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自外傾瀉進來,暖暖的打在身上,猶如母親溫暖的懷抱令人心生想念。
“付爾青!”宋之北見叫了付爾青幾聲她都不回神,不由加大了音量,引得屋里的人頻頻側(cè)目。
付爾青這才恍然回身神,漾起一個微笑,“怎么了?”
宋之北被她一笑怒氣立馬減了七分,語氣也軟了下來道:“我是問你,七層的平面圖畫好了沒,總工急著要。”
付爾青趕忙看了眼自己的電腦,聲音軟軟的帶著歉意,“沒,還差一點,馬上馬上?!?
黑色的屏幕上五顏六色的線條交錯,映著付爾青略顯憔悴的臉。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急忙去接,話筒握在手里,心卻漏跳了一拍,遲疑了半刻才低低的說了聲“喂”。
依稀可以聽到話筒里的女聲,付爾青握緊了話筒,她握的那樣用力,手上青色的血管凸了出來。她說:“媽,你別急,那房子不能賣,錢我湊到了,明天我就回來?!?
放下電話,手心全是汗水,剛一低頭,眼淚就落了下來,付爾青趕忙用手背去擦。
宋之北見她神色不對,走過來剛好看到她滴落在鍵盤上的淚珠,忙問:“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付爾青點頭道:“之北,我想……”
“你趕緊去吧,圖我?guī)湍愀愣ā!?
付爾青握了下宋之北的手,指著桌上的圖紙道:“這是初稿,對下數(shù)據(jù)沒問題。麻煩你了。”
宋之北笑道:“和我客氣什么呢,別忘了和總工打個招呼?!?
“恩,知道了?!?
清脆的敲門聲,劉一凡抬起頭,便看到付爾青站在門口,穿著白色寬大的T恤緊身的牛仔褲,手里拎著包,臉色蒼白卻偏偏帶著幾分倔強幾分堅忍,讓人無法忽視。
他說:“爾青,有事嗎?”
付爾青站在門口,聲音輕輕細細的說:“總工,我家里有點事,想先回家。那套圖,之北幫我做完,你看,行嗎?”
劉一凡推了下金邊的眼鏡,笑著說:“我只要中午前看到圖紙就行?!?
付爾青鄭重的鞠了一躬,眉眼間帶著幾分調(diào)皮,道:“師兄,謝謝你?!?
劉一凡瞪著她說:“怎么,求到我才叫師兄?!?
付爾青在晶藝設(shè)計公司也快干了兩年了。剛來時劉一凡便是總設(shè)計師,管著他們建筑設(shè)計這塊的十好幾人。付爾青來的第一天就被他罵得狗血淋頭,想來不過是一處細微的差錯,他劉一凡雞蛋里挑骨頭,成心刁難,打印出的樣圖直接摔倒了付爾青身上。付爾青當時特恨他,覺得他人長的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個斯文敗類,仗著手里的權(quán)勢欺壓良民。劉一凡倒不是只針對她,整個部門都被他的苛刻嚴謹籠罩著,摔圖紙似乎是他的個人愛好,一處小細節(jié)不入他的眼了,當下便是不留情面的劈頭就罵。付爾青眼見著宋之北抱著一摞圖紙哭著跑出來,才覺得自己當初算是輕的。其實劉一凡就是這毛病,為人嚴謹,見不得半點差錯。相處下來,倒也漸漸覺得劉一凡處于工作狂人間歇性發(fā)作階段,只要你不點他的死穴,他也算是和藹可親、風度翩翩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