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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唐書志傳
  • 熊鐘谷
  • 4839字
  • 2015-12-27 01:32:40

世民囑罷,折箭為誓。敬德見秦王意誠,去其兵甲,跪于馬前曰:“臣當(dāng)必死以報殿下。”世民大喜,攜起與之并轡入城。后人有詩贊曰:烽火連營幾出兵,天教于此得奇英。唐朝已有山河固,因賴將軍兩手擎。

卻說秦王已入介休,檢點倉庫,回至并州。李世勣謂秦王曰:“西河之地已平,可將太原庫內(nèi)金銀給賞諸將。”世民依其議,聚集各部將士,照功關(guān)賞。敬德甲士重加賞勞,使其舊眾八千與諸營相參。時屈突通慮其為變,驟以為言,世民不聽。次日,下令班師還京師。大小三軍得令,各拔寨離了并州。果然鞭敲金凳響,人唱凱歌聲回。到長安,秦王具上平西河之心。高祖大悅,設(shè)平戎筵宴,重賞三軍。以敬德為領(lǐng)軍總管,隸秦王府;唐儉為并州道安撫大使;劉世讓為并州總管。其余將士,皆依資次升賞。

卻說鄭主王世充聞秦王克復(fù)西河,天下聞風(fēng)而順,與蘇威、段達等議曰:“李子通稱吳帝于江都,每有窺江表之心。近日我軍徇地至河臺,已取唐汴、亳二州。倘唐主知之,一旦兵到,東都前阻唐軍,后有吳師,何以當(dāng)之?爾眾人有何良策,可敵唐、吳二處軍馬?”蘇威曰:“英雄屹起,得地者昌。我鄭奄有東都,民殷國富,沃野千里,進可與群雄爭敵,退可以嬰城而守。主公何不差使陳說利害,令夏主建德起兵,躡唐軍之后。許割淮左之地,以封建德,彼必起傾國之眾而出。我主堅其城郭,利其甲兵,以待彼來,何足懼哉。”鄭主然其計,即遣使往樂壽去訖。

時唐主遣大理寺卿即楚之安撫山東,以秘書監(jiān)夏侯端安撫淮左諸路。夏侯端自澶淵濟河,傳檄州縣,東至于海,南至于淮,二十余州,皆遣使來降。端行至譙州,聞世充已取汴、亳二州。欲復(fù)還京師,道路阻絕,所從二千人,遇糧食盡,不忍棄去。端謂之曰:“君等鄉(xiāng)里皆已從賊矣。爾眾人可斬吾首級歸賊,必得富貴。”眾皆曰:“公于唐室非有親屬,直以忠義,志不圖存。某等雖賊,心亦人也。寧肯害公以求利乎?”乃復(fù)與相隨。夜里潛行密出。將五日,至戚田。眾人餓死及遇賊奔潰者殆盡。唯存五十二人。餒甚,不能復(fù)起。有客曰:“此去杞州不遠。刺史李公逸為唐堅守,公可以書知之,必見濟矣。”端即扯衣瀝血修書,令人送至杞州。刺史李公逸得夏侯端之書,拆開看畢,問來人曰:“端秘書近日無恙乎?”來人曰:“端公顛沛已甚,幾不能出門戶矣。”公逸即遣兵往迎端,館給飲食。因是,端與從人始得濟。時淮南之地已屬世充。及聞端路阻,不得歸,欲召之為臣。遣使至杞州,召端為淮南郡公。解衣賜之。使者徑至,見夏侯端。端正在館驛中駐節(jié),忽報鄭主遣使來見秘書。端召入,使者呈上鄭主所賜緋衣,及除端為淮南郡公書。端拆書觀之,大怒,對使者焚其書,扯裂緋衣,揚聲曰:“夏侯端天子大使,豈受王世充官乎!汝欲吾往,惟取吾首耳!”使者見端不可屈,自回報知鄭主。端恐世充復(fù)來,必見害,自念曰:“吾為天子之使,未返節(jié)而死,豈不有辱君命哉。”因解節(jié)旄,致納懷中,置刃于竿上,與眾從人自山中西走,盡是僻徑,冒踐荊棘,晝夜兼行,才得達宜陽。從者墜崖溺水,為虎狼所食,人喪其半。端已詣京師,入見唐主,但謝無功,初不自言艱苦,惟奏曰:“為陛下保守社稷,不肯降賊者,唯杞州刺史李公逸一人而已。”唐主曰:“卿之功勛,朕自知之。”復(fù)以端為秘書監(jiān)。即楚之至山東,亦為竇建德所執(zhí)。楚之不屈,竟得還。唐主仍以為大理卿。

話分兩頭。卻說鄭主世充,因夏侯端焚書毀衣,即遣大將羅士信、副將楊振興、鄭昊部領(lǐng)一萬精兵,來攻雍丘。羅士信得命,引軍至雍丘,困了城廓。李公逸與其屬李善行議曰:“鄭兵勢大,宜遣使星夜往京師求取救兵來,方可與他交鋒。”善行然之,即將文書遣使馳往京師,一邊點閘人馬,上城防護。鄭兵知的李公逸遣人往長安取救,日夜攻擊。城中軍民糧食已盡,都有歸附之心。公逸求救文字雖連發(fā)前去,唐主以隔賊境,不能救,故無兵來。城中緊急,公逸曰:“今賊勢猖獗,吾輩去天萬里之遙。此非有親詣行在,難解雍丘圍也。”善行曰:“今道路阻于劇賊。城中才智韜略者,皆無出于足下右者。如若取,非足下不可也。”公逸慨然應(yīng)命,乃留善行等守雍丘,單身率輕騎入朝。且看下節(jié)如何分解。

第三十八節(jié) 楊振興計拒秦王 丘行恭陣戰(zhàn)鄭昊

是時公逸出城二百余里,至襄城,為世充伏兵所執(zhí)。搜檢其衣,乃得請救兵奏章,縛之以歸。卻說鄭主正在與眾臣議取雍丘之策,忽報:“伏兵捉得李公逸來到。”鄭主喜曰:“此李公刺史,我聞其名久矣。”命召入,謂之曰:“卿越鄭臣唐,其說安在?公能相我,當(dāng)與同享富貴。”公逸曰:“我于天下,唯知有唐,不知有鄭。今日是臣死所,何用多言!”世充大怒,推出斬之,以首級持至雍丘,招降其部屬。

卻說李善行在雍丘,專候公逸消息,人報:“鄭兵在城下將刺史李公逸首級招安。”李善行大驚,與孫賢登城觀之,果是,李善行乃墜城而死。孫賢被軍民說之而降。于是杞州、雍丘盡屬于鄭。

卻說唐主連得李公逸告急文書,正議論起兵去救雍丘之急,邊廷消息報入京師:“李公逸輕騎入朝,至襄城被伏兵所執(zhí),見世充不屈而亡。其僚屬俱沒,雍丘、杞州俱入于鄭。”唐主聞知公逸已死,謂諸臣曰:“雍丘雖失不足惜,可傷公逸遠方之臣,為朕死王事,誠難得也。”即議起關(guān)中青、幽、并州郡軍馬五十余萬,征討世充。蕭瑀出班奏曰:“不可。臣聞:‘兵者兇器’,‘戰(zhàn)者逆德’。秦王克復(fù)西河,才回關(guān)中,軍士息戈解甲,傷痕未痊。而陛下又議征伐。非順天之道。夫好兵黷武者,必亡。弒身于微末,上帝禁之。王用之,未見其利也。”唐主曰:“都督之言,乃怯敵也。朕因阻兵不進,致誤公逸。今已決行,卿等勿言。”遂命秦王監(jiān)督諸軍,以屈突通為前鋒。唐主命已下,忽右武衛(wèi)將軍錢九隴奏曰:“陛下調(diào)度征世充,意在必勝。今用屈突通為前鋒,幾不有誤大事!”唐主大驚,忙問其故。九隴曰:“屈突通原系隋侗帝大將,深與世充相善,不得已而降唐也。今其二子輔佐世充,職居上將。今使為前鋒,而領(lǐng)大軍。倘有不測,誰復(fù)更制之哉!”唐主召通入,謂之曰:“今欲使卿東征,卿二子皆在鄭為將。孤縱不疑,眾口皆慮君有私王事,卿意如何?”通聞之,泣拜于階下,頓首流血而言曰:“臣昔為俘囚,份當(dāng)就死,陛下釋縛加以恩禮。當(dāng)是時,臣心口相期,以更生余年,為陛下盡節(jié)。但恐不獲死所耳。今得備先驅(qū),臨陣先斬二子,以明臣無異志,弗顧私恩也。”唐主嘆曰:“殉義之士,一至此乎!”下詔慰之曰:“卿勿忌憚,努力向前。朕誓不負也。”

且說秦王得旨,出離朝門。次日于秦府中,持調(diào)大小三軍。時有史萬寶、劉德威、王君廓、黃君漢、錢九隴、屈突通、尉遲恭、秦叔寶、段志賢、殷開山、丘行恭、李靖、李世勣、李君羨、竇琮、竇德玄、劉弘基、房玄齡一班謀士、戰(zhàn)將,整整齊齊,俱在府前俟候。秦王申令已畢,因召進諸將謂之曰:“此一回前往征討王世充,不比尋常出戰(zhàn)。緣世充洛陽劇賊,部下兵精糧足,倚恃城郭堅固,非一朝之計而能降服。諸君只在緩其攻守,見機而動,斯為上策矣。”諸軍皆應(yīng)諾,秦王吩咐已畢,即日催動人馬,離了京師,怎見的:

旌旗蔽日,劍戟凌空,人如流水急,馬似疾風(fēng)吹。

一日,大兵來到洛陽地界,秦王吩咐:“安下營壘,且未可輕動。待看細作軍探看鄭兵虛實,然后進兵。”諸將得令,各扎住營寨,遂按兵不出。此時聲息已先有人報入洛陽來,奏與鄭主得知。鄭主聚集眾文武,商議迎敵唐兵之計。都督楊振興奏曰:“秦王此來本欲救雍丘之圍,今雍丘已破,所屬盡并于鄭。唐主必深加怒恨,以重任付之秦王。秦王因努力而征討鄭國。是其來則有詞也。且秦王深得士心,部下謀臣、勇將,不下數(shù)千,但是征討之處,無不克服,亦其平昔善能用人故矣。今其運區(qū)洛陽,比他往常戰(zhàn)斗大不相同。必是尤深思遠慮,整飾軍旅,而與我為攻守之計。非在一戰(zhàn)而分成敗者也。為今之計,莫若各將軍民、牛馬、雜糧等項,盡數(shù)搬入城內(nèi),不許留貯少許在外,以資寇糧;一面差人往夏主求取救兵,許以退了唐軍,以重鎮(zhèn)謝之。慎勿與戰(zhàn),只在嬰城固守。候在夏兵既集,唐軍有隙可投,即內(nèi)外夾攻,復(fù)猗(犄)角其前后,彼進戰(zhàn)不能,退還不得,絕其糧道,據(jù)其水草,野無所掠,自然饑疲,則唐軍不難破也。”鄭主欲從其議,副將鄭昊曰:“楊都督之言非也。自今唐軍臨城,豈暇有許多計較?且秦王部下足智多謀者,終日侍立左右,凡事見機而動。豈有受吾如此之牽制者哉!今日正好乘其遠來疲勞,營壁未定,軍情未知我虛實,點起我國養(yǎng)銳之眾,斬寨而入,秦王一旅之師不足破矣。更復(fù)何疑!”鄭主曰:“二公之言,似皆有理。楊都督之策雖緩,誠為長久之計。今公意在示兵,恐眾寡不敵,強弱攸分矣。”昊曰:“兵貴精,不貴多。是一萬之多,不足以當(dāng)一千之精。昔馬援以三千步卒,破五溪蠻數(shù)萬之眾,雖其為將智勇過人,亦以其兵精故也。今鄭國之精兵,比馬援之用何止數(shù)千倍。臣乞主公假臣軍馬數(shù)萬,如退不得唐軍,甘受罪戮。”鄭主允其請,即發(fā)精兵十萬,著大將郭士衡為先鋒,同鄭昊迎敵唐軍,遂不用楊振興之謀矣。鄭昊辭了鄭主,即部領(lǐng)人馬,與士衡出教場操演,離洛陽,前抵羊角城屯扎,將人馬分作四大營,每營列精兵一萬人。離城五里另立一老營,分人馬三萬。沿四營之外,俱著騎兵二萬巡哨,以防唐軍前后夾攻。騎將羅質(zhì)曰:“公今設(shè)四營,絡(luò)繹遼遠,兵不相屬。倘唐軍四散攻之,何以知救?又值初秋間,金風(fēng)或起,若有人教之用火計,莫道我要退敵,反被適人所擊矣。公宜熟思之。”昊曰:“公言雖善,吾亦有制度。今以游兵二萬,往來巡哨,唐軍必不敢來劫寨。又所設(shè)四大營,背依土城而立,四邊又無樹木,縱有火計,我何懼哉!”質(zhì)再不言。

卻說細作軍人去數(shù)日,回覆秦王,將鄭主不用楊振興之計,及鄭昊行軍之故,一一報知。秦王喜曰:“若使世充從振興之謀,吾軍誠徒費歲月矣。今使鄭昊行軍,聞其調(diào)度,斗筲之見,何足算哉!”即與李靖議曰:“鄭兵勢重,鄭昊一勇之夫,不須力敵,當(dāng)以智取。先破了鄭昊,以挫世充銳氣,使洛陽軍民膽落,彼自不暇為謀矣。”靖曰:“主公計將安在?”秦王曰:“近日因秋霖彌旬,山水驟溢。吾前日審視地理,有個所在如此,乃鄭兵必由之地。今畫下一圖,試與公辨議,可用否?”因度與李靖看視。靖看了半晌,曰:“鄭軍入主公之智囊矣。但行之必勝。”秦王乃喚過殷開山、段志賢、錢九隴、丘行恭等,密囑之曰:“爾諸將當(dāng)如此如此而行。”諸將得令,各領(lǐng)兵去了。

次日,秦王與一班戰(zhàn)將,出平川曠野排下陣勢,搦鄭兵交戰(zhàn)。鄭昊聽的秦王出兵,留羅質(zhì)守羊角城,即整兵馬出老營,與秦王答話。王曰:“爾鄭主弒新君而自立,據(jù)洛陽以稱孤。惑愚黎庶,專亂社稷,罪已不容于誅,又何貪婪無厭,戮我守臣,侵奪疆土。今皇上著吾聲罪致討。爾主尚不束手歸降,獻納城廓,尤敢遣爾無名小將,阻抗天兵。若不清道迎候,今日先誅此匹夫,然后問罪于爾主也!”鄭昊大怒,更不答話,舉刀直取秦王。秦王背后轉(zhuǎn)出一員將,濃眉大眼,面如棗色,姓丘名行恭,洛陽人氏,善騎射,舉斧徑出陣前,與鄭昊交戰(zhàn)。且看勝負如何?

第三十九節(jié) 李靖議守高平隘 世充兵救羊角城

是時丘行恭與鄭昊二馬相交,兵器并舉,一往一來,一沖一突,戰(zhàn)上二十余合。行恭虛掩一斧,往南落荒而走。秦王既看見行恭佯輸,即勒馬望后而退。鄭昊不知是計,拍馬隨后追趕,要捉行恭。趕走十里遠,只見前面一座高山,山〔前〕一道大溪。行恭見后頭鄭兵趕來,知其中了計,即策馬過溪。鄭昊催動人馬,陸續(xù)亦追趕過溪。初時溪水甚淺,鄭兵過后,不覺溪水洶涌,頃間水勢泛漲,阻其歸路。鄭昊急欲勒馬退時,前面高山,后邊溪水,遂將人馬夾在中間。行恭在高坡處,放起號炮,山谷兩邊閃出兩枝精兵,左有殷開山,右有段志賢,鼓躁近前,箭如飛蝗。昊大驚,即呼:“后軍慢來!”徑策馬走上山頂。段志賢一匹馬已趕在后,大叫一聲:“匹夫休走!”一槍刺透脅下,鄭昊墜馬身死。山上木石亂滾下來,鄭兵死于溪中者不計其數(shù)。先鋒郭士衡領(lǐng)兵策應(yīng),來到溪邊,見水勢甚大,遠望鄭兵在山上,被唐軍追殺,降者無算。只在溪邊叫苦。才然未了,后來鄭兵報道:“唐軍等將軍領(lǐng)兵前來策應(yīng),隨有一枝人馬將老營攻破,把糧草盡數(shù)燒毀。比及游兵報知羊角城守將羅質(zhì),四營人馬見老營火起,正要來救,被那員將一沖,首尾不能相顧,殺得我軍七斷八截,拚死走入羊角城。”士衡聽說,不敢戀戰(zhàn),領(lǐng)本部人馬復(fù)投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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