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36章 五服異同匯考(6)

  • 考信錄
  • 崔述
  • 4875字
  • 2015-12-24 16:30:54

按:《小記》云:“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謂士為妾服也,非謂士之子為父之妾服也。《家禮》乃謂“父妾有子則緦”,未知所本。呂新吾《四禮疑》云:“庶母之無子,無服乎?母之名生於父,不生於子。若云無服,是為庶母服者兄弟之故,非父之故也。”此論似為有理。余意:父正當從父服緦,父不服則止,明有尊也。父卒,則無論其有子無子皆為服緦,為父故也,不為昆弟故也,以教孝也。庶乎其不謬矣!

明制改為庶母齊衰期之非

按:庶母者,父之妾也而昆弟之母也。從父而服之與:父為妾不過緦,故子為庶母亦不敢逾緦。為昆弟而服其母與:父之父母服期矣,母之父母服小功矣,降於父二等也;妻之父母服緦矣,不敢與母齊也;昆弟之母不可以齊於母之母明矣,故為之服緦也。輕重相稱若權衡然,此古禮之所以為至也。若改之以為期,則是昆弟之母乃與父之母齊,而加於母之母且二等矣。恐教人以孝者不若是也。且夫伯叔父母,有共撫育之恩者也,而服止於期;姑,與父同氣者也,而服降為大功;庶母之於己何恩乎,於義何屬乎?庶母之年或與己等,或幼於己二三十年,乃以伯叔父母之服服之而姑不敢望焉,吾恐天下之親其從子而愛其侄者聞之而皆索然意沮也!俗之日薄,民之不親,又奚足怪乎哉!在宋濂之心,不過因孫貴妃之有寵,迎合太祖之意,欲使諸王為之服耳,而烏知其弊之至於此也!且杖者,主喪之物也,不緣於情之厚薄也。祖父母之尊,伯叔父母之親,皆不杖,不主喪也。庶母自有其子主喪,君之子眾子杖,何居焉?

為夫之庶母:《經》、《開元禮》、《家禮》并無服。明增,齊衰杖期。

明制增為夫庶母齊衰期之非

按:女子既人則為父母服齊衰期;而為夫之庶母亦齊衰期,可謂厚矣。然為其父母僅如夫之庶母,獨不嫌於太薄乎?以是為不低昂,吾不知其情焉否也?

為貴妾:《經》,士緦。《開元禮》、《家禮》、明并無。

《經》文蒙上“士為庶母”而言,說已見《為貴臣條》下。

《集說》云:“此服似夫妻同之。妻為此妾服,則非有私親者也。其有親者,宜以其服眼之。”

【小記】“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

士妾緦之異說

按:《經》主於“貴”,《記》主於“有子”。蓋《記》自記所傳,是以不能與《經》無異。當存之以備考;不必強使相合,謂彼為大夫而此為士也。

妾為其父母:《經》,公妾以及士妾,并降齊衰期。《開元禮》、《家禮》、明并同。

【本記】“凡妾為私兄弟,加邦人。”《家禮》同。

卷三

為人後者之服

為人後者:(本經文蓋“為所後之人”,古文簡質耳。)《經》,斬衰三年。《開元禮》、《家禮》、明(并增四字於下云“為所後父”服)井同。

【本傳】“為所後者之祖(字疑衍,不則缺‘父母’二字)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明為所後母(古無此稱,即《傳》文“所後者之妻”)斬衰三年(馀略)。

【家禮】為所後祖(古無此稱)承重,斬衰三年。明同,而增“為所後祖母(古無此稱)承重”,斬衰三年。

為人後者不應呼所後者為父

按:《經》但言“為人後者”而不稱“父”,則是於所後者不呼為“父”也。古者名由實立,行以義斷。生我者謂之父,父之名由生我而起也。其有不幸而山為大宗後,則當承大宗之重而不敢以私親干之;然不因此遂謂他人為父而生我者之反非父也。震我者謂之母,母之名由震我而得也。其有不幸而庶子為父後,則當以君母為重而震我者次之;然不因此遂謂震我者之獨非母也。何者?名從實,行從義:義有變而實無變,故行可改而名不可改也。且夫古之為人後者皆擇親者立之,親同則擇賢,賢同則擇長,初不必盡用子行也,故有孫行而後祖行者,有兄弟行而相為後者。魯定之後昭,弟後兄也;僖之後閔,兄後弟也。此固不能概名之為父也。然其義則皆如父子,故其服亦皆如父子。故《傳》云:“事之如君父焉者,受國焉爾。”此之謂行從義,非并其名而改之也。且此皆兄弟耳:然以君父事之,則是為之服三年者不必父行,明矣。故《經》但云“為人後者”人也者,統詞也,兼祖行,父行,兄弟行而通言之者也,秦、漢之際,王制缺微,俗儒始有昭穆相繼之說。至漢成帝納趙飛燕之言,而飛燕納定陶王之賂,因謂兄弟不相為後,舍中山王而立哀帝,而漢遂亂。既而王莽欲立幼主以成其篡,復伸兄弟不相後之議,以孺子繼平帝,而漢遂亡。此乃淫后逆臣一時之亂制,而後之士大夫遂舍先王之法而從之,噫,亦異矣!然猶未嘗直謂之父子也。東漢以降,俗益澆薄,務以虛偽相尚,始借父子之名以示親匿之意。故有異姓而養為己子者,曹騰之於夏侯嵩是也。有無故而約為父子者,董卓之於呂布是也。此自一時陋然耳。況於同姓,且為之後,其父子之也尤不足怪,非遂可以是為萬世之常法也。然吾嘗觀晉、宋、齊、粱間書,於所後者雖父之,於所由生者亦未嘗不直父之也。其後不知何時,患兩父之無別,乃別冠以“木生”之文,於是不生己者反為父,生己者反不得直稱父,而名實大紊矣。原其改名之意,不過欲為後者之親於此而疏於彼耳。顧名雖改而行反多不改,溺私情以滅大義者後先相望,雖名亦無如之何。何者?私不私在行不在名。漢宣帝嘗後昭帝矣,初不謂戾太子非祖而史皇孫非父也,然終不以入廟而干正統;其奉昭帝后,實盡子職焉。是故名自從實,行自從義,又何必改其父子之本稱始為不私哉!乃世之君子每力爭其名,務以父之稱歸諸所後者,幸則為宋之“濮”,不幸則為明之“大禮”,亦可謂矯枉而過正矣!《記》云:“婦事舅姑,如事父母。”然則以父母事之,初不必以父母稱之也,其“實”非也;雖不以父母稱之,實不可不以父母事之也,其“義”然也。夫為人後者亦若是而已矣!今北方之俗,父舅而母姑,其失與此正同,豈得遂以為當然乎!《開元禮》、《家禮》皆云“為所後父”,乃沿世俗之誤,不可以垂訓。故今仍以《經》文為正。

夫為人後者:《經》、《開元禮》并略(蓋皆齊衰期)。《家禮》補,斬衰三年。明同。

【明】為夫所後母(古無此稱)。斬衰三年。

【家禮】夫為所後祖(古無此稱)承重者,婦從服斬衰三年。

為人後者為其父母:《經》,降齊衰期,報(字疑衍)。《開元禮》同。《家禮》:“為人後者為其私親皆降一等,私親之為之也亦然。”則為父母與《開元禮》同;為子當降大功不報,與《開元禮》異(未有明說,恐系疏略)。明,為父母同,無“報”文。

辨許浩、程頤“為人後者以所後為父母”之說

按:《經》文云“為其父母”,則是父母之稱不可改也。故宋歐陽永叔據此文以立論。乃世猶多議之。許氏浩曰:“不曰‘為人後者為父母’,而曰‘為其父母’,以見為人後者以所後為父母,故於其父母不得直謂之父母而稱‘其父母’也。服既以降,則名亦宜從其服。若名則存之,服則降之,服違其名,亦非義也。”伊川程先生曰:“立疑義者,只見禮文不杖期內有‘為人後老為其父母,報’,便道須是稱親,《禮》文蓋言出為人後則父母反呼之以為叔為伯,故道‘為其父母’以別之,非為卻將本父母亦謂父母也。”按:此二說巧則巧矣,然揆之經義實大謬不然。《經》曰:“女子子人者為其父母。”又曰:“妾為其父母。”若《經》言“其父母”即不得直稱為父母,則女子人者與為妾者皆不得稱其父母為父母乎?蓋“其”之為言,別於夫之父母,君之父母者也。兼未嫁者而言則不言“其”,故曰“女子子為祖父母”,曰“女子子為曾祖父母”,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若不言“其”即得直稱之,言“其”即不得直稱之,則女子嫁者但當稱其“曾祖、祖、伯叔父母”為“曾祖、祖、伯叔父母”,而不得稱其“父、母、昆弟”為“父、母、昆弟”乎?為人後者,猶之乎庶子之為君母後也。《經》曰:“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記》曰:“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下為君母之黨服。”然則庶子雖為君母後,而於君母仍以“君母”稱之,則於其母亦仍以“母”稱之明矣。其實然,故其名然也。且女子為父母降服期,而父母之名不改;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降服緦,而母之名不改;服自降,名自存,世無有議之者。何者?服自服,名自名也。何獨為人後者則謂其服降名存之非義哉!蓋服之所以改,由於其子之異,而父母之為父母自若也。故《經》於其子別之而不於其父母別之:曰“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而不云“為所生母”;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而不云“為本生父母”。《經》義甚明,儒者自不察耳。父子者,天所生也;君臣者,人所合也。人所合者,人得改之;天所生者,人不得而改之。故仕而去焉者;謂之“舊君”;子而為人後,為君母後者,則不謂之“舊父,舊母”。何者?仕焉之謂君臣,生焉之謂父子,仕可以再仕三仕,生不可以再生三生;是故君可舊,父母不可舊也。若昔日謂此人為父母矣,後日又謂他人為父母而昔日之父母不得稱焉,是父母亦有新舊矣。《經》何不云“為人後者為其舊父母”,“庶子為父後者為其舊母”,豈不文明義顯,而乃曰“為其父母”,“為其母”哉?凡學,以知道為貴,次則通文,下則識字而已。然未有不識字義而能通文,不通文理而能知道者;難易之分,先後之序然也。今以《經》文之“其父母”為“非其父母”,文理舛矣。是以儒者之論道反有時而不如文士之論道也。且為人後而稱其所後為父母,稱其父母為伯叔父母,庶子稱君母為母而稱其母為生母,婦人稱舅姑為父母,此皆近世里巷相沿之陋。儒者不能引古禮以證世俗之失,固已疏矣,乃反於世俗之謬而誣《經》文以附會之,可乎!

《經》文為人後者之父母報服之衍

按:子為父母三年,故為人後者降服期。父母為眾子期,乃於為人後主之不為降大功而仍服期以報,何也?《不杖期章》曰:“女子子人者為其父母。”《大功章》曰:“女子子人者。”是子降其父母則父母亦降其子,甚明也。今於為人後之子獨不降服,可乎!《經》曰:“姑姊妹女子子人無主者,姑姊妹報。”又曰:“大夫之子”云云,“惟子不報”,是父母之於子不言報,甚明也。今於為人後之子獨言報,可乎!且昆弟姊妹,平等服也,當言報而反不言報,為父母,不當言報而反言報,不亦亻真邪!然則此經之“報”當為衍文無疑。《開元禮》於昆弟姊妹之不言報者補之,是已;而於父母之言報者不刪之,何邪?且“為人後者為外祖父母緦”,《開元禮》之所增也,不言報,而父母則言報;豈父母之尊尚不如外祖父母乎!《家禮》云“為人後者為其私親皆降一等;私親之為之也亦然。”是已;然未明言父母之不當報,則似亦但統昆弟姊妹等而渾言之,而忘《經》之所謂報者之非降等也。明則概不言報,亦不似有疑於此條者。二千馀年以來,未有疑及於此者,余不能知其故!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經》,降大功。本記補報。《開元禮》同,而增“為姑姊妹在室者報”,服同(《家禮》:“皆降一等,私親為之亦然。”則是其服皆與《開元禮》同。後不復注)。明與(《開元禮》蓋同。)

明制為兄弟之子為人後舌之眼之行

按:《明史禮志大功條》下云“為兄弟之子為人後者”,而無“為兄弟之為人後者”。夫既有為人後者為兄弟之服,何以獨無兄弟為之之服?無為人後者為伯叔父服之語,何得獨出伯叔父為之服之文?參而觀之,“子”字當為衍文無疑。

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經》:降小功。《開元禮》同,補報,而增“為姑適人者,報”,服同。明同,唯缺報。

《開元禮》增為人後者為姑之服之非

按:《經》,為人後者之降服止於父母昆弟姊妹,而他不言。蓋古人立後,必擇親者,茍有期親則功緦不得立。故自祖父母以降不著其服,親同則服無所降也。即間有萬一之不然者,而既舉同父則同祖亦可例推。而《開元禮》乃增為姑之服。既增為姑之服,則祖父母、伯叔父母、從父兄弟姊妹何以反皆不著其服?掛一漏萬,殊為疏略。

為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經》無文。《開元禮》增,緦。明同。

《開元禮》增為人後者為外祖父母之服之非

按:本經記云:“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鄭氏云:“雖外親亦無二統。”然則為人後者之於外祖父母無服,明矣。不然,彼為君母繼母之黨服者,夫豈不可以降而無服也!《開元禮》增此服,蓋亦因時制宜;然非古人之意。

夫為人後者,妻為其舅姑:(《開元禮》於舅姑上增“本生”二字,《家禮》、明因之。古無是稱。)《經》略。《小記》補大功。《開元禮》、《家禮》、明并同。

宋制不改夫為人後者之舅姑之服之疏

主站蜘蛛池模板: 日土县| 林芝县| 鹤壁市| 霍城县| 昌黎县| 文成县| 逊克县| 乐陵市| 大渡口区| 黎川县| 邵阳市| 积石山| 右玉县| 翁牛特旗| 静宁县| 托克逊县| 铜山县| 临高县| 昌邑市| 泌阳县| 宕昌县| 水城县| 钦州市| 双峰县| 洪洞县| 四平市| 红桥区| 武穴市| 闻喜县| 白朗县| 和顺县| 乐山市| 江津市| 云林县| 邵阳市| 丹东市| 鄂伦春自治旗| 金山区| 安宁市| 普陀区| 都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