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數字停在7,門緩緩打開,兩個人都不動,黃銅的側壁映著他們彼此冷著的臉。“叮”的一聲,門緩緩關上,秦風手一橫,隔開了門,拽著付爾青就走。
開了燈,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幾件必須的家具,黑白色調的極簡風格,少就是多的裝飾理念,公式化的冷酷,冰冷而機械。
付爾青轉了轉身子,不見秦風,淅瀝的水聲自內間傳來。
心頭一緊,她到底是害怕,這樣骯臟的關系要她今后拿什么尊嚴去悼念自己的青春,和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她一步步的走過去,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踏在茫然無措的心間,她顫抖的手按上了門把,咬著牙狠勁一轉,門紋絲不動。
“電子鎖。”身后冷冷的聲音。
她狼狽的回身,秦風腰間圍著白色的浴巾,赤著上身,手臂上還是當年的那頭蒼狼紋身,頭發很短水珠簌簌滴下,一挑眉道:“怎么,反悔了?”
她從來都是經不起激的,身子一直,伸手就去拉裙子的拉鏈,一步步走向他,“在這里還是臥室?”
他冷冷的看著她,自她身邊走過,坐到黑色的沙發上。
付爾青把裙子往地上一擲,“要不要?”
他身子陷在沙發里,只看得道濕濕的寸發一根根的挺立著,他的話一句句打在她的心上,許是疼過了勁,竟然麻木的不覺得疼,他說:“洗澡去,臟。”
臟。
痛到極處反而化作臉上一絲諷刺的笑容。時間的確是磨人的東西,前后不過三年的時間,曾經愛到深處的男人竟然陌生的無從辨認,說出的話句句尖刻,生生的撕開她已經結痂的傷口。是,許是他們從相識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很多時候感情并不能支撐生活,信任永遠是單薄的,經不起謊言的考驗。她早就想到了過程的艱難,卻沒有料到結局的慘淡。原來,只有愛是不夠的。
但,現在呢,連愛都沒有了,他們之間算什么?
付爾青彎腰撿起地上的裙子,重新穿上,對秦風說:“秦先生,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我不做了,麻煩您開一下門。”
秦風的發猶在滴水,一滴滴的滴在他手上凸起的青筋上。
秦風嘴角咧開一絲弧度,冷的妖魅怕人。他一把拽過付爾青,支著手看著她慌亂的眼。
秦風的眼睛里濃濃的黑色有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付爾青別過頭,雙手抵著他的胸道:“你這是做什么,我都說了不做了。”
“晚了。”
他恨她嗎?一個他用了三年時間去忘記卻可能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女人。若是不恨,他本想為她擦淚的手為何抬不起來。