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疏請開采,帝言:『覽卿奏,自屬公論。但念國用告詘,民生寡遂,不忍再苦吾民。如以地方自生之財,供地方軍需之用。官不特遣,金不解京,五金隨地所宜,緩急皆可有濟,其視搜括加派孰為便益?倘地方官奉行不善,有借端生擾,如鉗斷墳閭,逼勒包納等弊,責在督撫,罪自有歸。發下「坤輿撫致全書」,著地方官相酌地形,便宜采取,仍據實奏報,不得坐廢實利,徒括民脂。湯若望著赴蘇督軍前,傳習采法,并火器水利等項,所司知之』。
諭吏、兵二部:『漕鎮原兵,今隸淮海道,應撤歸本鎮;該衙門裁革本官,著另本速奏』。
諭兵部:『漕運十三總向來濫推匪人,今后著遴選廉勇將材,不許任人攢營,仍聽漕運咨送舉劾。其徐州、宿遷官兵見任若干,著歸并該鎮選練,速奏』。
閣部面舉成勇、葉廷秀、金鋐、楊時化、夏允彝,請賜擢用。帝言:『成勇、葉廷秀,著刑部核奪;金鋐、楊時化酌用;夏允彝,服闋議用』。
庚午,命沈自彰以太常寺少卿管吏部文選司郎中事,張法孔以太仆寺少卿管兵部職方司郎中事。
禮部侍郎楊汝成引疾,不允。
命唐通仍鎮西協。
贈盧象升太子少師,廕一子錦衣衛正千戶,世襲。
恭順侯吳惟英卒。帝言:『惟英城守著勞,未經酬敘,遽逝,殊堪憫惻!應得恤典,所司察奏』。
山西巡按御史汪宗友疏奏高杰誅叛將任國奇。得旨:『嘉杰義憤,仍令嚴束所部,聽秦督調度』。
東宮講官簡討方以智請永王講朝,詔于月之初六、二十一兩日舉行。
禮部奏請釋奠,帝令明年三月擇吉舉行。
諭吏部:『禁旅南征,捷音屢獲,內閣輔臣運籌勞績可嘉。茲特恩示酬,首輔陳演加升太子太保,改吏部尚書,進中極殿大學士,廕一子入監讀書,仍賞銀五十兩,彩緞二表里,炤新銜給與誥命』。
諭吏部:『祖宗設立道府,事權原重,體統示優。近來已非初制,遇有厭薄不屑為者。又安望其殫精吏治,奠安元元?今后內外兼轉,體統從優,其上下相接之體,該部即察照舊制斟酌,以聞』。
辛未,刑部遵諭條上贖罪例:『一、逆案不準贖。人臣之惡,莫大于逆,被此案者,存不齒于生前,歿猶穢于身后。況我皇上欽定之案,誰敢寬貸,以長奸萌?一、贓多未完者,不準贖。貪官污吏,奸民盜弁,圜土累累,然果肯完贓,則罪自當贖。乃近來諸犯追贓,則抵死不納,希圖恩赦之豁蠲。至贖罪則爭先恐后,仍是盜竊之贏余。如贓未完者,罪不與減。一、封疆失事,法不應贖。但罪在封疆,而至擬遣戍,原非不赦之罪,此項過犯最多,引例不一,應論罪之可原不可原以定罪之可贖不可贖。如職司民社,棄城不守,與衛所同住一城者,律正論遣,此罪在失陷,已經依律未減,不準贖。如督撫道府駐扎之地失守,論遣者,準贖;或竭力保全駐扎,而管轄之地,鞭長不及;或竭力捍御,而彈丸之土,屢經失陷。初不能不為法受過,而時勢厄窮,公論所共恤者,應與斟酌量贖。一、大辟減等至遣者,不應贖。而原犯之科不同,則可贖與否自別。如打死人命,改辟為遣者不準贖,蓋一命一抵,法所固應,然朝廷欽恤之仁,每廣矜恤之宥,原情改遣,已開一面,若再為概贖,恐生者儌幸,死者含冤。他如詿誤雜犯,加等科犯,律例本應論遣者,亦應斟酌量贖。以上僅約四章,大抵與贖之途寬,則赴者眾;不準贖之例嚴,則幸者寡也,至納贖銀之例:除永遠軍,舊無納贖例,不敢妄議。煙瘴軍十四年例:官犯納銀二千兩,民犯八百兩;極衛分軍,舊無贖例,今議同煙瘴例;官犯納二千兩,民犯八百兩;邊遠衛分軍;官犯一千五百兩,今加二百兩,民犯六百兩,今加一百兩;邊衛軍:官犯一千三百兩,今加二百兩,民犯五百兩,今加一百兩;其附近軍;官犯一千兩,今加二百兩,民犯四百兩,今加一百兩。至配贖一款,已結者無論;見在問給者,僅七十一名。其在官吏犯罪,本例原是準贖,惟無祿人有犯者,如各衙門書皁各役,小民竊盜等項,律例止炤配,不許改贖,合無今除犯盜刺配不準外,其自愿贖者,加二等,聽贖,以待軍興平息,炤舊不準。其有子孫為父祖贖者,其開造各炤軍例減半納贖;其問配者,各炤配例加一倍納贖,免其遣配之籍。大率贖遣之銀,多少即微增,其子孫可勉竭而納贖父母之愆,正圣諭作孝之弘仁也』。帝言:『贖罪,除謀逆強盜、謀殺、故殺、奸殺,其誤殺、斗殺、同謀共毆者,姑準暫贖。但貧富須經確定,如問官徇私受賄,即坐贓究治,其侵盜邊漕錢糧,完贓準行豁減,仍炤舊制』。帝言:『在內贖罪,即于刑部告納,不許吏胥掯索;在外,撫按察收,先行赴部交納,不許與他銀并解,致滋溷侵』。
諭兵部:『畿南山東,俵馬改折已久,未見遵行,著該司官回奏,承行吏書逮問』。
帝諭:『恭淑端慧靜懷皇貫妃墳園,造有次第,靈柩發引安葬,欽天監擇期以聞』。
帝諭:『選人過堂,著秉公遴察;才器堪任邊荒者,另簽除授,不得聽人規避。節鉞大僚除吏、禮二部詞臣,例不推。其余非曾歷邊劇著績者,不準,前旨內外升轉,該部并著速行』。
壬申,加贈徐光啟太保,廕一子中書舍人。
贈王漢兵部尚書,廕一子錦衣衛百戶,世襲。
起原任承天巡撫王揚基,令恢剿圖功。
吏部尚書李遇知引請,優詔慰留。
諭刑部:『天氣嚴寒,聞獄中病疫頗多,情輕官民各犯,準暫行保候,一面訊審速結,以昭朝廷軫恤至意。未結者,三月初旬收監』。
帝諭:『張鳳翔赦罪起用,規避負恩,革職,刑部擬罪。衛周胤、韓文銓,各降三級,調外用。原舉各官,已處分者,免議;其余著詳察薦語,分別罰處。速奏。近來巖疆各官,動輒托疾思卸,均屬規避。以后再蹈,必處不宥』。
癸酉,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條上留都軍政八事:『一、南兵八千有奇,亟宜選練,如臣標下,當練水陸兵一萬二千人;操江標下,見有原額及新經歸并兵一萬二千人,當如〔數〕選練;大小教場提督,當各選練八千人;神機營提督,當選火器手四千人:合之得四萬四千人。以戰以守,皆有所恃。一、舊例各營把總、哨總、衛總等官皆用世職,挨次輪轉。遲則一二十年,速者亦十數年,方能到選,其壯氣已消盡矣。況年來運糧苦累,各弁貧者甚多,不以技勇見長,反以斥革為喜。臣今議:將缺半用世職,半用科目行伍,仍酌予廩給,以恤其私。果有才勇過人練兵著效者,即為特提優擢,庶人心兢奮。一、舊例補軍驗軍,不由營將,惟本衛所官,或把總、衛總,經報職方司,一面開除,一面頂補。及發之該營,往往投驗者精強,到營者老弱,將官不得而知也。至于每年選軍一次,則京營科道職方司官之事也。軍之奸而求入者,則雇倩精強,求退者又故裝老弱。且一年止一次,即清汰者果老弱,而兵餉已多糜矣。臣議:照京營例,以選用汰革之故,婦之營將,庶責成始專。一、舊例各兵食糧有一石、八斗、六斗、四斗之別。內八斗、六斗、四斗者,數原無多,其余皆一石,并及六斗者,單身之軍也,一石者,有母有妻之軍。近日奸胥作弊,母妻有無,誰為分別。不過使用多者得一石,使用少者得六斗耳。不然,而應點之幼軍,大半食糧一石也。臣今議于母妻之說不必論,惟將一石之糧,提入練營;六斗之軍,改雜差。計六斗之軍,不過十分之二,勤操者糧大,聽差者糧小,兵制既可不亂,人情亦得其平。一、舊制各營之兵,皆有雜差,有一營而鼓手藍旗至幾百名者。臣議:于各營外立一差,察舊例必不可廢者,照舊差。以后差撥,專在此營,則其余行伍皆整齊矣。一、各兵錢糧,參差不一,或支糧一石,或支糧六斗,或支糧七斗、八斗、五斗、三斗,此舊額之不一也。近因倉米一石不足,練勇兵因于一石或斗之外,加給鹽米銀二錢,二錢又不足,則加之四錢,又不足,則加米五斗,則又或食糧一石,外加米一斗五升,不等;又加鹽菜銀,或二錢、或四錢。頭緒分煩,不成經制。臣議:將常操軍俱定為一石,其壯者為健兵,加鹽米銀二錢,再壯者,加選鋒,加鹽米四錢,以此為止。其余則例俱行改正刪除。此外,如行糧口糧等項,皆耗米之滿斛,一并酌行裁革,蓋給全省米,則倉庾漸充,亦權宜裕儲之法也。一、舊例神機營兵,習放內庫神器,每逢操日,用數百人,于內庫抬出,到營便即送回,一往一返,已半日矣。且各神器皆銅鑄,僅可壯觀。如謂內庫神器,不可不習,豈皇上近發之決勝炮、三眼槍,獨非內庫之神器乎?臣議:改練近發之器以求實用。其內庫銅炮,惟于春秋閱操之日,出請試驗。舊制不廢,而各軍亦免抬送之苦矣。一、各營管兵官,有折斑錢,有虛兵糧,盡不為少,而人人貧不能支。求其故,則衙門太多,奔走太勞,使費太侈。自朔至晦,今日某衙門,明日某衙門,甚至伺候點卯,每一衙門一月一次,以虛文妨實事。又凡遇投公文,請錢糧,驗銀封,無一不有費。此等陋例,臣與內外諸臣已決意清除。今議:將臣標大小教場、神機營,官兵三萬二千人,聽臣與監臣韓贊周總練;新江二標,新水奇兵等營官兵一萬二千余人聽操臣總練。各衙門一切差兵,不許奔走衙門,趨奉誤事,有不遵者,從重處治。庶各官實盡其職,各兵實盡其力。南都實實有兵,雖寇至亦無患矣』。
帝是其言,責令速練,務成銳旅,以固根本。
升左中允馬世奇為左諭德,兼翰林院侍講,掌司經局印信;升左中允韓四維、楊士聰為左諭德,兼翰林院侍講;升編修徐開禧、林增志、梁兆陽,為右中允,兼翰林院編修。
二十九日,行大合禮,遣駙馬萬煒伯、吳遵周,行禮。
命忻城伯趙之龍管理南京守備,兼掌南京都督府事。
禮部疏奏:『藩封飄泊,請賜居址供給』。得旨:『令江南撫按相度地方棲立,道府按期供給,毋致失所』。
甲戌,山西巡撫蔡官治疏奏防晉事宜,大略謂:『收拾人心,為固晉急策。宗藩縉紳,士民之望,必倡輸倡逃,為大賞大罰』。帝是其言。又云:『城守河防,有能輸才效力,倡率急公者,該撫按分別奏報,以憑優敘。奏內贖罪條例,仍著該撫按開列奏奪。』
贈張瑋吏部右侍郎,廕一子入監讀書。
起升劉令譽兵部添設右侍郎、徐人龍兵部添設左侍郎。
諭兵部:『寇氛孔棘,屢報窺河,已飭該督、撫、鎮、按、道統兵嚴防,所在毖御。又念固圉保鎮,向有專責,捐資共濟,豈無同心?鄉紳不倡,誰為和者?劉令譽既起佐樞,著暫留彼處,協同料理河防,聯絡紳衿,鼓舞忠義,用圖守御。其在籍官員,不論崇卑罪廢,有能急公樂效,計數收儲,應付軍前立行奏報,以憑酌量開復擢用。其士民人等多輸好義者,但資軍需,勿問本折,一并開列奏聞,一體優敘,如有攜家倡逃,棄職不守者,即列名奏聞,立置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