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
與臨清彭廣文書
君子之所資于友者為其能規已過而進之于寡過之地葢不在乎酒食之接殷勤錢帛之相交易勢位之相附倚也故得其友則迷者可以覺其悟薄者可以敦其厚友之助于人不淺矣然知已之遇也為難遇知已而欲同出處無進退逺近之分異也尤難仆所與薦于鄉者百九十五人惟足下一人最知己策于庭者二百人惟萬君資中一人最知己以四百人之相接而知己之稱最者不過一二三人遇知己之難也信矣況足下與資中履仕途蒙祿賜擅華譽舉先于仆而學宏于仆猶未足較論近者仆之去故鄉也幸與足下并舟而來意得早夜會語以求去其過矣不謂中道相失竟乖隔以迄于今不及見及抵京遇資中辱與同舍而居同攜持以出入甚歡甚狎意必能去其過矣又不謂其有南京大理之遷是豈吾三人所欲相棄逺哉葢必有莫之為而為之也為知已而欲無進退逺近之分異尚可得乎然而規過之望又不可以進退逺近之分異而自息也仆居此內無茂德殊行竒能卓見以為人所重外無美容貎辯言語以駭人之觀聽次無鄉曲之譽以致人之慕望又不善委曲遷就趨走承順以悅人之顏面固不待加之官授之職已自知其無可好于人無能有為于世矣然猶有望于知己者之能指其過而教導之使不獲戾于當時不見棄絶于先生長者是誠愚心日夜所切切也惟足下居臨清去京師為不逺凡仆之所為或妄言有所不經行有所不潔皆不越旬已聞于足下之耳矣幸悉是教庶幾知而改之以無負平昔之知己也故因資中便敬致意左右愿詳采焉
與學士李先生書
奉違數月緬想展墓之余動有禮則使鄉里后進見德而聆規皆競于進善恥于為非移其習俗之不美以復為美必自先生今日之歸始也夫何幸哉雖然主上之眷念有在大夫士之瞻戀未已入京之裝不可不蚤趣也少師東里先生請老不允亦有展墓之命為球言其抵家必得與先生相見球故不敢不達其歸也有中使與偕量必速行先生造焉誠不宜緩倘并舟而北尤為球所樂聞而深愿也奉教有期不敢多布乞照亮不宣
唁伍司訓下第書
仆北來路聞足下赴春試得次選乞俟后試不獲命將職教于外遂置百思為一念之甚有所不喜及抵京適足下有桂之往時仆人事生疎又遭讒毀之口后先摧沮以不得從容笑論豐厚餼贈而心小有所喜足下既去仆亦人事稍通讒毀之口稍減復為熟念而逺圖之則大有所可喜其不喜者以足下自齠冠績學邑庠又退而潛習之家進而博求之胄監歴年乆更師說不為不多藏之膺腑也充實施之翰策也洶涌而鏗鍧得進士宜如指掌拾芥乃僅列其次于足下之才誠有所枉志誠有所孤矣且使后之學者得借口曰取進士不在乎學之髙也有命也不然則學如某何故竟不得耶必將生其慕外僥幸之心故甚為之不喜也其小喜者以桂僻在山谷間其子弟學不經于師也乆矣以足下往任其教舉吾禮義之說以移易其暴慢鄙詐之氣使知讀書以窮理為文以取仕正猶饑之得食渴之得飲亦可以行其志下其惠矣況其地與吾郡鄰可通其往來之道以誘其鄉之子弟使益向學慕問則交有所成是亦有可喜也其大喜者見今世由教官有學識超遷為大夫為朝士者累累有之其與仆同上春官而得教職后復擢內任已領告身歸榮其父母者亦自不少而仆猶未脫跡銓司徒循資格日逐逐乎人之后是雖自緣家累蹉跌于進亦終不如彼擅聲之敏也向使足下得進士快所欲而歸則或滿其志怠其學而名不足擬于教官也必然矣茍志不滿學不怠亦家大于仆累多于仆安知不如仆之得第十年猶未有一職之居哉今既不為進士而為教官則志必奮于成學必勇于進又無家累以相及仆知朝士大夫之位有待其來為甚速或者司人物之進退于冥冥中者欲相足下之早達且使后進之人知大官髙位不但進士可為也教官有學亦可為也其為喜也不亦大乎雖然窒欲者固學之防閑也澡行者収名之囮餌也足下幸毋以為居位徼邑尊為人師而欲可縱行可污以荒于學以隳其名使好稱人之善顯人之能者論列有所不敢及此又仆之所愿望焉近同好中多謂足下自失意來遂不崇于交接仆雖未覩其狀然居今之世交接有不至則不但善能無由彰且羣毀眾惡皆將歸之足下慎毋效彼齷齪之徒甘受人毀惡而不辭也仆恃親且舊故敢言之恕其狂直幸甚
與王斷士書
仆不奉教命之日雖乆然聞南藩貴人自國公以下皆能禮賢其以學髙政優尤為其所禮者莫執事若仆固有以知執事雖越在千萬里外必常恃此坦懷自得忘其覉旅之思下其抑郁不平之氣以肆志于詩書文字間矣已而連辱賜詩復有詩賜諸后進皆句法清新思味深長卓然欲追古作仆益知執事適意于滇地之山川景物其樂殆不減于京師雖然殊方之樂豈足乆淹執事之跡耶葢執事未去京師時賢名雖聞于下猶未盛達于上也自南遷以來昔之居下位好臧否人者多躋顯官頗能持公論畏清議不茍徇時好使其不舉賢則已舉則必先執事葢其人未得志時每與仆論執事之賢必甚憐其逺擲而痛恨當道者不一引手以挽而回之豈其身當其任乃不急于矯彼之非以踐彼之言耶顧仆之力雖不足伸執事之抑然知執事之抑不日當伸者卜于知己之居當道也昔王陽結綬貢禹彈冠誼固當然執事亦豈得乆安于殊方哉遷跡量有期尚為時自重
奉侍御胡先生書
球不執經席下十年而違言面又四年其間先生道德之光事業之茂恩遇之隆與球之沉蹤晦跡俱不及言惟遯逰所遺文未有集不可以不瀆先生之聽掛先生之懷也竊惟文章之名世已難文章之垂世尤難其始也搜獵于詩書牢籠于心腑役用其精魄敷張之翰策莫不欲髙軋一代之雄卓為萬世之冠然工者恒寡腐者恒多粹者難求疵者盡是卒不能皆好于人皆流于時故曰名世難也辭既工而不腐矣理皆粹而靡疵矣浩瀚乎編簡之穰洋溢乎耳目之廣然纘述之于內無賢子孫流傳發達之于外無其徒與良知己則其光微響寂將覆瓿之是用與死骨而俱化故曰垂世難也然則名世之責在已垂世之托在人在已者可自致托于人則有得焉不得焉今裒括遯逰之文與詩不下五百余首似多任務而粹可好于人而流于世則名世之責固自致矣惜其家無有人能纘述之為之徒者又未知所好以不能流傳而發達之有知所好欲流傳發達之如球者又學不明于已詞不達于外名不重于人無足受其垂世之托若學明足以定去取詞達足以發隠微名重足以息是非且見禮于遯游也甚厚而德于遯游也素深通邑中莫先生與侍讀李先生若則其垂世之托非二先生是賴而誰賴昔文中子上策隋文皇朝不報去立言開教河汾間至今名顯天下世謂由房魏諸人官顯在朝有以張大之不知房魏輩皆出其門歟抑但取其道私淑艾者歟將特相知同好而后人遂假借之以取重歟然能以文中顯一也跡遯游之文與其教誨人者雖未知其能文中否然清潔其行屢征而不赴屢試而不仕比文中之不得志而后隠亦有間矣況相知在朝亦不減文中然世無其人已五更歲而易名之法猶未議于私識葬之文猶未入于石二先生皆宜圖之庶后來者知先進人于所交游不以存沒而厚薄其情則不勝幸甚
與劉修譔書
往年足下官內禁多閑暇之日仆方歴職禮部欲常會晤以論學講道不可得今幸獲內遷亦頗無事使足下尚留京得時相往還則其為樂何如也足下乃先引去顧當時同游在京者惟仆一人其無聊賴殆甚于初每退食燕處遇美風日未嘗不為足下翹首而南望不知足下置身田里養有壽親誨有能子傳業有其徒無適不安亦復有心于輦轂之下尚懷其未歸之人否仆數言之當道欲致足下來京一相見而愿不可遂然足下昔與共事如曹員外邢侍御者近復有命預內事而不輟外政又各舉其一子在官習所業意此事復舉則足下當不得乆逸林下仆之所以懸懸于足下者亦或有可卜之期也賢郎才思妙不可當約以規矩古人之地不難到幸加勉焉余不能悉
慰萬侍御喪母書
承諭球以哭令先安人訃痛不能堪已解任歸使人為之戚然悲以慨至謂無復有意人世則球以資中之哀為已甚矣茍不有以寛之亦何足以稱知己耶寛資中之哀而不取其平昔所哀有過于資中者以譬之未見其能寛之也球與資中生同年第進士又同年欲壽其親之心未嘗不同也然球得鄉舉之明年先母見棄后十年以進士被召即途先君訃至及官于朝荷上推恩褒封其親二大人已不得生被榮命徒增哀感而已如資中由史官三轉其職至御史二親皆目覩其榮而身荷褒封之命又得請歸奉巵酒上壽以極其歡所謂榮父母于生前者球不能及資中之萬一資中今日之哀以后于球二十五年以球之不得盡孝其親方之資中不啻秦越相逺資中于此亦可少自寛矣況尊府署正公在堂又豈可為哀痛以傷其懷耶球故以資中所謂無意人世為已甚也傳曰毀不滅性又曰無以死傷生自古仁人孝子喪親而不敢為已甚之哀也乆矣資中又豈得不以此自寛耶途修凍阻他物不能逺致聊奉俸米在原貫半月之給以充賻惟亮而納之幸甚
慰歐陽僉事書
仆竊謂足下居得肆于文學出得美其政事畧無內顧之憂者以壽母令兄綜理其家有余裕也向別未幾聞于臨清道中哭壽母訃又哭令兄訃二尊長連相棄背不憗遺哀慟之情能不切于中乎仆亦不能不為知己傷懷失色也雖然足下嘗為朝廷所選往督河南諸郡縣子弟進業德望在士大夫間不為不重向用之期殆不可涯襄事之下宜損憂思頗事著作庶他日復即官政得有所持以惠于人昔朱文公家禮一書多成于喪次古之大賢不忍過為毀傷以廢其業于此亦可驗矣足下豈得以哀戚之故乆棄簡札耶仆嘗以此為周侍讀勸矣今又以勸足下二公郡中賢者其志素期于古故敢及此在他人則非所預也冀亮察之
慰羅侍御喪母書
仆與足下別七年相越千萬里起居不通問者自別去迄今及聞先夫人遐逝心惕然以動容色改然而無歡矧為之子者哉然終天之痛固情難免滅性之戒尤禮所嚴足下誠宜以是自寛也且孝如足下榮養以逮于生前寵贈必隨其身后于親復何憾焉視仆之累進累退欲顯其親而未能者已逺其視庸眾人之倐生忽沒莫知以其親顯者為尤逺足下又可不以此自寛哉故因舍弟來布此愚懇幸賜察不宣
與李檢討書
去月末本院請召足下賴世隆江淵何瑄龎珙五人還職命已俞允擬移文令各馳驛赴京更不遣人相促俾得與家眷俱行亦甚便也然語有之君命召不俟駕行矣是趨召命于理宜急足下豈可少遲行色以自越于禮耶昔者足下既去官后而勤慎介直之名盛徹于先生長者之耳先生長者皆惜其去而勢不得遽還之然欲還之之意藏諸心發諸口再歴暑寒始有今日之命則是命之下自足下一人以及其余也足下又可不早趨官以副斯文颙望耶且仆與足下別來聰明浸損志慮浸衰平昔心知道契之人不遂云亡即復散去人事如此往往傷懷故每旦造朝視職之外輙閉門髙坐足跡稀所往言論稀所發每日引領以圖顏面之接暌離之慰衷曲之布未有甚于足下者足下亦不可不為之速來也甫及涼秋即令男鉞引騎都門以相待切不可更后是期數遣書取舍侄輩來倘得附驥尤為至愿郡學古今科貢題名碑冀各打一通并録彭進士士竒所譔忠節傳及諸世族譜所載名賢事跡并攜至此以備采摭幸勿忘之余待面悉不宣
與劉惟恭書
古所謂重同年者非但重其年之同也重其志同業同與其進身之階同也矧仆與足下其生也同郡其學也同經其既第而來榮于鄉也同荷恩旨豈直同志同業同其進身之階而已是葢同年中相知宜甚宻者也然而地不百里而足跡不一履其庭別已有年而聲聞不一接于耳何同年而不相接如此其疎哉惟足下出得地而居當途有賢士大夫以相交游其講論足以廣其學識其推拔足以隆其聲稱此同年中之特達者也仆滯跡一鄉為賢士大夫所棄外口欲言而無可語者以發志有惑而無相知者以解此同年中之無聊者自其無聊而望其特達故雖相知之甚宻而相接之甚疎然征命已下足下與仆例應赴召京師聽選用若不謂其無聊俾得同載以往同旅以游則同年之好情雖不得盡之于鄉又豈不得盡之于官哉故因家兄來聊此以潤行色希加察之是幸
與劉憲偉書
人自應試來者皆誦足下之文必在髙選不意竟黜落于主司之不明凡相知莫不以為惜足下自處能無不平于中哉雖然人之困厄摧敗乃其進學修業之基也故易于困之象曰困君子以致命遂志則君子之得天命而成已志以大有聲于時皆由困以發其憤増益其所未至未可以幸而得也是以昌黎連蹇卒為儒宗梁灝垂白乃為選首此皆伸于乆屈之中捷于屢敗之后況今呉節亦三試不偶而后解魁歸焉使其列于前榜又何能魁于今科哉則足下今日之小失意又安知不為他日大得意開先歟愿勿以介懷即棄置家事歸學肄業以為斯文主路璧入學惟足下是賴幸即置之班末勿使有貨力者奪其所余待面悉不具
與桂廣文書
古今人莫不慎其所出出得地則道光而譽流出不得地則能多亦望下嘗觀之通馗大市材百美矣貨百奇矣然鬻不在名工之家衒不在巨賈之肆人亦賤之弗價也雖有壟斷焉而弗睨也物之重輕且系其所出地之得失況經生學士將售其素藴于國家可不擇其出身之地于邃文長德之門以取重于當時哉惟先生泝往哲之淵源聳羣儒之山斗茲歲大比挾材美而角出門下者云合雷鳴固不借一外之人以夸多四方然有抱所能欲借其門而出如劉生文者宜可與其進焉生之家世業儒在洪武間有名履節者舉進士科擢侍御史遷交趾南以歿生即其遺孤子也自髫齓時収育教娶于其父執友今李翰林時勉先生長而能自世其事業所謂生憂患者也故其于志奮于學敏于行不污于交際畧無乖偽而亦慎擇所與若于文則未敢必其能第是科與否然以方前所第士亦或有可幾及者惟不獲由先生之門以出故曰憫憫焉若材之待鬻于名工若貨之希售于巨賈而愿弗自遂焉球與相知素且嘗受教于先生故敢以其名進若不塞其向上之心遂収録以上之明有司也惟命若猶以為外而外之亦惟命謹俟一言以進退之幸加察焉
與胡醫士書
仆居京師十二年于布衣中得君子交者惟足下一人焉然前十一年知足下者以其不汲汲于名不營營于利不妄易其行與言有儒者風而已至今年因長兒之病又有以知足下醫學之良焉方其病勢之張也或以為宜汗汗則體之煩者靜而病自外散或以為當下下則腹之滿者寛而病自內消惟足下以為病在表里之間非下與汗所能愈必以溫中之藥和解之而后可不然則愈不愈未可知仆以為然已而果效非良于醫者能之乎仆嘗以為醫之藥人病也自有其理理之得者無不效其不效者理之失也世之良為醫者惟理是究而庸者往往昧焉與之反故于病不能無安危之分豈惟醫哉用武亦然沛公順乎人情而項羽逆之其成敗所以異也治水亦然禹因其性以導之而崇伯陻之其通塞所以異也理天下國家亦然堯舜文武行其所無事而秦政乃為苛法以擾之其治亂所以異也足下于醫其足為用武之沛公治水之禹理天下國家之堯舜文武乎不然何所施輙效而眾醫不能及耶不腆儀物聊致謝臆幸勿訝其菲輶而見郄也直禁中有暇乞時過臨示以調養之方幸甚
與胡顯融書
昨于東閣覩江西鄉貢録有顯融名而不知其為誰俄而周侍讀先生指曰此即髙徒忱更名也予遂不勝其喜所喜者豈徒以主司所選能不遺落嘗從予游之士哉葢以足下不接予之論議十有二年矣其以族大家富外為勢所廹內為利所誘以撓其志而奪其所舊聞者為狀殆不一矣乃能以其所有與十三郡之士較優劣場屋卒獲薦名六十五人之列非專心于學肆力于文脫然不為世故家累所遷不足以及此予所以為之喜也特倍于他從游者焉以予占之知其諸父昆弟之喜必又甚也而況親得之者乎雖然天下之道載諸書也纎悉偹矣求之愈勤則得之愈廣而足資吾德業文章之進于無窮怠而不求將并其已得者而失之況敢望其有新得哉足下與薦鄉闈固足喜矣慎勿以此而或怠尚加功于書使道益明于已而德業文章隨以進則偕計而來不但甲科貴仕可指期而取雖古賢人君子之事業不難到也其為予之喜也又豈今日之比哉昔范忠宣出胡安定之門而他日功業過之予道不加修不足為足下之安定而足下志髙才俊不可不勉為忠宣也故特致此以相賀亦所以相朂焉見應顯遂貞幸亦致此意
與孫參政手簡
承惠十詩詞工而意到使人讀而念夙昔之游起別離之思自不容已以是知先生位益髙而識益逺不獨政優于官澤潤于民雖文章亦有以加于舊矣敬羨敬羨仆冗于事弗克以時奉和然欲奉和之心未嘗一日忘也俟他日寄去旬宣之余必有髙興幸時惠一篇以開荒塞毋謂奉承不速而遂絶其教也馮太守狀銘甫就而仲賓之訃已至使人感感不已雖嘗一致薄祭然其子幼兄弟又不更垂其不可沒者無非朋友責也先生尚圖之虞氏家范至今未脫稿又辱寄惠饒紗二疋欲辭不得須待來春方可償此意乃知游詞林不如居禮部之優也余不敢悉惟鑒察不宣
與胡推官手簡
別后寄去行巻想達但未審足下何時到官意民被其惠獄得其理當不少矣近詢人自岳來者多不能道足下起居豈彼皆未知足下心胸者耶抑足下特立自處不求人之知耶雖然事在公而已公則人已何間焉足下于事惟處心公則廉聲能聞將自至京師仆日側耳以俟焉他不敢及亮之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