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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此本共存三百七十八首,僅佚其一,蓋猶舊本。《唐音統簽》載島《送無可上人》詩,“獨行潭底影,數息樹邊身”二句之下,自注一絕云:“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知音如不賞,歸臥故山秋。”晁氏其并此數之為三百七十九耶?集中《劍客》一首,明代選本末二句皆作“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惟舊本《才調集》“誰有”作“誰為”(案為字去聲)。馮舒兄弟嘗論之,以“有”字為后人妄改。今此集正作“誰為”,然則猶舊本之未改者矣。

《昌谷集》四卷、《外集》一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唐李賀撰。賀事跡具《新唐書文學傳》。案賀系出鄭王,故自以郡望稱隴西。實則家於昌谷。昌谷地近洛陽,於唐為福昌縣,今為宜陽縣地。集中屢言歸昌谷。宋張耒集有《春游昌谷訪長吉故宅》詩。又《福昌懷古》詩中亦有《李賀宅》一首。其明證矣。《幽閑鼓吹》稱賀遺詩為其表兄投溷中,故流傳者少。然但謂李藩所收耳。其沈子明所編、杜牧所序者,實未嘗亡。牧序述子明之書,稱“賀且死,嘗授我平生所著歌詩,厘為四編,凡二百三十三首”。則卷帙并賀所手定也。唐、宋志皆稱賀集五卷,較牧序多一卷。檢《文獻通考》始知為集四卷,外集一卷。吳正子《昌谷集箋注》曰:“京師本無后卷。有后卷,鮑本也。嘗聞薛常州士龍言:‘長吉詩蜀本、會稽姚氏本皆二百一十九篇,宣城本二百四十二篇’云云。蓋外集詩二十三首,合之則為二百四十二,除之則為二百一十九。實即一本也。惟正集較杜牧所序少十四首,而《外集》較黃伯思《東觀馀論》所跋少二十九首,則莫可考耳。《樂府詩集》載有賀《靜女春曙曲》一首、《少年樂》一首,今本皆無之。得非伯思藏本所佚耶!”正子又謂外集詞意儇淺,不類賀作,殆出后人摹仿。然正集如《苦篁調》、《嘯引》之類,句格鄙率,亦不類賀作。

古人操觚,亦時有利鈍。如杜甫詩之“林熱鳥開口,水渾魚掉頭”,使非刊在本集,誰信為甫作哉!疑以傳疑可矣。

《箋注評點李長吉歌詩》四卷、《外集》一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舊本題西泉吳正子箋注,須溪劉辰翁評點。辰翁所評《班馬異同》,已著錄。

正子則不知何許人。近時王琦作《李長吉歌詩匯解》,亦稱正子時代、爵里未詳。

考此本以辰翁之評列於其后,則當為南宋人。又《外集》之首,注稱“嘗聞薛常州士龍言”云云。士龍為薛季宣字。據《舊錄解題》,季宣卒於乾道九年。則正子亦孝宗時人矣。注李賀詩者,明以來有徐渭、董懋策、曾益、余光、姚佺五家本。又有邱象升、邱象隨、陳愫、陳開先、楊研、吳甫六家之《辨注》,孫枝蔚、張恂、蔣文運、胡廷佐、張星、謝啟秀、朱潮遠七家之評。王琦又采諸家之說,作為《匯解》。遞相糾正,互有發明,而要以正子是注為最古。賀之為詩,冥心孤詣,往往出筆墨蹊徑之外,可意會而不可言傳。嚴羽所謂詩有別趣,非關於理者,以品賀詩,最得其似。故杜牧序稱其少加以理,可以奴仆命騷。而諸家所論,必欲一字一句為之詮釋,故不免輾轉轇轕,反成滯相。又所用典故,率多點化其意,藻飾其文,宛轉關生,不名一格。如“羲和敲日玻瓈聲”句,因羲和馭日而生敲日,因敲日而生玻瓈聲,非真有敲日事也。又如“秋墳鬼唱鮑家詩”,因鮑照有《蒿里吟》而生鬼唱,因鬼唱而生秋墳,非真有唱詩事也。循文衍義,詎得其真?王琦解“塞土臙脂凝夜紫”,不用紫塞之說,而改“塞土”為“塞上”,引《隋書長孫晟傳》“望見磧北有赤氣,為匈奴欲滅之徵”。此豈復作者之意哉!正子此注,但略疏典故所出,而不一一穿鑿其說,猶勝諸家之淆亂。

辰翁論詩,以幽雋為宗,逗后來竟陵弊體。所評杜詩,每舍其大而求其細。王士禎顧極稱之。好惡之偏,殆不可解。惟評賀詩,其宗派見解,乃頗相近,故所得較多。今亦并錄之,以資參證焉。

《絳守居園池記注》一卷(浙江鄭大節家藏本)

唐樊宗師撰。元趙仁舉、吳師道、許謙注。宗師始末具韓愈所作墓志中。是文乃長慶三年宗師官絳州刺史,即守居構園池,自為之記。文僻澀不可句讀。董逌《廣川書跋》稱:“嘗至絳州,得其舊碑。剔刮劘洗,見其后有宗師自釋。

然僅略注亭榭之名,其文仍不盡可解。故好奇者多為之注。”據李肇《國史補》稱,唐時有王晟、劉忱二家,今并不傳。故趙仁舉補為此注。皇慶癸丑,吳師道病其疏漏,為補二十二處,正六十處。延祐庚申,許謙仍以為未盡,又補正四十一條。至順三年,師道因謙之本,又重加刊定,復為之跋。二十年屢經竄易,尚未得為定稿。蓋其字句皆不師古,不可訓詁考證。不過據其文義推測,鉤貫以求通。一篇之文僅七百七十七字,而眾說糾紛,終無定論,固其宜也。以其相傳既久,如古器銘識。雖不可音釋,而不得不謂之舊物,賞鑒家亦存而不棄耳。宗師別有《越王樓詩序》,其僻澀與此文相類。計有功《唐詩紀事》尚載其文。諸家未注,蓋偶未及檢。國朝仁和孫之騄始合二篇而注之,題曰《樊紹述集》。今別著於錄云。

《王司馬集》八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唐王建撰。建字仲和,潁川人。大歷十年進士。大和中為陜州司馬。據《文獻通考》,建集十卷。此本為國朝胡介祉所校刊。凡古體二卷、近體六卷,蓋后人所合并。前有介祉序,謂虞山毛氏曾有刊本行世,校對亦未盡善。至《宮詞》自宋南渡后逸去其七,好事者妄為補之。如“淚盡羅巾”,白樂天詩也;“鴛鴦瓦上”,花蕊夫人詩也;“寶帳平明”,王少伯詩也;“日晚長秋”與“日映西陵”,樂府《銅爵臺詩》也;“銀燭秋光冷畫屏”與“閑吹玉殿昭華管”,皆杜牧之詩也。獨《楊升菴集》中別載七首,云“得之古本,今錄於后”云云。介祉所論,蓋本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其考證皆精確。惟楊慎之言多不足據,石鼓文尚能偽造,何有於王建《宮詞》。介祉遽從而增入,未免輕信之失。至於《傷近而不見》,乃《玉臺新詠》舊題,此本訛為《傷近者不見》。《江南三臺》,名見《樂府詩集》及《才調集》,此本訛為《江南臺》。亦未免小有所失,不能全譏毛本。但取以相較,猶為此善於彼耳。

《沈下賢集》十二卷(編修汪如藻家藏本)

唐沈亞之撰。下賢,亞之字也。本長安人,而原序稱曰吳興人,似從其郡望。

然李賀集有《送亞之》詩,亦曰“吳興才人怨春風”,又曰“家在錢塘東復東”。

則其里貫似真在吳興者也。亞之登元和十年進士第。大和三年柏耆宣慰德州,辟為判官。耆罷,亞之亦坐貶南康尉。是集凡詩賦一卷,雜文雜記一卷,雜著二卷,記二卷,書二卷,序一卷,策問并對一卷,碑文、墓志、表一卷,行狀、祭文一卷。杜牧、李商隱集均有《擬沈下賢詩》,則亞之固以詩名世。而此集所載乃止十有八篇。其文則務為險崛,在孫樵、劉蛻之間。觀其《答學文僧請益書》,謂“陶器速售而易敗,煅金難售而經久”。《送韓靜略序》亟述韓愈之言。蓋亦戛然自異者也。其中如《秦夢記》、《異夢錄》、《湘中怨解》,大抵諱其本事,托之寓言,如唐人《后土夫人傳》之類。劉克莊《后村詩話》詆其名檢掃地。王士禎《池北偶談》亦謂弄玉、邢鳳等事,大抵近小說家言。考《秦夢記》、《異夢錄》二篇見《太平廣記》二百八十二卷。《湘中怨解》一篇見《太平廣記》二百九十八卷。均注曰出《異聞集》,不云出亞之本集。然則或亞之偶然戲筆,為小說家所采,后來編亞之集者又從小說摭入之,非原本所舊有歟!此本前有元祐丙寅重刊序,不署姓名。錢曾《讀書敏求記》乃稱為元祐丙申刻。考元祐元年歲在丙寅,至甲戌已改元紹圣,中間不應有丙申。蓋即此本而曾誤記寅為申。又是集本十二卷,曾記為二十卷,亦誤倒其文也。《池北偶談》又記末有萬歷丙午徐<火勃>跋,此本無之。而別有跋曰:“吳興文集十二卷,義取艱深,字多舛脫,不可卒讀。因從秦對巖先生借所藏季滄葦抄本校閱一過。”題曰辛卯仲夏。有小印曰邦采,不知為誰。然則此本校以季氏本,季氏本鈔自錢氏宋刻,其源流固大概可見矣。

《追昔游集》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

唐李紳撰。紳字公垂,亳州人。元和元年進士。武宗時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事跡具《唐書》本傳。此集皆其未為相時所作。晁公武《讀書志》載前有開成戊午八月紳自序,此本無之。詩凡一百一首。《新唐書》本傳所載貶端州司馬,禱神灘漲及刺壽州,虎不為暴;為河南尹,惡少斂跡,皆語出此集。史傳事須實錄,而宋祁以所自言者為據,殊難徵信。且考紳之赴端州也,在夏秋之間。其妻子舟行,十月始至。其時灘水減矣,故以書祝媼龍祠,而江復漲。紳詩內及所自注者如此。祁乃以為紳自度嶺時事。是閱其集而未審。后儒以名之輕重為文之是非,必謂新書勝舊書,似非篤論也。紳與李德裕、元稹號“三俊”。白居易亦有“笑勸迂辛酒,閑吟短李詩”句。今觀此集,音節啴緩,似不能與同時諸人角爭強弱。然舂容恬雅,無雕琢細碎之習,其格究在晚唐諸人刻畫纖巧之上也。

《會昌一品集》二十卷、《別集》十卷、《外集》四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唐李德裕撰。德裕有《次柳氏舊聞》,已著錄。是編凡分三集。《會昌一品集》,皆武宗時制誥。《外集》,皆賦詩雜文。《窮愁志》,則遷謫以后,閑居論史之文也。明代袁州有刊本,然僅《會昌一品集》十卷,《外集》四卷。此本正集二十卷,《別集》十卷,《外集》四卷即《窮愁志》,與晁公武《讀書志》所載相合,意即蜀本之舊歟?陳振孫《書錄解題》稱《衛公備全集》五十卷、《年譜》一卷。又稱蜀本之外有《姑臧集》五卷,《獻替錄》、《辨謗略》諸書共十一卷。則其本不傳久矣。史言德裕在穆宗朝為翰林學士,號令大典冊,咸出其手,而文多不傳。意皆在五十卷內也。《會昌一品集序》,鄭亞所作,李商隱集所謂滎陽公者是也。其文亦見商隱集序,稱代亞作。而兩本異同者不一。考尋文義,皆以此集所載為長,蓋亞所改定之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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