸引了我:在古老的倫敦街頭,兩個年輕人騎著自行車狂奔,他們擁有美好的青春年華,笑容掛在臉上,是那樣燦爛,他們非常著急,原來是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聚會。
電影總歸是電影,電影拍攝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觀眾。那么,霍金當年在劍橋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樣的?他是不是也會經常參加聚會?是不是也會在聚會上認識美麗可愛的女孩?
1962年10月,倫敦進入了秋天。在這個收獲的季節,霍金有了最大的收獲,那就是考上了劍橋大學的三一學院攻讀研究生。有些中國人對三一學院很陌生,但是,如果提到牛頓的名字,大家便不會陌生了,因為他有個傳奇故事是我們從小聽到大的:牛頓躺在蘋果樹下休息,這時候,一個蘋果從樹上掉下來,砸到了他,他由此發現了地心引力。
霍金離開牛津進入劍橋,雖然這兩所大學都是英國的名校,但是,劍橋的學風卻與牛津完全不同。劍橋大學與牛津大學不同,它分為學院制和導師制。導師制,就是導師可以挑選學生,學生主要靠自己學習。學院制的最大特色是個別輔導,學院給學生們安排了兩個老師,一個老師被稱為指導老師,另一位老師被稱為主任教師。
霍金更開心的是,他終于可以跟隨英國最著名的天文學家弗雷德·霍伊爾做天文研究了,當年,弗雷德在天文學領域主要倡導的是穩態理論。不過,當霍金真正做了劍橋的研究生后,苦惱接踵而至:第一個苦惱是,他喜歡的宇宙學是不被承認的;第二個苦惱是,由于弗雷德的學生已經很多了,霍金的老師變成了丹尼斯·西阿瑪。
但后來霍金發現,霍伊爾常常要外出講課,他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關注他的學生。相反,西阿瑪不外出,主要的精力都用在學生身上,在教室里,他會站在霍金的身邊,只要霍金在學習方面有問題,可以隨時隨地地交流。剛開始學習的時候,霍金對西阿瑪的很多思想都是持反對態度的,其中就包括馬赫原理。霍金對馬赫原理的解釋,他說:“關于馬赫原理,即物體的慣性應歸因于宇宙中所有其他物體的影響的思想。”
當年,在霍金剛剛開始研究的時候,最激動人心的兩個領域就是宇宙學和基本粒子物理學。與宇宙學相比,由于很多優秀學者的加入,基本粒子物理學正進行著快速的發展;讓人遺憾的是,20世紀60年代的宇宙學與廣義相對論研究的進展程度與三十年前相比,沒有多大的進步,幾乎就是停步不前。為什么三十年過去了,宇宙學毫無進展呢?曾經獲得過諾貝爾獎的物理學家理查德·費恩曼在參加1962年在華沙舉行的廣義相對論和引力會議后,給妻子寫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對妻子抱怨道:“我從會議一無所獲。因為沒有實驗,這個領域不活躍,所以很少最優秀的人在此耕耘。其結果是這里有126名傻瓜,而這對我的血壓很不利……請提醒我不要再參加任何引力會議!”
在任何一個領域,如果一直停滯不前的話,那會是相當可怕的一件事情。更讓人擔憂的是,越是停滯不前的學科,就越是容易成為冷門,而越是冷門的學科,越沒有人愿意去研究,即使有一些人去研究,那也只是一些平庸的人。正是因為沒有人愿意去研究,所以,這個學科停滯太久以后,也就會出現杰出的人才。若干年以后,斯蒂芬·霍金出現了,他帶給宇宙學領域璀璨的光芒。
對于天體物理學的專業知識,霍金在《我的簡史》中回憶道:“在開始做研究時,我對此一無所知。但是我覺得那時研究基本粒子太像搞植物學了。量子電動力學——制約化學和原子結構的光和電子的理論在四五十年代就完成了。現在,注意力已轉移到原子核中的粒子之間的弱核力和強核力,但類似的場論似乎無法解釋它們。的確,特別是劍橋學派認為,不存在什么根本的場論。”
霍金記得,當年在劍橋的時候,弱核力的統一場論的第一次嘗試被專家們瞧不起的場景。霍金在后來回憶說:“我很慶幸自己沒開始做基本粒子的研究。如果那樣的話,我沒有任何研究成果可以存活。”
在一般讀者的眼里,尤其是在不熟悉天體物理學的讀者眼里,這些東西都是很枯燥的,我也是畢業于文科,在我們文科生的眼里,這些研究宇宙天體的物理學家都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專家,是神秘而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