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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 歸有光集
  • 佚名
  • 4090字
  • 2015-11-25 10:32:55

去歲過海虞,會王笠洲,因屬之為書道意。笠洲亦以曲周事相托,誠以作縣,百責所萃,雖曲周無纖毫蹉跌,然不得不懼也,恐有從其后捃拾之者耳。在縣時事,仆不敢求尊丈私庇,只求察于彼處民情而已。若問堯于跖,不可也。宋廣平責張燕公云:“名義至重,鬼神難欺。”此責在尊丈,仆何所與?太府公素相包容,適聞有讒者,知盛德必不介意。然區區有聞,實不自安,望從容間及之。朱進士還,附此。

與某通判

二年間荷包容,無有纖芥。聞臨行,有讒者言仆具帖子于軍門。軍門大官,即一見,便具帖子訕上官,當以為何如人也?雖愚妄亦必不為。軍門趙公,在邢郡相處數月,今召還部,望入郡時面問之。有之,趙公不肯諱也。《詩》云:“君子不惠,不舒究之。”言君子之于讒人,所當推其所自,而遲究之也。計明臺于此,亦必置之不較。然鄙人之情,不肯晻昧自處于薄耳。

與徐子言

向僻處山縣,不與世通,遂不覺違離數載,懷仰何可言。常怪吾吳中宰縣者坐貴之甚,幾與民庶隔絕,頗不然之。故為縣,一切弛解,雖兒婦人,悉至榻前與語。每日庭中嘗千人,必盡決遣而后已,不為門戶闌入之禁。至所排擊,皆大奸。待士大夫必以禮,而未嘗不以情處。獨流俗所以為訾者,不馭吏也,實亦無負于百里之民。不幸有所忤犯,致兇德參會,極其排陷。幸當世士大夫猶有憐之者,僅不竄謫,然于儕輩,已不比數矣。

昨歲因遣人領先人敕命,即具疏乞解職。南岷王公故相知,抑不上,復貽書勸勉。然次且乃至五月到邢,意已悔恨此行矣。銅梁張公,近按察天雄,云遇執事江陵,備道見憐之語,且云當時亦未意來此。張公以是頗相禮遇。隔越數千里,無尺素之文,而兩公獨相與語于江漢之間,即謦咳無不聞,極令人感嘆。特遣人托子完寄謝。會晤未卜,不勝瞻跂。

與馮樵谷

在湖極自負,得意處不減兩漢循吏,非夸言,反被狺狺者不止。此是關系世道,仆一身何足惜?在邢無一事,可稱吏隱,然已覺世途不可行,河冰解,即謀南歸矣。

與沈云泉秀才

朱秀才來,具知動止,為慰。比在縣,見士民有德者,必敬之,咨訪之。如執事,蓋所敬而咨訪者,然未嘗有屏人私語也。公家門戶,亦無私也。在內署無事,思彼中一一可記憶,雖疏闊,其為小民者已懇至矣。今日蒙見念,亦以自考未相忘也。

與朱生大觀

令弟重趼數千里來,力不足以振之,然高義已動京師矣。鄙人官資何足道,只平日在貴縣,不曾欺神,不曾欺民,今見貴縣之人,真無慚色也。如得掛冠還,相近,可與一二知友時見過否?

與同年陳給事

間闊久矣。國事委重從官,吾丈何得偃仰林下也?在縣良苦,無知之者,而傾陷萬端。平生雖置毀譽于度外,然不能無憤悒耳。吾丈幸時召田野無告之人問狀,當必有十之五公論也。名譽不著,朋友之過,吾丈可以坐觀,不置黑白于其間乎?此非為不肖,亦以為彼邑之民也。此后莫肯有誠心為民者矣。朱文學來,備訊起居,附此為候。

與王子敬

袁吏部來,不承音問,殊為失望。吳興事,頃得信,知鄉人意殊不佳。每與道亨言,辛苦二年余,專為彼中見告者力保護之,其實自謂不愧古人,不意乖忤如此。道亨亦以比境具知,深以為嘆。今向人言,若真負涂污而求人洗刷者。

昔人有因仕宦為人羅織以為憂者,龜山先生曰:“顧君所自為何如耳。茍自為者皆合道理無愧,而不免焉者,命也。不以道理為可憑依,而徒懼其不免,則無義無命矣。”仆來此亦偶爾,久不作仕宦計,待冬杪入京,即自劾免歸也。

范司成已行后,始拜內閣之命,附書未之及。今淹延不覺又三月,每日不思歸也。北來者皆言,鄉里少年更聚會群不逞,極其相傾。屏麓亦頗知意,不輕言,若從容叩之,亦必無隱也。仆所以不去者,非能為千仞之翔,第不肯為虛弦下耳。

與周孺允二首(以下多述宦況)

初至長城,尋有書寄謝。諸公皆見教,公獨無所答,豈有不足于中,抑去人不能守候也?縣號難治,欲以曹平陽、卓子康之道治之,俗人皆非笑。然如人病久,多服參苓,元氣亦可漸還,附子、大黃,終不敢用也。陳謙甫還,能具道此中事,并托面候。不一。

到縣不能致一問,可知吏之俗矣。太湖去治二十里,不一游。向到臨安,與子實約游西湖,子實竟不至。又連日雨,命輿至城外,繞城一望而已,俗何可當?為吏不能作氣勢,人頗謂之不能,多有見教者。老人豈復肯受人見教耶?任性而已。太夫人起居萬福。人便,草草附問。山茗少許,公非乏,乃致遠忱耳。

與唐同年(諱愛)

契闊數易寒暑,懷念何可言。五月到邢,不覺已迫冬。咫尺魏闕,不異湘、楚,何啻子云寂莫而已。

與鐘上舍

承不忘先契,甚荷。昨晚所言,尤荷相念。然如對峰為布衣交可也。流行坎止,當順所遇,不敢以顛沛失其故步。推薦自是在位者之責,待吾求而薦,即其人不足重矣,何以彼薦為榮?有要官,萬望莫及鄙人姓名,不惟無益,反見累耳。

與龔子良

承贈言,匆匆又遭子婦之喪,不得過謝。文雖非所當,然皆實錄,非相知何以能相信如此!天下士大夫已成一番風俗,無論三代,說兩漢循吏,已被訕笑矣。生民何辜,而遭此不幸也?家人京口回者,附此為謝。

與傅體元

承過舍相送,又有扇金之惠。惡俗雅不信人,惟徐龍灣書來云:“安有五月披裘而拾道上遺金者乎?”徐君非面譽人者,人情不相恤,所以不卻來賜也。京口人還,附謝。

與王子敬六首

南還,與旌旆差池僅旬日,恨不一會。仆以二月十二之任。山鄉久不除令,告訐成風,犴獄常滿。治文書至夜不得息,殊違所性。所幸士民信其一念之誠,兒童婦女,皆知敬慕,深愧無以使之不失望耳。每一聽斷,以誠心求之,此心自覺豁然清明。仕與學,信非二事也。如是行之無倦,知古人不難為矣。

所云楊君云云,向亦戲言及之,公遂以為實然,深用嘆惜。彼以梁國之鳥嚇我矣。衰晚得一命,真自信。凡事須行其庭,不見其人,何可望人知我也?

縣久敝,所應用官錢,并被侵沒。衙中一魚一菜,悉自買,比市價,此尤可笑。日理民訟,一日人命亦可數起。昔年彭戶部在吾縣,頗稱健吏,計仆所決之訟,兩月間多于彼三年矣。奈何自苦如此!向到顧渚采茶,登覽太湖,悵然有歸來之志。承及《宋史》,意甚恨恨,恐遂不能有成,然不能忘也。人行,草草。

相違忽忽遂經歲,相晤未卜何日。自來此,凡三得書,每開函如對面,復增悵然。縣在太湖上,山水甚嘉,顧日理文書,少休暇,令人益自嘆俗耳。楊夫人既迫遷死,殊可痛。其他蠻觸之爭,不足道也。令弟家信中必悉之。太守公孫子陽之徒,得公書暴之,不然復寒之矣。半歲中決獄數百事,陳謙甫曾抄其一二,別無文字,因附去。此中亦有精微之理,暇時可一覽。余文字,俟續寄。

周興叔近已過郡去矣,有序送之,匆匆未及錄去。王元美自大名還,致彼撫公意,大略如王少宰所云,當作書院山長耳。方爾次且,得元美此言,始復作行計。夏二不及附書。

五月初十日至邢。道亨署篆。今初六日,太守始至。官中殊無一事,公庭闃然,未見南方為吏如此者。惟土俗儉陋,近來務為裁損,幾于貊道,然愚性甚樂之。第孤危之跡,終不自安也。

與沈敬甫四首

考選庶吉士,存老甚有意,諸公亦爭為言。而給事中又題本欲限年,此輩意忌,實違之,俾不通也。吾亦雅不欲就,但隨緣得一官,諸公自徒紛紛耳。

人生出處有定,由人不得。讀以杞“包瓜含章,有隕自天”之辭,殊覺有味。“出宰山水縣,讀書松桂林”,有何不可?

內閣無所事,日食太官之膳而已。有相知者,云更欲有所處。然仆殊自愛寂寞,令千載之下,想見揚子云高致。閣中見揭高皇帝《諭中書文》云:“先書之天地,無有也;后書之天地,天地也。先書之圣人,無知也;后書之圣人,圣人也。”此語甚奇,若欲盡此言,則此官須與天地圣人冥會者,乃為盡職。今世求揚子云,何可得?

山城僻處,非當孔道,雖隔一湖,視燕京更遠耳。為五斗米折腰,意默默不能自得也。“生子癡,了官事”。官事未易了,奈何丙丞相不案吏?仆性實不喜案吏,人謂不能。稍案吏,人翕然稱之。仆獨笑謂“吾非案吏者,聊以戲君”,然竟不案吏也。每視事,吏環立,婦人孺子繞案傍,日常有數百人,須臾決遣,自以為快。或勸自尊嚴如神人,又不能也。與太學生飲,人或譏之。然無太學生肯相召飲者,恨不得與老兵飲耳。人須當任性,何可強自抑遏,以求人道好?昨從顧渚山望太湖風帆,半日可到家矣。以公相知,及之。

與陳吉甫

吾兄何日計偕?明年過二月,恐仆又還舍,不相值也。王大夫真有故人情,然政不必依靠人,往來自任吾意耳。一日有事天雄,見向時石丞子執經門下者,與之坐久之,別去。人生何自苦?吾輩尚不可謂之老,然同時已半謝矣。府中夜臥,聞更鼓聲,醒然不寐。追念平生故人,欲如少年聚會,何可得也?偶人還,附此為問。草草。

與顧懋儉

四月二十五日、五月初四日、十九日書并至,是日亦有書寄家。硃卷為王內翰攜去未還,抄本在十九日封中,想見之。即無一字改者。但《系辭》后篇,謄錄錯誤,因改二股,不能記原稿耳。天下人非無識者,惟填榜時有鬼昧也。館試,向見徐少師,已面告不赴。后科果奏限年,士論亦頗為不平,類有媢嫉之者。然吾亦何意。大冶鑄金,金豈踴躍自謂我為干將、莫邪乎?日來讀書稍接續,甚好。但須沉著,莫輕放過,望并以此規切二子也。

與萬侍郎(以下四首系馬政)

駕還,欲約知友送之郊外,竟先日而去。其高風不可及,賢于東都門外送者幾千輛矣。仆黽勉于此,頗以揚子云寂寞自解。然思潁之心,不能一日忘也。《太仆志》已梓完,僅一月而成,又無考訂,然于國家馬政因革之際,頗反覆深致其意。幸賜覽,有便不惜示教。

與曹按察

雉城朱進士,曾負笈函丈,今魁秋榜,足為門墻桃李之光。惟鄙人昔在雉城,亦有從游之舊,因其歸省,附候起居。太仆寺南滁有志,此舊無志,適茲草創。然于考牧一事,見今天下事徒日事紛更,而不察其所以然,往往類此,有可慨者。仆所以于此書因革之際,未嘗不反覆深致其意焉。惟覽而教之。

與顧太仆

續送到《三縣牧馬草場碑》,乞賜省入。此孝廟初年新政,所在勒石官廨,實為久遠之計。今若并移文畿內、河南、山東州縣,各拓一本送上,取載志內,尤為有據也。謹白。

江湖廊廟之隔,幸得一再晤言。遽出國門,不任懷悵。管馬官于太仆為屬,因被檄留館慈仁寺,校定志書。連日批閱,獨遼東、陜西、山西、甘肅行太仆寺苑馬寺,絕無文字可考。駕部掌故所存,乞煩令史查考抄示。及楊邃庵嘗以都御史督理馬政,不知何年停止,前此有以都臺巡督者否?又楊公所督,陜西一路,遼東、山西、甘肅亦曾有專差否?其余有關馬事可以指教者,不惜詳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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