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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朱馮虞鄭周列傳(2)

  • 后漢書
  • 范曄
  • 3288字
  • 2015-12-20 17:33:51

時天下未定,而四方之士擁兵矯稱者甚眾,唯魴自守,兼有方略。光武聞而嘉之,建武三年,征詣行在所,見于云臺,拜虞令。為政敢殺伐,以威信稱。遷郟令。后車駕西征隗囂,潁川資賊群起,郟賊延褒等眾三千余人,攻圍縣舍,魴率吏士七十許人,力戰連日,弩矢盡,城陷,魴乃遁去。帝聞郡國反,即馳赴潁川,魴詣行在所。帝案行斗處,知魴力戰,乃嘉之曰:“此健令也。所當討擊,勿拘州郡。”褒等聞帝至,皆自髡剔,負鈇锧,將其眾請罪。帝且赦之,使魴轉降諸聚落,縣中平定,詔乃悉以褒等還魴誅之。魴責讓以行軍法,皆叩頭曰:“今日受誅,死無所恨?!濒櫾唬骸叭曛谶^伏罪,今一切相赦,聽各反農桑,為令作耳目?!苯苑Q萬歲。是時每有盜賊,并為褒等所發,無敢動者,縣界清靜。

十三年,遷魏郡太守。二十七年,以高等入代趙憙為太仆。中元元年,從東封岱宗,行衛尉事。還,代張純為司空,賜爵關內侯。二年,帝崩,使魴持節起原陵,更封楊邑鄉侯,食三百五十戶。永平四年,坐考隴西太守鄧融,聽任奸吏,策免,削爵士。六年,顯宗幸魯,復行衛尉事。七年,代陰嵩為執金吾。

魴性矜嚴公正,在位數進忠言,多見納用。十四年,詔復爵士。明年,東巡郡國,留魴宿衛南宮。建初三年,以老病乞身,肅宗許之。其冬為五更,詔魴朝賀,就列侯位。元和二年,卒,時年八十六。

子柱嗣。尚顯宗女獲嘉長公主,少為侍中,以恭肅謙約稱,位至將作大匠。柱卒,子定嗣,官至羽林中郎將。定卒,無子,國除。

定弟石,襲母公主封獲嘉侯,亦為侍中,稍遷衛尉。能取悅當世,為安帝所寵。帝嘗幸其府,留飲十許日,賜駁犀具劍、佩刀、紫艾綬、玉玦各一,拜子世為黃門侍郎,世弟二人皆郎中。自永初兵荒,王侯租秩多不充,于是特詔以它縣租稅足石,今如舊限,歲入谷三萬斛,錢四萬。遷光祿勛,遂代楊震為太尉。及北鄉侯立,遷太傅,與太尉東萊劉喜參錄尚書事。順帝既立,石與喜皆以阿黨閻顯、江京等策免,復為衛尉。卒,子代嗣。代卒,弟承嗣,為步兵校尉。

石弟珖,和帝時詔封楊邑侯,亦以石寵,官至城門校尉。卒,子肅嗣,為黃門侍郎。

虞延字子大,陳留東昏人也。延初生,其上有物若一匹練,遂上升上,占者以為吉。及長,長八尺六寸,要帶十圍,力能扛鼎。少為戶牖亭長。時王莽貴人魏氏賓客放從,延率吏卒突入其家捕之,以此見怨,故位不升。性敦樸,不拘小節,又無鄉曲之譽。王莽末,天下大亂,延常嬰甲胄,擁衛親族,抜御抄盜,賴其全者甚眾。延從女弟年在孩乳,其母不能活之,棄于溝中,延聞其號聲,哀而收之,養至成人。建武初,仕執金吾府,除細陽令。每至歲時伏臘,輒休遣徒系,各使歸家,并感其恩德,應期而還。有囚于家被病,自載詣獄,既至而死,延率掾史,殯于門外,百姓感悅之。

后去官還鄉里,太守富宗聞延名,召署功曹。宗性奢靡,車服器物,多不中節。延諫曰:“昔晏嬰輔齊,鹿裘不完,季文子相魯,妾不衣帛,以約失之者鮮矣?!弊诓粣?,延即辭退。居有頃,宗果以侈從被誅,臨當伏刑,攬涕而嘆曰:“恨不用功曹虞延之諫!”光武聞而奇之。二十年東巡,路過小黃,高帝母昭靈后園陵在焉,時延為部督郵,詔呼引見,問園陵之事。延進止從容,占拜可觀,其陵樹株蘗,皆諳其數,俎豆犧牲,頗曉其禮。帝善之,敕延從駕到魯。還經封丘城門,門下小,不容羽蓋,帝怒,使撻侍御史,延因下見引咎,以為罪在督郵。言辭激揚,有感帝意,乃制誥曰:“以陳留督郵虞延故,貰御史罪。”延從送車駕西盡郡界,賜錢及劍帶佩刀還郡,于是聲名遂振。

二十三年,司徒玉況辟焉。時元正朝賀,帝望而識延,遣小黃門馳問之,即日召拜公車令。明年,遷洛陽令。是時,陰氏有客馬成者,常為奸盜,延收考之。陰氏屢請,獲一書輒加簎二百。信陽侯陰就乃訴帝,譖延多所冤枉。帝乃臨御道之館,親錄囚徒。延陳其獄狀可論者在東,無理者居西。成乃回欲趨東,延前執之,謂曰:“爾人之巨蠹,久依城社,不畏熏燒。今考實未竟,宜當盡法!”成大呼稱枉,陛戟郎以戟刺延,叱使置之。帝知延不私,謂成曰:“汝犯王法,身自取之!”呵使速去。后數日伏誅,于是外戚斂手,莫敢干法。在縣三年,遷南陽太守。

永平初,有新野功曹鄧衍,以外戚小侯每豫朝會,而容姿趨步,有出于眾,顯宗目之,顧左右曰:“朕之儀貌,豈若此人!”特賜輿馬衣服。延以衍雖有容儀而無實行,未嘗加禮。帝既異之,乃詔衍令自稱南陽功曹詣闕。既到,拜郎中,遷玄武司馬。衍在職不服父喪,帝聞之,乃嘆曰:“‘知人則哲,惟帝難之?!旁账寡?!”衍慚而退,由是以延為明。

三年,征代趙憙為太尉;八年,代范遷為司徒,歷位二府,十余年無異政績。會楚王英謀反,陰氏欲中傷之,使人私之楚謀告延,延以英藩戚至親,不然其言,又欲辟幽州從事公孫弘,以弘交通楚王而止,并不奏聞。及英事發覺,詔書切讓,延遂自殺。家至清貧,子孫不免寒餧。

延從曾孫放,字子仲。少為太尉楊震門徒,及震被讒自殺,順帝初,放詣闕追訟震罪,由是知名?;傅蹠r為尚書,以議誅大將軍梁冀功封都亭侯,后為司空,坐水災免。性疾惡宦官,遂為所陷,靈帝初,與長樂少府李膺等俱以黨事誅。

鄭弘字巨君,會稽山陰人也。從祖吉,宣帝時為西域都護。弘少為鄉嗇夫,太守第五倫行春,見而深奇之,召署督郵,舉孝廉。

弘師同郡河東太守焦貺。楚王英謀反發覺,以疏引貺,貺被收捕,疾病于道亡沒,妻子閉系詔獄,掠考連年。諸生故人懼相連及,皆改變名姓,以逃其禍,弘獨髡頭負鈇锧,詣闕上章,為貺訟罪。顯宗覺悟,即赦其家屬,弘躬送貺喪及妻子還鄉里,由是顯名。

拜為騶令,政有仁惠,民稱蘇息。遷淮陰太守。四遷,建初初,為尚書令。舊制,尚書郎限滿補縣長令史丞尉。弘奏以為臺職雖尊,而酬賞甚薄,至于開選,多無樂者,請使郎補千石令,令史為長。帝從其議。弘前后所陳有補益王政者,皆著之南宮,以為故事。

出為平原相,征拜侍中。建初八年,代鄭眾為大司農。舊交阯七郡貢獻轉運,皆從東冶泛海而至,風波艱阻,沉溺相系。弘奏開零陵、桂陽嶠道,于是夷通,至今遂為常路。在職二年,所息省三億萬計。時歲天下遭旱,邊方有警,人食不足,而帑藏殷積。弘又奏宜省貢獻,減徭費,以利饑人。帝順其議。

元和元年,代鄧彪為太尉。時舉將第五倫為司空,班次在下,每正朔朝見,弘曲躬而自卑。帝問知其故,遂聽置云母屏風,分隔其間,由此以為故事。在位四年,奏尚書張林阿附侍中竇憲,而素行臧穢,又上洛陽令楊光,憲之賓客,在官貪殘,并不宜處位。書奏,吏與光故舊,因以告之。光報憲,憲奏弘大臣漏泄密事。帝詰讓弘,收上印綬。弘自詣廷尉,詔敕出之,因乞骸骨歸,未許。病篤,上書陳謝,并言竇憲之短。帝省章,遣醫占弘病,比至已卒。臨歿悉還賜物,敕妻子褐巾布衣素棺殯殮,以還鄉里。

周章子次叔,南陽隨人也。初仕郡為功曹。時大將軍竇憲免,封冠軍侯就國。章從太守行春到冠軍,太守猶欲謁之。章進諫曰:“今日公行春,豈可越儀私交。且憲椒房之親,勢傾王室,而退就藩國,禍福難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任,舉止進退,其可輕乎?”太守不聽,遂便升車。章前拔佩刀絕馬鞅,于是乃止。及憲被誅,公卿以下多以交關得罪,太守幸免,以此重章。舉孝廉,六遷為五官中郎將。延平元年,為光祿勛。

永初元年,代魏霸為太常。其冬,代尹勤為司空。是時中常侍鄭眾,蔡倫等皆秉勢豫政,章數進直言。初,和帝崩,鄧太后以皇子勝有痼疾,不可奉承宗廟,貪殤帝孩抱,養為己子,故立之,以勝為平原王。及殤帝崩,群臣以勝疾非痼、意咸歸之,太后以前既不立,恐后為怨,乃立和帝兄清河孝王子祐,是為安帝。章以眾心不附,遂密謀閉宮門,誅車騎將軍鄧騭兄弟及鄭眾、蔡倫,劫尚書,廢太后于南宮,封帝為遠國王,而立平原王勝。事覺,策免,章自殺。家無余財,諸子易衣而出,并日而食。

論曰:孔子稱“可與立,未可與權”。權也者,反常者也。將從反常之事,必資非常之會,使夫舉無違妄,志行名全。周章身非負圖之托,德乏萬夫之望,主無絕天之?地有既安之執,而創慮于難圖,希功于理絕,不已悖乎!如令君器易以下議,即斗筲必能叨天業,狂夫豎臣亦自奮矣。孟軻有言曰:“有伊尹之心則可,無伊尹之心則篡矣?!膘稇?,方來之人戒之哉!

贊曰:朱定北州,激成寵尤。魴用降帑,延感歸囚。鄭、竇怨偶,代相為仇,周章反道,小智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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