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biāo)】問。某甲講兼行腳。不會(huì)教意時(shí)如何。師曰。灼然實(shí)語當(dāng)懺悔。曰乞師指示。師曰。汝若不問老僧。即緘口無言。汝既問老僧。不可緘口去也。曰請師便道。師曰。心不負(fù)人。面無慚色。

【頌】問高揖釋迦。不拜彌勒時(shí)如何。師曰。昨日有人問。趂出了也。曰和尚恐某甲不實(shí)那。師曰。拄杖不在。苕菷柄聊與三十。

【評】【頌】問僧。近離甚處。僧便喝。師曰。老僧被你一喝。僧又喝。師曰。三喝四喝後作麼生。僧無語。師便打曰。這掠虗漢。

【頌】秀才訪師。稱會(huì)二十四家書。師以拄杖空中點(diǎn)一點(diǎn)曰。會(huì)麼。秀才罔措。師曰。又道會(huì)。二十四家書。永字八法也不識(shí)。

【頌】上堂。裂開也在我。揑聚也在我。時(shí)有僧問。如何是裂開。師曰。三九二十七。菩提涅槃。真如解脫。即心即佛。我且與麼道。你又作麼生。曰某甲不與麼道。師曰。盞子撲落地。碟子成七片。曰如何揑聚。師乃斂手而坐。

【頌】【標(biāo)】師看經(jīng)次。陳操尚書問。和尚看甚麼經(jīng)。師曰。金剛經(jīng)。書曰。六朝翻譯。此當(dāng)?shù)趲住熍e起經(jīng)曰。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頌】師問秀才。先輩治甚經(jīng)。才曰治易。師曰。易中道。百姓日用而不知。且道不知箇甚麼。才曰。不知其道。師曰。作麼生是道。才無對。

【頌】【標(biāo)】示眾曰。大事未明。如喪考妣。大事已明。亦如喪考妣（千峯琬頌云。楊子江頭波浪深。行人到此盡沉吟。他時(shí)若到無波處。還似有波時(shí)用心）【增收】。

【標(biāo)】千頃楚南禪師

參黃檗。檗問。子未現(xiàn)三界影像時(shí)如何。師曰。即今豈是有耶。檗曰。有無且置。即今如何。師曰。非今古。檗曰。吾之法眼。已在汝躬。

【標(biāo)】上堂。諸子設(shè)使解得三世佛教。如缾注水。及得百千三昧。不如一念修無漏道。免被人天因果繫絆。時(shí)有僧問。無漏道如何修。師曰。未有闍黎時(shí)體取。曰未有某甲時(shí)。教誰體。師曰。體者亦無。

【標(biāo)】烏石靈觀禪師

尋常扄戶。人罕見之。唯一信士。每至食時(shí)送供方開。

【頌】一日雪峯伺便扣門。師開門。峯驀胸?fù)o住曰。是凡是聖。師唾曰。這野狐精。便推出閉卻門。峯曰。也祇要識(shí)老兄。

僧到敲門。行者開門便出去。僧入禮拜。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適來出去者是甚麼人。僧?dāng)M近前。師便推出。閉卻門。

【頌】曹山行腳時(shí)。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我若向你道。即別有也。曹山舉似洞山。山曰。好箇話頭。祇欠進(jìn)語。何不問為甚麼不道。曹卻來進(jìn)前語。師曰。若言我不道。即瘂卻我口。若言我道。即謇卻我舌。曹山歸。舉似洞山。山深肯之。

【標(biāo)】羅漢宗徹禪師

上堂。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骨剉也。

問如何是南宗北宗。師曰。心為宗。曰還看教也無。師曰。教是心。

問性地多昬。如何了悟。師曰。煩雲(yún)風(fēng)卷。太虗廓清。曰如何得明去。師曰。一輪皎潔。萬里騰光。

【標(biāo)】相國裴休居士

【頌】守新安日。屬運(yùn)禪師。初於嶺南黃檗山。捨眾。入大安精舍。混跡勞侶。掃灑殿堂。公入寺燒香。主事祗接。因觀壁畵。乃問是何圖相。主事對曰。高僧真儀。公曰。真儀可觀。高僧何在。主事無對。公曰。此間有禪人否。曰近有一僧。役寺執(zhí)役。頗似禪者。公曰。可請來詢問得否。於是遽尋檗至。公覩之欣然曰。休適有一問。諸德吝辭。今請上人代酬一語。檗曰。請相公垂問。公舉前話。檗朗聲曰。裴休。公應(yīng)諾。檗曰。在甚麼處。公當(dāng)下知旨。如獲髻珠。曰吾師真善知識(shí)也。示人尅的若是。何故汩沒於此乎。寺眾愕然。自此延入府署。執(zhí)弟子禮。屢辭不已。復(fù)堅(jiān)請住黃檗山。薦興祖道。仍集黃檗語要。親書序引。

【標(biāo)】大隨法真禪師

南遊。初見藥山。道吾。雲(yún)巖。洞山。次至嶺外大溈會(huì)下數(shù)載。食不至充。臥不求暖。清苦鍊行。操履不羣。溈深器之。一日問曰。闍黎在老僧此間。不曾問一轉(zhuǎn)話。師曰。教某甲向甚麼處下口。溈曰。何不道。如何是佛。師便作手勢掩溈口。溈歎曰。子真得其髓。

【標(biāo)】上堂。此性本來清淨(jìng)。具足萬德。但以染淨(jìng)二緣。而有差別。故諸聖悟之。一向淨(jìng)用。而成覺道。凡夫迷之。一向染用。沒溺輪回。其體不二。故般若云。無二無別分。無別無斷故。

【評】【頌】【標(biāo)】僧問。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這箇壞不壞。師曰壞。曰恁麼則隨他去也。師曰。隨他去。僧不肯。後到投子。舉前話。子遂裝香遙禮曰。西川古佛出世。謂其僧曰。汝速回去懺悔。僧回大隨。師已歿。僧再至投子。子亦遷化。

【頌】庵側(cè)有一龜。僧問。一切眾生皮褁骨。這箇眾生為甚骨褁皮。師拈草履覆龜背上。僧無語。

【頌】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赤土畵簸箕。曰未審此理如何。師曰。簸箕有唇。米跳不出。

問僧。講甚麼教法。曰百法論。師拈杖曰。從何而起。曰從緣而起。師曰。苦哉苦哉。

【標(biāo)】靈樹如敏禪師

僧問。佛法至理如何。師展手而已。

【頌】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千年田。八百主。曰如何是千年田。八百主。師曰。郎當(dāng)屋舍沒人修。

【標(biāo)】靈雲(yún)志勤禪師

【頌】【標(biāo)】初在溈山。因見桃花悟道。有偈曰。三十年來尋劒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溈覽偈。詰其所悟。與之符契。溈曰。從緣悟達(dá)。永無退失。善自護(hù)持。

上堂。諸仁者。所有長短。盡在不常。且觀四時(shí)草木。葉落花開。何況塵劫來。天人七趣。地水火風(fēng)。成壞輪轉(zhuǎn)。因果將盡。三惡道苦。毛髮不曾添減。唯根蔕神識(shí)常存。【標(biāo)】上根者。遇善友伸明。當(dāng)處解脫。便是道場。中下癡愚。不能覺照。沉迷三界。流轉(zhuǎn)生死。【標(biāo)】釋尊為伊。天上人間。設(shè)教證明。顯發(fā)至道。汝等還會(huì)麼。僧問。如何得出離生老病死。師曰。青山元不動(dòng)。浮雲(yún)任去來。

【頌】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驢事未去。馬事到來。曰學(xué)人不會(huì)。師曰。彩氣夜常動(dòng)。精靈日少逢。

【頌】【標(biāo)】長生問。混沌未分時(shí)。含生何來。師曰。如露柱懷胎。曰分後如何。師曰。如片雲(yún)點(diǎn)太清。曰未審太清還受點(diǎn)也無。師不答。曰恁麼則含生不來也。師亦不答。曰直得純清絕點(diǎn)時(shí)如何。師曰。猶是真常流注。曰如何是真常流注師曰。似鏡長明。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打破鏡來。與汝相見。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井底種林擒。曰學(xué)人不會(huì)。師曰。今年桃李貴。一顆直千金。

【標(biāo)】壽山師解禪師

住後上堂。諸上座。幸有真實(shí)言語。相勸諸兄弟。合各自體悉。凡聖情盡。體露真常。但一時(shí)卸卻從前虗妄攀緣塵垢。心如虗空相似。他時(shí)後日。合識(shí)得些子好惡。

【標(biāo)】潞州淥水和尚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還見庭前花藥欄麼。僧無語。

【標(biāo)】嚴(yán)陽善信尊者

初參趙州。問一物不將來時(shí)如何。州曰放下著。師曰。既是一物不將來。放下個(gè)甚麼。州曰。放不下?lián)鷮⑷ァ熿堆韵麓笪颉?

【標(biāo)】光孝慧覺禪師

僧問。覺華纔綻。徧滿娑婆。祖印西來。合談何事。師曰。情生智隔。曰此是教意。師曰。汝披甚麼衣服。

師領(lǐng)眾出。見露柱。乃合掌曰。不審世尊。僧曰。和尚是露柱。師曰。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減口過殘春。

【標(biāo)】國清奉禪師

僧問。如何是出家人。師曰。銅頭鐵額。鳥觜鹿身。曰如何是出家人本分事。師曰。早起不審。夜間珍重。

【標(biāo)】木陳從朗禪師

僧問。放鶴出籠和雪去時(shí)如何。師曰。我道不一色。

【標(biāo)】杭州多福和尚

【頌】僧問。如何是多福一叢竹。師曰。一莖兩莖斜。曰學(xué)人不會(huì)。師曰。三莖四莖曲。

【標(biāo)】雪竇常通禪師

參長沙。沙問何處人。師曰邢州人。沙曰。我道汝不從彼來。師曰。和尚還曾住此否。沙然之。乃容入室。僧問。如何是三世諸佛出身處。師曰。伊不肯知有汝三世。僧良久。師曰。薦否。不然者。且向著佛不得處體取。時(shí)中常在。識(shí)盡功亡。瞥然而起。即是傷他。而況言句乎。

【標(biāo)】石梯和尚

【頌】一日見侍者拓鉢赴堂。乃喚侍者。者應(yīng)諾。師曰。甚處去。者曰。上堂齋去。師曰。我豈不知汝上堂齋去。者曰。除此外別道箇甚麼。師曰。我祇問汝本分事。者曰。和尚若問本分事。某甲實(shí)是上堂齋去。師曰。汝不謬為吾侍者。

【標(biāo)】漳州浮石和尚

【頌】上堂。山僧開箇卜鋪。能斷人貧富。定人生死。僧問。離卻生死貧富。不落五行。請師直道。師曰。金木水火土。

【標(biāo)】關(guān)南道吾和尚

有時(shí)曰。打動(dòng)關(guān)南皷。唱起德山歌。有時(shí)執(zhí)木劒。橫肩上作舞。僧問。手中劒甚處得來。師擲於地。僧卻置師手中。師曰。甚處得來。僧無對。師曰。容汝三日內(nèi)。下取一轉(zhuǎn)語。其僧亦無對。師自代拈劒橫肩上作舞曰。須恁麼始得。

【頌】趙州來。師乃著豹皮裩。執(zhí)吉獠棒。在三門下翹一足等候。纔見州。便高聲唱喏而立。州曰小心祇候著。師又唱喏一聲而去。

【頌】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下禪牀作女人拜曰。謝子遠(yuǎn)來。無可祗待（已上二則。按頌古見潭州道吾智下。準(zhǔn)會(huì)元中機(jī)緣。在襄州關(guān)南道吾章）。

【標(biāo)】末山尼了然禪師

【頌】因灌溪和尚問。如何是末山。師曰不露頂。曰如何是末山主。師曰。非男女相。谿乃喝曰。何不變?nèi)ァ熢弧２皇巧瘛２皇枪怼Ｗ児w甚麼。谿於是服膺。

【標(biāo)】金華俱胝和尚

【頌】初住菴時(shí)。有尼名實(shí)際。來戴笠子執(zhí)錫。繞師三匝曰。道得即下笠子。如是三問。師皆無對。尼便去。師曰。日勢稍晚。何不且住。尼曰。道得即住。師又無對。尼去後。師歎曰。我雖處丈夫之形。而無丈夫之氣。不如棄菴。往諸方參尋知識(shí)去。其夜山神告曰。不須離此。將有肉身菩薩來。為和尚說法也。逾旬。果天龍和尚到庵。師乃迎禮。具陳前事。龍竪一指示之。師當(dāng)下大悟。

【評】師凡有學(xué)者參問。只竪一指。

【標(biāo)】刺史陳操尚書

【頌】一日與僚屬登樓次。見數(shù)僧行腳。有一官人曰。來者總是行腳僧。公曰不是。曰焉知不是。公曰待來勘過。須臾僧至樓前。公驀喚上座。僧皆回首。公謂諸官曰。不信。

【標(biāo)】長慶道巘禪師

上堂。彌勒朝入伽藍(lán)。暮成正覺。說偈曰。三界上下法。我說皆是心。離於諸心法。更無有可得。看他恁麼道。也太煞惺惺。若比吾徒。猶是鈍漢。所以一念見道。三世情盡。如印印泥。更無前後。諸子。生死事大。快須薦取。莫為等閑。業(yè)識(shí)茫茫。蓋為迷己逐物。世尊臨入涅槃。文殊請?jiān)俎D(zhuǎn)法輪。世尊咄曰。吾四十九年住世。不曾說一字。汝請吾再轉(zhuǎn)法輪。是吾曾轉(zhuǎn)法輪耶。然今時(shí)眾中。建立箇賓主問答。事不獲已。蓋為初心耳。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今日三月三。曰學(xué)人不會(huì)。師曰。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便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