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緩了緩氣，蒼白的面頰此刻有一種幽遠絕倫的脫塵之態。

爾后將靈珠塞入懷中，雙手比劃太極，開始運功活絡周身精氣，一面又分神答道：“這靈珠是我的伴生寶物，與我性命修行等，皆有大作用，對他人卻無效。”

青瑤見他一時半會兒動不了身，索性就地抓了把椅子坐上，“對了，你跟那坤屠是有何恩怨？”

“坤屠、皂衣……他姊弟二人是我的表親，乃我鮫人族的同宗，謂赤鱬族。我與他的恩怨，要牽扯到父輩去了。”

靈犀忽而口氣低壓，“他父親綦英原是歸墟的重臣，我父君極厚待綦英，然綦英卻不甘赤鱬族居于鮫人族之下，策劃謀逆意圖我歸墟國君之位，失敗后自戕……咳咳！留下一雙遺孤，便是坤屠皂衣二人。”

青瑤拍著靈犀的背部為他順氣，接話道：“再然后你父親就將坤屠跟皂衣留養在身邊，然這對姊弟卻是白眼狼，用計謀殺你父親吞并了他的元丹，叛逃至鹿吳山自立為王？”

靈犀奇道：“你怎得知曉？”

青瑤摸摸下唇，“吶……你父君前幾年貿然傳出仙逝的消息，洪荒上下不是都在紛傳其中內情么？”

靈犀頓時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

坤屠殺死前歸墟國君，沉寂數年后一舉成為鹿吳山主。

這是方才白梵告知青瑤的，聽白梵的意思，只怕靈犀的父君與他那兄弟綦英的過往辛秘，非三兩言語便能定論對錯的，然坤屠與皂衣二人，確信是品行不端無疑了。

然此事與白梵無關，自不必拉他下水，青瑤沒有挑明，故意混淆真相。

但凡能知曉他父君遇害真相的，必然身居高位，顯然靈犀誤以為是青瑤背后，丹穴山那幾位神明所授的意。

“我父君臨終前交代，身死事消，便就此了斷恩怨，因此我大哥繼位后亦沒追責，再只將二人趕出歸墟，卻沒曾想是坤屠皂衣二人不肯罷休。”

青瑤見他話語連貫，搭脈探查其內息，“現在可否能動？能化出雙足麼？”

靈犀催動靈力，下身魚尾發出幽幽藍光，待光澤淡去，下身只見一襲素衣，尾鰭已然變成蒼白漂亮的雙足。

“我們如何出去？”

“翼澤宮夜宴賓客，我們先找處隱秘的地方藏起來，等場子散了再跟著混出去。”

青瑤盤算著，一把攬起靈犀的手臂拉起他，驀然心中敲起警鐘。

“不好！”

兩人同時僵住身形。

青瑤干笑一聲，“你說，我打得過坤屠嗎？”

靈犀面露難色，隨即決斷道：“打不過，我拖住他，阿瑤你快走！”

邊說邊將推搡著青瑤，然而太遲。

兩人同時感應到的那抹氣息，直奔目標轉瞬移近，大門“哐當”一聲被劈開，門口赫然多了兩位衣著富麗的男女。

靈犀身形一抖，巍巍顫顫就要護在青瑤面前，被青瑤反手拽到身后。

“阿瑤！”

“噓，你別動……”

青瑤快速低語著，用力攥住其手，告示其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