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全相平話
- 佚名
- 4816字
- 2015-12-22 14:54:12
武王伐紂書卷下
文王出岐州,南四十里虢縣,文王入城,車駕行時,有萬民并大小官員,皆來接駕,入衙中歇泊排宴。文王詣翌日絕早出虢縣,南約行到五七里之地,文王見喜氣來朝,百鳥皆鳴。文王告大臣曰,“賢人,近也。”又見黃氣沖天,有大臣散宜生,太顛,閎夭,南宮括眾大臣皆言,“賢人近也。”有金牛位引駕大將軍奏曰,“臣啟大王,前是磻溪河岸,是漁公止處也。”文王聞奏,“你先去。”把武吉蒙宣前去,果見漁公手執(zhí)釣竿。武吉卻回來,報與文王,“漁公在彼。”
卻說文王望見磻溪河一里地下車,行至岸邊,見漁公,大禮恭敬主三次,姜尚不顧分毫。文王近前大禮,漁公舉手指讓,文王大喜而無慍色。姜尚執(zhí)釣竿問曰,“公乃何人也。”文王曰,“某是西伯侯姬昌,專來出獵到此。知公大賢,許我伐無道之君,如何。”姜尚無言。文王又問,“知公此岸釣引,于天意愿,愿公表察。昌令四方求探至此,愿呈肝膽之智,望賢丞意。頓首,頓首。惶恐,惶恐。賢意如何。”姜尚見文王大禮之言,心內(nèi)思惟,“此人雖是真主,我不便思文王之德。始三次顧我,我又不顧,文王無分毫慍色,亦無囗怒,此是大君子人也。”姜尚又試探文王有天子之德。尚答,“君非專意舉賢,出獵游戲,亦不是堅心求賢,而乘樂而至。吾乃釣叟,豈取金紫之名乎。臣恐停車駕,請大王且退去。”
姜尚道罷,遂入葦葉而去。文王心內(nèi)思惟,吾自錯矣。令車駕卻入虢縣。文王清齋三日,沐浴圣體。第三日,文王宣文武排鑾駕,再去求賢。文王隨從,前往蹈澳至近,姜尚先知,言,“文王再來。”姜尚立釣竿于岸側,去蘆葉深處,不出迎。文王至近下車,共文武步行一二里。至岸,卻不見漁公,只見釣竿。文王贈詩一首。
詩曰:
求賢遠遠到溪頭,不見賢人見釣鉤。
若得一言明指教,良謀同共立西周。
文王詩畢,文王問,“先生何在。只得一句,言著國事,安天下,定社稷,無非大賢指教。”言罷多時,不聞音耗。文王又吟詩一首。
詩曰:
先生表察再來求,不似先前出獵游。
若得一言安社稷,卻將性命報恩由。
姜尚于蘆花深處,聽得文王志氣,堅心來水獗,姜尚遂出來,與文王相見。二人各敘家溫,禮畢,文王道,“先生還得一句,為立國安邦之法,拜為良臣,公意如何。”姜尚見文王謹意誠心,苦來求合,姜尚乃答詩一首。
詩曰:
謝君志意詣磻溪,一語安邦定國機。
吾略亂育匡國法,須教陛下鎮(zhèn)華夷。
姜尚詩畢,文王大喜,深謝賢良。西伯侯用手扶姜尚,并眾臣扶定姜尚,上車北進。姜尚又答詩一首。
詩曰:
渭水河邊執(zhí)釣鉤,文王應夢志心求。
雖然年邁為元帥,一定周家八百秋。
周公又贈詩一首。
詩曰:
夜夢飛熊至殿前,果逢良將渭河邊。
曾因紂王行無道,扶立周家八百年。
周公詩畢,文王并眾文武等,卻回到岐州。翌日,文王排宴宣姜尚。姜尚蒙宣,詣于殿下,禮畢,與文王對囗。文王笑而問,“公何姓。”姜尚答曰,“臣姓姜,名尚,字子牙,號飛熊。”文王見言,大喜,“正合吾夢也,此真名將。賢之妻子在于何處。”姜尚曰,“臣一身遇明君,何憂妻子乎。”文王見姜尚出語奇異,再問曰,“請賢伐紂立國安足下,如何。”姜尚曰,“臣昔日在于煙波渭水河邊坐釣之時,非釣魚,只釣賢君。臣既得大王寵用,何愁伐紂安天下乎。”文王說紂王無道之事,姜尚曰,“臣盡知之。此上知紂不仁,故來投仁君。”王聞之大喜,先封姜尚囗囗擅公。姜尚謝文王恩。禮畢,眾文武見姜尚,皆喜。文王宴罷,皆退。
有文王夜寢,至三更作一夢,夢見一美人從外而來,見?擅公大哭,“我是東海龍王之女,嫁囗西海龍王之子為妻。今為舅姑嚴惡,請假去覷雙親,到囗擅公境內(nèi),我是龍身,去處有狂風驟雨,雹打田禾,風吹稼穡,以此悅我心中。今到囗擅公之境內(nèi),不敢降。雹注雨,故以此悲啼。”文王大驚,忽然覺來。文王心內(nèi)思惟,“囗擅公定是大賢能才智慧之人。”至明,宣文武百官設朝。文王說夢與眾文武,咸皆大喜。
文王依軒轅行事,安天下,撫黎民,和合陰陽,謹禮地,嚴設山川,拜封姜尚為太公。(此是文王崩也。)文王設宴,請文武百官,令出太公。太公教文武各行其德,要伐無道之君,太公曰,“天地人,三才也。方今天心順,地心利,人心喜也。夫天心順者,雨雪均平,地心利者,五谷收成,人心喜者,萬事通興。此乃天下皆順文王之德也。”文王在位三年,三分天下有二矣。
有一日,忽思羑里城中囚,醢伯邑考之恨,想紂王不仁之改,無道極甚,遂脹于心,因此得疾染患。文王交請母太任并太子姬發(fā),(武王是也。)文王曰,“上啟母善保歲寒,好好將息,切莫生憂。兒子不久歸于冥世。”又囑太子武王曰,“吾歸冥后,你共文武相合,頻賞三軍。好看太公者,此人是大賢人也。只不得忘了無道之君,與伯邑考,報仇。”文王囑罷,氣乃不回。是日龍歸滄海,鳳返丹霄,一靈真性,秉靈升天。有母太任問武王曰,“汝為君,如何治天下。”武王起躬身答曰,“上啟祖母,孫兒言治天下之政,第一不欺下民,第二修其國政,第三不罄民力,第四用兵,衣祿同己,第五視兵將,如吾手足。”祖母聞之大喜,“吾孫兒堪為天子也。”遂將文王山陵葬畢。
武王設朝,士民皆喜,依圣治事,民皆引領。太公為將。太公每日于相府院治國政,事盡秘。倏忽三載,武王不念伐紂之事,終不用太公。太公長思紂王不仁無道,又思斬母之恨。太公見武王不念伐紂之事,故寫一紙韜書,放在武王御案上。有日,武王見之,拈來視看,卻是太公造下。其武王稱奇。
太公曰,
自天生世兮無可及,四海興望兮定可歸。
如今老邁兮未肯伏,昔作釣叟兮遇明主。
武王不用兮未顯機,磻溪釣魚兮天命定時。
詩曰:
他鉤曲兮我鉤直,直鉤上面更無食。
文王化去不復追,誰問姜公直釣機。
又贈詩一首,詩曰:
昔日磻溪作釣基,直針不用餌香時。
自從西伯同車日,三載無人話國機。
武王看了文字并詩誦,大喜,遂宣文武至殿評議。召太公上殿,賜繡墩而坐。武王問曰,“如何伐紂。先君留言,羑里城囚,醢伯邑考之根,更為無道損害生靈,貶囗(囗)忠臣,寵信讒佞,以此舉卿為將,伐無道不仁之君,如何用事。”太公曰,“欲要伐紂,合天地人心也。”武王遂間眾文武,“寡人今用太公為將,伐無道之君,卿等如何。”有大臣散宜生,畢公臯囗,召公奭三人共奏曰,“臣啟大王納臣之言,依上古例,筑壇拜將,可被紂矣。”武王,“依卿所奏。”遂選良時吉日,筑壇風奉轂推輪,公卿大禮封后正儀拜,太公上壇,黃鉞皁旗,何舒鐙捧旌節(jié)旗幡,黃幡豹尾,牌印封全,立太廟。將一具大斧,頭向主,柄向太公,“如有不正,不依太公者,用斧劈之。上祭天,下祭地,中祭神祇。”武王又問太公曰,“用人囗佐將。”太公曰,“吾乃后選日。”乃拜,起。
太公囗將,武王囗御宴,賞文武。武王又問曰,“用人囗佐將”。太公曰,“用周公旦囗參謀,用祁宏囗末將,南宮括囗先鋒,此人使銅弓鐵箭,用南宮列囗先鋒副將,此人使一囗大刀。”武王又問,“用兵多少。”太公曰,“用兵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人。”武王曰,“用此些個兵,怎破紂王。紂王有戰(zhàn)將宣千員,雄兵百萬有余,如何破得。”太公曰,“天有三臺,上蒼有三萬眾星,晝夜有三百躔。每進兵三十里。兵之決戰(zhàn),無因,是伐紂之兵也。”武王大喜。
第三日,太公辭武王去伐紂。武王曰,“寡人亦恨紂王。寡人次卿之后。”武王大兵在后,眾文武同隨。岐州內(nèi)有太任掌國事。眾兵將前到潼關去,太公前進,武王御兵后隨。經(jīng)月余之間,前至潼關下。有關主姜國舅知西周兵將來至,關門不開,上表奏帝。使命詣于殿下,禮畢,將表文上殿。紂王拆開看之,冷笑微微,“令司戶參軍為將。此入老耄,不足為患乎。”紂王宣費仲,費達,費顏三人,領兵一萬五千去迎西兵。
三人在路,不經(jīng)數(shù)日,前到演關見國舅。姜顯具說前事。費仲三人出兵與太公對陣。有先鋒副將南官列與費達相見,二人各施禮畢。南宮列與費達約囗數(shù)合,費達使槍去刺南宮列,被南官列架起,一刀劈了費達殺退紂兵。又有費顏縱馬出,與南宮列又戰(zhàn),不到十合,又被南宮列一刀,挫折費顏項骨,殺費仲共兵走,上潼關去了。見關主姜國舅。國舅問,“勝敗如何。”費仲氣喘難言,良久具說前事,“被南宮列壞了費達,費顏等,付能走脫,告國舅,緊把關囗,勿今放過周兵,我去見帝,別舉將軍迎敵太公。”費仲囑罷,他去見帝去了。
有太公進兵至潼關近下寨,令一小將送一封書與關主姜國舅,前詣關上見國舅。禮畢,獻書與姜顯。姜顯接得書,開視之,卻是太公文字書。
書曰:
上啟國舅,久不奉顏,喜得安樂。尚昔日急急身危之時,謝賢放過關來。今辰實報,賢囗閉關不出。豈不知紂王無道,恣縱妲己之言,將爾姊就摘星樓囗下來,囗殺姜皇后,山陵不修,貶了太子殷交,羑里城囚文王七載,醢了伯邑考,反了黃飛虎,斬了吾母,剖了皇伯比干。貶剝忠良,不能賞設三軍,寵信妲己之言,不聽忠臣之諫。不良無道,苦虐萬民,耕夫罷種,織女停梭。天地人臣,咸皆怨曠。今者,天教武王飛殺伐無道,如賢不肯放關,豈不是助紂作孽。若興兵擊破關門,縛賢見主,吾與賢失了昔日之義也。如賢獻關,吾奏武王,教賢列土封侯,與爾姊報恨。天下太平,豈不美哉。今月日,西周元帥姜尚書。
姜顯看了此書,速豎降旗,獻潼關與太公。太公傳令,教兵過潼關東下寨。有一小將來報,“今有巡河使者胡雷,領兵近邊。”太公見書,乃問眾將,“恁誰人敢去捉胡雷。”問一聲未了,有先鋒將南官括喝喏,“我去捉胡雷。”領兵士與胡雷相見,兩下軍兵大喊,二將爭功,有如二龍初出海,恰似兩虎乍離出山。約囗十合,見一將撥馬便走,是南官括。胡雷后趕至近,被南官括暗取銅弓鐵箭,背后射胡雷一箭。胡雷落馬,被眾將救得胡雷入陣去了。有南宵括亦回兵入大寨見太公,具說前事。太公聞之大喜。太公又發(fā)一課,言道,“今日有一將來投我。”道罷,果然一將來,投去見武王,太公。禮畢,武王問曰,“爾是何人也。”來人具說,“吾乃昔日與太公約期信,若你投西伯侯仁君佐國為將,必去相助破無道之君。今知太公為將,故來投之。吾是太子殷交。”武王,太公聞言,大喜。教殷交為上將。此人使一具百斤大斧,用了殷交。
卻說費仲去見帝,山呼,且說前事,“被南宮列壞了費達,費顏也。”紂王聞奏大怒,又令費孟領兵來探潼關西,逢著周兵。南宮括與費孟決戰(zhàn),聲不止。暗中有一小將斲折費孟馬腳,活捉住費孟,來見太公。太公令建法場凌遲碎剮,“此人是讒臣費仲兄也。”太公升帳而坐,令教高毀,祁宏二將領兵一千,去收負容城。前迎著紂兵,是離婁,師曠。與高毀,祁宏決戰(zhàn)。不囗數(shù)合,被離婁,師曠殺敗。高毀,祁宏復歸營內(nèi),來見太公,應喏謝罪。太公免罪。又定一計,教去噤囗巖中伏了兵士,來日決戰(zhàn)詐敗,離婁,師曠必趕,逗二人入巖中,必捉二人。太公設計與將士。有離婁,師曠早聞,先知子細。至來日,南宮括出陣,與二將大戰(zhàn)三十合,南宮括詐敗,撥馬西奔。離婁,師曠不去趕,二人于陣上笑而叫曰,“太公你用伏兵計去噤囗巖待促,俺二入亦早知。”太公聞言大驚,“怎有如此之事。二人先知吾心腸之機。”太公又定計,教兵士三度換衣,來日大戰(zhàn),兩下用兵掩殺二將。眾依計。有離婁,師曠先知其計,二人升帳而坐,遂寫文字,今一小將送與太公。太公看了文字,大驚,“似此二人先知否心內(nèi)之機,如何捉得二人。”太公猶豫不定。有一人前來自啟太公,“此二人,名離婁者是千里眼,名師曠者是順風耳。二人別無一能,只除遠近皆聞皆見。”來報者是把關姜顯告太公。太公見言,嘆曰,“奇哉。吾不知,難捉二人。吾既知,看吾別計,便教捉了二人。”恐二人聽得觀見,遂出陣中,多用幔子遮了,太公寫計與殷交知之。今眾將不知此計,教眾將看了。依此計,先行去陣上擂起鑼鼓。動五百面銅鑼,今師曠不聞此事。次從用三千面繡旗遮了陣面,今離婁不見。太公今翌日辰時大戰(zhàn),教鑼放齊鳴,南宮括先出陣與離婁挑戰(zhàn),二將馬項相交,大戰(zhàn)兩陣,起如云霧。二人各用心機,刀劈鎗刺,高低恰似龍爭寶,往來有似虎爭餐。囗到三十合,南宮括詐敗,離婁后趕入陣。離婁被旗遮了陣腳不見,師曠鑼鼓聒耳不聞。二人不聞不見。二將入陣,驀聞旗開,忽暗一員猛將。是誰。卻是殷交,把旗遮地,擒了離婁。被南宮括放一鐵箭,師曠落馬,被將捉住,擁見太公。太公使人教去陜府東崗嶺之下,建法場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