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書顏連忙擺手，抬腿便走。

只聽得慕容子弘輕輕一笑：“聽說今日瑾王攜側王妃進宮奉茶請安，此刻瑾王正與父皇在御書房議事，不知側王妃去了何處。”

他看出來了。

書顏小嘴微張，邁出的腳步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回過身強扯著嘴角干笑兩聲：“這……我可不知。”

慕容子弘意味不明地一笑，朝她身后朗聲說道：“六弟，可是與父皇議完事了？”

這等拙劣的伎倆也拿來騙她，書顏暗嗤，只是拿眼睛瞅著他。

“奴才見過六爺。”周圍一干人等卻在此時呼拉拉跪了一地。

書顏有些傻眼，這未免也太過配合了些。

一側的杜蕓雯輕瞟她一眼，轉眸間清冷的臉上已生了暖意，舉步輕搖，越過她輕喚了一聲“六爺”。

當真來了。

書顏驀然回頭，便見慕容子淵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十步之遙，辨不清喜怒的眸子淡淡地看著她。

再看時，便見他已唇角上揚，快走幾步來到杜蕓雯身邊，輕柔地扶起她：“雯兒，站著說話便好，何必行這些虛禮。”

雯兒。

不知為何，聽到這聲親昵至極的稱呼，書顏只覺得酸得快要掉了牙，身上的寒意更加重了許多。

她只記得慕容子淵對她說話時，總是帶著幾分嘲弄，何曾有過這般溫柔體貼。

杜蕓雯眼梢點上幾絲嬌羞，幾絲喜悅，在慕容子淵的相扶下慢慢站起，脈脈地注視著他，那眼神，情意綿綿，竟似情人。

書顏突生幾許不快。

慕容子淵亦是柔情地望了杜蕓雯一眼，才上前向慕容子弘行禮，看著書顏問：“三哥，發生了何事？”

“六弟，你來之前有人落水，我正巧路過此地聽到杜小姐的婢女大聲呼救，便命人救了上來。”慕容子弘笑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書顏，“不知六弟可認得她是哪家女眷，我也好命人送她回去。”

“不必了，她跟我回去便可。”慕容子淵冷冷地看著她，道，“走路都不會么，好端端地怎會掉入水中？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書顏見他截然不同的態度，半點關心問詢也無，上來便是一通指責，心下冷笑。

她這個名義上的側王妃，還不如一個不知是什么來歷的杜蕓雯。

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是何種模樣。

頭發散亂，珠釵欲墜不墜，臉上的胭脂還有點點殘紅，從頭到腳濕得象只落湯雞，這副樣子一定讓他盡失了臉面吧。

“原來是六弟妹。”慕容子弘似笑非笑地睇她一眼。

書顏頭未抬，心中暗道，這太子忒不厚道，明明早就猜到是她，還在那里裝模做樣，存心看她笑話。

“六弟無需責怪于她，若宮中無事，便早些帶弟妹回去換身衣裳罷。”慕容子弘象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倒是替她說了句話。

“三哥說的是。”慕容子淵朝他微一頜首，拉過她的手，“還愣著干什么，快隨我回去。”

手心傳來溫熱干燥的感覺，書顏心中有氣，本想掙脫，卻被他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