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解寬容(彩圖精裝)
- 房龍 琢言
- 14207字
- 2019-01-02 18:41:19
第四章 天國的階梯
早期的教會只是很簡單的組織,當人們明白世界末日遠未到來,審判日也不會在耶穌遇難后降臨,基督教信仰者仍在悲慘中苦苦掙扎,于是便覺得有必要建立一種新的統治體制了。
最初基督教信仰者的聚會地點是在猶太人的教堂內,然而后來由于信仰者中的猶太人和非猶太人發生了嫌隙,那些非猶太教信仰者便選擇了在其他地點聚會。假如找不到足夠大的房子來容納虔誠的信仰者,他們也寧愿在露天野地或者廢料場里開會。
最初的聚會被定在周六,然而由于猶太教信仰者和非猶太教信仰者之間的關系日趨惡化,非猶太教信仰者便不再以周六作為安息日,而將聚會的日期定于耶穌復活的周日。

涅槃
人們期待著擺脫現實的苦難,加入早期教會的他們滿心期待守望著改變,但是當世界末日遠未到來,末日審判更是遙不可及,而他們仍舊在悲慘中苦苦掙扎時,他們便會用行動做出回應,選擇一個嶄新的、值得期待的信仰緊緊追隨,并借此傾注他們的情感與心血。

新的秩序
早期的基督教追隨者是由多數的平民百姓構成,他們才識匱乏,內心真誠卻也容易急躁。基督教外部世界的侵擾與內部的摩擦讓這群心懷期待的人們之間關系微妙,他們每每因錯誤地表達自己的精神世界與情感而引發騷亂,這讓必要的秩序順理成章,雖然這與民主自由精神背道而馳,但卻讓宗教內部趨于平穩。
對于這莊重儀式的爭執表現出了人們的情感價值。在當時沒有規章化的演講和說教,沒有熱忱的傳教士,只要所有善男信女的內心被上帝的精神所激發,他們就會站起來恭敬地向上帝表達自己的信仰。根據圣徒保羅的解釋,這些虔誠的信徒們都是以能言善辯來進行邏輯推論的。
古書中記載了保羅的二元論哲學思想,向世人闡述了這位偉大的圣徒內心對于人類前途的展望。
當時的基督教信仰者大多數都是平民百姓,他們沒有什么知識。雖然我們不用質疑他們所表現出來的真誠,不過他們性子非常急躁,有時激動起來會像瘋子一樣大喊大叫。基督教承受得住敵人的迫害,卻不能抵擋人們的冷言冷語。因此,保羅和彼得,以及他們的追隨者不得不花費許多精力來平息信仰者因為想表達自己的精神世界和信仰的情感而導致的騷亂,以保證教會秩序的穩定。
最初他們的努力沒有太大的成效,畢竟他們所制定的規章條文實質上是與教會的民主自由精神相對立的。然而教徒們最終還是實事求是,協商一致仍按原本的儀式聚會。
聚會的開始儀式通常是唱一首贊美詩,這可能是安撫那些猶太教徒們,然后所有人起立高唱那首為羅馬和希臘崇拜者所譜寫的新歌。
接著便是早已擬好的演說,這是一篇著名的凝聚了耶穌一生哲學思想的禱文。不過在這數百年間,布道都是自發的,只有那些內心有話說的人才愿登臺說教。
隨著聚會次數的增加,那些素來防范著宗教組織的警察們就介入其中了,于是基督教信仰者們便決定推選出了幾名代表來與他們打交道。保羅對于這些代表給予了高度的評價。他將他在亞洲和歐洲傳教時的團隊比喻為驚濤駭浪中的小舟,要渡過波濤洶涌的海洋,必須有一個沉穩且富有智慧的舵手。
因此虔誠的基督教信仰者們聚集在一起,公平推選出了男女兩名執事。兩名執事服務于整個團體,他們必須照顧好團體的病號和老者(這是早期基督中的仁愛思想),然后對團體的財產進行有效的管理,以及處理那些日常瑣事。
日積月累,教會的信仰者越來越多,于是管理的事情也變得越來越復雜,這就需要有專門來進行管理的執事了,這自然要由極為德高望重的老者來擔任了。這種身份在希臘被稱為“長老”,而我們現在通常稱為“神父”。
大主教的歷程
教會的不斷發展與轉變,讓服務教會、管理教會、領導教會的神職人員逐步出現并形成規模,他們管理著教內外的各項事務,制定了一系列完善的規章制度,并在歷經漫長歲月的發展之后,逐步完成了從公益向權勢的華麗轉身,成為聲譽顯赫的人物。


舵手——重鑄的職權與體系
隨著教會的發展與壯大,其內部的關系與各項事務也變得愈加復雜,于是人們通過公平推選來任命舵手進而服務、管理整個團體。為了確保教會內部各形各色的人的和諧共存,教會也建立了一系列體系與制度,然后由舵手全盤掌控。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教堂遍布了各個村莊和城市,于是信仰者們便商議需要制定一套所有信仰者都必須遵守的規章制度。信仰者們推選出了主教來管理教會的勢力范圍,并作為教會的代表與政府當局進行談判。
沒過多久,羅馬帝國的所有城市中都有了主教,在雅典、羅馬、迦太基、耶路撒冷、君士坦丁堡、安提阿和亞歷山大等城市內,教會的主教在當時可是聲名顯赫的人物。

宗教城邦——拜占廷
為了尋找新的生機,羅馬帝國急于尋找新的帝都,最終君士坦丁大帝在歐亞大陸的交界處建立起一個嶄新的城市——君士坦丁堡,它建立于古希臘人遷徙的城市拜占廷舊址之上,故名拜占廷帝國。占據著戰略與商貿要道的拜占廷逐步發展壯大起來,它幾乎重現了昔日羅馬帝國的輝煌。
最初猶太王國的老主教掌控著幾乎所有耶穌留下足跡的地區,然而,自從羅馬人推倒了耶路撒冷城,而那些祈禱世界末日降臨并期望升入天國的人們都去世后,可憐的老主教便失去了本來的聲望,只能孤獨地居住在那凄涼的宮殿內。
很快便有另一位主教頂替了這位虔誠的基督教徒領袖的位置,這位新的主教居住在帝國的都城內,那里是圣徒保羅和彼得殉教的場所,而這位新主教就是赫赫有名的羅馬大主教。
自然,這位新主教與以前的主教一樣,也被人稱為“神父”或者“圣父”,這是神職人員的一般稱呼,表示尊敬和熱愛。不過在其后的數百年中,一提到“圣父”,人們便會將它與教皇(也就是羅馬大主教)聯系起來。到后來“圣父”的頭銜便專指羅馬的大主教了,而君士坦丁堡或者雅典的主教都不會再被承認是“圣父”了。這樣的一個發展似乎出人意料,卻在情理之中。比如說我們常在報紙上看到“president”的稱呼,不需要再加上“美國”兩字,我們便知道它指的是美國總統,而不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校長或者加利福尼亞州財政部部長。
公元258年,“教皇“這個稱呼正式出現在書面公文中,在當時羅馬還是大帝國的都城,教皇的勢力已經完全凌駕于主教之上。不過在其后的3個世紀,由于愷撒大帝的后人經常處于內憂外患的境地,于是他們便著意找尋新的帝都。他們找到了一座與羅馬相隔千里的城市,叫做拜占廷。此城的名字據說是為紀念一個叫拜扎斯的英雄而得來。這座城池位于海濱之地,背靠黑海,面臨地中海,是一處戰略地位重要的商業通道。這座城市有多處工商業中心,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對于帝國來講商業地位極為重要。在過去,斯巴達人和雅典人就曾為爭奪這個富裕的重鎮而你死我活。

主教與修士
羅馬帝國的遷都讓被遺棄的舊都城主教順理成章地接管了羅馬,繼承著國家與教會昔日的榮耀,成為當仁不讓的管理者。主教們施展著他們的政治才能,一躍成為教會永恒教義的代表,與修士們一同引導著帝國的發展與走向,在逐步壯大宗教與自己的實力同時,將教會的影響力蔓延至整個帝國。
不過在亞歷山大大帝的時代之前,拜占廷一直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城邦。它后來被馬其頓人占領了,然而不久馬其頓帝國又被羅馬帝國滅亡了,因此這座城市便被劃入了羅馬帝國的版圖。
帝國的統治者遷都拜占廷,羅馬的居民們被拋棄了。古老的都城多次遭受哥特人和范達爾人的侵犯,沒人知道會不會有其它的野蠻部族跟著來欺凌他們。當羅馬的居民們看著空空如也的宮殿,看著各個政府機構一個個搬到了博斯普魯斯海峽之濱,看著城中的居民要遵照千里之外的城市所傳達的法令,他們都覺得已經到了世界末日。
然而歷史已經多次證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帝王遷都他鄉,于是城中的主教變成了當地最為顯赫的人物了,在人們的心中,他們是皇冠榮耀的繼承人。
主教們不失時機地抓住了這次機會,運用教會的聲譽將帝國所有博學之士吸引了過來,而主教們也逐漸成為了精明能干的政治家。他們自認為代表著教會的一些永恒教義,所以他們不慌不忙,使用潛移默化的辦法,然后在最佳時機出奇制勝。在過去有很多人迫于無端的壓力,在推行政策時操之過急,以致經常忙中出錯,最終導致了失敗,相比他們,主教們可是聰明多了。
然而,對于主教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在確定一個目標后進行艱苦卓絕的奮斗以求實現它。他們一切行為的目的,只在于向世人推廣上帝的仁愛,使代表上帝意志的教會在世界上形成更強大的勢力。

正統之劍
教會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在帝國衰落的浪潮中保存自己,繼而開始傾向于引導平民對生活逆來順受。圖中空蕩的大廳里,異教徒的神像在十字架前支離破碎,基督教告別了過去遮遮掩掩的時代,步上前臺,在他們自詡為正統的時刻,他們對待其他宗教的方式與他們曾反抗過的敵人如出一轍。
在他們的努力下,教會的影響力逐漸蔓延至整個帝國。在以后的一千年內,這種影響力都在持續擴大。
在后來游牧民族的鐵騎踐踏整個歐洲大陸時,在他們野蠻地摧毀和滅亡中,羅馬帝國的城墻不斷地倒塌了,帝國的統治體制也如巴比倫平原上的廢墟一樣成為零碎的亂石。浩劫之中,惟有教會的教堂依然穩固,不論在哪個時代,他們都如中流砥柱,屹立不倒。
然而教會為了堅守下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本來基督起源于馬房,然而最后卻堂而皇之步入宮廷。要知道,教會本是作為一個與政府對立的行會而存在的,神父的工作是溝通世人與上帝的聯系以使上帝能播撒他的仁愛,而現在教會的神職人員卻傾向于讓平民百姓逆來順受。教會的產生本帶有變革意義,然而隨著影響力的擴大,在不到一個世紀的時間內它竟成為了一個神權統治機構。相比之下,古老的猶太國則成為了善良的平民百姓所追求的幸福天國了。
這一歷史事實雖然出人意料,卻又合乎情理。下面我就要對此進行深入闡述了。
如今去羅馬旅游的人,大都會去游覽科里西姆王宮,人們在飽受歲月侵蝕的宮墻內,可以看到一塊凹陷的深坑,那里曾堆放了上千名基督教信仰者的尸體,他們都是羅馬專制統治的犧牲品。
然而雖然歷史上有過數次對于新宗教追隨者的迫害,但這都與宗教的專橫扯不上關系。
所有的迫害都出自政治考量。
因為基督教作為一個新的宗教,與其他教會相比,其信仰者擁有更廣泛的自由。
基督教信仰者宣稱由于所信奉的宗教道德而拒絕服兵役,甚至當國家在面臨異國威脅時還在大言不慚地鼓吹和平解決,且無時不刻地向人們表示對于土地法令的反對。自然,這些狂妄的基督教信仰者最后被國家判處了死刑。
基督教遵循他們的神圣信條行事,然而帝國的警察不理會他們這一套,雖然基督教信仰者嘗試向他們解釋所信仰的教義,然而那些警官們從來就弄不明白。
畢竟,羅馬的警察也只是普通人,對他們來說,他們奉命來審判凡人,然而凡人所陳述的理由和證據卻是一些滑稽可笑的謬論。他們不禁有點茫然失措了,不過多年來養成的職業素養使他們明白,對于神學中的問題他們應該采取超然的態度。他們還記得,很多帝王的敕令中都曾對政府的公務人員提出了明確的告誡,要他們在對付宗教信仰者時必須清醒理智,不能被對方所迷惑。因此警察們抖擻精神,想要說服那些神父。然而當彼此的對話轉移到了一個原則性的問題時,警察們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無用功。
后來,警官們不得不面臨一個選擇,究竟是實事求是地承認國家法律的不合理,還是堅持按照不合理的法律來懲治這些凡人。基督教信仰者們信奉生命的意義產生于死亡之后,因此他們不懼死亡,并且為能夠離開這個邪惡世界而升入天國感到歡欣鼓舞,因此警察們的恐嚇威脅根本就不起作用。
因此,政府當局和基督教追隨者便開始了漫長而痛苦的游擊戰爭,可惜現在我們無法確認傷亡的具體情況。在公元3世紀,有一個叫奧利金的著名神父,他有幾位親戚在亞歷山大大帝的一次政治迫害中被殺死了,對此他曾經說過:“我們是可以統計出為信仰而犧牲的基督教信仰者的數目的。”
如果我們能對早期圣人的事跡有一個充分的了解,就會發現許多充滿血腥的事實,因此我們不禁覺得奇怪:像這樣一個屢遭迫害和鎮壓的宗教,怎么可能會延續下來呢?不管我提供什么樣的材料予以佐證,也免不了心懷偏見的嫌疑。所以,我保留自己的見解而不發表,讀者們若有興趣,可以自行討論。假如人們能對徳西厄斯帝王和瓦萊里安帝王的生平多加關注,那么就會明白在那個宗教迫害最嚴重的時代羅馬帝國專制的本性了。
還有,人們應該記得,開明智慧如馬克奧勒這樣的偉大君主也曾承認自己在處理宗教問題上的無能為力,那么那些帝國邊遠地區的芝麻小官們在面對這樣的問題是更一籌莫展了。那些小官員們經常陷入兩難境地了,要么背棄自己的就職誓言,要么處死自己的親友,因為他的親友們不愿意服從政府當局為了維護帝國統治而制定的法令。

專制的本性
帝國的警察與宗教信仰者們彼此闡述著自己的信仰,試圖去說服對方,但立場的不同決定了雙方終將徒勞無功。漫長的交鋒讓基督教信仰者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那些殘酷、血腥的懲罰對于他們來說,更像是離開邪惡世界、轉投天國的捷徑。一面是無情的殺戮,一面是無畏的前赴后繼,專制讓每個人都忘記理智、成為正義的化身。
雖然深受迫害,但基督教信仰者并沒有接受異教徒假惺惺的疑惑,他們繼續向世人推銷基督的思想。
公元4世紀末,羅馬元老院里的基督教信仰者向當時的帝王格霍希恩請求說,活在異教神明陰影下的日子太不好受了,希望能搬走帝都的那座勝利女神像。因此,這座自愷撒大帝時代就矗立在王宮內至今已有4個世紀之久的神像從此移居他鄉了。曾有幾個元老提出抗議,然而除了使一些人被流放外,沒有任何作用。

帝國的威脅
向往公正、自由的羅馬賦予每一個人平等的機會,從而彼此共建起穩固的攻守同盟,將繁盛的羅馬城視為永遠不離不棄的精神家園。但各個宗教之間的攻伐與難以共存問題卻始終無法解決,致使羅馬帝國在維護帝國穩定與無視宗教信仰者的生命之間難以抉擇,并最終成為帝國存亡的威脅。
就在這時,聞名遐邇的愛國者昆塔斯·奧里利厄斯·希馬丘向皇帝呈上了一道信函。
信函說:“為什么異教和基督教會不能和平共處呢?我們仰望同一片星空,足踏同一塊土地,同樣生活在蒼穹之下。人們自己選擇追求真理的道路有什么錯?宇宙的奧妙變幻無窮,通往真理的道路又不止一條。”
不過這位愛國者并非看出羅馬宗教開放政策的傳統正在被破壞,并提出這一折中方案的唯一一人。
由于帝都的勝利女神像被遷至他方,很快拜占廷的基督教中兩個敵對的教派發生了激烈的內訌。爭論的焦點逐漸轉向了“寬容”這一話題,并引發了有史以來最充滿才智的討論。
引起寬容話題的人就是大哲人西米斯蒂,他忠于祖先所信奉的神明,然而當瓦斯林皇帝在正統與非正統的基督教信仰者爭論中有所偏袒時,他便忍不住告訴皇帝他必須有客觀公正的態度。
他是這樣進行勸說的:古代有一個國家,在這個國家內任何統治者都很難去貫徹自己的意志,這個國叫“美德”,美德之國有著充分的宗教信仰自由。如果在這個國家內實施任何強制措施,必然會導致帶有欺騙性的虛偽和順從。所以,作為帝國的最高領導者,應該大度地容納所有的信仰,只有寬容才能避免人們起沖突。而且,寬容本是天道,上帝已經表示他會容納所有宗教的思想,因為上帝能夠猜透人類對于神意理解的辦法,上帝也欣賞人類對他各種各樣的崇拜。上帝不僅喜歡基督教的禮儀,也喜歡羅馬人和埃及人的禮儀。

被扼殺的寬容
在“美德”面前,任何統治者都難以貫徹自己的意志,充分的宗教信仰自由讓任何強制措施都必然帶有一定欺騙性的虛偽和順從。只有寬容地看待一切信仰,才能避免人們之間的沖突,即便是耶穌也曾表達過可以容納所有宗教的思想,但是這種客觀、公正的寬容態度卻多被扼殺,很少有人愿去付諸行動。
他的話真是至理名言,可惜沒人愿意聽。
傳統的思想或者理想已經死亡,不論是誰企圖阻礙歷史的正常進程,其行為最終都會失敗。要生存必須有進步,要進步必須經歷磨難。于是帝國的舊秩序土崩瓦解了,軍隊也被敵國所策反,邊境時有暴亂發生,而邊遠的英格蘭及其周邊地區早已落入野蠻民族的手中。
就在最后的災難來臨之際,數百年來一直在政府機構任職的那些年輕公務員們終于明白了,除了成為虔誠的信仰者外,已經沒有別的拯救辦法了。在西班牙,基督教的主教可以隨意任免當地的行政長官,教會神職人員所發表的任何一篇關于闡述宗教理論的文章都會被爭相傳頌,教會的代表可以在君士坦丁堡的宮廷內代表羅馬教皇,也可以到高盧或者斯堪的那維亞贏得野蠻部落酋長的友誼并在那里成為權勢人物,只要他們愿意。如果有誰擔任了基督教的財務官員,他們便可以掌管那片富得流油的領地并暴斂橫財,因為這塊領地曾使拉特蘭宮主人的財富飛快增長,一躍成為了意大利的大地主和大富豪。
在過去的5年中,我們可以發現太多相類似的事情,很多沒有事業心也不希望做體力勞動的青年們都在想方設法進入政府部門工作,或者在海軍和陸軍中謀求一個職位。他們占據了法院的要職,管理著國家的財政,或者在殖民地當幾個總督。他們沒指望有多富有,然而他們的職位卻使他們有了極高的社會地位,因此只要他們夠聰明,就能擁有幸福的生活并安度晚年。
當戰爭來臨時,這種在社會舊秩序下尋歡作樂的渣滓敗類們被清除干凈,下層百姓開始掌權了。那些原來的官員由于年邁,不可能再改變自己的習慣了,于是他們將自己的勛章變賣了,隨后便逝世了。只有少數人愿意為自己的信念而不吃飯,在戰亂后的幾年里,那些政府長官和軍官不得不為了生計做起了買賣,而在10年前他們對此是不屑一顧的。還有,這些官員們的家族大都世代從政,習慣了當領袖,所以他們的職業生涯通常都一帆風順,他們的追求甚至比期望中還要來得快。

階層的割裂
宗教的強勢地位與絕對神權讓人們趨之若鶩,為了一躍成為國家的主宰或富甲一方的權勢人物,大量好逸惡勞的人設法進入政府擔任要職,極高的社會地位讓他們輕易擁有幸福的生活與晚年。直到社會危機來臨時舊秩序被顛覆,下層百姓開始掌權,階層的割裂讓習于從政的人喪失原有的地位,不得不做起了買賣。
強與弱的自然法則
在房龍看來,人們社會在形成之后就始終存在著這樣一條法則,那就是智者統治愚者,愚者服從智者。智者代表了力量和領導,如帝王、教皇、法律等,而愚者則代表了懦弱和服從,如奴隸、農民、乞丐等。為了生存,強弱分明的他們很自然地劃分為統治與服從兩個陣營。

年輕人總喜歡將自己的祖先認作是赫爾利死神、羅米拉斯神或者特洛伊戰爭的英雄,要讓他們相信自己是奴隸的后代這一事實,是異常困難的。不過,一些奴隸出身的牧師們對于祖先的闡述,則深受那些神化祖先身份的年輕人的喜愛。所以如果雙方都聰明豁達,那么很快就能達成理解、和睦共處。這是一條令人奇怪的歷史法則:表面的差異越大,雙方就越容易相處。
也許自人類社會形成后就存在這樣一條規律:智者統治愚者,愚者服從智者。這兩種人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有不同的名字,智者代表了力量和領導,他們被稱為帝王、教皇、法律等,而愚者則代表了懦弱和服從,他們被稱為奴隸、農民、乞丐等。這種規律不論在什么時間和地點,不論是在莫斯科、紐約、倫敦亦或是馬德里,都有著同樣的結果。而且它的表現方式也很幼稚,常是一些空洞的口號,如“忠于上帝就能帶來幸福”等。然而在這虛偽的外表下卻蘊含著最原始、也最真實的真理:生存是人類的第一要務。有的人很反感人類是哺乳動物演化而來的觀點。他們自認是“利己主義者”或者“憤世嫉俗家”。他們將人類的歷史看做是美好的神話故事,所以一旦被告知人類的發展受制于某種不容置疑的科學規律時,便會萬分震驚。

力量與服從
人們總是難以接受自己卑微的出身,卻對他人卑微的出身淡然處之,人與人之間表面的差異越大,雙方就越容易相處。自人類社會形成后,就存在“智者統治愚者,愚者服從智者”的定律,智者代表了力量和領導,愚者則代表了懦弱和服從,生存的首要目的讓兩者必須達成共識、相互依存。
在我看來,即便他們心有不愿,還是服從自然法則的好。
只有這樣,歷史對于人類才有價值。
如果誰還有所懷疑,那么我只能請他再仔細閱讀一下前面所寫的幾章歷史了,或者請他去研究耶穌誕生后的400年中教會領袖的一生了。
倘若他這么做了,就會發現那些教會的領袖原本出身于傳統家族內,幼年就讀于希臘哲學家的學堂,長大后純粹是為了謀求一份工作才加入基督教會的。當然,也許有幾個人接受了基督的新思想,成為了虔誠的基督教信仰者。不過大部分人選擇信仰上帝,是因為升職的機會大一些。
教會是通情達理的,對于新信仰者們緣何改信基督教并不過分追究。教會對每個人都待以仁愛,若有人羨慕俗世繁華,教會便將他引入政界或者經濟領域,鼓勵他一展才華。對于那些憂郁多愁的信仰者,教會便帶他離開擁擠、喧囂的城市,為他提供一處安寧之地,以使他能夠認真思考生命的價值。
這種基于對上帝的信仰而祈禱和思考的生活在最初時是非常自由自在的。
在教會建立后的幾百年內,對于遠離權力中心的平民百姓來說,沒有太大的約束,然而,一旦帝國覆亡、教會成為了國家的主宰,成為了占有大片土地的政治集團后,便很難有人能過隱居的生活了。在那時,基督教信仰者可以集中精力做善事和禱告了。為了追求幸福,他們便想創造一些條件,以重現過去那種生活環境。
這種對于隱士生活的追求源自古老的中國,它極大地影響了其后10個世紀中世界的政治經濟發展。從此在基督教對異教徒和不信教者的鎮壓運動中便有了一支強有力的反對力量。

各取所需,因勢而導
教會中的人多出于平凡,他們為了生存或為了信仰而加入教會,教會也會對每一個人待以仁愛。對于羨慕俗世繁華的人,教會便將他引入政界或者經濟領域,助他一展才華;對于憂郁多愁的人,教會便帶他離開擁擠、喧囂的城市,給他提供一片安寧之地,以便他能夠認真思考生命的價值。
我們不需要為此驚訝。
地中海東岸的文明古國已經逐漸沒落了,那里的人們已經變得慵懶而不知進取。新的文明此起彼伏,僅在埃及就出現了十多種不同的文化,自從在尼羅河誕生了第一個文明后,眾多的文明便接二連三地出現。幼發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也是這樣的情況。歐洲年輕的一代接受了基督教的思想,是因為它反映了人們對于美好生活的迫切愿望,從而激發了他們的熱情和創造的動力。

隱士的庇護所
不同的地域孕育著不同的文明,各地的宗教也大相徑庭。教會是人們對美好生活迫切期望的載體,從中人們能夠獲取對生活的熱情與創造動力。隱士們為了免于因過分虔誠而步入極端,制定了世界上第一個宗教秩序,這讓他們的行動變得務實起來,而他們堅守內心虔誠的修道院也成為了凡人逃避苦難的庇護所。
不過,埃及人和敘利亞人對于本民族的宗教生活存在著截然相反的觀念。
基督的思想為他們帶來了久已企盼的精神解脫。他們懷著升入天國的希望,忘記了災害的記憶。他們來到沙漠中,終日在悲傷中與上帝交流,而對于存在的現實卻置之不顧。
不知道為什么,改革總會受到軍隊的歡迎,或許是他們相比普通人更能清楚地認識到文明社會的野蠻和恐怖,或許他們明白,服從是軍人的天職所在。在查理五世的軍隊中有一個上尉,他是一名為教會而戰的偉大勇士。是他第一個將那些追求隱士生活的人組織起來,成為一個團體。
曾經有一個在君士坦丁堡皇家衛隊中服役的埃及人,叫帕肖米厄斯。在他服完兵役后,便加入到那個隱居者的團體中。這個團體的頭目叫安東尼,也是埃及人。于是帕肖米厄斯離開了君士坦丁堡,也來到沙漠,與沙漠上的豺狼虎豹相伴。然而,隱居生活也會遇到麻煩,人們常在宗教思想上發生沖突,以致會因為過分的虔誠而步入極端,比如說有人會爬到古老的石柱頂上或者陰森的墳墓中過夜,這實在是讓異者可笑而同者可悲的一件事。因此,帕肖米厄斯便決心為這場隱居行動嵌入務實的根基,他制定了世界上第一個宗教秩序,于是從公元4世紀中期,沙漠上的隱居者便都有了一個領袖,他們稱其為“最高統帥”。這位領袖有權任命修道院的院長,他將那些修道院看做是上帝的堡壘。
公元346年,帕肖米厄斯離開了人世。在他去世前,阿塔納休斯主教將他的修道院思想引入了羅馬,于是便有了成千上萬的人為了躲避現實世界的邪惡和迫害而逃入修道院。
不過,阿塔納休斯主教的期望很難完全成真,畢竟歐洲的氣候、歐洲人的秉性和埃及有很大不同。歐洲有風雪交加的嚴寒天氣,人們很難像尼羅河谷那里的人一樣能忍受得住饑寒交迫。并且,歐洲人是很現實的,神圣的東方思想所反映的生活對他們來說骯臟邋遢,他們自認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啟示。
意大利人和法國人喜歡問:“基督教花那么多心血做善事究竟換來了什么?幾個人居住在遠離都市的大沙漠中禁欲修行,有什么意義呢?難道這樣孤兒寡婦、老弱病殘就能得到上帝的愛憐嗎?”
以歐洲人的頭腦來看,修道院必須變得更合理一些。對于修道院的改革,有一個人功不可沒,他就是居住在亞平尼山脈納西亞鎮的本尼迪克特,通常人們稱他為圣人本尼迪克特。幼年時他被父母送到羅馬上學,不過這座城市的陰暗使他追求基督思想的愿望遭受極大的挫折,于是他來到了阿布魯齊山的蘇比亞克村,在尼祿時代所建造的一座鄉間行宮暫居。
3年的隱居生活,雖然與世隔絕,卻使他在蘇比亞克村享有盛譽。不論誰接近過他,很快便能名揚天下,因此越來越多的隱居者都來拜訪他,人數之眾,便是10座修道院也容納不下。
后來,本尼迪克特離開了蘇比亞克村,開始為修道的生活制定秩序條文。他先是制定一部法規,并聲稱,凡是愿意遵守這部法規的修道士,都不得再游手好閑,在完成了每日的祝福和禱告外,還要到農田中耕作。至于那些年老的修道士,則負責教育年輕的后代該怎么成為一個優秀的基督教信仰者。本尼迪克特修道院的人們都謹慎地遵守著這項法規,因此修道院的教育在其后的一千年中都在世界上獨樹一幟,在中世紀它的學徒們都是些才智出眾的年輕人。

禁欲修行的改革
人們為了逃避現實世界的苦難而逃往修道院尋求庇護,但在那里修行所付出的代價可能遠超乎人們最初的想象。在禁欲修行的改革呼聲中,本尼迪克特制定了新的秩序條文,要求修道士除去每日例行祝福和禱告外也要從事農耕,年老體弱者可負責教育后代,這為修道士們換來了充足的衣食和少量的休息。
作為回報,修道士們有了體面的衣服和適口的食物。在每日勞動的間隙,還有兩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不過,從歷史的角度來說,這些修道士不可能是那些希望逃離現實社會而想要升入天國的凡夫俗子,他們是上帝的仆人,他們必須經歷一段漫長而痛苦的考驗期,那樣他們才能成為真正的修道士,然后向世人傳播上帝的力量和天國的幸福。

修道士的力量
真正的修道士是上帝的仆人。他們經歷過漫長而痛苦的磨練后,才有資格向世人傳播上帝的力量和天國的幸福。為了贏得平民百姓和政府官員的支持,他們扛著鐵鍬和鋤頭、捧著圣經前往不毛之地,他們在田間播種、耕作和收獲,在民間傳教布道、開堂講學,為偏僻的土地送去上帝之音。
戴奧利先改革
作為在羅馬帝國風雨飄搖之時接手政權的皇帝,戴奧利先以強硬的手腕,試圖通過改革扭轉整個羅馬帝國的衰落。他強化了中央集權,創立了四帝共治制度,輔以各類經濟改革,開啟了帝國走向專制的大門,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帝國所面臨的社會危機。


被逼的專制
羅馬統治者意識到帝國面對的困境與危機,但在不改變根本的前提下動用一切國家資源去修修補補的做法不僅加劇了國家與民眾的負擔,更促使兩者之間引發懷疑與不滿。兩難的境地讓政府不得不被逼施行專制來確保政令的執行,苛刻的政令讓矛盾愈發尖銳,平靜社會的表面下暗流涌動。
他們對那些不信教者做了卓有成效的傳教工作,然而,為防止成果轉瞬即逝,他們必須努力贏得平民百姓和政府官員的支持。因此修道士們扛著鐵鍬和鋤頭、捧著圣經,來到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冰島和俄羅斯這些不毛之地。他們在田間播種、耕作和收獲,他們在民間傳教布道、開堂講學,為這片偏僻的土地上第一次帶來了當地人一直聽說的上帝之音。
羅馬教皇運用這種辦法激發了世界各地各族人們的精神力量。
只有現實主義者才有能力改變世界,就像只有浪漫主義者才能發現幽靜深谷中的幸福一樣。沒有任何行為是無用的,沒有任何事情是多余的。很快,世界各國的國王們如果再不屈尊紆貴,承認自己為基督教的信仰者,那么他們的王座很可能就不保了。
取得最終勝利的辦法很有意思,它表明了基督教的勝利確有原因,而非一般人所認為的,僅是人們心血來潮而爆發出來的對于宗教的瘋狂熱情所導致的結果。
戴奧利先皇帝統治的時代,發動了最后一次對基督教信仰者的迫害運動。
令人難解的是,戴奧利先算不上是統治歐洲的最壞一個帝王,然而在上千年的歷史中他一直都飽受人們的非議。實際上,他對于最基本的經濟學知識也一無所知。
當他接手這個帝國時,就發現它已經處于風雨飄搖中。這位在馬背上成長的帝王明白帝國最致命的弱點就是軍隊的內部體制,在這一體制中,邊境的防衛任務由當地的駐防官兵管理,然而這些官兵們早已喪失了斗志。他們整日游手好閑,甚至會做點買賣,將本國的蔬菜和糧食賣給邊境外的野蠻民族。
戴奧利先無力改變這一腐朽的體制,于是他重新建立了一支禁衛軍。這支軍隊全都是由身手矯健的年輕戰士組成,一旦國家有難,他們能在最短時間內奔赴到帝國的任何一個地方。
雖然這項措施行之有效,然而就如所有新的軍事改革一樣,所需要的花銷很大,必須老百姓繳納更多的賦稅來維持。百姓們自然群情激昂,他們集會游行,聲稱他們已經沒錢納稅了。戴奧利先一邊忙著向百姓們解釋,一邊賦予征稅官員生殺大權,然而這軟硬兩手都不被百姓買賬。因為各行各樣的百姓們都不愿意辛辛苦苦干一年,反而還要鬧虧空。他們放下了本職的勞動,紛紛走上街頭呼喊,有的甚至當了流浪漢,要求政府救濟。然而戴奧利先似乎不理會百姓的呼聲,又頒布了一項嚴苛的法令,這表明了羅馬大帝國已經走向了專制主義的深淵。他動一動筆,于是所有政府部門和工商業的職業都變成了世襲,這就是說,官員的兒子將來也會當官,不管他愿不愿意,而裁縫的兒子即使他有繪畫天分,長大后也必須子承父業。水手的兒子即便在湖中蕩舟也會暈船,可他將來也只能在甲板上討生活,而最底層的奴隸們,即便是他們生老病死,他們及其后代一輩子也只能是奴隸。
如果有誰認為剛愎自用的皇帝會有那么一點寬容,能允許少數人根據自己的意愿來選擇是否遵循他所指定的法令,那他就有點癡心妄想了。不過我們在評價戴奧利先皇帝對于基督教信仰者的暴政時,必須記住一點,在當時他已經處于兩難境地,并且他對于帝國臣民的忠誠抱著深深的懷疑,因為他認為臣民們只知醉生夢死,沒有誰愿意再為國家分憂了。
早期的基督教信仰者沒有留下過任何記載,因為在他們的觀念中,世界隨時都會覆亡,到時候所有費錢費時的文學創作也都將灰飛煙滅,所以何必做這些無用的記載呢?不過世紀末日的預言終究沒有實現。雖然沒有文字記載,不過基督的故事經過一百年的代代相傳也保留了下來,不過它已經被改得面目全非了,就連最虔誠的基督教信仰者也難辨真偽。因此,人們覺得有必要寫一本權威性的書,將基督的生平和圣徒們留下來的信件編成一卷書,這就是今天我們所見到的《新約》。
《新約》中有一篇章叫《天啟錄》,它包含了關于在“七山”之中建立的城市的引據和預言。自從羅穆盧斯時代人們就知道羅馬城建立在“七山”之中,因此這個獨特章節的匿名作者小心翼翼地以他所憎恨的巴比倫來替代這個城市,可惜帝國統治者的智商不算低。此章將羅馬城說成是“妓女的母親”和“世界的污點“,聲稱這里灑滿了圣人和先驅者的鮮血,這里到處是魔鬼和邪惡,是骯臟齷齪的人的棲息地,諸如此類的瘋狂的言論有很多很多。
這些言論被認為是一個精神錯亂者的胡說八道,或許是這位精神錯亂者想起了這幾十年來許多被迫害致死的朋友,以致他心中滿是激憤,眼中滿是怒火。不過,如今這些言論已經成為了教堂彌撒的重要儀式,在基督教信仰者聚會的場所都會被傳誦。旁觀者一般認為,這種儀式表達了基督教信仰者對臺伯河畔城市的真情實感。如果我們認同旁觀者所說的基督教信仰者會擁有的情感,我們也不應該責備戴奧利先皇帝沒有這種情感了。
總之,這種情感并非全部。
此后,一個新的名詞在羅馬人的印象中逐漸明晰起來,這個名詞叫“異教徒”。最初“異教徒”這個名詞只適用于那些信奉其他教派或者某種教義的人,而現在則指那些不信仰由教會所指定的權威教義的人,用圣徒保羅的話說,他們就是“異端、虛假和荒謬的人”。

末日審判
基督教告誡人們,世界隨時都可能覆滅,而世間的一切也都將灰飛煙滅,屆時基督將對世人施以最后的審判,信仰上帝并行善者升入天堂,反之則墮入地獄。末日審判的傳說代代相傳,盡管已經被后人改得面目全非,不乏瘋狂的言論,但仍作為傳道士們傳教時的重要依據而存在。
不過那些堅持傳統信仰的羅馬人并沒有被指控為異端邪說者,因為他們被排斥在基督教信仰者外,并且他們也沒有機會來闡釋自己的信仰。同樣,《新約》中有不少中傷帝王的話,比如說“異端邪說是可怕的惡魔,尤甚于通奸、淫蕩、巫術、兇殺、叛亂、酗酒等罪惡”,不過出于禮貌,就不再提及了。
不可否認,這些偏激的話引起了帝王的震怒,于是便發動了迫害運動。基督教信仰者再一次被投入羅馬的監獄。無數的信仰者死于劊子手的刀下,羅馬城幾乎血流成河了。可惜戴奧利先皇帝除了鎮壓別無他法。最終他放棄了帝位,回到了達爾馬提亞馬海岸的家鄉,從此全心投入一項新的事業——在他的后院內種大白菜。
幸運的是,他的繼任者取消了迫害政策,相反,他清楚地認識到,武力鎮壓根本無益于消滅基督教,于是便開展了另一項計劃,企圖利用收買來控制住基督教。
于是,公元313年,君士坦丁大帝第一次以官方名義承認了基督教會。
倘若某一天我們成立了一個“國際歷史修改委員會”,所有享有“大”字稱號的人,不論是帝王、教皇,還是總統、市長,都必須以新的標準來衡量,那么“國際歷史修改委員會”的主席們所要謹慎評斷的第一位肯定是君士坦丁大帝。

預謀的寬容
羅馬的繼任者意識到殘酷的鎮壓無益于國家的長治久安,便試圖通過拉攏來控制基督教的力量。在強敵面前,君士坦丁大帝祈求基督教會的支持,而后者的影響力以及背后巨大的輔政潛力讓基督教最終獲得了官方認可,并由此躋身羅馬社會的上層。圖為傳說中君士坦丁大帝在夢境里望見了十字架以及天使的暗示。
這位有著狂熱征服欲望的塞爾維亞帝王,指揮著他的騎兵,在歐洲大陸上縱橫馳騁,從英格蘭的沃克一直打到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拜占廷。他又是一個恐怖的魔王,不僅殺害了自己的妻子、侄子和姐夫,還將一些地位卑微的遠親處以極刑。雖然他嗜血成性,然而面對他最強的對手莫克贊蒂厄斯時,他卻不由得驚慌失措,為了求得基督教會的支持而終日祈禱許愿,沒想到竟使他被譽為“第二個摩西”,亞美尼亞人和俄羅斯的教會將他遵奉為圣人。可惜他雖然表面上信奉基督的思想,但他終究有著野蠻人的血統,因此臨死時他還幻想著用祭祀用的牛羊五臟來占卜生死。不過世人對這些歷史事實沒有什么印象,他們所關注的是這位野蠻皇帝所制定的用以保證他那善良仁愛的基督教信仰者“自由表達思想和集會的權力不受干擾”的著名法案《寬容法》。
前面我已經說了,在公元4世紀的前期,教會的領袖都是實干的政治家,正是他們的努力,才使得皇帝簽署了這項意義重大的法案,從此基督教從一個小教派一躍而成帝國的國教。然而,不僅教會的領袖清楚他們是如何成功的,而且君士坦丁大帝的后代也很清楚,因此如果他們想瞞天過海掩蓋什么,那是絕難辦到的。
內斯特主教曾對狄奧多西帝王說:“偉大的皇帝,將那些教會的敵人都交給我處置吧。你支持我將那些反對我們教義的敵人打倒,我們也將堅定地站在你這邊,為你消滅你的敵人。”
在過去的2000年內,這樣的交易不止一樁。
雖然這樁歷史交易很齷齪,但從此基督教便掌握了統治權力。
這樣的成功在歷史的長河中鮮有所聞。

異教徒之禍
基督教逐漸走向羅馬傳統信仰的對立位置,且屢屢觸犯羅馬帝國統治者的威嚴和利益,結果招致無端的厄運。大量的基督教信仰者被看做異端分子,冠以各種名目投進監獄,無數信仰者死于劊子手的刀下,讓整個羅馬城蒙上了一層可怖的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