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糧食市父女賣藝 西頭路石祿比武(1)
書名: 大八義作者名: 佚名本章字數: 4940字更新時間: 2015-11-11 18:36:09
話說當時畢振遠心中暗想,我們爺三個來到西川地面,一名至近的朋友沒有,要有動手之人,他要跟咱們下絕情,那時可記住了:也給他往致命處打,千萬不能留情。書中簡筆。他們在東村口賣藝,不到二十天。這一日天將過午,不由說了朗言大話,可巧遇見石祿。畢振遠與石祿,這才擦拳比武。畢振遠是甘拜下風,畢賽花上前抵擋石祿。畢振遠在旁一看,此人的拳腳,乃是外拙內秀。二人打在一處,分上下論高低,不由他心中暗想:此人比我父女勝強百倍。就見姑娘虛點一掌,往南一跑。石祿也虛點一拳,往北一閃。畢賽花使了一手分身跺子腳。石祿一見分身腳到啦,忙往右一閃身,用左手一抄姑娘兩條腿,用右手一揪姑娘十字絆,此時左手已抄住了雙腿,右手揪住十字絆,往懷中一帶,往上一翻腕子,右手一墊,就磕膝蓋的上頭,一把抓住,一長腰,他打算把姑娘摔死。正在此時,正東焦雄來到,這才解了此事。這是畢振遠來的一段倒筆。焦雄見了畢振遠,那畢振遠說:“此人可是當年您在山島與小女為媒的,可是此人?”焦雄說:“正是此人。”畢振遠說:“此地不是講話的所在,咱們回店一敘。來,我與二弟牽馬。”焦雄說:“大哥,我可不敢當。”正說著話,眾雄來到。畢振遠說:“畢連,你將這些兵刃全放到車上,推著你姐姐在后頭跟隨,咱們全回店。”石祿說:“嘿!老排子,你先別走,那銀子必須留下才成。”焦雄說:“玉藍,你不用著急。回頭那銀子全是你的。”石祿這才不言語了。
焦雄拉馬要走,那一旁穿蓑衣的那人,上前與焦雄行禮。口中說道:“二兄長在上,小弟白坤白勝公與兄長叩頭。”焦雄連忙伸手相扶,說聲:“四弟免禮!你從那里來呀?”水上漂白坤遂將他隨他三哥、五弟上山東找宋錦,路走何家村的事細說了一遍。焦雄說:“你一個人怎么走單了呢?”白坤說:“我沒跟他一塊兒走,二哥您可認識此猛將?”焦雄說:“我不但認識他,我與他爹爹是神前結拜,吃喝不分。”說著話忙將石祿叫過來。說道:“你快上前與你四叔叩頭。”石祿說:“這個是誰呀?”焦雄說:“他是水上漂白坤。”石祿說:“就是那個漂呀。”焦雄說:“那個漂兒?”石祿說:“大肚子四,小腦袋瓜,飛兒,漂兒,小瞎子,他們大夥不是佛的徒弟嗎?”焦雄說:“你說這話,我全不懂。”石祿說:“我說的這話,我養活的大青,它全知道。”眾人這才一齊來到店中,與大家從新見禮。焦雄問魯清說道:“魯二弟,石祿方才在道上所說的話,我全不懂,你說一說,誰叫大肚子四呀?”魯清平素全跟他們有點小詼諧,遂說:“二哥,您找大肚子四啊。”焦雄一想,我平常不跟誰鬧著玩,我知道誰叫大肚子四呢。魯清說:“到是找不找啊?”焦雄說:“那么您到是找不找哇?再說大家見完禮,您干嗎抽冷子說出這個話來啦?”焦雄說:“我是聽石祿說的。”魯清說:“這就是啦,他說的大肚子四是宋錦,小腦袋瓜是趙庭,飛是苗慶,漂是白勝公,小瞎子是張明。他向來就胡給人家起外號。”焦雄說:“他給我起外號沒有?”魯清說:“他給誰起外號瞞不了我,他也給您起外號啦。”焦雄說:“他管我叫甚么呀?”魯清說:“他管您叫甚么您聽著。”遂叫道:“石爺!”那石祿就走了過來,魯清問他道:“這是誰呀?”石祿說:“老排子。”魯清又把馬德元叫了過來。馬德元說:“魯清,你一叫我沒好事。”魯清說:“我一叫你沒好事,石爺這個是誰呀?”石祿說:“是咱們舅舅。”魯清說:“是你的舅舅,還是大夥的舅舅呢?”石祿說:“是咱們大夥的舅舅。”魯清一聽,心說,得,全拉了官堆啦。
此時焦雄便說道:“馬賢弟,現今畢大王已然來啦,想當年我與石大弟保鏢,過畢大王的水島,雙方比武結盟,事隔二十年,后來兩下里結親后,是咱們保鏢的再從島前經過時,那畢大王必然請上山去,治酒款待咱們。如今女大,他這是前來就親來啦。咱們大家先上西川報仇,回來我同著畢大王夏江就親。”杜林說:“石大哥,你愛那個人不愛?”石祿就過來說:“我不愛!”杜林說:“那個人沒地方住啦。”石祿說:“嘿,老排子。”焦雄說:“你叫誰啦?”石祿說:“我叫你啦,你不去捉蜂子去啦,他把大何咬了。你不管哪?”焦雄說:“我不管啦。”石祿說:“你不管啦,你帶著老頭,跟那個人帶著上我們家去。”魯清說:“畢大哥,待我逗一逗石祿。焦二哥,這是二十年前的事嗎?”焦雄說:“對啦,這是我保的親。”魯清說:“石爺,這個人是誰呀?”石祿說:“我不知道。”魯清說:“石祿,這個人是你娘子。”石祿說:“我不要。”杜林說:“你不要給你送家去。”石祿說:“要是給送家去,叫他看著我老娘,要是有小偷到我家去,他得打小偷。”魯清說:“你在外頭跟我們在一塊。”石祿說:“大家全是我養活的,怎么不跟我在一處?”杜林說:“焦二伯父,您聽見沒有?”焦雄點了點頭。那石祿說:“老頭。”這是叫畢振遠啦。馬德元說:“玉藍,你應當管他叫爹。”石祿說:“你怎么不管他叫爹呢?”大家鼓掌一笑。馬德元說:“那么你管他叫甚么呀?”石祿說:“就叫老頭兒。”大家一聽,也就無法。當時畢振遠、魯清、焦雄、石祿、杜林、馬德元等一齊到了后院。杜林在前面笑談,到了后院,他可不敢,見了姑娘畢賽花,上前拜倒,說:“焦二伯,我是從我石大伯那里論,還是從這邊論呢?”馬德元說:“你還是從你石大伯這邊論。”杜林說:“嫂嫂在上,我杜林給您叩頭啦。”畢賽花用手相攙,說:“杜賢弟免禮!你為甚么管我叫嫂嫂?”杜林說:“您還不知道啦。”姑娘說:“我不知道。”杜林說:“我畢大伯帶著您這么大的姑娘從打夏江直到都京,由都京又到何家口,又由何家口來到西川,找那焦二伯,將您終身大事,許配我石大哥身旁為妻,這可是二十年前的事,我焦二伯當中為媒。”姑娘聽到此處,轉身進到西里間去了。魯清一看,此女是外拙內秀,遂說:“杜林,你看你這位嫂嫂怎么樣?”杜林說:“此俠女之風,一身的正氣。”魯清說:“石祿,方才杜林給磕頭的主兒,你跟他在一塊不在一塊?”石祿說:“他穿那樣鞋,我不跟他在一處。”魯清說:“他是大妞子。”石祿說:“大妞子,老娘睡啦,這老頭還要大妞子不要啦?”魯清說:“這個老頭那就不要這個大妞子啦。”石祿說:“這個老頭不要大妞子,老娘也沒啦。我要這個大妞子,叫他上我們家去,把他送到我家哄我老娘,省得我老娘想我。”畢振遠一聽,石祿是大孝格天。魯清說:“石爺,我要叫你給誰磕頭,你給誰磕不磕呀?”石祿說:“你是我養活的,你叫我給誰磕,我給誰磕。”魯清說:“你給這個老頭磕。”石祿來到近前說道:“老頭在上,我石祿給您磕頭。”畢振遠說:“姑老爺請起。”杜林說:“石大哥,你為甚么給我畢大伯父磕頭啊?”石祿說:“那個老頭兒,不要那個大妞子,他給我啦。”杜林說:“你們帶這個大妞子去嗎?上川子嗎?”石祿說:“別帶他去呀,讓這老頭送到我家去,哄著我老娘。”杜林說:“叫他哄著我老娘。魯大叔,咱們叫他給我大嫂子磕兩個頭,叫他拜托怎么樣?”魯清說:“咱們別取笑了。”石祿說:“老頭,你把那個大妞送到我家,有人要打我老娘,叫她去打。”畢振遠說:“那么要是有人打我呢?”石祿說:“有人打你我打他。”杜林說:“你管他叫甚么呀?畢大哥,你過來。”畢連來到切近,石祿說:“我管他叫小孩。”杜林說:“他是誰的?”石祿說:“是老頭的。”杜林說:“那么你要跟著畢老伯父,他上哪里你到哪里。”焦雄說:“魯清,你我大家前邊一敘。”
眾人轉身形往外,石祿說:“先別走,我得告訴那個大妞子話。嘿,大清你告訴老頭,把那大妞子叫出來,她要找我老娘去啦,我告訴他幾句話。”魯清說:“畢大哥,您聽聽您姑爺怎么個交派。”畢振遠這才叫道:“姑娘出來。”那畢賽花本來長得就黑,如今出來,魯清一看,成了紫茄子啦。石祿說:“這個老頭把你送到我們家去,你可聽我老娘之言?”石祿又說:“老頭你把他送到我家,你上哪里去?”畢振遠說:“我回我們家呀。”石祿過去拉過畢連,說道:“小孩,你跟老頭回家,誰要欺負老頭,你告訴我,我把他腦袋給摘下來。”自己一想,我管他叫甚么呀?魯清說:“你愛管他叫甚么就叫甚么,我不管。”石祿說:“小棒槌,我管他叫甚么呀?”杜林一吐舌頭,魯清說:“杜林,你可別胡說。”杜林說:“石大哥我管他叫姐姐,你問問他管他叫甚么?”石祿說:“我不聽你的話,你沒好主意,竟冤我。”杜林說:“我不冤你,你問小孩吧,他就叫姐姐。”石祿說:“小棒槌,你管他叫甚么呀?”杜林說:“我管他叫姐姐,你去問小孩去。”石祿說:“小孩,你管他叫甚么呀?”畢連說道:“我管他叫姐姐。”石祿說:“你管他叫姐姐,我也管他叫姐姐。”遂叫道:“姐姐。”那賽花姑娘未出來。石祿說:“老頭,我叫他姐姐,他怎么不出來呀?你把他叫出來,成不成?”畢振遠說:“姑娘,你出來吧。”畢賽花才來到外面,石祿說:“姐姐,老頭不要你啦,我要你,上我家住著去,千萬別招老娘生氣。你要招老娘生氣,你是我姐姐,我也打你。”馬德元在旁說道:“玉藍,咱們大家在這里,你叫你姐姐上哪里去呀?”石祿說:“叫老頭跟這老排子與小孩把我姐姐送到我們家去。”遂說:“小孩呀,誰要打老頭,你要是打不過他,你來找我,我能把他給劈了。”馬德元說:“要有人打我呢?”石祿說:“有人打你,有小老虎啦,不會拿小老虎咬他嗎?”
原來他聽說的小老虎就是巡山虎馬俊。畢振遠說:“劉老三,我們大家將那行囊褥套放在你的店中。”夥計答應。畢振遠取了一封銀子交給劉三。說道:“劉三,這封銀子是專贈送你的,容等他們大家掃滅銀花溝回來之時,再行清算。這里先給你兩封銀子,存在柜上。不多之時由他們諸位給你找補。若有富余,有多少也算你的啦。”何凱聽到此處,便從褥套里取出四百銀子說道:“夥計,這里有二百兩銀子,要是我們走后,有賣馬的主兒,你可千萬的替他們留下,該多少我們回來咱們再算清了。”劉三連連答應,伸手接過。焦雄說:“二弟,多時要剮普鐸之時,千萬替我砍他一刀,以盡交友之道。”畢振遠說:“剮他之時,你們大家給代一代勞,叫我也盡其口盟之情,扎他一槍。”畢連說:“魯叔父,按著規矩來說,我也應當趕奔西川。因為我與何賢弟是父一輩子一輩的交情,要致死二峰之時,您替我多剮他幾刀。我隨我爹爹到一趟石家鎮,一來為去就親,二來好去探望我親家娘,與他老人家磕頭去。”魯清說:“焦二兄長您見了石嫂夫人,可想替我報喜。”焦雄說:“一定我替你們大家道喜。”杜林說:“焦二伯父,叫店里夥計給買一張紅單貼來,寫上咱們大家的花名,您給帶了去,大家給他道喜。”會友熊魯清說:“大家趕快預備。”當時將大家人等全寫在紅單貼上,皮上寫‘道喜’兩字。
杜林忽然想起一事,遂說道:“諸位叔父伯父,我杜林今年十六歲,咱們大夥每人十兩銀子,我畢大伯也不能駁咱們大家的面子。這十兩是六兩添箱,那四兩是給我這位賢嫂買朵花戴。”畢振遠說:“杜林,你說到這里我領啦。”杜林說:“那可不成,我出的主意,我得先給。”魯清說:“畢大王,他已然說出來啦,那就不能說不收。咱們這一撥,沒有外人。”焦雄說:“魯清啊,你去叫夥計給預備三個帽盒,一個人頭裝在一個里頭,用潮腦一喂,將來帶回何家口,好去上祭,好與我大弟何玉,前去祭靈。我去跟他們就親回頭,如果要趕上那靈前之事,我設備;我若趕不上呢,那沒有別的可說,魯清你替我分心啦。”又把何斌叫來說道:“何斌呀,我可囑咐你,要是到了西川,見了二峰,他二人要是死在旁人之手,孩兒你的名譽,可就付與東洋大海。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二峰要是死你手里頭,那你的孝字就有啦。那不認識之人,聞著名都能跟你交。”何斌連說:“是是。”焦雄又說:“列位哥哥兄弟,見著了西川路的賊人,點名撕他們。二弟何凱那時可多注意,他們甚么主意全有,可別讓何凱過去。據我焦雄所說,咱們山東省人,若有掛傷者,那可得叫蓮花黨之賊以命相抵。”便叫過謝春、謝亮、石俊章、馬俊、莫陵來說道:“你們哥五個,看見普鐸啦,可別叫他走了!自己千萬別自大,眼空四海,叫石祿過去。”眾人答應,他把大家囑咐完了,便與畢振遠父子、與姑娘畢賽花又將大眾的銀錢收交起來,與眾人道謝,收拾好了行囊褥套。焦雄說:“畢仁兄,咱們是一塊走,還是我先走呢?”畢振遠說:“您先到一趟夏江石家鎮,您在那里候等。見了石氏夫人將此事說明,我全家隨后就到。”焦雄說:“你們老爺三個,一路之上可不要亮刀殺人。”畢振遠點頭。他們便從店中起身,焦雄向著畢振遠起身走了,后文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