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紀事二
- 明倫匯編官常典縣令部
- (清)陳夢雷
- 13221字
- 2015-12-26 18:32:26
魏書河間公齊傳齊子蘭蘭子志為洛陽令不避強
御與御史中尉李彪爭路俱入見面陳得失彪言御
史中尉避承華車蓋駐論道劍鼓安有洛陽縣令與
臣抗衡志言神鄉縣主普天之下誰不編戶豈有俯
同眾官避中尉高祖曰洛陽我之豐沛自應分路揚
鑣自今以后可分路而行及出與彪折尺量道各取
其半
楊機傳機延昌中行河陰縣事當官正色不避權勢
明達政事斷獄以情甚有聲譽平東將軍荊州刺史
楊大眼啟為其府長史
宋囗傳囗為河陰令順陽公主家奴為劫攝而不送
囗將兵圍主宅執主囗馮穆步驅向縣時正炎暑立
之日中流汗沾地縣舊有大枷時人號曰彌尾青及
囗為縣主吏請焚之囗曰且置南墻下以待豪家未
幾有內監楊小駒詣縣請事辭色不遜命取尾青以
鎮之既免入訴于世宗世宗大怒敕河南尹推治其
罪囗具自陳狀詔曰卿故違朝法豈不欲作威以買
名囗對造者非臣買名者亦宜非臣所以留者非敢
施于百姓欲待兇暴之徒如小駒者耳于是威振京
師
周書泉企傳企曾祖景言魏建節將軍假宜陽郡守
世襲本縣令企年十二鄉人皇平陳合等三百余人
詣州請企為縣令州為申上時吏部尚書郭祚以企
年少未堪宰民請別選遣終此一限令企代之魏宣
武帝詔曰企向成立且為本鄉所樂何為舍此世襲
更求一限遂依所請企雖童幼而好學恬靜百姓安
之尋以母憂去職縣中父老復表請殷勤詔許之
魏書高謙之傳謙之孝昌初行河陰縣令先是有人
囊盛瓦礫指作錢物詐巿人馬因逃去詔令追捕必
得以聞謙之乃偽枷一囚立于馬巿宣言是前詐巿
馬賊今欲刑之密遣腹心察巿中私議者有二人相
見忻然曰無復憂矣執送按問具伏盜馬徒黨悉獲
并出前后盜竊之處資貨甚多遠年失物之家各來
得其本物具以狀奏尋詔除寧遠將軍正河陰令在
縣二年損益治體多為故事弟道穆為御史在公亦
有能名世美其父子兄弟并著當官之稱舊制二縣
令得面陳得失時佞幸之輩惡其有所發聞遂共奏
罷謙之乃上疏曰臣以無庸謬宰神邑實思奉法不
撓稱是官方酬朝廷無貲之恩盡人臣守器之節但
豪家支屬戚里親媾縲紲所及舉目多是皆有盜憎
之色咸起怨上之心縣令輕弱何能克濟先帝昔發
明詔得使面陳所懷臣亡父先臣崇之為洛陽令常
得入奏是非所以朝貴斂手無敢干政近日以來此
制遂寢致使神宰威輕下情不達今二圣遠遵堯舜
憲章高祖愚臣望策其駑蹇少立功名乞新舊典更
明往制庶奸豪知禁頗自屏心詔曰此啟深會朕意
付外量聞
水經注汝南城南里余有神廟世謂之張明府祠水
旱之不節則禱之廟前有石碑文字紊碎不可復尋
碑側有小石函按桂陽先賢畫贊臨武張熹字季智
為平輿令時天下大旱熹禱雨未獲應熹乃積柴自
焚主簿崇小史張化從熹焚焉俟火既燎天靈感應
即澍雨此熹自焚處也
周書辛慶之傳慶之族子昂行成都令昂到縣即與
諸生祭文翁學堂因共歡宴謂諸生曰子孝臣忠師
嚴友信立身之要如斯而已若不事斯語何以成名
各宜自勉克成令譽昂言切理至諸生等并深感悟
歸而告其父曰辛君教誡如此不可違之于是井邑
肅然咸從其化
唐書張允濟傳允濟仕隋為武陽令以愛利為行元
武民以牸牛依婦家者久之孳十余犢將歸而婦家
不與牛民訴縣縣不能決乃詣允濟允濟曰若自有
令吾何與為民泣訴其抑允濟因令左右縛民蒙其
首過婦家云捕盜牛者命盡出民家牛質所來婦家
不知遽曰此婿家牛我無豫即遣左右撤蒙曰可以
此牛還婿婦家叩頭服罪元武吏大慚允濟過道旁
有姥廬守所蒔囗因教曰第還舍脫有盜當告令姥
謝歸俄大亡囗允濟召十里內男女盡至物色驗之
果得盜者有行人夜發遺袍道中行十余里乃寤人
曰吾境未嘗拾遺可還取之既而得袍舉政尤異
程務挺傳務挺父名振隋大業末仕竇建德為普樂
令盜不跡境俄棄賊自歸高祖詔授永寧令使率兵
經略河北即夜襲鄴縣俘男女千余人以歸去數舍
閱婦人方乳者九十余人還之鄴人感其仁
楊玚傳玚始為麟游令時竇懷貞大營金仙玉真二
觀檄取畿內嘗負逆人貲者暴斂之以佐費玚拒不
應懷貞怒曰縣令而拒大夫命乎玚曰所論者民冤
抑也位高下乎何取懷貞壯其對為止初韋后表民
二十二為丁限及敗有司追趣其課玚執不可曰韋
氏當國擅擢士大夫赦罪人皆不改奚獨取已寬之
人重斂其租非所以保下之宜遂止不課由是名顯
當世
隋唐嘉話楊汴州德干高宗朝為萬年令有宦官恃
貴寵放鷂不避人禾稼德干擒而杖之二十悉拔去
鷂頭宦者涕泣袒背以示于帝帝曰你情知此漢獰
何須犯他百姓竟不之問
大唐新語李令質為萬年令有富人同行盜系而按
之駙馬韋擢策馬入縣救盜者令質不從擢乃譖之
于中宗中宗怒臨軒召見舉朝為之恐懼令質奏曰
臣必以韋擢為盜非親非故故當以貨求耳臣豈不
懼擢之勢但申陛下法死無所恨中宗怒解乃釋之
朝列賀之曰設以獲譴流于嶺南亦為幸也
唐書薛仁貴傳仁貴子訥遷藍田令富人倪氏訟息
錢于肅政臺中丞來俊臣受賕發義倉粟數千斛償
之訥曰義倉本備水旱安可絕眾人之仰私一家報
上不與會俊臣得罪亦止
韋思謙傳思謙子嗣立嗣立子濟開元初調鄄城令
或言吏部選縣令非其人既眾謝有詔問所以安人
者對凡二百人惟濟居第一不能對者悉免官于是
擢濟醴泉令
韋思謙傳思謙子嗣立嗣立子恒開元初為碭山令
政寬惠吏民愛之天子東巡州縣供張皆鞭撲趣辦
恒不立威而事給御史中丞宇文融薦恒有經濟才
讓以其位擢殿中侍御史
崔隱甫傳隱甫遷洛陽令梨園弟子胡鶵善笛有寵
嘗負罪匿禁中帝以他事召隱甫從容指曰就卿丐
此人對曰陛下輕臣而重樂工請解官再拜出帝遽
謝與胡鶵隱甫殺之詔貰死不及矣賜隱甫百縑
薛播傳播遷武功萬年令溫敏而裕與人交有常李
棲筠常袞崔佑甫并器之
裴耀卿傳耀卿遷長安令舊有配戶和巿法人厭苦
耀卿一切責豪門坐賈預給以直絕僦欺之弊及去
人思之
集異記開元中士人韋知微者選授越州蕭山縣令
縣多山魈變幻百端無敢犯者而前后官吏事之如
神然終遭其害知微既至則究其窟宅廣備薪采伺
候集聚因環薪縱火眾持兵刃焚殺殆盡而邑中累
月蹤跡枉絕忽一日晨朝有客詣縣門車馬風塵仆
馭憔悴投刺請謁曰蘭陵蕭慥知微初不疑慮即延
入上座談論笑謔敏辯無雙知微甚加顧重因授館
休焉客乃謂知微曰仆途經峽中收得猴雛智能可
玩敬以奉貺乃出懷中小合開之而有狝猴大纔如
栗跳躑宛轉識解人情知微奇之因攜入夸異于宅
內狝猴于是騰躍踴駭化為虎焉扃閉不及兵杖靡
加知微闔門皆為啖噬孑遺無有矣
開元天寶遺事李元纮開元初為好畤令賦役平允
不嚴而治大有政聲遷潤州司馬發離百里士民號
泣遮路烏鵲之類飛擁行車有詔褒美之
周象者好畋獵后為汾陽令忽夢一乳虎相逼驚而
睡覺因茲染疾后有僧海寧者因過象門謂鄰叟曰
此居有妖氣久則不可救也鄰叟遂聞于象象召僧
令視之僧曰當與君禳之遂擇日設壇持囗禹步誦
囗自大門而入至于寢所繞患人數遍而叱之忽于
囗下作一虎聲家人悉驚奔散周象亦不覺投囗下
伏死于地僧以水噀之須臾如故
李杲遷洛陽令嚴刑峻法民吏畏服縣之積弊杲盡
革之逾月之中縣務清簡時有進士劉兼赴舉上都
舍于村邸至夜中聞戶外街衢中有數人相語曰李
令今古正人也吾輩見其行事威猛令人破膽此中
不可久居宜遷于他邑可求血食也兼訝其事遂啟
門視之寂無影響方知乃邑之妖神也兼遂書贊一
首于村邸之壁云狡吏畏威縣妖破膽好錄政聲聞
于御覽后明皇旌其能賜金百兩及章服焉
唐書元德秀傳德秀為魯山令前此墮車傷足不能
趨拜太守待以客禮有盜系獄會虎為暴盜請格虎
自贖許之吏白彼詭計且亡去無乃為累乎德秀曰
許之矣不可負約即有累吾當坐不及余人明日盜
尸虎還舉縣嗟嘆元宗在東都酺五鳳樓下命三百
里縣令刺史各以聲樂集是時頗言帝且第勝負加
賞黜河內太守輦優伎數百被錦繡或作犀象譎
光麗德秀惟樂工數十人聯袂歌于蒍于于蒍于者
德秀所為歌也帝聞異之嘆曰賢人之言哉謂宰相
曰河內人其涂炭乎乃黜太守德秀益知名
元德秀傳德秀弟子李擢制科遷南華令大水他
縣饑人至相屬為具鬻及去糗糧送之吏為立
碑
張巡傳巡為清河令治績最而負節義或以困厄歸
者傾貲振護無吝秩滿還都于是楊國忠方專國權
勢可炙或勸一見且顯用答曰是必為國怪祥朝宦
不可為也更調真源令土多豪猾大吏華南金樹威
恣肆邑中語曰南金口明府手巡下車以法誅之赦
余黨莫不改行遷善政簡約民甚宜之
崔衍傳衍調清源令勸民力田懷附流亡觀察使馬
燧表其能徙美原
蔣欽緒傳欽緒子沇干元中歷陸渾盩厔咸陽高陵
四縣令美政流行長老紀焉郭子儀軍出其縣敕麾
下曰蔣沇賢令供億當有素得蔬飯足矣毋撓其清
也遷長安令
嘉話錄相國李司徒勉為開封知縣尉捕賊時有不
良試公之寬猛乃潛納人賄俾公知之公召告吏卒
曰有納其賄者我皆知之任公等自陳首不可過三
日過則舁櫬相見其納賄不良故逾限而欣然自赍
其櫬至公令取石灰棘刺置于櫬中令不良入命取
釘釘之送汴河訖乃請見廉使使嘆賞久之
唐書薛玨傳玨遷干陵臺令歲中以清白聞課第一
改昭應令人請立石紀德玨固讓
柳子華傳子華為昭應令檢校金部郎中修宮使設
棘圍于巿徇邑中曰民有得華清宮瓦石材用投圍
中逾三日不還者死不終日已山積矣營辦略足宰
相元載有別墅以奴主務自稱郎將怙勢縱暴租賦
未嘗入官子華因奴入謁收付獄劾發宿罪杖殺之
一邑震伏載不敢怨遣吏厚謝
柳渾傳渾貞元三年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
判門下省帝嘗親擇吏宰畿邑而政有狀召宰相語
皆賀帝得人渾獨不賀曰此特京兆尹職耳陛下當
擇臣輩以輔圣德臣當選京兆尹承大化尹當求令
長親細事代尹擇令非陛下所宜帝然之
唐國史補李遜為衢州刺史以侯高試守縣令高策
杖入府以議百姓亦近代所難也
因話錄德宗躬親庶政中外除授無不留神余伯父
自監察里行浙東觀察判官特授高陵縣令裴尚書
武亦自鄜坊監察宰櫟陽二人同制后數日因游苑
中有執役者上問何處人云是高陵百姓上曰汝是
高陵人也我近為汝揀得一好長官知否
唐書羅立言傳立言改陽武令以治劇遷河陰立言
始筑城郭地所當者皆富豪大賈所占下令使自筑
其處吏籍其闊囗號于眾曰有不如約為我更完民
憚其嚴數旬畢民無田者不知有役
薛戎傳戎遷河南令吐突承璀討鎮州所過吏迎廷
畏不及治道前驅惟戎境內按故無所治迓留府卒
犯令者縛置獄留守怒遣將略出之不與累遷浙東
觀察使
李頻傳頻遷武功令于是畿民多籍神策軍吏以其
橫類假借不敢繩以法頻至有神策士尚君慶逋賦
六年不送睅然出入閭里頻密擿比伍與競君慶叩
縣廷質頻即械送獄盡條宿惡請于尹殺之督所負
無少貸豪猾大驚屏息奉法縣大治有六門堰者廞
廢百五十年方歲饑頻發官廥庸民浚渠按故道廝
水溉田谷以大稔懿宗嘉之賜緋衣銀魚俄擢侍御
史
玉泉子李據宰相絳之侄生長紈綺曾宰字于澠池
皆以門蔭也不知書因節歲索魚不得怒追漁師云
緣獺暴不敢打魚判云俯臨新歲猛獸驚人魚網至
寬疏而不漏后又祗承人請假狀后判云白日黃昏
須到夜即平明放歸祗承人并不敢去又判決祗承
人云如此癡頑豈合吃杖五下或語據曰豈合吃杖
不合吃杖也李曰公何不會豈是助語共之乎者也
何別哉
大唐新語崔皎為長安令邠王守禮部曲數輩盜馬
承前以上長令不敢按問奴輩愈甚府縣莫敢言者
皎設法擒捕群奴潛匿王家皎命就擒之王懼盡縊
殺懸于街樹境內肅然出為懷州刺史歷任內外咸
有聲稱也
唐語林李封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罰但令裹
碧頭巾以辱之隨所犯輕重以日數為等級日滿乃
釋吳人著此服出入州鄉以為大恥皆相勸勵無敢
犯賦稅常先諸縣既去官竟不捶一人
南唐近事王魯為當涂宰頗以資產為務會部民連
狀訴主簿貪賄于縣尹魯乃判曰汝雖打草吾已囗
驚為好事者口實焉
鄧亞文高安鄉野之人也烈祖時自尚書郎拜青陽
令升廳就案而食自謂尊顯彌極還語兒子輩云當
思為學自致煙霄吾為百里之長聲鼓吃飯腦后接
筆此吾稽古之力也
齊東野語五代有石昂者讀書好學不求仕進節度
使符習高其行召為臨淄令習入朝監軍楊彥朗知
留后昂以公事上謁贊者以彥朗家諱石遂更其姓
曰右昂昂趨于庭責彥朗曰內侍奈何以私害公昂
姓石非右也彥朗乃怒昂即解官去
遼史王鼎傳鼎清寧五年改漆水縣令宰縣時憩于
庭俄有暴風舉臥榻空中鼎無懼色但覺枕榻俱高
乃曰吾中朝端士邪無干正可徐置之須臾榻復故
處風遂止
宋史吳中復傳中復父仲舉仕李煜為池陽令曹彬
平江南仲舉嘗殺彬所招使者城陷彬執之仲舉曰
世祿李氏國亡而死職也彬義而不殺
東軒筆錄侯叔獻為汜縣有囗田及戶絕沒官田最
多雖累經檢估或云定價不均內有一李誠莊方圓
十里河貫其中尤為膏腴府佃戶百家歲納租課亦
皆奧族矣前已估及一萬五千貫未有人承買者賈
魏公當國欲添為二萬貫賣之遂命陳道古銜命計
會本縣令佐視田美惡而增損其價道古至汜閱視
諸田而議增李田之直叔獻曰李田本以價高故無
人承買今又增五千貫何也堅持不可道古雅知叔
獻不可欺因以其事語之叔獻嘆曰郎中知此田本
末乎李誠者太祖時為邑酒務專知官以汴水溢不
能救護官物遂估所損物直計五千貫勒誠償之是
時朝廷出度支使錢俵民間預買箭稈雕翎弓弩之
材未幾李重進叛王師征淮南而預買翎稈未集太
祖大怒應欠負官錢者田產并令籍沒誠非預買之
人而當時官吏畏懼不敢開拆故此田亦在籍沒今
誠有子孫見居邑中相國縱未能恤其無辜而以田
給之莫若損五千貫俾誠孫買之為便道古大驚曰
始實不知但受命而來審如是君言為當而吾亦有
以報相國矣即損五千貫而去叔獻乃召誠孫俾買
其田孫曰實荷公惠奈甚貧何叔獻曰吾有策矣即
召見佃百戶諭之曰汝輩本皆下戶因佃李莊之利
今皆建大第高廩更為豪民今李孫欲買田而患無
力若使他買之必遣汝輩矣汝輩必毀宅撤廩離業
而去不免流離失職何若醵錢借與誠孫俾得此田
而汝輩常為佃戶不失居業而兩獲所利耶皆拜曰
愿如公言由是誠孫卒得此田矣叔獻之為尉與管
界巡檢者相善縣多盜賊巡檢每與叔獻約聞盜起
當急相報一旦有強盜十六人經其邑叔獻盡擒之
既而嘆曰巡檢豈以我為負約耶機會之速不及報
然不可奪其功也于是盡推捕盜之勞于其下而竟
不受賞當其獲盜時叔獻躬押至開封府府尹李絢
謂曰子之才能吾深知之子可一見本官推官判官
吾當率以同狀薦子也叔獻辭曰本以公事至府事
畢歸邑若投謁以求薦非我志也竟不見推官判官
而去
該聞錄開寶中神泉縣令張某者新到官外以廉潔
自矜內則貪黷自奉其例甚多一日自榜縣門云某
月某日是知縣生日告示門內與給事諸色人不得
輒有獻送有一曹吏與眾議曰宰君明言生辰日意
令我輩知也言不得獻送是也眾曰然至日各持縑
獻之命曰續壽衣宰一無所拒感領而已復告之曰
后月某日是縣君生日更莫將來無不唾者得之于
神泉進士黃鳳時王嵒以鷺鷥詩諷之云飛來疑是
鶴下處卻尋魚最為中的
宋史張士遜傳士遜淳化中舉進士遷射洪令轉運
使移檄士遜治郪民遮馬首不得去因聽還射洪安
撫使至梓州問屬吏能否知州張雍曰射洪令第一
也
比事摘錄張詠為崇陽令嘗坐城門下見里人有負
菜而歸者問何從得之曰買之巿詠怒曰汝居田里
不自種而食何惰耶笞而遣之此等小事史何足書
然百姓因此知上之教勤于農殖家給人足矣
宋史王旭傳旭知緱氏縣時官鄰邑者多貪猥民有
永寧三镢緱氏一鐮之謠又知雍丘縣真宗尹京時
素聞其能及踐阼三遷至殿中丞
樂黃目傳黃目知浚儀縣俄上言曰伏以從政之原
州縣為急親民之任牧宰居先今朝官以數任除知
州簿尉以兩任入縣令雖功過易見而能否難明伏
見唐開元二年選群官有宏才通識堪致理化者授
刺史都督又引新授縣令于宣政殿試理人策一道
惟鄄城令袁濟及格擢授醴泉令余二百人且令赴
任十余人并放令習學臣欲望自今審官院差知州
銓曹注縣令候各及三二十人一次引見于御前試
時務策一道察言觀行取其才識明于吏治達于教
化者充選其有不分曲直罔辨是非者或黜之厘務
或退守舊資如此則官得其人事無不治上頗嘉其
好古
燕肅傳肅知臨邛縣縣民嘗苦吏追擾肅削木為牘
民訟有連逮者書其姓名使自召之皆如期至
蔣堂傳堂知臨川縣縣富人李甲多為不法前令莫
能制堂戒諭不悛白州以兵索其家得僭乘輿物置
于死
郎簡傳簡知福清令縣有石塘陂歲久湮塞募民浚
筑溉廢田百余頃邑人為立生祠
張若谷傳若谷知蒙陽縣三司言廣寧監歲鑄緡錢
四十萬其主監宜擇人乃以命若谷歲余所鑄贏三
十萬緡擢知處州
石揚休傳揚休知中牟縣縣當國西門衣冠往來之
沖也地瘠民貧賦役煩重富人隸太常為樂工僥幸
免役者凡六十余家揚休請悉罷之
澠水燕談錄萊公初及第知歸州巴東縣手植雙柏
于庭至今民愛之以比甘棠謂之萊公柏焉
宋史魯宗道傳宗道調海鹽令縣東南舊有港導海
水至邑下歲久湮塞宗道發鄉丁疏治之人號魯公
浦
孔道輔傳道輔知仙源縣主孔子祠事孔氏故多放
縱者道輔一繩以法上言廟制卑陋請加修崇詔可
胡順之傳順之知休寧縣民有汪姓者豪橫縣不能
制歲租賦常不入適以訟逮捕不肯出順之曰令不
行何以為政命積薪環而焚之豪大駭少長趨出叩
頭伏辜推其長械送州致之法
張逸傳逸知長水縣時王嗣宗留守西京厚遇之及
徙青神縣貧不自給嗣宗假奉半年使辦裝既至縣
興學校教生徒后邑人陳希亮楊異相繼登科逸改
其居曰桂枝里縣東南有松柏灘夏秋暴漲多覆舟
逸禱江神不逾月灘為徙五里時人異之
李若谷傳若谷知宜興縣官巿湖洑茶歲約戶稅為
多少率取足貧下若谷始置籍備勾檢茶惡者舊沒
官若谷使歸之民許轉貿以償其數
韓億傳億知永城縣有治聲他邑訟不決者郡守皇
甫選輒屬億治之
崔立傳立知安豐縣大水壞期斯塘立躬督繕治逾
月而成
岳陽風土記王文正公嘗宰平江令宅舊為山魈所
據前令不復敢居一日吏或夢見其告者曰宰相至
吾當避之如有影響相率而去已而文正下車處正
寢無復驚動前知公之貴也治有異政邑人為立生
祠至今尚存
東軒筆錄有范延貴者為殿直押兵過金陵張忠定
公見為守因問曰天使沿路來還曾見好官員否延
貴曰昨過袁州萍鄉縣邑宰張希顏者雖不識之知
其好官員也忠定曰何以言之延貴曰自入萍鄉縣
境驛傳橋道皆完葺田萊墾辟野無惰農及至邑則
肆無賭博巿易不敢喧爭夜宿邸中聞更鼓分明
以是知其必善政也忠定大笑曰希顏固善矣天使
亦好官員也即日同薦于朝希顏后為發運使延貴
亦合門祗候皆號能吏也
鞠詠為進士以文受知于王公化基及王公知杭州
詠擢第釋褐為大理評事知杭州仁和縣將之官先
以書及所作詩寄王公以謝平昔獎進今復為吏得
以文字相樂之意王公不答及至任略不加禮課其
職事甚急鞠大失望于是不復冀其相知而專修吏
干矣其后王公入為參知政事首以詠薦人或問其
故答曰鞠詠之才不患不達所憂者氣俊而驕我故
抑之以成其德耳鞠聞之始以王公為真相知也
宋史周堯卿傳堯卿知高安寧化二縣提點刑獄楊
纮入境有被刑而耘苗者纮就詢其故對曰貧以利
故為人直其枉令不我欺而我欺之我又何怨纮至
縣以所聞薦之
墨客揮犀蔣堂侍郎為淮南轉運使日屬縣例致賀
冬至書皆投書即還有一縣令投書人獨不肯去須
索回書左右諭之皆不聽以至呵逐亦不去曰寧得
罪不得書不敢回邑時蘇子美在坐頗駭怪曰皂隸
如此野狠其令可知蔣曰不然此必健者能使人不
敢慢其命如此乃為一簡答之方去子美歸吳中月
余得蔣書曰縣令果健者遂延譽后卒為名臣或云
天章閣待制杜杞也
宋史陳希亮傳希亮天圣八年進士知長沙縣有僧
海印國師出入章獻皇后家與諸貴人交邇恃勢據
民地人莫敢正視希亮捕治置諸法一縣大聳郴州
竹場有偽為券給輸戶送官者事覺輸戶當死希亮
察其非辜出之已而果得其造偽者再遷殿中丞徙
知鄠縣老吏曹腆侮法以希亮年少易之希亮視事
首得其罪腆叩頭出血愿自新希亮戒而舍之卒為
善吏巫覡歲斂民財祭鬼謂之春齋否則有火災民
訛言有緋衣三老人行火希亮禁之民不敢犯火亦
不作毀淫祠數百區勒巫為農者七十余家及罷去
父老送之出境泣曰公去我緋衣老人復出矣
墨客揮犀張宗永華州人倜儻不羈善為詩寶元中
以職官知建安縣時鄭州陳相尹京兆宗永嘗以事
失公意公有別業在鄠社縣間宗永知公好絕句詩
乘閑詣之于舍壁大書二韻云喬松翠竹絕纖埃門
對南山盡日開應是主人貪報國功成名遂不歸來
莊督錄以聞公覽而善之待之如初宗永嘗有詩云
大書文字堤防老剩買峰巒準備閑嘉句甚多往往
膾炙人口
宋史林概傳概知長興縣歲大饑富人閉糴以邀價
概出奉粟庭下誘土豪輸數千石以飼饑者
王存傳存擢上虞令豪姓殺人久莫敢間存至按以
州吏受賕豪賂他官變其獄存反為罷去久之除密
州推官
司馬池傳池知光山縣禁中營造詔諸州調竹木州
符期三日畢輸池以土不產大竹轉巿蘄黃非三日
可致乃更與民自為期約過不輸者罪之既而輸竹
先諸縣
杜杞傳杞知建陽縣強敏有才閩俗老而生子輒不
舉杞使五保相察犯者得重罪
姚仲孫傳仲孫知建昌縣初建昌運茶抵南康或露
積于道間為霖潦所敗主吏至破產不能償仲孫為
券吏民輸山木即高阜為倉邑人利之
李京傳京知魏縣奉法嚴正吏不便欲以苛刻中京
遂相率遁去監司果議以苛刻斥京知府任布曰如
此適墮吏計中京賴以免徙永昌縣
范師道傳師道知廣德縣縣有張王廟民歲祠神殺
牛數千師道禁絕之
范正辭傳正辭子諷知平陰縣會河決王陵埽水去
而土肥失阡陌田訟不能決諷分別疆畔著為券民
持去不復爭諷辨數激昂喜為名聲然亦操持在己
吏不敢欺為縣存視貧弱至豪猾大家峻法治之
方偕傳偕知建安縣縣產茶每歲先社日調民數千
鼓噪山旁以達陽氣偕以為害農奏罷之
曾公亮傳公亮知會稽縣民田鏡湖旁每患湖溢公
亮立斗門泄水入曹娥江民受其利
種世衡傳世衡知涇陽縣里胥王知謙以奸利事敗
法當徙遁去比郊赦輒出世衡曰送府則會赦杖其
脊而請罪于府知府李諮奏釋之
包拯傳拯知天長縣有盜割人牛舌者主來訴拯曰
第歸殺而鬻之尋復有來告私殺牛者拯曰何為割
牛舌而又告之盜驚服
吳中復傳中復知峨眉縣邊夷民事淫祠太盛中復
悉廢之廉于居官代還不載一物
馬仲甫傳仲甫知登封縣轘轅道險囗遂傭民鑿平
為坦途人便其行為刻石頌美
李參傳參知鹽山縣歲饑諭富室出粟平其直予民
不能糴者給以糟籺所活數萬
許遵傳遵知長興縣水災民多流徙遵募民出米振
濟竟以無患益興水利溉田甚博邑人便利立石紀
之
李師中傳師中知洛川縣民有罪妨其農時者必遣
歸令農隙自詣吏令當下者榜于民或召父老諭之
租稅皆先期而集民負官茶直十萬緡追系甚眾師
中為脫桎梏語之曰公錢無不償之理寬與汝期可
乎皆感泣聽命乃令鄉置一匱籍其名許日輸所負
一錢以上輒投之書簿而去比終歲逋者盡足官移
諸郡粟于邊已而反之盛冬大雪勞且費至賤售予
兼并家師中令過縣愿輸者聽躬坐庾門執契以須
數日得萬斛使下其法于他縣嘗出鄉亭見戎人雜
耕皆兵興時入中國人藉其力往往結為婚姻久而
不歸師中言若輩不可雜處言之經略使并索旁郡
者徙諸絕塞
李昌齡傳昌齡從子纮知歙縣地產黃金民輸以代
賦后金竭責其賦如故纮奏罷之
澠水燕談錄丹陽顧方篤行君子也皇佑末登進士
第再調明州象山縣令視事之初召邑中父老詢問
民間利害及境內士民之善惡者勸使勿怠戒使自
修又建學舍率其子弟之秀者教之暇日親為講說
掖誘使進于善逾年民大化服俄而病邑民相率出
錢詣塔廟祈禱者數千百人為臠股者十三人方竟
不起百里之內號泣思慕如失父母與立祠以歲時
祀丹陽錢君倚毗陵胡完夫皆為方記其事而刻石
祠中士大夫詩頌不可勝記
宋史蘇頌傳頌知江寧縣時建業承李氏后稅賦圖
籍一皆無藝每發斂高下出吏手頌因治訊他事互
問民鄰里丁產識其詳及定戶籍民或自占不悉頌
警之曰汝有某丁某產何不言民駭懼皆不敢隱遂
囗剔夙囗成賦一邑簡而易行諸令視以為法至領
其民拜庭下以謝凡民有忿爭頌喻以鄉黨宜相親
善若以小忿而失歡心一旦緩急將何賴焉民往往
謝去或半途思其言而止時監司王鼎王綽楊纮于
部吏少許可及觀頌施設則曰非吾所及也
家世舊事少師治醴泉愛惠及人至深其后諸房子
弟既多不無侵損于邑人而邑人敬愛之不衰有爭
忿者及門則止俟過而復爭小兒持盤賣果為族中
群兒奪取啼而不敢較嘉佑初頤過邑去少師時八
十年矣驢足病呼醫治之問知姓程辭錢不受昔時
村婦多持香茶祈蠶于冢因掏取其土以乞靈后禁
止之
宋史劉摰傳摰嘉佑中歷冀州南宮令縣比不得人
俗化雕敝其賦甚重輸絹匹折稅錢五百綿兩折錢
三十民多破產摰援例旁郡條請裁以中價轉運使
怒將劾之摰固請曰獨一州六邑被此苦決非法意
但朝廷不知耳遂告于朝三司使包拯奏從其議自
是絹為錢千三百綿七十有六民歡呼至泣下曰劉
長官活我是時摰與信都令李沖清河令黃莘皆以
治行聞人稱為河朔三令
蘇州府志郭附嘉佑八年進士知洪州新建縣俗健
訟好持吏短長附至問民疾苦皆以鷙獸暴橫為言
乃檄旁縣尉并力仍以厚賞啖壯士不閱月得獸數
十尸諸庭乃號于眾曰有悍不率教如此獸者皆殺
之無一人敢犯令者
宋史侯可傳可知巴州化城縣巴俗尚鬼而廢醫唯
巫言是用娶婦必責財貧人女至老不得嫁可為約
束立制度違者有罪幾變其習再知涇陽縣說渭源
羌酋輸地八千頃因城熟羊以撫之韓琦上其功
趙尚寬傳尚寬知平陽縣鄰邑有大囚十數破械夜
逸殺居民將犯境尚寬趣尉出捕曰盜謂我不能來
方怠惰易取也宜亟往毋使得散漫且為害尉既出
又遣僥巡兵躡其后悉獲之
懶真子蔡持正父名黃裳乃泉州人清正恬退以故
老于銓曹常為建陽令及替囊無建陽一物至今父
老能道之
宋史王獵傳獵為林慮令縣依山俗以搜田為生不
知學獵立孔子廟擇秀民誨之漢杜喬墓在境中往
奠謁建祠其旁居官無絲發擾吏民愛信共目為清
長官
張掞傳掞知益都縣當督賦稅置里胥弗用而民皆
以時入石介獻息民論請以益都為天下法
呂大防傳大防調永壽令縣無井遠汲于澗大防行
近境得二泉欲導而入縣地勢高下眾疑無成理大
防用考工水地置泉之法以準之不旬日果疏為渠
民賴之號曰呂公泉遷著作佐郎知青城縣故時圭
田粟入以大斗而出以公斗獲利三倍民雖病不敢
訴大防始均出納以平其直事轉聞詔立法禁命一
路悉輸租于官概給之青城外控文川與敵相接大
防據要置邏密為之防禁山之樵采以嚴障蔽韓絳
鎮蜀稱其有王佐才
趙瞻傳瞻移萬泉令捐圭田修學宮士自遠而至改
知夏縣作八監堂書古賢令長治跡以自監又以秘
書丞知永昌縣筑六堰灌田歲省科斂數十萬水訟
咸息民以比召杜
馬默傳默知須城縣縣為鄆治所鄆吏犯法不可捕
默趨府取而杖之客次闔府皆驚曹佾守鄆心不善
也默亦不為屈后守張方平素貴掾屬來前多閉目
不與語見默白事忽開目熟視久之盡行其言自是
委以事
李迪傳迪子肅之以迪蔭監大名府軍資庫大河溢
府檄修冠氏堤工就弗擾民悅之請為宰邑多盜時
出害人肅之令比戶置鼓有盜輒擊鼓遠近皆應盜
為之衰止
唐英傳英調谷城令縣圃歲畦姜貸種與民還其陳
復配賣取息銓曹指為富縣英至空其圃植千株柳
作柳亭其中聞者咨羨
俞汝尚傳汝尚知導江縣新繁令卒使者使承其乏
將資以公田辭不許至則悉以周舊令之家
陳襄傳襄舉進士調浦城主簿攝令事縣多世族以
請托脅持為常令不能制襄欲稍革其俗每聽訟必
使數吏環立于前私謁者不得發老奸束手民有失
物者賊曹捕偷兒至數輩相撐拄襄語之曰某廟鐘
能辨盜犯者捫之輒有聲余則否乃遣吏先引以行
自率同列詣鐘所祭禱陰涂以墨而以帷蔽之命群
盜往捫少焉呼出獨一人手無所污扣之乃為盜者
蓋畏鐘有聲故不敢觸遂服罪
墨客揮犀王圣美為縣令時尚未知名謁一達官傳
其方與客談孟子殊不顧圣美竊哂其所論久之忽
顧圣美曰嘗讀孟子否圣美對曰生平愛之但都不
曉其義主人問不曉何義圣美曰從頭不曉主人曰
如何不曉試言之圣美曰孟子見梁惠王不曉此語
達官深訝之曰此有何奧義圣美曰既云孟子不見
諸侯因何見梁惠王其人愕然無對
夢溪筆談太常博士李處厚知廬州慎縣嘗有毆人
死者處厚往驗傷以糟胾灰湯之類薄之都無傷跡
有一老父求見曰邑之老書吏也知驗傷不見其跡
曰此易辨也以新赤油傘日中覆之以水沃其尸其
跡必見處厚如其言傷跡宛然自此江淮之間官司
往往用此法
宋史范純仁傳純仁知襄邑縣縣有牧地衛士牧馬
以踐民稼純仁捕一人杖之牧地初不隸縣主者怒
曰天子宿衛令敢爾邪白其事于上劾治甚急純仁
言養兵出于稅畝若使暴民田而不得問稅安所出
詔釋之且聽牧地隸縣凡牧地隸縣自純仁始時旱
久不雨純仁籍境內賈舟諭之曰民將無食爾所販
五谷貯之佛寺候食闕時吾為糴之眾賈從命所蓄
十數萬斛至春諸縣皆饑獨境內民不知也
孫思恭傳思恭為宛丘令轉運使以水災時調春夫
爭弗得乃棄官去
程顥傳顥為晉城令富人張氏父死旦有老叟踵門
曰我汝父也子驚疑莫測相與詣縣叟曰身為醫遠
出治疾而妻生子貧不能養以與張顥質其驗取懷
中一書進其所記曰某年月日抱兒與張三翁家顥
問張是時纔四十安得有翁稱叟駭謝
司馬旦傳旦知祁縣天大旱人之食群盜剽敓富家
巨室至以兵自備旦召富者開以禍福于是爭出粟
減直以糶猶不失其贏饑者獲濟盜患亦弭舉監在
京百萬倉時祁隸太原以太原留不召通判干州未
行舉監在京雜物庫知宜興縣其民嚚訟旦每獄必
窮根株痛繩之校系縣門民稍以詆冒為恥巿貫大
溪賈昌朝所作長橋壞廢歲久旦勸民葺復不勞而
成時王安石守常州開運河調夫諸縣旦言役夫而
亟民有不勝則其患非徒不可就而已請令諸縣歲
遞一役雖緩必成安石不聽秋大霖雨民苦之多自
經死役竟罷
張載傳載舉進士為云巖令政事以敦本善俗為先
每月吉具酒食召鄉人高年會縣庭親為勸酬使人
知養老事長之義因問民疾苦及告所以訓戒子弟
之意
東軒筆錄熙寧初有朝士忘其姓氏知河中府龍門
縣有薛少卿占籍是邑一旦為盜斫墳塋之松槚薛
君投牒訴其事朝士迂儒也喜為議論乃判曰周文
王之苑囿獨得芻蕘薛少卿之墳塋乃禁樵采
宋史陳舜俞傳舜俞熙寧三年知山陰縣詔俟代還
試館職舜俞辭曰爵祿名器砥礪多士宜示以至神
烏可要期如付劑契繳中書帖上之青苗法行舜俞
不奉令上疏自劾曰民間出舉財物取息重止一倍
約償緡錢而谷粟布縷魚鹽薪蔌耰鉏釜锜之屬得
雜取之朝廷募民貸取有司約中熟為價而必償緡
錢欲如私家雜償他物不可得故愚民多至賣田宅
質妻孥有識耆老戒其鄉黨子弟未嘗不以貰貸為
苦祖宗著令以財物相出舉任從書契官不為理其
保全元元之意深遠如此今誘之以便利督之以威
刑方之舊法異矣詔謂振民乏絕而抑兼并然使十
戶為甲浮浪無根者毋得給俵則乏絕者已不蒙其
惠此法終行愈為兼并地爾何以言之天下之有常
平非能人人計口受餉但權谷價貴賤之柄使積貯
者不得深藏以邀利爾今散為青苗唯恐不盡萬一
饑饉薦至必有乘時貴糶者未知將何法以制之官
制既放錢取息富室藏鏹坐待鄰里逋欠之時田宅
妻孥隨欲而得是豈不為兼并利哉雖分為夏秋二
科而秋放之月與夏斂之期等夏放之月與秋斂之
期等不過展轉計息以給為納使吾民終身以及世
世每歲兩輸息錢無有窮已是別為一賦以敝海內
非王道之舉也奏上責監南康軍酒稅
向經傳經知河陽會旱蝗民乏食經度官廩歲用無
余乃先以圭田租入振救之富人爭出粟多所濟活
賈昌朝傳昌朝判吏部流內銓兼侍講初銓法縣令
奉錢滿萬二千乃舉令昌朝曰法如此則小縣終不
得善令請囗舉令而與之奉如大縣
魯有開傳有開知韋城縣曹濮劇盜橫行旁縣間聞
其名不敢入境改知確山縣大姓把持官政有開治
其最甚者遂以無事興廢陂溉民田數千頃富囗守
蔡薦之以為有古循吏風
葉康直傳康直知光化縣縣多竹民皆編為屋康直
教用陶瓦以寧火患凡政皆務以利民時豐稷為谷
城令亦以治績顯人歌之曰葉光化豐谷城清如水
平如衡
豐稷傳稷為谷城令以廉明稱從安燾使高麗海中
大風檣折舟幾覆眾惶擾莫知所為稷獨神色自若
燾嘆曰豐君未易量也知封丘縣神宗召對問卿昔
在海中遭風波何以不畏對曰巨浸連天風濤固其
常耳憑仗威靈尚何畏帝悅擢監察御史
曾公亮傳公亮子孝寬知桐城縣選知咸平縣民詣
府訴雨傷麥府以妄杖之孝寬躬行田辨其實得蠲
賦
劉恕傳恕調和川令發強擿伏一時能吏自以為不
及恕為人重意氣急然諾郡守得罪被劾屬吏皆連
坐下獄恕獨恤其妻子如己骨肉又面數轉運使深
文峻詆
杜純傳純弟纮為永年令歲荒民將他往召諭父老
曰令不能使汝必無行若留能使汝無饑皆喜聽命
乃官給印券使稱貸于大家約歲豐為督償于是咸
得食無徙者明年稔償不愆素神宗聞其材用為大
理評斷官
謝麟傳麟調會昌令民被酒夜與仇斗既歸而所親
殺之因誣仇麟知死者無子所親利其財一訊得實
再調石首令縣苦江水為患堤不可御麟迭石障之
自是人得安堵號謝公堤
朱壽隆傳壽隆知九隴縣吏告民一家七人以火死
壽隆曰寧有盡室就焚無一脫者殆必有奸逾月獲
盜果殺其人而縱火也
單煦傳煦知洛陽縣民以妖幻傳相教授煦跡捕戮
三十余人當得上賞不肯言
余良肱傳良肱知湘陰縣縣逋米數千石歲責里胥
代輸良肱論列之遂蠲其籍
王巖叟傳巖叟知定州安喜縣有法吏罷官鄉里導
人為訟巖叟捕撻于巿眾皆悚然定守呂公著嘆曰
此古良吏也有詔近臣舉御史舉者意屬巖叟而未
及識或謂可一往見巖叟笑曰是所謂呈身御史也
卒不見
東軒筆錄王荊公當國郭祥正知邵州武岡縣實封
附遞奏書乞以天下之計專聽王安石處畫凡議論
有異于安石者雖大吏亦當屏黜表辭亦甚辨暢上
覽而異之一日問荊公曰卿識郭祥正否其才似可
用荊公曰臣頃在江東嘗識之其為人才近縱橫言
近捭闔而薄于行不知何人引薦而圣聰聞知也上
出其章以示荊公公恥為小人所薦因極口陳其不
可用而止是時祥正方從章惇辟以軍功遷殿中丞
及聞荊公上前之語遂以本官致仕
宋史楊仲元傳仲元知澤州沁水縣民持物來輸者
視其價稍增之余則下其估官有所須不強賦民聽
以所有與官為入度相當則止率常先辦河外用兵
督餫轉西界夕宿洪谷口仲元相其地乃寇所由徑
路亟命去之民以困乏為辭不聽寇果夜出劫諸部
沁水獨免后二十年其子過縣父老拜泣曰河西之
役非公無今日矣
劉安世傳安世父航歷知虞城犀浦縣虞城多奸猾
喜寇盜犀浦民弱而馴航為政寬猛急緩不同兩縣
皆治
陳次升傳次升知安丘縣轉運使吳居厚以聚斂進
檄尉罔征稅于遠郊得農家敗絮捕送縣次升縱遣
之居厚怒將被以文法會御史中丞黃履薦為監察
御史
呂陶傳陶調銅梁令民氏姊妹三人冒隱幼弟田
弟壯訴官不得直貧至庸奴于人及是又訴陶一問
三人服罪弟泣拜愿以田半作佛事以報陶曉之曰
三姊皆汝同氣方汝幼時適為汝主之爾不然盡為
他人所欺與其捐半供佛曷若遺姊復為兄弟顧不
美乎弟又拜聽命
張舜民傳舜民為襄崇令王安石倡新法舜民上書
言便民所以窮民強內所以弱內富國所以蹙國以
堂堂之天下而與小民爭利可恥也時人壯之
畫墁錄熙寧中有一朝士齊人知定平縣韓子華宣
撫經由怪其縣印漫汗因取觀之宰公遽前曰此印
雖故非是本縣鑄造子華曰何為宰因陰指其題刻
曰太平興國二年少府以此知之子華顧幕府曰縣
故正無有是也
宋史劉蒙傳蒙都轉運使劉庠舉遺逸召試第一知
湖陽縣常平使者召會諸縣令議免役法蒙為不便
不肯與議退而條上其害即投劾去亦奪官
王珪傳珪季父罕以蔭知宜興縣縣多湖田歲訴水
輕重失其平罕躬至田處列高下為圖明年訴牒至
按圖示之某戶可免某戶不可免眾皆服范仲淹在
潤奏下其式于諸道
黃庭堅傳庭堅知太和縣以平易治時課頒鹽莢諸
縣爭占多數太和獨否吏不悅而民安之
道山清話范堯夫帥陜府有屬縣知縣因入村至一
僧寺少坐既飯步行廊廡間見一僧房頗雅潔囗無
人聲案上有酒一瓢知縣戲書一絕于囗紙云爾非
慧遠我非陶何事囗間酒一瓢僧野避人聊自醉臥
看風竹影蕭蕭不知其僧俗家先有事在縣理屈坐
罪明日其僧乃截取囗紙粘于狀前訴于府且曰某
有施主某人昨日攜酒至房中值某不在房知縣既
至施主走避酒為知縣所飲不辭但有數銀杯知縣
既醉不知下落銀杯各有鐫識今施主迫某取之乞
追施主某人與廳吏某人鞫之堯夫曰爾為僧法當
飲乎杖而逐之且曰果有失物令主者自來理會持
其狀以示子侄輩曰爾觀此安得守官處不自重即
命火焚之對僚屬中未嘗言及后知縣聞之乃修書
致謝堯夫曰不記有此事自無可謝還其書
畫墁錄魏嚴唐魏鄭公裔孫也曾拜國子四門助教
熙寧末予過其門見嚴年可六十許語言成理出鄭
公畫像乃近年筆多為俗人書題唐之譜牒詔誥無
一存者乃曰為官員持去盡矣唯有周特登城縣帖
判狀輩數種有免車牛狀縣判云魏公唐室勛賢名
傳青史既是簪纓之后難與百姓雷同其車牛特免
今之縣令敢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