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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李撫院受囑沉冤何知府諭民控部

  • 巧冤家
  • 佚名
  • 3136字
  • 2015-12-26 18:18:39

詩曰:

民瘼奚關痛癢心,忍教三命把冤沉。

中流堪羨何知府,愧殺堂堂李囗囗

話說縣主把張玉訐問道:“你既肯事后作證公堂,何不先事解紛鄰舍?救死豈不好過伸冤?”張玉道:“情知眾寡不敵,權勢不登。初不意其刺殺,姑閉口以待其終止。”縣主帶笑道:“你很口辯。據你說在外竊聽事至刺殺,其中吵鬧嚎哭,四鄰是必共聞,不只你一人獨聞。豈有四鄰聞聲不救,必待你叫喊然后齊出?本縣見你是個孤貧無賴之徒,串匪入室行劫,被馮氏母女知覺,你恐怕叫喊被獲,遂至趕狗入窮,迫為反釀,竟將她母女殺死,希圖卸罪,嫁禍權貴是真。不動刑法,你決不肯招。”罵罷,撒簽喝打。嚇得百容心慌,連忙上前抱住,泣訴道:“張玉為人,小民信得無他。太爺幸勿冤枉,還望施恩息怒,另捕真兇。”

縣主哪里肯聽,拍案喝打。眾役喝開百容,把張玉推翻在地,重責四十,打得張玉叫苦連天。百容見如此光景,連連叩頭替張玉分辯。張玉昏過,哭道:“小民拼死拼生公堂作證,實望青天拘兇償命,使白發紅顏伸冤地下,豈料黨惡封冤,屠證滅口。小民雖死,誓必陰噬胡賊,殺卻奸污,快息冤魂怨魄!”縣主大怒,喝叫左右夾起。眾役把張玉夾住,張玉昏迷數次。

百容在旁淚如雨下,叩頭雪辯。縣主總總不理,拍案喝招。張玉抵死嚎冤,罵不絕口。縣主連連拍案,喝眾役抽緊夾棍。張玉抵當不住,雙手一松,雙眼一閉,昏死在地。縣主忙叫松夾,命取水沃噴,噴之不醒。

百容見夾死張玉,忍不住大聲道:“太爺為朝廷命官,不是權門鷹犬,理應鋤強扶弱,保護小民。今兇手不追,證人夾死。雖則下民易虐,只怕上司難欺。百容拼此微軀,勢必瀝情上控,看太爺能作威福否?”縣主勃然大怒道:“可惡刁民,利口犯上。本縣先把利害與你看。”喝命左右掌嘴。打得百容口血、鼻血交流,忍痛大罵。縣主忙命把他監禁,將張玉死尸拖出,帶怒退堂。

雷知縣枉斷此案,將苦主監禁,以免他上控。究竟心中不安,次日即打道到鎮國公胡豹府中拜候。胡豹命云福出迎。雷象星進府參謁胡豹,胡豹離座答禮,兩相坐下,云福旁坐。胡豹道:“賢令光臨何事?”雷象星道:“無事不敢驚擾。只為朱家莊朱百容妻馮氏母女被殺一案,在本縣衙門控告,詞連三公子。現有狀詞在此,請公爺金目。”

胡豹接轉一看大怒,罵聲:“畜生!貪圖美色,草菅人命,不畏國法么?”云福即時滿面通紅,起身站立。雷象星便問:

“果有此事否?”云福道:“此小弟不已之為。伏望衿兄設法調停,使朱家寢息其事。弟當厚報。”

胡豹道:“賢令開堂訊供若何?”

雷象星道:“眾口一辭。本縣曾為公子出脫,苦主不肯具遵,干證死口咬緊,無可奈何。”

胡豹道:“畜生死不足惜。陶朱公有言:千金之子,不死于市。畜生雖然不肖,斷難令其抵償。賢令倘能圓轉,自有千金相謝。”

雷象星道:“公爺與賢衿不須憂慮,卑職已經將證人夾死,又將苦主押監。獨怕朱家親串有人,或列要津,或忝名幕,唆他兒子上控,頗足憂慮。卑職到來正為此故。公爺還須打點,務盡根株為是。”

胡豹道:“這個不難。上而五府六部,下而督撫三司,本公只寄一封書,任他有紙千張,包管不準。賢令如此用心,本公從此另眼相看,今先薄贈,后保美升。”說罷,命云福人內,取出千金相謝。雷象星推讓一番,然后領取,即打恭告辭,回衙而去。

胡豹即修書,命家人分頭去京相好各衙門投遞,又往本省布按三司、總督、撫院各處投遞。布置已畢,再把云福申飭一番。然后命人打聽朱家動靜。

且說朱百容在監,幸得這個禁子非比別人,系兒子朱能的徒弟梁玉。一見百容進監,即以師公相稱,甚好款待。談及張玉枉死之事不勝感嘆。正在慰藉間,忽監門有人呼聲。梁玉出看,認得系師父朱能,速忙引入。父子相持大哭,朱能道:“贓官附勢,屠證沉冤,使父監押。兒昨領張玉尸骸回家殯殮,兒欲出棺上控,未知父親之意如何?”

百容道:“三命沉冤,勢難啞忍,上控固是。但公門規制,動輒需錢。兒急往店中與潘叔父商酌,將全盤生理讓埋與他。得銀歸家,先殮三骸,次圖上控。務要超冤殺賊,慰死安生。”梁玉近前答言曰:“賢喬梓持論固佳,但合省官員皆與胡賊相好,獨府大老爺持正不阿。老師欲雪冤,還須過府。第恐群邪交布,終為制肘耳。”百容曰:“事不宜遲,早圖為上。兒去罷。”

朱能泣辭曰:“父親安在牢中,勿生悲戚,過府準否,兒自報之。”又囑梁玉曰:“家嚴早晚全叨看顧,倘有不懌,求代解煩。”梁玉曰:“兄去勿憂。兄父猶吾父。但愿恩星擁護,早得伸冤。”說罷,相送出牢而去。

朱能直程到肉店,一見潘成,下禮哭訴前事,兼致父命,愿將生意與叔父承埋。潘成扶起相慰曰:“不意賢喬梓遭此大禍,使我心惻。賢侄不說,愚叔早已籌定。”說罷,將全盤數目呈出,所有鋪底、客帳、家伙,一一開載明白,請朱能查驗。朱能曰:“叔父不必如此。但我父親應得多寡,懇求見惠。以后生意,讓叔父全做便是。”

潘成聞說,即取白金二百相貽,曰:“賢侄持此回家使用,并上復尊翁,說愚叔生意羈身,不能到監相候。”朱能泣謝,持銀回家,浼鄰好相助,備買棺衾,暫殮三骸,浼人作狀,上府再控。

且說襄陽府知府,乃嶺南人氏,姓何名象峰,有族兄維柏在朝,官居兵部。象峰賦性骨鯁,不避權貴。恭人張氏,四旬只生一子,尚在襁褓。是日升堂,正值朱能擊鼓,喝命皂役帶入。朱能泣進狀詞,匍伏在地。知府把狀詞細看,讀到脅奸刺斃、鋤證封冤等語,不勝大駭。看畢怒曰:“斃證而不拘兇,訴冤而反系紲。在胡家固無國法,即知縣何有上官?不加申飭,功令奚在!爾回去殯卻傷骸,本府務必超冤釋寧便是。”朱能叩頭遵諭而去。

知府即行文到縣吊案。縣主見文大驚,即打道到胡府,與胡豹商酌。胡豹即修書往巡撫李士林,求寢其案。

李巡撫接書,即委中軍傳知府到衙。諭曰:“朱家命案既經該縣審實,貴府何復翻提?”知府曰:“此該縣糊涂。命案關天,正宜詳慎,何得縱兇斃證,拘留苦主?現伊子在卑職衙門控告。安得不提?”李巡撫曰:“該縣折獄素優,料無偏斷。況胡家勢大,貴府勿作飛蛾。”

知府曰:“卑職一入仕途,便以民瘼為任。其害于民則治之,初不計其勢之大小也。三命沉冤,司牧者寧漠視乎!該縣附勢鋤良,卑職正思彈劾。胡家自有胡家之勢,卑職自守卑職之官。察冤釋良,府縣之責耳!縱有禍福,其誰敢知。”李巡撫怒曰:“貴府蹈奇禍以博清名,本部院惜汝廉明,故委曲開喻,豈料本強如是,殊非曉人。本部院受托胡公,豈容滋事。”即執筆判牒,其辭曰:“朱家命案,該縣所審甚明,知府毋庸吊案。張玉奸殺卸陷,既經斃杖,姑作抵償。百容扳害貴人,擅告官吏,暫行監候。牒仰該縣照此施行。”判畢,即委中軍行縣,帶怒退堂。知府見此,只得打恭辭去。知縣接牒方始心安。

知府回衙,嘆曰:“吾今不得為民伸冤,枉作浵堂四品。”

旁有恭人周氏問故,知府曰:“朱家命案,被巡撫大人回護知縣,行牒免提。眼見民冤不白矣!”恭人曰:“何不叫幼兒子上京部控,老爺修書兵部伯爺處,求他照料,則民冤可白矣。”知府曰:“汝言亦是。”即命家人吩咐差役,帶朱能入內衙問話。

朱能一到下跪。知府諭曰:“汝家命案,被巡撫大人攔沉。本府官小力微,難與汝辦。汝欲雪冤,還須到京部控。不知汝有此膽力否?”朱能曰:“三命沉冤,勢難啞忍,微大老爺金諭,小民亦欲赴京。但上有父親,還須稟命。”知府曰:“汝果到京,臨行時可到本衙,待本府修書,到京與汝照料。”朱能叩頭曰:“大老爺恩德,死生均感,俟啟行時再來叩領金函。”說罷,叫頭而去。

直程到縣牢,見父說明案被巡撫攔沉,府大老爺吩咐到京部控,但費用浩繁,何從措辦?百容思忖片時,曰:“吾有故人,住城外水月村,姓黃,字世榮。此人富有家財,慷慨仗義。

吾兒到彼央求,道達吾意,必有相贈。然后回家,變賣廬房,湊銀多少,再作道理。況府大老爺既有書函,則費用或可裁減。”

梁玉在旁相贊曰:“叔父所言甚是,朱兄早探黃君,看他所贈多少再商。”說罷,朱能相辭而去。世榮贈銀多少,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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