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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三宜盂禪師語錄
  • 佚名
  • 15841字
  • 2015-12-26 18:42:02

拈古

世尊因長爪梵志索論義預約曰我義若墮當斬首以謝世尊曰汝義以何為宗志曰我以一切不受為宗世尊曰是見受否志拂袖而去行至中路有省乃嘆曰我義兩處負墮是見若受負門處粗是見不受負門處細一切人天二乘不知我義墮處惟有世尊諸大菩薩知我義墮回至世尊前曰我義兩處負墮故當斬首以謝世尊曰我法中無如是事汝當回心向道于是同五百徒眾一時投佛出家證阿羅漢。

師云梵志拂袖而去不足以定粗細負處是弟子之所賀天人二乘又何得而知梵志回以赴斬首之約此政大丈夫所為不失為外道之魁如能拂袖于世尊問汝義以何為宗處雖世尊亦當贊善豈不俊哉老僧謂此處負墮更粗于請斬首以謝不聞未跨船舷已吃棒乎。

女子出定。

師云女子入定于世尊之前固非所宜文殊運智力神力可謂至矣女子必不能為其所移豈女子優于文殊抑世尊使之爾耶世有舍茲二力而能使乾坤易位日月退舍四時失度生佛倒置更不失其為山川時序十界所置之常請問罔明大士。

世尊因波斯匿王問勝義諦中有世俗諦否若言無智不應二若言有智不應一一二之義其義云何佛言大王汝于過去龍光佛時曾問此義我今無說汝今無聽無說無聽是為一義二義。

師云王之問真俗二諦互與否耶世尊用今之語答龍光佛時問不識匿王于彼時何如人哉世尊亦誰與使匿王即古佛之再興是不得為佛之子若世尊居龍光而王匿王之與龍光之席舍龍光而問王有是理乎吾于此思定人王法王久不可明是名一義二義。

乾闥婆王奏樂迦葉尊者起舞。

師云方樂王質尊者事是可疑也然以頭陀之藻行素有重望三作三舞此又非樂王之所知尊者忍為之此何說乎山河大地協宮商而鳴迦葉協宮商而舞樂王為然宮商為然尊者竟可例之于物類物類寧不可為尊者乎指萬物為阿羅漢可乎云中之雨點疏密有度水邊之沙粒行次無移風之觸物而成籟抑亦乾闥婆王所為耶。

殃崛摩羅因持缽至一長者門其家婦人正值產難長者曰瞿曇弟子汝為至圣當有何法能免產難殃崛語長者曰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我回問世尊卻來相報及返具事白佛佛告殃崛汝速去報言我從賢圣法來未曾殺生殃崛奉佛語疾往告之其婦得聞當時分娩。

師云殃崛為傳語則不足以明彼妊婦又安得而知所傳之語與臨產之事毫不相關余初入道獨于此礙膺者久之既讀大慧語錄請益湛堂后讀華嚴十地品始有入復以頌明之曰華陰山前百尺井中有寒泉徹骨冷誰家女子來照影不照其余照斜領始知所謂金矢法耳今復請世尊以殃崛為千百億身傳語至閻浮提使蒙者明聵者聰僂者舒跛足攣手顛癇痼癖者各得安其常即一語一人所愈者眾彼蒙聵攣癖者不知也殃崛為傳語亦不知也。

馬祖因僧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祖曰我今日勞倦不能為汝說問取智藏去僧問西堂堂云何不問和尚僧云和尚教來問堂云我今日頭痛不能為汝說問取海兄去僧又問百丈丈云我到這里卻不會僧卻回舉似祖祖曰藏頭白海頭黑。

師云僧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為祖者說法為任竟以勞倦辭西堂則頭痛百丈卻不會三大老被這一問四百四病一時拶出則西來意固亦難言耶這僧來往亦不易凡為人天師當知有藥頭之妙方能縱奪臨時不假擬議心性之學至馬大師為大變矣握一口劍橫揮豎削鮮有不受其傷者就入泥入水無不臻妙失之者摸索話頭斬新辭句則何有于藥頭之妙此其所以去古遠矣還知馬大師么如今老大無筋力獨倚衡門數雁行。

南陽慧忠國師一日喚侍者者應諾如是三召三應國曰將謂我孤負汝卻是汝孤負我。

師云國師三喚侍者三應節拍分明下個注腳道將謂吾孤負汝卻是汝孤負吾叢林古宿便有許多絡索有謂侍者卻會若不會爭解恁么應好一碗羹卻被鼠粘污卻有謂國師侍者總欠會在試問作恁么話會桶底脫落也未。

天童凈禪師上堂云霜風號肅殺霜葉墮蕭颾舉拂子曰看惟有玲瓏石崔嵬望轉高所謂天童滯貨今朝短販一遭莫有酬價底么下座。

師云端午后神符除夜舊歷日請自留取糊壁。

忠國師因丹霞來訪值睡次乃問侍者耽源云國師在否者曰在即在秪是不見客霞云太深遠生者云莫道上座佛眼也覷不見霞云龍生龍子鳳生鳳兒國睡起侍者舉似國國打二十棒趁出丹霞聞云不謬為南陽國師。

師云國師高枕丹霞得以乘間而入耽源道莫道上座佛眼也覷不見卻被丹霞從[空/心]隙中送眼旁偷耽源吃棒出院此時和耽源也不相見了也雖然耽源兩處受棒還知丹霞受棒處么若知得好與國師相見亦不謬為佛祖兒孫如或不知莫向秦庭夸好手荊卿事業竟何如。

青州辨云二邊純莫立中道不須安且道甚處相見得個端的。

師云可憐無定河邊骨盡是春閨夢里人。

又云回途轉位直須戴角披毛喚作畜生得么。

師曰妓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百丈再參馬祖。

師云始而百丈語黃檗云老僧昔被馬大師一喝直得三日耳聾黃檗聞舉不覺吐舌此宗之妙自馬大師融冶乾坤指揮神策百丈握閫外之威權黃檗攙槍奪鼓所向無敵故知機用為列祖之神髓乃萬類之鉗錘汾州謂悟去便休更說甚么三日耳聾石門云若不三日耳聾爭得悟去恁么批判古人還甘么老僧不避腥膻試為斷看烽火漁陽樓上月曲中都是斷腸聲。

青州辨云念念釋迦出世步步彌勒下生為甚么擬心即錯動念即乖。

師云富嫌千口少貧恨一身多。

青州辨云有口贊不盡無言心自明是則裂破虛空不是則鬼家活計上人端的處道將一句來。

師云骨銼又云背手抽金鏃。

百丈因溈山五峰云巖侍立次問溈山并卻咽喉唇吻作么生道山曰卻請和尚道丈曰不辭向汝道恐已后喪我兒孫又問五峰峰曰和尚也須并卻又曰無人處斫額望汝又問云巖巖曰和尚有也未丈曰喪我兒孫。

師云百丈置個問端溈山曰卻請和尚道五峰曰和尚也須并卻云巖曰和尚有也未象王回顧掛角羚羊還他三老臨場試卷卻忘了題目明明道并卻咽喉唇吻亂開口作么脫有問老僧曰和尚試道看老僧時以他事所移不及與渠分秦別楚前漢后唐一揖而別。

青州普照一辨禪師垂語曰聲前薦得落在今時句后承當迷頭認影作么生是空劫已前自己。

師云道即不難恐落今時或曰試道看師打一摑曰羞也不識要稱禪客。

百丈野狐。

師云前百丈錯一轉語五百生為野狐利害在甚處大凡宗師家著著拈提向上先自有出身之路則不被目前所礙若儱侗將去則不堪也云峰圓聞二僧舉野狐話一僧云不昧因果也未脫得野狐一云不落因果又何曾墮野狐來道圓過澗有省更以呈偈南公公見之為之助喜圓公悟去則不無之二僧披毛戴角有日在或曰謝師授記咄這野狐精復云不落因果兔子窠邊遭野火不昧因果粉蝶飛上梨花朵參。

大名雪巖滿禪師參普照寶寶垂示語曰兄弟年俊正宜參叩老僧當年念念常以佛法為事滿避席曰禴尚而今如何也寶曰如生冤家相似滿曰若不得此語幾何枉行千里寶下禪床握滿手曰作家那。

師云普照當初待他問和尚而今如何也分頂門一棒或再進語再與一棍且教這漢參三十年普照若行得此令吾宗不致寂寥也便軟拖拖地道作家那雖然爛泥里有刺作者方知。

百丈普請钁地次。忽有一僧聞鼓鳴。舉钁頭大笑便歸。丈曰俊哉。此是觀音入理之門。丈歸院乃喚其僧問。適來見甚么道理便恁么。曰適來肚饑聞鼓聲歸吃飯。丈乃笑。

師云這僧聞鼓聲舉钁頭大笑便歸。叢林喧傳趙州洗缽盂話。此則因緣寧不勝他十倍。但在千百眾中奪錦而歸。及乎詢其所以。卻又將扇子掩面而避。鏡清云溈山當時有此僧。鼓山云溈山當時無此僧。普請钁地次時實有此僧。荷鋤歸去實無此僧。則二師為僧擔板各有所見。要識此僧也大難在。分明只在秋江上。明月蘆花何處尋。

鹿門覺禪師示眾。曰盡大地是學人一卷經。盡乾坤是學人一只眼。以者個眼讀如是經。千萬億劫無有間斷。

師云正恁么時。有經處無眼。有眼處無經。舉意讀時便成間斷。報恩秀云看經不易。師咄云。寐語作么。

百丈謂眾曰。有一人長年不吃飯不道饑。有一人終日吃飯不道飽。一僧著語云。一對鴛鴦池邊獨立。一雙孤雁撲地高飛。

師云墮地獄如箭射。一僧著語云。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師云銜鐵負鞍有日在。且道過在甚么處。試檢點看。

報恩萬松行秀禪師示眾。曰機輪轉處智眼猶迷。寶鏡開時纖塵不度。開拳不落地。應物善知時。兩刃相逢時如何回互。

師云遍身綺羅者。不是養蠶人。

大名寶禪師示眾。云若論此事如人作針線幸然。針針相似。忽見人來不覺失卻了針。者邊尋也不見。那邊尋也不見。卻自曰近處尚不見。遠處那里得來。多少時尋不得。心煩不好昏悶。打睡拽衣就枕。方就枕時驀然一劄。曰原來在這里。

師云且道是針不是針。復曰大名不能為后人抽釘拔楔。作灑落了事人。反引渠向針線上作活計。就使摸索得來。往往迷頭認影。雖然三十年后一回飲水一回噎。

南泉問黃檗。定慧等學明見佛性。此理如何。檗曰十二時中不依倚一物。泉曰莫是長老見處么。檗曰不敢。泉曰漿水錢且置。草鞋錢教阿誰還。妙喜曰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

師云老僧則不然。南泉還漿水錢。黃檗償草鞋錢。不見道賊是小人智過君子。

鹽官謂眾曰。虛空為鼓。須彌為椎。甚么人打得。眾無對。有僧舉似南泉。泉云王老師不打這破鼓。黃龍云甚么處是破處。直饒揀點得破處分明。我還要覓鼓在。

師云山僧有鼓便打。有笛便弄。無論渠破與不破。若要問我覓鼓在。自領出去。

王山體禪師發明洞上宗旨。曰既有尊貴之位。須明尊貴底人。須知尊貴底人。不處尊貴之位。方明尊貴不落階級。

師云。如何黑漆屏風上。更畫盧同月蝕詩。

南泉因陸大夫道肇法師也甚奇怪。解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泉指庭前牡丹花曰。大夫。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陸罔測。雪竇頌云。見聞覺知非一一。山河不在鏡中觀。霜天月落夜將半。誰共澄潭照影寒。

師云夢中作夢法師語。南泉夢中占夢。也大奇怪。雪竇善于原夢。鏡里山河影中聞見。撲碎鏡拂卻影。可惜一株花拈向霜天月下。更來到澄潭摸索。可不道月落夜闌。不知何處相見。知有者揀點看。

萬松示眾云。去則留住。住即遣去。不住不去渠無國土。何處逢渠。在在處處且道是甚么物。得恁么奇特。

師云枰錘蘸醋。

南泉問座主。講甚經。主云彌勒下生經。泉曰彌勒幾時下生。主云現在天宮未來。泉曰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

師云南泉等閑置個問頭。不特座主口啞。洞山被問直得禪床振動火爐振動太陽玄地動。彼此隨摟搜。你也動我也動。動到彌勒下生有甚了期。忽有問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誰與安名。老僧直得八萬四千毛竅一時卓立。打失了娘生鼻孔。

萬松示眾曰。動則埋身千丈。不動則當處生苗。直須兩頭撒開中間放下。更買草鞋行腳始得。

師云曾經三峽猿啼處。不是愁人也斷腸。

南泉住庵一僧到。泉向伊道。我上山去作務。待齋時作飯自吃了。送一分上來。少時其僧作飯自吃了。卻打破家事就床臥。泉待不見來便歸庵。見僧臥泉亦至僧邊臥。僧便起去。

師云可惜這僧泯然無聞。當時風儀令人可愛。南泉過后思君子見之晚矣。彼時下山來何不掘個坑將這僧埋卻。豈不據款一結。或云老漢聻。老僧與一頓棒趁出山門。

萬松示眾。云踢翻滄海大地塵飛。喝散白云虛空粉碎。嚴從立令猶是半提。大用現前如何施設。

師云琉璃殿上無知識。

南泉示眾。云喚作如如早是變了也。如今師僧須向異類中行。歸宗云雖行畜生行不是畜生報。泉云孟八郎漢又與么去也。

師云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無瑕。大通智勝遷座而成正覺。善財童子別峰而見德云。僧云智不到處切忌道著。道著即頭角生卻。為甚么作這般語話。乃喝一喝云孟八郎漢又與么去也。

萬松示眾。曰向上一機鶴沖霄漢。當陽一路鷂過新羅。直饒眼似流星未免口如匾擔。且道是何宗旨。

師云閉眼食蝸牛。一場酸澀苦。

南泉問僧夜來好風。僧云夜來好風。泉云吹折門前一株松。僧云吹折門前一株松。次問一僧。云夜來好風。僧云是甚么風。泉云吹折門前一株松。僧云是甚么松。泉云一得一失。

師云一僧云這公案與趙州驗二庵主法眼指簾一樣。一僧云刁刀相似。魚魯不同。爭之不能已。以質之。老僧乃云一得一失。

西京雪庭福裕禪師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曰待乳峰點頭即向汝道。師曰一字入公門九牛拔不出。僧復問曰。如何是尊貴一路。庭曰漁歌驚起沙汀鷺。飛出蘆花不見蹤。

師云乳峰點頭也。道個甚么。火里鷦鷯吞大蟲。

南泉上堂云。王老師自小養一頭水牯牛。擬向溪東牧。不免犯他國王水草。擬向溪西牧。不免犯他國王水草。不如隨分納些些。總不見得。

師云且道這些子還是溪西溪東。除是這牛兒不嚙一莖草。不飲一滴水始得。就使牽到他方世界外。還出得他國王水土么。試請王老師定當看。

靈隱文泰禪師上堂云。塵劫來事只在于今。河沙妙德總在心源。試教渠覿面相呈。便不解當風拈出。且道過在甚么處。卓拄杖曰。秪為分明極。翻令所得遲。

師云只如靈隱還拈得出么。若拈得出何不略借一觀。若拈不出河沙妙德向何處去也。隔墻恩怨如何說。獨抱琵琶月下彈。

南泉上堂云。王老師賣身去也。還有人買么。一僧出曰某甲買。師曰不作貴不作賤。汝作么生買。僧無對。

師云雪竇拈云雪竇擬酬個價。直令南泉進且無路。退亦無地。不作貴不作賤。作么生買。別處容和尚不得。山僧獨愛此語。然雖如是。雪竇只可作南泉奴。秪如進且無路。退亦無地。還容得雪竇么。

寶應遇禪師因僧問如何是西來的的大意。遇曰風送泉聲來枕畔。月移花影到[空/心]前。

師曰大小祖師引人向聲色里作窠臼。好與三十棒。除卻聲色也與三十棒。秪如老僧聻。點石化為金玉易。勸人除卻是非難。

南泉云三世諸佛不知有。貍奴白牯卻知有。

師云試問如何是貍奴白牯知有的事。或曰黃金國土琉璃地。師子巖前水草香。作恁么語話。銜鐵負鞍有日在。

香嚴文才禪師依縫州福嚴普公出家。嘗讀證道歌至幻化空身即法身之句。豁然契悟。乃入還源之室。

師云若向這里悟去。披毛戴角有日在。

鹽官安國師一日喚侍者。曰將犀牛扇子來。者曰破也。安曰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者無對。

師云犀牛兒隨扇子破了。就將得來也。是無用之物。投子云不辭將出恐頭角不全資福作一圓相。心中書牛字。師云當時鹽官原向侍者根討個活潑潑的牛兒。諸方拈頌總是死牛。良久云。老僧恁么告報還得么。

俱空契斌禪師因僧問。如何是空劫已前底事。斌曰烏龜向火。

師云料掉沒交涉。且道過在主家賓家。這里明得。方許你會空劫已前事。如或不明。且看烏龜向火。

魯祖寶云禪師尋常見僧來。便面壁。南泉聞乃云我尋常向僧道佛未出世時會取。尚不得一個半個。他漝么驢年去。

師云也奇怪。古人拈弄個事。費卻許多威神。露風規于百草頭上。總不放過。釋迦掩室凈名杜口。須菩提晏坐巖中諸天散花謝法。又何常絕無會取領意者。南泉作個語話學人。須知巖頭道雪峰我當時不與伊道個末后句。若識得末后句。天下人沒奈伊何。吁。番令力耕者半作賣花人。

大覺方念禪師游初祖面壁處。忽然契悟。乃曰五乳峰前好個消息。大小石頭塊塊著地。

師云祖師恁么悟去。且教面壁僧曰和尚不肯古人耶。師打一下曰。你還夢見么。

盤山寶積禪師云。諸禪德譬如擲劍揮空。莫論及之不及。斯乃空輪無跡。劍刃無虧。若能心心無知。妙喜云咄咄咄。我王庫內無如是刀。

師云若論本色衲子。實無是刀。若論本色衲子。實有是刀。一僧哂曰。不見盤山道學者勞形如猿捉影。喝一喝曰情知你坐在鬼窟里。

云門澄和尚至。云棲蓮大師舉高峰海底泥牛話問門。門推出傍僧曰大眾證明。蓮頷之。

師云彼時此語傳之海內。直得須彌震動。大海波騰。阿修羅手擎日月。高聲唱曰邪正不分。過由傍僧。

澧州苕溪道行禪師嘗曰。吾有大病非世所醫。

師云吾有大病。一物可醫。不識是甚么物。若拈得出。可與苕溪同病。

云門澄和尚一日送亡僧回。云棲問亡僧遷化后向甚么處去。門出眾曰謝和尚掛念。棲休去。

師云云門老漢雖善機宜。還得替這僧入涅槃堂始得。

西園曇藏禪師一日燒浴次。僧問何不使沙彌。師撫掌三下。曹山云一等是拍手撫掌。就中西園奇怪。俱胝一指頭禪。蓋為承當處不諦當。

師云俱胝一指。諸方古宿拈頌揄揚。不翅稻麻竹葦。曹山引西園一相形比和俱胝承當時便差了。大眾為復是一期壓捺。為復別有道理。有者道古人提唱總不可作實法會。理固如此也須要頭腦。清楚西園撫掌是甚時節。俱胝豎指是何節目。這里緇素得出。許你親見西園。否則在人家屋檐下。住著驢年去在。

云門澄和尚上堂說法竟。問眾曰還有問者么。若有出來。祗要打草驚蛇。一僧才出門。曰真是一場業地。卓拄杖下座。

師云這老漢圖得一時俊快。不顧后日風波。這片地從古至今何曾清凈得來。偶然一時打草。卻被這僧靠倒。

烏臼和尚玄紹二上座參。臼問云二禪客發足何處。玄曰江西。臼便打。玄曰久知和尚有此一機。臼曰汝既不會后面個師僧祗對看。紹擬近前。臼便打曰信知同坑無異土。參堂去。

師云烏臼只管據令而行。彌勒釋迦立在下風。試問二禪客還甘么。若甘則瞎卻天下人眼。若不甘瞎卻烏臼眼。或曰甘與不甘一并收下。也是瞎驢趁大隊。

烏臼問僧近離甚處。曰定州。臼曰定州法道何似這里。曰不別。臼曰若不別更轉彼中去。便打。僧曰棒頭有眼不得草草打人。臼曰今日打著一個。又打三下。僧便出。臼曰屈棒元來有人吃在。曰爭奈杓柄在和尚手里。臼曰汝若要山僧回與你。僧近前奪棒打臼三下。臼曰屈棒屈棒。曰有人吃在。臼曰草草打著個漢。僧禮拜。臼曰卻與么去也。僧大笑而出。臼曰消得恁么消得恁么。

師云要做濟下兒孫。須知有這般機用。我坐你立收放自由。主賓互換血脈貫通。自然風云凜冽。所以謂之得大自在。若一棒差排到底了無殺合。不識曾一覽烏臼語否。今之所謂風斯下矣。

則川和尚摘茶次。龐蘊曰法界不容身。師還見我否。川曰不是老僧泊答公話。士曰有問有答蓋是尋常。川乃摘茶不聽。士曰莫怪適來容易借問。川亦不顧。士喝曰這無禮儀老漢。待我一一舉似明眼人。川拋卻籃。便歸方丈。

師云龐公向雪中覓粉。墨上尋煤。則川把定牢關。不通水泄。可謂頭正尾正。龐公用盡自己心。笑破他人口。幸而免者。不為則川所逐。

凈杯和尚。凌行婆來禮拜。杯與坐吃茶。婆乃問盡力道不得底句分付阿誰。杯曰浮杯無剩語。婆曰未到浮杯不妨疑著。杯曰別有長處不妨拈出。婆斂手哭曰蒼天中更添冤苦。杯無語。婆曰語不知偏正。理不識倒邪。為人即禍生。后有僧舉似南泉。泉曰苦哉浮杯。被這老婆摧折一上。婆后聞。笑曰王老師猶少機關在。澄一禪客逢見行婆。便問怎生是南泉猶少機關在。婆乃哭曰可悲可痛。一罔措。婆曰會么。一合掌而立。婆曰伎死禪和如麻如粟。一舉似趙州。州曰我若見這臭老婆。問教口啞。一曰未審和尚怎生問他。州便打。一曰為甚么卻打某甲。州曰似這伎死漢。不打更待幾時。連打數棒。婆聞卻曰趙州合吃婆手里棒。后僧舉似趙州。州哭曰可悲可痛。婆聞此語合掌嘆曰趙州眼光爍破四天下。州令僧問如何是趙州眼。婆乃豎起拳頭。僧回舉似趙州。州作偈曰當機覿面提。覿面當機疾。報汝凌行婆。哭聲何得失。婆以偈答曰哭聲師已曉。已曉復誰知。當時摩竭國。幾喪目前機。

師云可惜浮杯帶累著王老師。趙州不打澄禪客。這婆子視秦無人矣。毗耶離城摩竭提國多少奇特。我此一宗盡底掀翻。是所以光明烜赫照映千古。設有問老僧。乃曰試舉看。僧才舉。老僧揶揄曰話也不會舉。更問甚么浮杯。僧曰不識和尚如何舉。老僧打曰可悲可痛。

遵布衲浴佛。時藥山曰這個從你浴。還浴得那個么。遵曰把將那個來。藥山休去。

師云好個休去。藥山豈不能似今時粗浮暗短之流。宗旨不分血脈不貫。滿腔是生滅心勝負見。問個把將那個來。便打便喝。掀翻浴盆。亂統一上。好不知羞。我道藥山若不休去。提將來撇向東洋大海里。絕教他浴個像心像意。待彌勒下生。我還要他把將那個來。

藥山因僧問平田淺草。麈鹿成群如何射得麈中主。山曰看箭。僧放身便倒。山曰侍者拖出這死漢。僧便走。山曰弄泥團漢有甚么限。

師云這僧置個問頭也不易。及乎發箭原來是個死鹿。或幸而他處飲甘露而再生。不失其為威音王如來始祖。復望空作彎弓式。

藥山因僧問學人有疑請師決。山曰待上堂時來與汝決。至晚上堂。眾集。山曰今日決疑。上座在甚么處。其僧出眾而立。山下禪床把住曰。大眾這僧有疑。便與一推。卻歸方丈。

師云是醍醐是毒藥。殺人劍活人刀。

藥山久不升座。一日院主白云大眾久思和尚示誨。曰打鐘著。時大眾才集定。便下座歸方丈。院主隨后問云。和尚許為大眾說法。為甚么一言不措。山曰經有經師。論有論師。爭怪得老僧。

師云經師論師不失其為藥山于一彈指頃成就靈山百萬龍神人非人等。有個漢斷斷不受老漢顢頇。可以為千佛師。藥山雖用盡伎倆。爭怪得這僧。

丹霞燒木佛院主墮眉須。

師云時天實寒。大地人凍死幾半。獨丹霞有出身之路。不致為害。院主為常住惜責任當言這是常理。祗如寮舍僧徒爐煨榾柮熾炭閑談。院主為客計則吝。為主計則奢。還知丹霞眉須被火燎卻賴得院主救取一半么。是則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墜。

丹霞訪龐居士。見女子靈照洗菜次。霞曰居士在否。女子放下菜籃叉手而立。霞又問居士在否。女子提籃便行。霞遂回。須臾居士歸。女子乃舉前話。士曰丹霞在么。女曰去也。士曰赤土涂牛你。

師云維摩會上散花天女與舍利弗用盡神力顯個不思議解脫法門。不如靈照一個菜籃十八代先靈同受供養。丹霞只見菜籃惜乎不見居士。靈照若不是個菜籃。何處覓他父親。居士曰赤土涂牛你。非此一端。

黃檗希運禪師一日捧缽向南泉位上坐。泉入堂見乃問長老甚年行道。檗曰威音王已前。泉曰猶是王老師兒孫。下去。檗便過第二位。泉休去。

師云王老師年尊。何不退位。致使后代兒孫向頭上屙是何道理。

黃檗示眾云。還知大唐國里無禪師么。時有僧問諸方尊宿盡聚眾開法。為甚么事卻道無禪師。檗曰不道無禪。秪是無師。

師云黃檗一時將個正法眼擉瞎。要津坐斷。卻被個噇酒糟漢一拶粉碎。

大慈寰中禪師上堂。山僧不解答話秪能識病。時有僧出。寰便歸方丈。

師云不是這僧。爭見國手。且道這僧是甚么病。我道這問便是還甘么。

趙州到一庵主處。問有么有么。主豎起拳頭。州曰水淺不是泊船處。便行。又到一庵主處。問有么有么。主亦豎起拳頭。州曰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便作禮。

師云一樣拳頭。兩個庵主兩樣判斷。一個拳頭生鐵鑄就純鋼打成。一任挨排還曾動著他絲發許么。然不可不知趙州擇法眼亦不可失二庵主。又要知趙州落處。不可顢頇不可儱侗。豎起拳頭云。試定當看。

趙州因僧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州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了也。州云洗缽盂去。其僧因此大悟。后雪竇云我不似云門為蛇畫足。直言向你道問者如蟲御木。答者偶爾成文。雖然與么瞎卻衲僧眼。作么生免得此過。諸仁者要會么。還爾趙州吃粥也未拈卻這僧吃粥了也。雪竇與你拄杖子歸堂。

師云這僧千余年下又得雪竇一拄杖子。老僧道且緩緩地。要過趙州橋則易。要闖雪竇關則難。無風荷葉動。決定有魚行。復云瞎。

趙州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庭前柏樹子。曰和尚莫將境示人。州曰我不將境示人。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庭前柏樹子。后法眼以此話問光孝覺。覺曰無。眼曰往來皆謂趙州有此話。上座何得言無。覺曰先師實無此語。莫謗先師好。

師云衲子競頭紛紜柏樹子話。則所尚者豈非話柄。縱你識得趙州意。還須知有覺鐵嘴這一門限在。卓拄杖一下云。今日要與光孝相見者試道看。一僧才出。師便打。僧掀翻香案。師直打趁出。

趙州因僧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

師云妙喜將僧問一節至趙州答無處止。令學者參。但透得無字一切皆明。又五祖演和尚示眾云。狗子勝貓十萬倍。要須摟破南泉窠窟。掀翻趙老家私。再看五祖為甚么平白地上分個勝負。為復抑揚之語耶。為復故意扭捏耶。為復一期方便耶。若作如此見解。不惟不識五祖。要見南泉趙州遠之遠矣。亦且嘔血有日在。古德一般提個事。利害在甚么處。法性不寬波瀾不廣。不到七通八達。難以評量古今。卻不是一味蓋抹得去的道理。不見道。當時摩竭國幾喪目前機。

趙州因侍者報大王來也。州云萬福大王。者云未到在。州云又道來也。

師云侍者虛報軍情。趙州望敵輕進。直得雙鳳云中扶輦下。六鰲海上駕山來。

趙州因二僧相推不肯作第一座。主事白州。州曰總教他作第二座。事曰第一座教誰作。州曰裝香著。事曰裝香了也。州曰戒香定香慧香解脫香。

師云趙州著個座元于佛祖位上。使天下叢林無敢正坐規繩。自此一跌直至于今整理不起。還有人為法社正紀綱者么。不必相推請來相見。如無則山僧擯卻圣僧去也。

趙州因僧問至道無難惟嫌揀擇。是時人窠臼否。州曰曾有人問老僧直得五年分疏不下。

師云趙州古佛尚且經年道不得。何況其余。你們只管亂開大口。旁僧哂之。師打三下。曰舉似明眼人看。

趙州勘臺山婆子。

師云趙州婆子這僧以諸方判斷互有勘破處。臺山一條路直得七灣八曲無所適從。不若這一隊漢。總被臺山路勘破。合吃臺山路手中棒。這也免不得依樣畫貓兒。還知么。這婆子是個老滑頭。佛來也恁么道。祖來也恁么道。趙州久經行陣的老將。豈是尋常行腳之流。這僧踏毗盧之頂超佛祖之上。若論趙州勘破婆子。蘇盧悉利娑婆訶。婆子勘破趙州。悉利蘇盧娑婆訶。這僧勘破婆子。蘇盧蘇盧娑婆訶。臺山勘破諸方。悉利悉利娑婆訶。僧云和尚聻。師云老僧罪過。

趙州因有一婆子。令人送錢。請轉藏經。州受施利了。卻下禪床轉一匝。乃曰傳語婆。轉藏經已竟。其人回舉似婆。婆曰比來請轉全藏。如何秪為轉半藏。

師云趙州既受施利。許為轉藏。以不全轉。大失所望。歷來禪林諸大老拈頌批判。總為那半藏。欲補趙老之不足。細算大藏之數。卻也爭不多了。其余只待星宿劫千佛出世以補之。或不能。待老僧不惜腕頭氣力。代為一二。卻也懶下禪床。更不能繞經周匝。極是省便。分明記取數目。更不可謂老僧負汝也。

趙州因僧問承聞和尚親見南泉是否。州云鎮州出大蘿葡頭。

師云要見南泉則易。要見趙州則難。要見趙州則易。要見蘿葡則難。還有要見蘿葡者么。請來與老僧相見。老僧賣身供養他。不見道拾薪設食。乃至以身而為床座。

金川操禪師請米和尚齋。不排座位。米一到便展坐具禮拜。操下禪床。米乃坐操位。操卻席地而坐。齋畢。米便去。侍者曰和尚受一切人供養。今日坐位被人奪卻。操曰三日后來即受敕在。三日后米果來。曰前日遭賊。

師云當時米和尚一到便席地而坐。絕教金川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直坐到樓至如來出世。我那時再來與渠相見。以手斫額曰貓。

湖南上林戒靈禪師初參溈山。山曰大德作甚么來。林曰甲胄全具。山曰卸卻了來與上座相見。林曰卸了也。山咄曰。賊尚未打卸。作甚么。林無對。仰山代曰。請和尚屏卻左右。溈山以手指曰喏喏。林后參永泰方諭其旨。

師云且道上林悟溈山旨耶。悟仰山旨耶。若從溈山上悟來。甲胄何在。若從仰山上悟來。試問仰山還曾屏卻也未。若總不恁么。從自己領得卸卻個甚么。或曰和尚何得以己方人。以手指曰喏喏。

溈山上堂。僧出曰請和尚說法。溈曰我為你得徹困也。僧禮拜。

師曰須知溈山未上堂早已徹困也。

溈山一日喚院主。主便來。溈曰我喚院主汝來作甚么。主無對。又令侍者喚第一座來。座便至。溈曰我喚第一座汝來作甚么。座亦無對。

師云若是不來有違師命。隨喚而至又觸師嫌。已后第一座師自下堂見他便了。

溈山一日見劉鐵磨來。溈曰老牸牛汝來也。磨曰來日臺山大會齋師還去么。溈放身作臥勢。磨便出。

師云溈山被鐵磨一問。直得倒街臥路。牛馬踐踏。總不顧也。且道大會齋還去不去。到來日再看。

溈山與仰山行次。指前枯樹問仰山云。前頭是甚么。仰云只是枯樹子。溈卻問耘田翁。翁亦云枯樹子。溈云這耘田翁向后亦有五百眾。

師云溈山作恁么語話。耘田翁未肯點頭在。

云巖掃地次。道吾曰太區區生。巖曰須知有不區區者。吾曰恁么則第二月也。巖豎起掃帚曰。是第幾月。吾便休去。玄沙曰正是第二月。

師云云巖果是第二月。玄沙只見第二月。爭者不是。辨者不真。所以道吾休去。

靈云志勤禪師見桃花悟道。有偈呈溈山云。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溈覽偈詰其所悟。乃符契。囑曰從緣悟得永無退失。善自護持。玄沙聞云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

師云靈云若不是玄沙。幾被桃花誤了一生。溈山也是憐兒不覺丑。或有問老僧靈云未徹在甚么處。曰不妨疑著。

仰山在溈山為直歲作務歸。溈問甚處來。仰曰田中來。溈曰田中多少人。仰插鍬乂手而立。溈曰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茅。仰拔鍬便行。

師云作務歸來父子酬唱。直得填溝塞壑無處出頭。雪竇道仰山被溈山一問直得無繩自縛。死去十分。還知仰山么。偶行花下路。驚起樹頭鶯。

臨濟見僧來。舉起拂子。僧禮拜。濟便打。又有僧來。濟亦舉起拂子。僧不顧。濟亦打。又僧來參。濟舉拂子。僧曰謝和尚指示。濟亦打。

師云有賓有主有照有用。其中一棒超諸佛之先。一棒為列祖頂門。一棒撐天拄地。試揀點看。旁僧云這老漢向這里分先分后論佛論祖。師便打。

臨濟問僧甚處來。曰定州。濟拈棒。僧擬議。濟便打。僧不肯。濟曰已后遇明眼人去在。僧后參三圣才舉前話。三圣便打。僧擬議。圣又打。

師云竹上泉通竹下水。澗東花發澗西紅。

三圣慧然禪師至仰山。山問汝名甚么。圣曰慧寂。山曰慧寂是我名。圣曰我名慧然。山大笑。

師云仰山向虛空里挖縫。三圣煉石補天。陳希夷一覺睡千年。至今不知直是好笑。

三圣上堂云。我逢人即出。出則不為人。便下座。興化云我逢人則不出。出則便為人。

師云三圣不為人。不知誤卻多少人。興化便為人。不知誤卻多少人。還有不誤者么。相看兩不厭。惟有敬亭山。

桐峰庵主。僧問和尚這里忽遇大蟲來時如何。主便作大蟲吼。僧作怖勢。主大笑。僧曰這老賊。主曰爭奈老僧何。

師云桐峰不用棒所以妙。這僧不用喝所以妙。桐峰大笑這僧亦大笑。梁山泊里稱豪杰。看來都是不良人。

夾山將示滅。垂語洛浦曰石頭一枝看看即滅矣。浦曰不然。山曰何也。浦曰他家自有青山在。山曰茍如是即吾宗不墜矣。

師云石頭一枝有賴洛浦。此語墜吾宗者。惜夾山后語。減價賣絲帛。兒孫盡布衣。

白頭因參韶山。山問莫是多口白頭因么。因曰不敢。山曰多少口。曰通身是。山曰尋常向甚么處屙。曰向韶山口里屙。山曰有韶山口即得。無韶山口向甚么處屙。因無語。山便打。

師云撥草蛇傷惹火燒身。恁么人在在有之。因禪多口直得閉殺。韶山無口直得屙殺。

巖頭一日參德山。方跨門便問。是凡是圣。山便喝。巖便禮拜。有人舉似洞山。山曰若不是奯公。大難承當。巖曰洞山老人不識好惡。錯下名言。我當時一手抬一手搦。

師云還是洞山錯巖頭錯。復云德山有定乾坤的句。巖頭握閫外之威權。雖二大老猶不免千秋之下遭人揀點。且看他罅漏必竟在甚么處。

雪峰普請次。路逢一獼猴。峰曰人人有一面古鏡。這個獼猴亦有一面古鏡。三圣曰曠劫無明何以彰為古鏡。峰曰毛生也。圣曰這老漢著甚么死急。話頭也不識。峰曰老僧住持事繁。

師云好一面古鏡。被二大老椎得粉碎。直至如今要個完全也難得。一僧曰老漢又恁么去也。師云老僧罪過。

雪峰因僧問聲聞見性如夜見月。菩薩見性如晝見日。未審和尚見性如何。峰打三下。后問巖頭。頭打三掌。

師云雪峰打巖頭打。若論見性如隔羅縠在。

雪峰上堂云南山有一條鱉鼻蛇。汝等諸人切須好看。長慶出曰今日堂中大有人喪身失命。云門以拄杖攛向峰前作怕勢。有僧舉似玄沙。沙曰須是棱兄始得。雖然如是。我即不然。曰和尚作么生。沙曰用南山作么。

師云雪峰毒氣薰蒸。長慶拚命挨拶。云門矢上加尖。堪作甚么話。玄沙用南山作么。巧不如直。然雖如是。即今還有不被其所薰者么。不妨出來與老僧相見。罷罷。救得來已是不堪了也。

雪峰上堂云盡大地撮來如粟米粒大。拋向面前漆桶不會打鼓普請看。

師云會得則埋身千丈。不會則遍地塵埃。

雪峰上堂云。諸上座望州亭與汝相見了也。烏石嶺與汝相見了也。僧堂前與汝相見了也。

師云請和尚下涅槃堂里去。

北院通禪師問夾山曰。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豈不是和尚語。山曰是。院乃掀倒禪床乂手而立。山起打一拄杖。院乃下去。

師云夾山好拄杖。秪是分付遲了。待北院問到豈不是和尚語處便打。此時北院縱有神用。也措手不及。雖然如是。北院待夾山打一下始行。是何意思。弄玉已隨蕭史去。丹青留與后人狂。

芭蕉慧清禪師上堂。拈拄杖云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你無拄杖子我奪卻你拄杖子。靠拄杖下座。

師云老僧即不然。你有拄杖子不是我與的。你無拄杖子不是人奪你的。與不得奪不得。善用則敲骨打髓。不善用則當面著賊。芭蕉滯貨只好靠壁。

玄沙師備禪師問鏡清。教中道不見一法為大過惡。且道不見甚么法。清指露柱云。莫是不見這個法。沙曰浙中清水白米從汝吃。佛法未夢見在。

師云玄沙幸遇鏡清。若是個返躑的漢。那里容得我常見欺敵者亡。

云門到洞巖。巖問作甚么來。門云親近和尚來。巖曰亂走作么。門曰暫時不在。巖曰知過即得。門曰亂走作么。

師云得便宜處失便宜。

云門問臥龍。明己底人還見有己么。龍曰不見有己始明得已。又問長連床上學得底是第幾機。龍曰是第二機。曰如何是第一機。龍曰緊峭草鞋。

師云錦包特石。鐵里綿團。

云門聞齋鼓。曰鼓聲咬破七條。乃指僧曰抱取貓兒來。良久曰。且道鼓因甚置得。眾無對。乃曰因皮置得。我尋常道一切聲是佛聲。一切色是佛色。盡大地是個法身。枉作佛法知見。如今柱杖但喚作拄杖。見屋但喚作屋。

師云鼓因皮置得。拄杖喚拄杖。屋喚屋。瞎卻云門一眾眼即得。如何瞎卻天下人眼。

云門云光不透脫有兩般病。一切處不明面前有物是一。又透得一切法空。隱隱地似有個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脫又法身亦有兩般病。得到法身為法執不忘。己見猶存。坐在法身邊是一。直饒透得法身去放過即不可。子細點檢將來。有甚么氣息亦是病。

師云世尊三昧迦葉不知。迦葉三昧阿難不知。阿難三昧商那和修不知。佛祖三昧眾生不知。眾生三昧山河大地不知。燈籠三昧露柱不知。打破情識窠臼。掀翻從前鬼窟。柏樹子開花。虛空粉碎。且道是三昧是病。若撿點得出。好參云門禪。撿點不出。不免髑髏前見鬼。試商量看。

云門垂語云。人人盡有光明在。看時不見暗昏昏。作么生是諸人光明。自代云廚庫三門。又云好事不如無。

師云云門代兩語。一語水里拈星。一語山頭張網。大唐國里打鼓。新羅國里鳴鐘。料掉沒交涉。請歸堂吃茶。

云門拈杖云凡夫實謂之有。二乘析謂之無。圓覺謂之幻有。菩薩當體即空。衲僧家見拄杖便喚作拄杖。行但行坐但坐。不得動著。

師拈拄杖云。凡夫二乘緣覺菩薩。總向這里著倒。直得行不得坐不得。動不得靜不得。擲下云如今拋向東洋大海里。免教向這枯木上生枝生葉。

云門因僧問樹凋葉落時如何。門云體露金風。

師云釋迦老子無事向水中撈月。達磨祖師有手只可擎空。挨得黃檗痛棒。再到睦州折腳。三個毬子一時輥來。四下藤條好稱禪佛。豎拂子云。云門大師來也。你若向體露金風上見。崖州萬里。

云門問嶺中順維那。古人豎起拂子放下拂子。意旨如何。順曰拂前見拂后見。門曰如是如是。師后舉問僧。你道當初諾伊不諾伊。僧無對。門曰可知禮也。

師云和尚也須防護口業好。

云門上堂拈起拂子云。這里得個入處。去捏怪也。日本國里說禪。三十三天有個人出來喚云。特舍兒擔枷過狀。

師云是時諸天子雨曼陀羅花。摩訶曼陀羅花。曼殊沙華。摩訶曼殊沙華。旃檀香風。悅可眾心漆桶不快請過一邊。

云門上堂。眾集門。以拄杖指面前曰。乾坤大地微塵諸佛。總在里許爭佛法覓勝負。還有人諫得么。若無人諫得。老漢為你諫看。僧曰請和尚諫。門曰這野狐精。

師云這老漢挾勢陵人。取面鏡來。請老漢試照看。且道面皮厚多少。

云門上堂。眼睫橫亙十方。眉毛上透乾坤。下透黃泉。須彌塞卻汝咽喉。還有人會得么。若有人會得。拽取占波國共新羅斗額。

師云上南京船往福建去。北京人來為甚么不得江西信。試道看。

風穴延沼禪師上堂云。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顰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帖。于此明得阇黎無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即是阇黎。阇黎與老僧亦能悟卻天下人。亦能瞎卻天下人。欲識阇黎么。右邊一拍曰這里是。欲識老僧么。左邊一拍曰這里是。

師云吃官酒臥官街。當處死當處埋。妙手何須夸板拍。三臺須是大家推。

明招德謙禪師在疾。一日國泰深和尚來問疾。侍者通報云。深師叔來。明乃令請入方丈。明曰阿 阿 。深師叔救取老僧。深云和尚有什么救處。明舉頭一覷云咦。眼子烏 地。依前是舊時深上座。乃回身面壁。便不相見。

師云高聲喚侍者拏湯來。復云苦哉屈哉。

明招與僧擁罏僧問。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所到。那句是主那句是賓。明指火罏曰與我向此中拈一莖眉毛得么。僧曰非但學人盡大地人喪身失命。明曰汝因甚么自把髻投衙。

師云前不構村后不構店。且幸留得個火罏子。

招慶道匡禪師于中路按拄杖問僧云。上窟泥下窟泥。僧云上窟泥。招打一棒。又問一僧。僧云下窟泥。招亦打。又問明招。招放下泥擔乂手云。請師鑒招。便休。

師云上窟也打下窟也打。放下泥擔便休去。好不了事。且道是賞伊是罰伊。若撿點不出。也與你一拄杖。

大龍智洪禪師。僧問色身敗壞。如何是堅固法身。龍曰山花開似錦澗水碧如藍。

師云試問大龍還曾夢見堅固法身么。

廣德周禪師因僧問。教中道阿逸多不斷煩惱。不修禪定。佛記此人成佛無疑。此理如何。廣曰鹽又盡炭又無。曰鹽盡炭無時如何。廣曰愁人莫向愁人說。說向愁人愁殺人。

師云不是問津來洞口。安能游遍武陵春。

洞山守初禪師參云門。門問近離甚處。初云查渡。門云夏在甚么處。初云湖南報慈。門云幾時離彼。初曰八月二十五。門曰放汝三頓棒。初明日卻上問訊。昨日蒙和尚放三頓棒。不知過在甚么處。門曰飯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初于言下大悟。

師云云門到這里也把不住。使人上頭上臉。會見老胡一枝掃土而盡。

洞山初示眾云言無展事。語不投機。乘言者喪。滯句者迷。于此四句語中見得分明也。作個脫灑衲僧根椽片瓦粥飯因緣。堪與人天為善知識。于此不明終成莽鹵。

師云夜夢不吉題破在壁。君子讀過化為大吉。

洞山因都監大保問眼處入正受諸塵三昧起此意如何。洞山云洞山茶碗里有太保。太保茶碗里有洞山。太保無語。卻將此語問谷隱。隱云不落無言。說問延慶。慶云喚甚么作三昧。

師云一個老婆禪。一個新婦禪。一個女兒禪。總被太保折倒了也。

奉先深禪師同明和尚到淮河。見人牽網。有魚從網透出。深曰明兄俊哉。一似個衲僧相似。明曰雖然如此。爭如當時不撞入網羅好。深曰明兄你欠悟在。明至中夜方省。

師云一年被蛇咬。三度怕爛草。

首山省念禪師因僧問如何是佛。山曰新婦騎驢阿家牽。曰未審此語甚么句中收。山曰三玄收不得。四句豈能該。曰此意如何。曰天長地久日月齊明。

師云欽深淵默漆雞頭大將軍除壁虱。

龍濟紹修禪師示眾云。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圣人法圣人不會。圣人若會即是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此語具一理二義。若人辨得。不妨于佛法中有個入處。若辨不得。莫道不疑。

師云辨得來也是草里漢。辨不來也是草里漢。囗龍濟不敢批評。請自領去。

法眼禪師因僧問。聲色兩字甚么人透得。眼即謂眾曰諸上座且道這僧還透聲色也未。若會此僧問處。透聲色也不難。

師云平地上死人無數。

石霜諸禪師問英首座。近離甚處。英曰金鑾。霜曰去夏在甚處。英曰金鑾。霜曰前夏在甚處。英曰金鑾。霜曰先前夏在甚處。英曰和尚何不領話。霜曰我不能勘得汝。教庫下供過奴子來勘。且點一碗茶來與汝濕口。

師云石霜不柰這擔板漢何。只得打個懸空觔斗。何不與渠本分草料。趕出山門。絕教渠一世向金鑾坐著。

大愚芝禪師示眾云。三世諸佛不知有。貍奴白牯卻知有。乃拈拂子云。貍奴白牯總在這里放光動地。何為如此。兩段不同。

師云大愚拈個貍奴白牯還曾夢見么。

大愚因僧問通身是眼。口在甚么處。愚曰三跳。僧曰不會。愚曰章底詞秋罷歌韻向春生。

師云大愚果有懸河之辨。爭奈這僧無眼。

舒州法華全舉禪師到瑯玡覺和尚處。玡問近離甚處。華曰兩浙。曰船來陸來。華曰船來。曰船在甚處。華曰步下。曰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華以坐具摵一摵。曰杜撰長老如麻似粟。拂袖而出。玡問侍者。此是甚么人。者曰舉上座。玡曰莫是舉師叔么。先師教我尋見伊遂下旦過問上座莫是舉師叔么。莫怪適來相觸忤。華便喝。復問長老何時到汾陽耶。曰某時到。華曰我在浙江早聞你名。元來見解秪如此。何得名播寰宇。玡遂作禮曰某甲罪過。

師云妙喜曰賓則始終賓。主則始終主。二大士驀劄相逢。主賓互換。直下發明臨濟心髓。茍非徹證向上巴鼻。具出常情正眼。未免作得失論量。復引云門問洞山近離甚處。曰查渡。夏在甚處。曰湖南報慈。幾時離彼。曰八月二十五。門云放你三頓棒。為證大慧法眼精明鑒徹千古。使法華瑯玡輝騰。末后石霜克賓亦得之以發揚。不合為蛇添足。具眼者試揀點看。

法華示眾云釋迦不出世。達磨不西來。佛法遍天下。談玄口不開。

師云法華龍頭蛇尾。

天衣義懷禪師示眾云。古人云五蘊山頭一段空。同門出入不相逢。無量劫來賃屋住。到頭不識主人翁。有老宿拈云。既不識他當初問甚么人賃屋。恁么拈也太遠在。何故。須知死人路上有活人出身處。活人路上死人無數。那個是活人路上死人無數。那個是死人路上活人出身處。若撿點得分明。拈卻炙脂帽子。脫卻鶻臭布衫。

師云辨金鋀分玉石。還他天衣古佛。不解出身者不免向鬼窟里作活計。這里甄別得出。正好戴卻炙脂帽子。穿卻鶻臭布衫。且道與古人是同是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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