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房內(nèi)。
蕭若月端坐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的面容,她生的皎好,雖然平時努力保養(yǎng)著皮膚,卻始終掩飾不了那一絲褶皺。她輕搭著眼角,問著身后的容季,“容季,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容季手上的動作沒停,認(rèn)認(rèn)真真的給蕭若月梳著發(fā)髻。嘴角微揚了起來,“夫人一點都不顯老,二小姐和二少爺都已經(jīng)長大了,不僅二小姐出落的越發(fā)標(biāo)致,就連二少爺連老爺都對他贊不絕口,夫人應(yīng)該感到開心才是。”
這些話可把蕭若月給逗樂了,連眉眼里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想起自己的一雙兒女,心里甚是欣慰。
容季望著銅鏡里的蕭若月,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剛剛在門外的婉碧。那個眼神,著實讓她感覺不自在,不過只是想起一瞬便也沒放在心上了,在她看來一個小丫頭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接下來的幾天,婉碧都小心翼翼的侍奉著蕭若月,生怕那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可她每次看到大夫人總有一種恨意在滋長叫囂著。
直到府里進來了一批新丫鬟之后,婉碧才徹底的肯定下來,那不是夢,那一切都是真的。從丫鬟到四姨娘,再到后來獨自一人在后院自生自滅,這一切都逃不開大夫人的手。
婉碧的手緊緊的握著,卻始終面不改色。
按照記憶,再過一段時間大夫人便會把她許給將軍做妾。若是不想重蹈覆轍,那就只有拉個人代替了!
目光掃過屋里跪著的新丫鬟們,終于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個的身上,隨即斂了眉眼,不再亂看。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丫鬟,可不能亂了本分。
把丫鬟們分配好蕭若月忙了一個早上也不想再參合了,把剩下的交給容季,自己則回了房里。
婉碧看著新進丫鬟們對這個宅院充滿了好奇不禁悵然,這個院子看上去華麗,實則充滿了心計陰謀,而她們也像她剛進府那會,以為這里會是一個安穩(wěn)落腳之地。
婉碧和這些丫鬟們不一樣,她不是府里統(tǒng)一招進來的。
五年前的春天,婉碧和她的家人為了躲避雪災(zāi)來到了帝京,可她的父母為了保護她被山賊搶了錢財害了性命,就在她孤獨無依的時候恰好遇見了蕭若月去安國寺給蘇將軍祈福。
那時候的婉碧實在是又冷又餓,一不留神就走到了蕭若月的馬車前,在她的耳邊回蕩著馬兒的嘶鳴以及車夫的謾罵。就算婉碧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自己沖撞了貴人,連忙走到一邊去跪下請求原諒。
去往安國寺的路上人并不多,卻也都是富貴人家,有眼力見的人都可以看出來這是將軍夫人的馬車。
就在婉碧害怕的時候,一個穿著華麗的婦人將她扶起。
干凈整潔的馬車,放在中央的小暖爐,婦人白凈的手掌,這在她的記憶里,此生難忘。
后來婉碧才知道,那個婦人就是當(dāng)今的將軍夫人蕭若月。
原本婉碧對蕭若月是萬分的感激,如果不是她,也許婉碧早就是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而如今,婉碧卻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那時候的蕭若月救她也不是不無道理的。在那次事件之后,當(dāng)天所在的夫人們紛紛稱贊蕭若月的熱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