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陀出家品

爾時伊羅缽龍王。作如是念。世尊已知我名字也。復(fù)更重于如來世尊。增加歡喜。得清凈心。生愛敬心。時伊羅缽即隱本形。別更化作摩那婆身。近世尊前。頂禮佛足。卻住一面。住一面已。即更親誦彼二偈文。而重問佛。

在何自在王　　染著名為染

彼云何清凈　　云何得癡名

癡人何故迷　　云何名智者

何會別離已　　名曰盡因緣

爾時世尊復(fù)還以偈答龍王言。

第六自在故　　王染名曰染

無染而有染　　是故名為癡

以沒大水故　　故名盡方便

一切方便盡　　故名為智者

爾時伊羅缽龍王。復(fù)更以偈重白佛言。

受持何戒行何行　　復(fù)更作于何業(yè)因

能于人天受勝身　　熏修最上無邊利

爾時世尊即還以偈答龍王言。

供養(yǎng)老人勿毀他　　欲見尊長須時節(jié)

常愛善行及法語　　數(shù)聽正真利益談

樂法深念正菩提　　智慧分別思惟義

實言精苦修梵行　　于他常行布施檀

質(zhì)直詳審意勤劬　　笑哭語言皆避惡

諂曲驁慢悉遠(yuǎn)離　　勿共他人作怨仇

善言在于正念中　　若聞若知定心意

若人常有放逸行　　彼輩無聞無正思

若能行于圣道因　　是名依行凈囗業(yè)

彼等忍辱正思念　　在于多聞廣智中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其那羅陀摩那婆仙。即離欲法。爾時伊羅缽龍。見佛聞法。瞻仰尊顏。悲喜相交。淚下如雨。爾時世尊。告伊羅缽大龍王言。汝大龍王。何故忽然。瞻看我面。笑而復(fù)悲。如是淚下。作是語已伊羅缽龍即白佛言。如來世尊。我念往昔。有佛出世。名曰迦葉多陀阿伽度阿羅訶三藐三佛陀。我時于彼佛法之中。修行梵行。為出家人。

世尊。我于彼時見有一草。名曰伊羅。我時以手斫彼草。取執(zhí)捉將。詣迦葉佛所。到佛所已。白彼佛言。世尊。若有比丘。斫于此草。得何果報。時彼世尊。即報我言。汝比丘知。若人故心斫斷此草。彼人當(dāng)墮牢固地獄。

世尊。我于爾時于彼迦葉多陀阿伽度阿羅呵三藐三佛陀邊。聞于此語。心中不信。不生希有奇特之想。以我不取彼佛語故。不受于彼如來教誨。又自思惟。但我斫此伊羅之草。有何果報。心作是念。

世尊。而我當(dāng)時既造于彼波夜提罪。而不信有波夜提報。復(fù)不能舍此之邪見。命終已后。遂即生于長壽龍中。是故彼時為我立名。名伊羅缽伊羅缽也。而我爾時。還于彼處迦葉佛邊。問彼佛言。大圣世尊。我于何時。當(dāng)?shù)妹摯藧糊堉巍：螘r當(dāng)?shù)脧?fù)于人身。作是語已。默然而住。

爾時彼佛迦葉如來多陀阿伽度阿羅訶三藐三佛陀。即告我言。汝大龍王。今應(yīng)當(dāng)知。過若干年若干百年若干千年。過若干百千萬億年后。當(dāng)有佛出興于世。彼佛號為釋迦牟尼多陀阿伽度阿羅呵三藐三佛陀。彼釋迦佛。當(dāng)記汝得復(fù)于人身。

世尊。我于彼時作如是念。我今以于迦葉佛邊所說法戒違偝不信。受此龍身。以微善緣。今值世尊。還不持戒。世尊。我見如此自罪過故。呵責(zé)自身。泣淚啼哭。如雨滿面。見世尊喜。所以微笑。為是因緣。我如是念。希有希有。未曾有事。如是之法。諸佛世尊。乃能如是。無有二言。如彼迦葉如來世尊授于我記。汝大龍王。過若干年乃至億年。于后當(dāng)有如來出世。如彼佛言。無有異也。世尊。我以是緣。今復(fù)問佛世尊。我何時得脫此龍身。更何時得復(fù)于人身。

爾時世尊告伊羅缽大龍王言。汝大龍王。從今已去。過若干年。乃至如前。若干億年。于后當(dāng)有佛出于世。名曰彌勒多陀阿伽度阿羅呵三藐三佛陀。汝于彼時。當(dāng)?shù)萌松怼r彼世尊。度汝出家。修行梵行。得盡諸苦。

爾時世尊為伊羅缽。更復(fù)說法。令其歡喜。勸示教言。來汝龍王。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受持五戒。而汝當(dāng)?shù)瞄L夜利益。大得安樂。伊羅缽龍。既從佛聞如是語已。即白佛言。如世尊教。我今歸依佛法僧寶。受持五戒。

爾時世尊重更教誨伊羅缽言。汝大龍王。今應(yīng)知時時伊羅缽。語那羅陀摩那婆言。來摩那婆。仁須幾多金銀珍寶隨意所須。從我索之。我當(dāng)與仁。而此龍女。仁無所用。所以者何此之龍女。囗一出氣。能令世人作于灰土。時那羅陀。報龍王言。汝大龍王。我亦不用金銀珍寶。亦復(fù)不用龍王之女。何以故。我今佛邊聞諸偈已。即于諸欲生厭離想。爾時伊羅缽龍王。頂禮佛足。繞佛三匝。辭佛而還。

爾時世尊。告彼八萬四千眾等。其那羅陀最為上首。次第為說。所謂教行布施持戒。得上生天。又說欲中多諸過患。令生厭離。證于漏盡。又教出家贊嘆功德。助成解脫。而世尊知彼諸大眾那羅陀等最為上首。各各皆生歡喜之心。生踴躍心。生柔軟心。得無礙心。

爾時世尊。所有教法。令他歡喜真正要趣。謂四圣諦。苦集滅道。世尊。既將此四圣諦。種種方便。解脫顯示。教誨建立。分別宣揚。教行學(xué)習(xí)。如是生苦。如是苦集。如是苦滅。如是得道。世尊。以此四種圣諦種種因緣。顯示宣說。乃至教行。而彼眾等。即于其坐。離諸塵垢。盡煩惱界。于諸法中。得凈智眼。所有集法。皆悉除滅。如實知見。譬如凈衣。無有垢膩。無有黑毛。隨欲染時。而受諸色。如是如是。彼諸大眾那羅陀等。于彼坐處。遠(yuǎn)離煩惱。悉盡諸集。證知諸法。建立無畏。度諸疑網(wǎng)。不隨他語。知世尊教。即并歸依佛法僧寶。受持五戒。是時彼眾八萬四千。從坐而起。頂禮佛足。圍繞三匝。辭還本處。爾時童子那羅陀仙。已見諸法。已得諸法。已證諸法。已入諸法。度諸所疑。度諸所惑。無復(fù)疑網(wǎng)。已得無畏。不隨他語。已知世尊法教微密。即從坐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唯愿世尊。與我出家及具足戒。

爾時佛告彼童子言。善來比丘。入我法中。行于梵行。正盡諸苦。令到其邊。時彼長老。便成出家。戒行具足。是時長老那羅陀比丘。既出家已。具戒成就。未經(jīng)幾時。獨行獨坐。舍于眾鬧。謹(jǐn)慎身囗。不曾放逸。精勤勇猛。無懈怠故。不久之間。其善男子。所為出家無上梵行。進(jìn)于彼岸。現(xiàn)見諸法。自證諸通。證已自知。自見自覺。而囗唱言。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受后有。如是了知。而彼長老。即成羅漢。心善解脫。慧善解脫。而那羅陀長老比丘。既得羅漢無著之果。空閑獨處。作如是念。我今可詣佛世尊所。以偈問佛。爾時長老那羅陀比丘。于晨朝時。從房而出。往詣佛所。到佛所已。頂禮佛足。卻坐一面。坐一面已。時那羅陀。即便以偈。問佛義言。

我今方驗昔私陀　　諦了如語莫不實

今復(fù)得聞世尊教　　渡到諸法彼岸邊

既已舍家能出家　　復(fù)持乞食存活命

行于此行得何報　　我今咨問佛世尊

爾時世尊。即還以偈報彼長老那羅陀言

汝問行行果報者　　此事無常難驗知

我今為汝分別宣　　宜發(fā)精進(jìn)令牢固

凡有行者入聚落　　贊嘆毀辱平等心

其有亂意處須防　　當(dāng)取寂定無上果

行人常觀叫喚響　　猶如猛火熾炎然

見于婦人端正容　　應(yīng)須舍離勿生染

以不染于諸欲法　　彼此各無相染因

無染即無斗競緣　　世間所有眾類輩

我身彼身無有異　　我命彼命等共同

如是審諦思惟觀　　嗔?xí)r勿殺勿相害

應(yīng)舍貪等我慢事　　一切凡夫染著身

諸有眼者能離怨　　如食毒藥平等死

若入聚落乞飯食　　莫觀諸事散亂心

諸貪染處若舍捐　　以無著故當(dāng)解脫

夜獨坐時莫念請　　遠(yuǎn)離聚落亦勿思

但至天曉欲乞時　　正念正思入聚落

到聚落中默然住　　次第歷家乞食行

游于聚落莫忽嗤　　向他語言勿粗獷

手執(zhí)缽盂行乞食　　雖有才辯但默然

設(shè)得少食心莫嫌　　有施飯人勿毀罵

所得之處最為善　　若不得處莫生嗔

于二邊生平等心　　至于樹下隨意食

食訖已后還林內(nèi)　　住于樹下結(jié)跏趺

在于鋪上如仙人　　身心及囗皆[僉殳]攝

恐怖皆舍勵心意　　余事莫想唯念林

在于樹下當(dāng)善觀　　以舌拄齶漸出息

自余諸根悉調(diào)伏　　心意不得著諸緣

境界悉遣心莫存　　穢濁之處并須舍

清凈真心行梵行　　善語處所精勤求

博聞多智須稟承　　其有寂靜離欲者

若如是人應(yīng)親近　　至于彼邊心信從

信已恭敬如世尊　　勿說他家是非事

莫毀他人自贊嘆　　語言不得大高聲

猶如猛火遠(yuǎn)處聞　　如是思惟斷諸惑

是名比丘出家法　　作不作事悉離身

若能平等觸處安　　圣人行行應(yīng)如是

當(dāng)知業(yè)如車輪轉(zhuǎn)　　對一人說圣法時

一人思惟即證知　　調(diào)伏諸根獨處坐

調(diào)伏諸根心成就　　于后名聞遍十方

此行唯在空閑林　　或坐山間及樹下

或在河岸池泉側(cè)　　如是處所坐思惟

闕少智慧恒睡眠　　滿足寂定常覺悟

如泉如池如大海　　寂定之者亦復(fù)然

愚癡人如半瓶泔　　智慧者猶滿池水

智人雖復(fù)多言語　　言語雖多不失時

或有才辯語言多　　復(fù)有少言而審諦

如是少言亦名智　　是則名為仙圣人

是名真實中道行　　是名寂靜得解脫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其那羅陀。心意開解。歡喜踴躍。又有師言。而此長老那羅陀者。其本種族姓迦旃延。以本姓故。眾人稱言大迦旃延。又復(fù)長老大迦旃延。佛曾記言。汝等比丘。今應(yīng)當(dāng)知。我此聲聞大眾之中。捷利取義。聞有廣說。而其聰敏。悉能領(lǐng)悟。或少聽受。而能為他廣分別說。最第一者。所謂即此大迦栴延比丘是也。

爾時彼等諸比丘輩。聞是語已。生希有心。各相謂言。今此尊者大迦旃延。甚為希有。心生疑惑。更無有人能決我疑。解了一切諸經(jīng)義者。唯佛世尊。即往佛所。到佛所已。共白佛言。善哉世尊。今此長老大迦旃延。往昔曾種何等善根。而今來詣佛世尊所。即得出家。受具足戒。證羅漢果。世尊復(fù)記。聲聞眾中捷疾利智。略說廣解。廣言能略。最第一者。所謂即此大迦旃延比丘是也。我等愿聞。

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汝諸比丘。至心諦聽。我念往昔。此賢劫中。眾生壽命。二萬歲時。有一如來。出現(xiàn)于世。名曰迦葉多陀阿伽度阿羅呵三藐三佛陀。爾時彼佛迦葉如來。轉(zhuǎn)法輪已。豎法幢竟。昔誓愿滿具。自在利辦。大丈夫一切作事。開化所化。度諸眾生蓮花眾等八千億類。令生天上。是時彼佛入涅槃后。并及建立解脫法門。悉皆在此波羅奈城鹿野苑中諸仙居處。說法而住。

爾時彼處波羅奈城。有一信行善優(yōu)婆塞。受持五戒。彼優(yōu)婆塞。善解五明。分別世論。能解其義。彼優(yōu)婆塞。至鹿苑林。向諸比丘。略而問義。如是問已。時諸比丘。即為廣說。彼優(yōu)婆塞。既聞彼等諸比丘輩為其廣說如是之義。心生欣羨。發(fā)如是愿。善哉希有。愿我來世。更得勝于如此之法。亦能如是分別為他次第而說。如此比丘等無有異。

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汝等當(dāng)知。彼時五戒優(yōu)婆塞者。即此摩訶迦旃延是。以彼佛邊受持五戒。為優(yōu)婆塞。善解五明微細(xì)之義。復(fù)能分別為他解說。于彼時發(fā)如是誓愿。愿我來世。成就是等一切諸法。能廣為他種種解說。又復(fù)比丘。汝等當(dāng)知。是迦旃延比丘。往昔歡喜心。種如是善根。以是因緣。至于我邊。即得出家成羅漢果。我今授記。于我聲聞大眾之中。略義能廣。廣義能略。第一之者。所謂摩訶大迦旃延比丘是也。

是時世間。即成九十二阿羅漢。第一世尊。后五比丘。并及長老耶輸陀身。又耶輸陀大富朋友諸長者等。勝中復(fù)勝諸善男子。所謂無垢善臂滿足。并牛主等又耶輸陀。復(fù)有五十商主朋友。他方所來諸善男子。又復(fù)長老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及其朋友二十九人。并及長老迦旃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