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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封域(3)

  • 澎湖廳志
  • 林豪
  • 4945字
  • 2015-12-27 01:15:14

謹按澎湖各嶼,惟大山嶼及北山各社,人煙頗密。此外隔海嶼上有民居者,以西嶼、八罩為大。他若虎井、桶盤、吉貝、員貝、鳥嶼、花嶼、小門汛、大倉仔、南大嶼,以及東西吉、東西嶼坪已耳。其他或沙汕浮出,或海中片石,無平地可耕、無港路可泊;有時漁舟掛網(wǎng),縱跡偶至耳,初不得謂之嶼也。夫生齒日繁,而土田不加廣,故凡可釣可耕之地,皆小民生聚之區(qū),在乎官之善為經(jīng)理??肌讣o略」載:南大嶼、東西嶼坪,距廳治較遠,曾經(jīng)封禁;蓋恐鞭長莫及,為奸宄所混跡也。抑知國家聲教四訖,山陬海澨,莫非食毛踐土之區(qū),豈于區(qū)區(qū)小島而化外置之?且居此島者,皆耕釣良民,有家室之安、有舟楫之利、有比鄰以資守望、有澳甲水汛以互相稽查,其于媽宮廳治,無異手足之衛(wèi)頭目也。脫令空曠無人,安知不為奸宄所竊踞,轉末由驚覺哉?觀于噶瑪蘭蘇澳未辟以前,海賊朱濆、蔡牽垂涎者屢。既經(jīng)墾辟,雞犬相聞,奸人更無所容其跡。孰得孰失,較然可辨矣。夫地之大小雖殊,而情形則一,又何必汲汲封禁而后謂之無事也哉?

黑水溝有二:其在澎湖之西者,廣可八十余里,為澎、廈分界處,水黑如墨,名曰大洋;其在澎湖之東者,廣亦八十余里,則為臺、澎分界處,名曰小洋。小洋水比大洋更黑,其深無底。大洋風定時,尚可寄椗;小洋則不可寄椗,其險過于大洋。此前輩諸書紀載所未及辨也(薛氏「臺灣縣志」)。

臺海潮流,止分南北;臺、廈往來,橫流而渡,曰橫洋;自臺抵澎為小洋;自澎抵廈為大洋;故稱重洋(同上)。

鹿耳門西北至澎湖,水程四更,約一百八十里。澎湖西北至廈門,水程七更,約三百里。海洋行舟,以磁為漏筒,如酒壺狀,中實細沙懸之;沙從筒眼滲出,復以一筒承之;上筒沙盡,下筒沙滿,更換;是為一更。每一日夜共十更,每更行舟可四十余里。若島嶼可望,令望白者(曰亞班)登桅遠望;如無島嶼,則用棉紗為繩,長六七十丈,系鉛鎚,涂以牛油,墜入海底,粘起泥沙,辨其土色,可知舟至某處。倘鉛鎚粘不起泥沙,非甚深即石底,不可寄泊矣。臺、廈往來水程,中有澎湖,島嶼相望,不設更漏,但焚香幾行為準(同上)。

臺郡往來船只,必以澎湖為關津,從西嶼頭入,或寄泊嶼內(nèi)、或媽宮、或八罩、或鎮(zhèn)海嶼,然后渡東吉洋,凡四更。船至臺灣,入鹿耳門。行舟者皆以北極星為準;黑夜無星可憑,則以指南車按定子午格巽向而行。倘或子午稍錯,南犯呂宋或暹羅或交趾,北則飄蕩莫知所之。此入臺者平險、遠近之海道也(「臺灣舊志」)。

放洋全以指南針為信,認定方向,隨波上下,曰針路。船由浯嶼或大嶝放洋,用羅經(jīng)向巽巳行,總以風信計水程遲速;望見澎湖西嶼頭、貓嶼、花嶼可進。若過黑水溝,計程應至澎湖,而諸嶼不見,定失所向,仍收泊原處候風信。由澎湖至臺灣,向巽方行,近鹿耳門隙仔,風日晴和,舟可泊;若有風,仍回澎湖(「赤嵌筆談」)。

海洋泛舟固畏風,又甚畏無風。大海無櫓搖棹撥理,千里萬里,只籍一帆風耳。自大放洋,初渡紅水溝,再渡黑水溝。臺灣海道,惟黑水溝最險,自北流南,不知源出何處。海水正碧,溝水獨黑如墨,勢又稍洼,故謂之溝。廣約百里,湍流迅駛,時覺腥穢襲人。又有紅黑間道蛇及兩頭蛇,繞船游泳,舟師時時以楮鏹投之,屏息喘喘,懼或順流而南,不知所之耳。紅水溝不甚險,人頗泄視之。然二溝在大洋中,風濤鼓浪,與綠水終古不淆,理亦難明。渡溝良久,聞鉦鼓作于舷間,舟師來告,望見澎湖矣。登鷁尾高處憑眺,祗覺天際微云一抹如線,徘徊四顧,天水欲連,一舟蕩漾,若纖埃在明鏡中(「稗海紀游」)。

離澎湖,海水自深碧轉為淡黑,回望澎湖諸島,猶隱隱可見,頃之漸沒入煙云之外;前望臺灣諸山,已在隱現(xiàn)間。更進,水變?yōu)榈{,轉而為白,而臺郡山巒畢陳目前矣(同上)。

海舶已抵鹿耳門,為東風所逆不得入,而門外鐵板沙又不可泊,勢必仍返澎湖。若遇月黑,莫辨澎湖島澳,又不得不重回廈門以待天明者,往往有之矣。海上不得順風,寸尺為艱(同上)。

泉州順風二畫夜至澎湖溝,水分東西流。一過溝水,則東流達于呂宋;回日過溝,西流達于漳、泉(「漳州府志」)。

水至澎湖,漸低近琉球,謂之落漈。漈者、水趨下而不回也。凡西岸漁舟到澎湖以下,遇颶風發(fā),漂流落漈,回者百無一(「續(xù)文獻通考」)。

澎湖媽宮、西嶼頭、北港、八罩四澳,北風可以泊舟。若南風,不但有山、有嶼可以寄泊,而平風靜浪,黑溝、白洋皆可暫寄,以俟潮流。洋大而山低,水急而流回。北之吉貝沈礁,一線直至東北,一目未了;內(nèi)皆暗礁布滿,僅存一港蜿蜒;非熟習深諳者,不敢棹至。

丙午年,有閩船在澎湖南大嶼被風折桅飄壞,有二十人駕一杉板腳舟,用被作帆回臺。詢以何處擊破,彼僅以沙中為言;又云:潮水溜入,不得開出。此萬里長沙頭也。潮雖溜入,若以南風棹長潮,再不得歸矣。大洋之水,為沙兩隔,節(jié)次斷續(xù)。南北沙頭為潮汐臨頭四面合流,外長而內(nèi)退,外退而內(nèi)長,須沿沙節(jié)次撐上斷續(xù)沙頭,夾退流,乘南風,東向盡流南退。雖欲北上生而南下者正所以生也。何也?南風夾退潮,方能出溜;水雖溜下,然而歸于大海,不入內(nèi)溜,方得乘風而歸(以上「海國聞見錄」)。

衡渡至澎湖,島嶼錯落,有名號者三十六島。澎湖溝底皆大石參錯。凡港泊有南風、北風,二者殊澳。此臺灣之外門戶也(「理臺末議」)。

澎湖至臺,雖僅二百余里,順風揚帆,一日可到。若天時不清,臺颶連綿,浹旬累月莫能飛渡(「東征集」)。

澎湖遠在海外,內(nèi)澳可容千艘,周遭平山為障,止一隘口,進不得方舟;令賊得先據(jù),所謂一夫守險,千人不能過者也。矧山水多礁,風信不常;且絕島孤懸,混茫萬頃;脫輸不足而援后時,是委軍以予敵也。亦嘗測其水勢,沈舟則不盡其深,輸石則難扦其急,而曰何以塞者非也(「籌海圖編」)。

大海洪波,止分順逆。凡往異域,順勢而行。惟臺與廈,藏岸七百里,號曰橫洋;中有黑水溝,色如墨,曰黑洋,驚濤鼎沸,險冠諸海?;蜓皂樍鞫鴸|,則為弱水。昔有閩船,飄至弱水之東,閱十二年始得還中土(「赤嵌集」)。

泛海不見飛鳥,則漸圣大洋。近島嶼,則先見白鳥飛翔(同上)。

由大囗〈山上登下〉出洋,海水深碧,或翠色如靛;紅水溝色稍赤,黑水溝如墨;更進為淺藍色。入鹿耳門,水程五更。志約六十里為一更,亦無所據(jù)。按「礁書」二編云:更也者,一日一夜定為十更,以焚香幾枝為度。船在大洋,風潮有順逆,行使有遲速,水程難辨。以木片于船首投海中,人從船首速行至尾,木片與人行齊至,則更數(shù)方準;若人行至船尾,而木片未至,為不及更;或木片先至,則為過更,皆不合更也。舟子各洋皆有秘本,云系明王三保所遺,名曰洋更(同上)。

臺、澎洋面,橫截兩重,潮流迅急,島澳叢雜,暗礁淺沙,處處險惡,與內(nèi)地回然不同;非二十分熟悉諳練,夫寧易以駕駛哉?不幸而中流風烈,操縱失宜,頃刻間,不在浙之東、廣之南,則扶桑天外,一往不可復返。即使收入臺港,礁線相迎,不知趨避,沖磕一聲,奮發(fā)無翼,與其悔之于后,何如慎之于初(「鹿洲集」)。

自鷺門、金門迤邐東南達澎湖,數(shù)千里,風濤噴薄,捍怒激斗,瞬息萬狀。子午稍錯,北則墜于南風炁,南則入于萬水朝東,有不返之憂(「島上附傳」)。

自鷺島、金門迤邐以達澎湖,可六百余里。又東至臺之鹿耳門,旁夾以七鯤身、北線尾,水淺沙膠,紆折難入(「梁村文集」)。

過黑水溝,舟觸浪作穨屋折柱聲,遙望巨魚噴水,如雪花飄空。舟子云:溝底有珊瑚,巨魚守之,洋人嘗以鐵網(wǎng)載人入水取之,終不得(「歗云山人文抄」)。

侯官謝退榖曰:相傳臺海有萬水朝東處,諸書所載不同?!咐m(xù)文獻通考」及「島上附傳」、「稗海紀游」皆云在澎湖南?!父=ê7揽肌怪^:『澎湖南有港門,直通西洋』?!概_灣志略」謂:『海船直指南離,至東京、廣南、占城、柬埔寨、暹羅等處』。舊「府志」亦謂:『子午稍錯,南犯呂宋、或暹羅、或交趾』。今通洋之舟,歲歲南行,未嘗入于萬水朝東;則云在澎湖南者,誤也。至云水至澎湖漸低,黑水溝自北流南,亦誤。又「漳州府志」云:『溝水分東西』,未詳考。蓋臺海潮流止分南北,潮時北流較緩,汐時南流較駛。澎島在廈門之東南,乃渡臺標準;但無高峰,不可遠望。過溝時,針路指定東南,船稍近北,雖不見澎島,猶可見臺北諸山。茍為南流所牽,則徑出南路沙馬磯頭之下,無島嶼可望,不知臺灣在何方矣。故黑水溝中,值靜風潮漲,可隨流;潮退,必懸椗停舟。非畏萬水朝東也。按退榖又力辨「稗海紀游」、「赤嵌集」弱水之說,皆非無理。今乃存群說,以備參考。至謂「島上附傳」所稱南風炁,今亦莫知其處;則近時「瀛寰志略」諸書,語皆有征,未可因目所未見而疑之也。

富陽周蕓皋曰:澎湖島嶼回環(huán),水勢獨高,四面皆低,潮水四流,順逆各異,名八卦水。又云:澎湖之北,不可行舟,漁人亦罕至,謂之鐵板關,最稱險要。按八卦水之說,前人亦未載,然則「續(xù)文獻通考」所云,水至澎湖漸低者,亦就大勢言之,與此說義實相足也。

按向來一更十六里之說,不過約略而言。乃謝退榖謂:沙馬磯頭至府治,舟行七更,旱程二百九十六里,水程與旱程相傍;是一更該四十余里零矣。豈知船身之利鈍各殊,柁工之能否亦異;潮有順逆,風有輕重。今必律諸旱路,定為一更四十二里,亦非篤論也。謝氏又以南路抵府七更,順風一日可至,為順流之故。自廈抵澎亦七更,必一日有余,為橫流之故。其說似也。乃或詰以北流為順,南流不已逆乎?則又云,有風不怕流。夫既有風矣,即自澎而東而西,固無往不利,豈獨南路至府然哉。「縣志」又以北路水程十九更,旱路僅六百三十里,未詳其故。查臺郡至淡水八里坌港,謂之按邊船,水道沙汕間錯,有橫出甚長、勢極彎曲者,必循其彎曲而行。即風順流順,仍須轉帆織駛,故更數(shù)較多,非如北路抵澎僅十有二更可一帆徑渡也,又安能以旱程律之乎。

風潮

澎湖風信,與內(nèi)地他海迥異。周歲獨春、夏風信稍平,可以種植;然有風之日,已十居五、六矣。一交秋分,直至冬杪,則無日無風,常匝月不少息;其不沸海覆舟,斯亦幸矣?!概_志一云:風之大而烈為颶,又甚者為臺。颶則倏發(fā)倏止,臺常連日夜。凡正、二、三、四月發(fā)者為颶,五、六、七、八月發(fā)者為臺,九月則北風初烈,或至連月,為九降。過洋,以二、四、八、十月為穩(wěn)。二、四月少臺、八月秋中、十月小春,天氣多暖故也。然如乾隆丙年八月十八日,澎海覆敗多船;丁年八月自初二日起風,至月杪皆烈,中間稍靜者三、兩日耳。則八月中秋之說,未敢盡信也。惟二月渡洋最為平穩(wěn)。三月二十三日媽祖颶后,應南風;白露后至三月皆應北風。若反常則宜防備。惟七月北風多主臺,六月有雷則無臺。諺云:『六月有雷止三臺,七月一雷九臺來』。至于灣船之澳,有南風、北風之別,尤不可不察也。澎湖之風,與內(nèi)地相反而適相宜者,考「臺灣舊志」云:內(nèi)地多早西晚東,惟澎、臺之風則早東午西,名曰發(fā)海西,四時皆然。臺灣船只來澎,必得東風方可揚帆出鹿耳門。澎湖船只往臺,必得西風才可進港。設早西晚東,則來澎船過日中,始能放洋;去臺船只,昏暮迫山,皆不能進口矣。此風信有天造地設之奇也(參「胡氏紀略」)。

風暴日期

正月初三日、初四日、初九日,名玉皇暴。是日有暴,則各暴皆驗;否則至期靡所準也。十三日、十五日、二十四日、二十八日、二十九日,烏狗暴。俗云:烏狗報白須,言相應也。凡正月初三日、初八日、十一日、二十五日、月晦日,皆龍會日,主風。

二月初二日白須暴。初七日、初八日、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二十五日、二十九日。凡二月初三、初九、十二,皆龍神朝上帝之日。

三月初三日、初七日、十五日真人暴。十八日、二十三日媽祖暴。真人多風,媽祖多雨。二十八日。凡三月初三、初七、二十七,皆龍神朝星辰之日。

四月初一日、初八日、十三日、十四日、二十三日、二十五日。凡四月初八、十二、十七,皆龍神會太白之日。

五月初一日、初五日,系大暴旬,名屈原暴。初七日、十三日、十六日、二十一日、二十九日。凡五月初五、十一、二十九,皆天帝龍王朝玉帝之日。

六月初六日、十二日、十八日、十九日、二十三日、二十四日,雷公暴。此暴最狠,又最準。二十六日、二十八日、二十九日。凡六月初九、二十九,皆地神龍王朝玉帝之日。

七月初七日、初八日、十八日、十五日、二十一日。凡非常之風,多在七月。凡七月初七、初九、十五、二十七,皆神煞交會之日,又六、七月多主臺。海上人謂:六月防初,七月防半,雖未必盡然,有時而驗。

八月初一日、初四日、初五日,九皇暴。又系大暴旬。十四日、十五日、二十一日。凡八月初三、初八、二十七,皆龍王大會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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