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媽媽似笑非笑道:“我們小姐這病可是始料未及的。”
那喜燕皺眉嘆道:“恕我孤陋寡聞了,從前跟著老爺見的也算多的,卻不知道有這等事。你們不知道,我們少爺他……”
“你們少爺怎么了?”
“事已至此,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們少爺自五年前娶親后,一直未與少夫人同房。那少夫人長得也十分可人,可惜平日里少爺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有一日,少爺帶回一學堂里的師兄,竟然晚上與師兄同枕而眠。我們都說他……”言及于此,她向門外看了看,悄聲道,“大家都說他有斷袖之嫌?!?
“這斷袖之事以前倒是聽人家說起過,再不想世間真有這樣的人。”申媽媽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
“我們也只是猜忌而已。少夫人因不堪受辱,早些年郁郁而去了。自此,少爺更是整天不著家。這次我們大將軍行軍至此,便帶著少爺一同前來。早聽說西羅女子十分美貌,便欲打算在此給我們少爺尋一個先做側室,等回去后再另處去提親……”
“可不是尋一個吧,是搶一個吧!”申媽媽聽到此,不由得滿面怒色,“我西羅好兒女家,走在路上……”
正說話間,外頭腳步聲傳來,我回眸一瞧,為首的正是紫云兒,身后便是昨日那個碧云和壯年家丁。只見他三人立在門口,目瞪口呆,半日合不攏來嘴來。
我輕笑一聲,倒也不慌不忙慢慢對鏡梳妝起來。不一時,又有人朝這邊走來,說老爺已經吩咐下,帶我前去相見。
紫云兒在前頭領路,將我引至一堂屋內。彼時,我深吸一口氣,垂眸低首進了門去。屋內原有好些人在,因見我進去,皆斂聲屏氣不作聲了。
時屋內東側擺著一張金絲楠木的矮腳酒桌,后坐著一個年輕人,余者皆是立著的。我暗暗思忖,這男子想必就是紫云兒口中的少將軍了?;秀敝邢肫鹚袛嘈渲?,不免有些好奇,便用余光去瞧,卻只看到了他的一雙靴子,黑色錦面,上有盤龍五福祥云紋,卻是十分精致,我西羅國并不曾見過。
彼時正思索著這年輕人到底怎么個古怪時,那堂上的將軍大喝一聲:“抬起頭來!”我聽他話音含怒,想來已聽到下人先頭通報我變丑一事。
我故含笑仰面,向前緊走了幾步,亦好叫他看得清楚些。卻見他原本坐正的身體猛地往后倒了倒,仿佛我這樣的長相可噬人一般。他滿面驚奇,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不慌不忙環顧了下四周,彼皆是些東明將領,此番估計都是來這里看我的,只萬萬沒想到我竟會是這般丑貌,個個面露驚疑之色。
那上頭的將軍驚愕之余以手相指,顫聲道:“你……你……你到底是誰?”
我不屑地輕哼一聲,時想起右手邊坐著的青年男子,卻不知斷袖之人到底長得什么樣,遂向他正面望去,這一眼,竟讓我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