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
四時皆寒,五月始脫裘,六月晝熱十數日,與京師略同。夜仍不能卻重衾,七月則衣棉矣。立冬后,朔氣砭肌骨,立戶外呼吸,頃須眉俱冰。出必勤以掌溫耳鼻,少懈,則鼻準死,耳輪作裂竹聲,痛如割。土人曰,近頗稱暖。十年前,七月江即冰,不復知有暑也。
墨爾根山城,寒益烈,臥炕必為通夜之火,更設大爐。然薪于側,焰甫盡,則寒氣入室。臥者驚而起矣,數益薪,始及旦。
春月多風,四月下旬草始芽。間亦早茁,而漠風乍寒,輒復槁。牧馬屆五月,乃能飽嚙也。
雪有遲早,卜魁常在八九月,艾渾八月,墨爾根七月。雪不必云也,晴日亦飛霰。或皎月無翳,晨起而籬徑已封。旭光杲杲,雪未已也。
雪化,簾無垂澌,偶懸三五寸。群以茲卜豐歲。
積雪在地,氣暖則潛消,而無流溢,視所積日益耗。而其墳然向日者,仍堅凝如故也。
冬月,窗壁掛冰皆滿,疏欞間如飾晶玉。午后,窗不能作字,火炙之與紙俱落。春暖,乃自消,蓋鐺灶噓氣所積也。空室則否。
秋分之后,微霜以降,著花減色,名為甜霜。更十余日,一霜而百卉皆盡,如出湯釜,是名苦霜。
九月,地皮裂。
望后月上時,與中土異。日落,月隨上也。廿二三,如中土十八九時。
南風,則雨不雨,亦陰晦。北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