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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路顛簸

三日后,正如他所說,軍隊果然啟程了。聽下人議論,他們打算先在我西羅京城與西羅王會面,然后再前往東明。這江樊與我西羅京都有十五天的路程,彼時,申媽媽勸我先暫棄逃跑之心,安心養好腳傷以做進一步的打算。

在路上行進至第五天,我猛然想起,這白色藥丸只能維持七七四十九天,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第三十九天了。我算好時間,等到再行進十天,我便要服下另一粒的了。只可惜,如今,國已不國,家也非家了。若再回京城,可是怎樣呢?

過不幾日,果見明軍啟程前往我西羅京城了。一路顛簸,其中瑣事在此也不去細說了。

到西羅城那日,天空陰雨綿綿,一如我透骨酸心之情狀。大哥早已攜眾朝臣在宮門外等候了,戰事剛結,國破家亡,其形狀亦是有些蒼老了。那一瞬,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回首去瞧申媽媽,她的眸中,亦有些許悲涼之意。

彼時,我雖說面目早已不同往日,還是擔心眼尖之人能將我認出來,叫紫云兒替我準備了一條紗帕,輕覆于面上。傅麟郡此人,喜怒不形于色,見狀亦無多少訝異。

大哥見傅軍將領一到,竟雙手抱拳,面露諂媚之態:“傅將軍、少將軍一路辛苦,必定要在我西羅城多住幾日,以養兵力。”我聞言心下一凜,不免十分心酸,這般形容豈是亡國之人該有的么?

時大哥見到我,直是當頭一愣,旋即賠笑道:“這位是?”

傅麟郡道:“這是我新納的妾室,是個啞巴。”眾人聞言,都竊竊私語起來,他又似笑非笑道,“還是你西羅女子呢!”

大哥笑言:“此女必定十分美貌,才能讓少將軍看得上,真是我西羅之福!”

申媽媽聞言,怒不可遏,立馬從旁替我揭了面紗。大哥方才并未注意到申媽媽,見狀神色一凜,愕然道:“你……你是……”

申媽媽清冷一笑:“老身不值一提。我與我家小姐二人,遠住江樊城東郊。早先就聽聞西羅王美名,今日得以一瞻真容,實乃小民之福。”

大哥面上紅一陣白一陣,轉首往我面上看了半天方訥訥道:“此女不同尋常,又是傅少將軍之側室,這幾日在我西羅宮內,小王必定好好招待。”

傅麟郡瞥我一眼,笑道:“勞煩。”時又將我手緊緊一牽,我心下便有些惶然,卻不便掙脫,他的手心,直是熱得燙手。

真是陰差陽錯,他們為我所置下的住處,恰恰是我從前在宮內的庭院。當日晚剛飯畢,見紫云兒收拾了東西出去,申媽媽悄向我道:“現下狀況,老身與公主亦只能隨明軍而去再作打算了。”我點頭應允,時行至門口癡癡往外看著,重回故地,卻是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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