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編起己酉之春。至辛酉冬月。積可三十余冊。凡經、稗、海、諸書所載。行于世者。都不敢錄。然耄而忘。隨汰隨忘。又不可勝計。要以見意澹宕。自喜而已。生平原無文。又絕無著作。洵舉筆。并其稿失去。以為常。即此亦時有散佚。而存者尚多。會赴召。檢出。節為三十二卷。付之梓。歷年山居。工夫。上不用之道德。下不用之文章。而僅僅得此。子不云乎。博奕猶賢乎已。夫圣人之所輕。后人之所習。曰手談。曰坐隱。何等自在。余此好。故自不減。奈老去。僅可終三局。一切緊關事皆憒憒不理。而反躭此不足紀之語。不足傳之事。積此不足有無之牘。雖于心思初無所費。可免枯木蛛絲之誚。要以少費紙墨。重為梨棗災。又或者更因此取笑取憎于人。豈非一生拙計。垂老而更甚者乎。方割裂時。如蜂采花。亦自有味。既成。閱之。等于嚼蠟。又幾欲毀去。夫人心。亦何常之有。喜則茹之。厭則吐之。天下事皆如此。并付之流云逝水可矣。
壬戌年九月題于西郊之映月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